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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 文 / 森綠森

    第二十二章

    鐵門之後,已經有人在等待。是個剪著短髮,四十歲上下的女人。她的臉色並不好,站在鐵門後,用戒備地眼神盯著兩個陌生男人,用嘶啞地嗓音道:「你們是誰?來接家屬的?」

    百景歸從口袋裡掏出證件,在女人眼前晃了晃,道:「警察。」

    張則嘴角一抽……警察?他什麼時候變成警察了?不是應該是神秘霸氣威武的某部嗎?難道不應該拽拽地掏出一個特質徽章,說:我是特殊案件調查部,接下來的事情由我負責,請您配合調查嗎?

    好吧,張則承認,說自己是警察要比說自己是抓鬼部門的要讓人信服多了。他瞥一眼百景歸的口袋,想確定一下證件的真假。

    「是真的。」百景歸看透了張則的反映,低聲道。

    被看穿了想法,張則也不惱,反而為兩人間的默契會心一笑。

    女人上下打量一眼百景歸,最後歎口氣,打開了門。

    這幾天,警察經常來串門,穿制服的,便衣的,來來去去,幾乎要把養老院當成公共廁所了。

    「進來吧,你們想知道的,我們都已經完完全全交代了。」女人道:「食物,環境,工作人員,都沒有問題,你們警察也都探查過了,我們並沒有說謊。」

    養老院裡空空蕩蕩,今天陽光很好,微風陣陣,也很涼快。平日裡住在這的老人們最喜歡出來曬曬太陽嘮嘮嗑,但今天卻冷清得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後,院裡大部分老人都被家屬接走了。不止老人,就連在這打工上班的人都走了不少。剩下的老人們,大都是子女在外打拼無暇抽身,或者是不負責任不願意自己贍養。女人每次看見這些被拋棄的孤苦伶仃的老人家,都覺得內心沉重不已。

    「唉。」女人突然歎口氣,說:「造孽啊……造孽啊!」

    張則手擦在口袋裡,黑漆的目光隨意地四處掃視。老人的逝去是件遺憾的事,他打心裡並不同情那些失去老人的家庭。

    人還在時不好好珍惜相處的時光,反而像扔包袱一般丟給別人,現在人走了,再怎麼鬧騰哭喊扮演孝子也於事無補。

    一邊哀歎的女人,見那兩人一直不說話,突然湊近百景歸,壓低嗓音道:「你們警察,是怎麼看這件事情的?」

    百景歸沒回答,反而問她,「您是怎麼看的呢?」

    女人眼裡閃過一道暗光,神秘兮兮道:「我覺得這事不正常……肯定……肯定是有什麼髒東西混進了養老院。」但說完後女人又後悔了,閉上嘴巴,抓抓衣擺,沒人會理會她的話,她曾經對一個穿戴整齊年紀輕輕,看上去非常平易近人的警察同志說過自己的想法,對方雖然沒有明說,但還是表現出了一絲嘲笑。

    「是嗎?」百景歸看向她,「您親自經歷了什麼不正常的事情碼?」

    「不正常?」女人突然拉開嗓子,「您看看這段時間裡,養老院發生的事情,有那件是正常的?昨天還活得好好的,今天早上起來人就不行了。我們這死人確實是常有的事,但連續好幾天,天天都有三四個老人死在床上,怎麼想……都不對勁啊!而且啊……」女人壓低嗓音,湊在百景歸耳邊悄悄道:「我們這裡昨天又發生了一件怪事!造孽啊!」

    百景歸望著她,靜靜等帶她的下。女人見百景歸生得那麼好看的一副面孔,忍不住對他心生好感,態度都不由自主好了幾分。她緊緊挨著百景歸,小聲說:「我們這的老闆不讓我們聲張,年輕人,我看你為人不錯,悄悄告訴你。」女人咽嚥口水,「就在今天早上,我們養老院裡,又死了三個人……可是啊,這個前幾天不不同。」聲音不自禁地顫了顫,「死的人裡面,有一個……是年輕人。」

    張則站在一邊,就見那個老女人距離百景歸越來越近,眼看整個人就要貼到他身上了,嘴巴一撇,上步,拱進兩人之間,擠開女人,痞笑道:「大嬸,您這樣就不對了啊,有什麼事情也不能光對他說是吧,我也想聽聽呢。」

    女人被打斷,眉頭一皺,瞪了張則一眼,才繼續道:「死去的年輕人就在我們這上班,二十來歲,從鄉下過來打工的女孩子,人踏實,就是家裡孩子太多,還特別重男輕女,沒讓她讀多少書就趕她出來打工。今早上大家都起了,就見她一直呆在房裡不出來,她可從來都是早起早睡幹活勤奮的……結果進門一看,那姑娘躺在床上沒了呼吸。唉!」歎氣,「我們今天好不容易聯繫到她家裡人……結果家裡人嫌她是個女孩子,也不管她,說她自己離家出走,出事了活該。真不知道這些重男輕女的思想是怎麼來的!連親生女兒都不在乎!」

    張則皺眉,「你們沒報警?」

    「報什麼警?你們這不就來了嗎?」

    百景歸淡淡道:「你們老闆在哪?我要見他。」

    女人撅撅嘴,昂起下巴朝一條岔路口指指,「你們朝裡面走,有棟灰白色的兩層小樓,老闆就在那……你們可別說是我告訴你們的啊!」

    張則好笑,怎麼說?我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路人甲。想到剛才百景歸被個陌生女人吃了豆腐,張則不爽地湊近百景歸,勾搭上他的肩膀,貼上。

    百景歸淡淡一笑,沒有推開他。

    兩人朝岔路裡走了五分鐘,看見了女人口中描述的小樓。

    不過他們不用進去找了,因為要找的人正站在樓下,彎腰盯著地上種的一排小花,研究花瓣上面的小蟲斑。

    見到百景歸和張則來了,他抬手,朝他們招招手,打了個招呼。

    張則挑眉,猶豫道:「

    我怎麼覺得……有妖氣?」視線投向百景歸,「你覺得呢?」

    百景歸點點頭,「他是條蛇。」

    張則:「……這年頭,妖怪都能開養老院了?」

    蛇老闆遠遠的就聽見他們不加掩飾的議論聲了,細長的眼瞇了瞇,對越走越近的兩人道:「誰說妖怪不能開養老院了?」

    張則嘴角一扯,努力對他擠出笑容,「沒人說,您這不是生意般得挺紅火的嗎?」

    蛇老闆:「……」他撇過頭,陰陽怪氣道:「警察來了沒用,狐狸精來了也沒用,給別提那只神經兮兮的花妖了。」細細的眸子在二人身上打量一番,陰陽怪氣道:「希望這次來的人不要太沒用。」

    張則微笑:「再沒用,也比某條連警察狐狸花妖都比不過的老蛇有用啊。」他用手肘捅捅百景歸的腰,「是吧?景歸?」

    百景歸的眼神算得上縱容,他笑著說:「別鬧。」

    百景歸發話叫張則不鬧騰,前一秒還痞氣十足一臉挑釁的張則立刻老實下來。乖乖站回百景歸身邊,投給他一個『我聽話吧?求表揚』的眼神。

    百景歸被他看出一身雞皮疙瘩,努力忽視張則的眼神,轉而對蛇老闆道:「聽說你這除了老人,連年輕人都出事了?」

    蛇老闆從鼻子裡哼一聲,「是那個多嘴的老女人告訴你的吧?我就知道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整天就會巴拉巴拉巴拉!」抱怨完畢,他又目光狐疑地掃視兩人,評估他們的能力範圍,最後蛇老闆視線一定,對百景歸道:「我看你比較靠譜。」言下之意,就是他身邊的張則是個水貨。

    張則咧嘴,朝蛇老闆笑了一笑,然後轉頭,語氣無限溫柔地問:「景歸,今天晚上想不想喝蛇湯?」

    百景歸搖搖頭,「不必了,蛇的寄生蟲太多,髒。」

    ……

    蛇老闆算看出來了,這兩人根本就是一夥的,他誰也得罪不得。

    「今天早上死掉的那個女孩,你們準備怎麼處理?」

    撇撇嘴,「還在屋裡擱著呢,跟我來吧。」蛇老闆瞇了瞇眼睛,在前面帶路,邊走邊說:「要不是你們來了,我今晚就準備把她給吞了果腹。」一臉回味:「嘖嘖,好久沒吃,都快完了人肉味了。」

    「行傷天害理之事者,我們有權處死。」百景歸風淡雲清道。

    蛇老闆嘴角一塌,「我這不是還沒吃嗎,死都死了,放著浪費。」

    張則學著百景歸的語氣,也不冷不熱說:「你吃了她,我們就吃了你……你真的不想吃蛇肉嗎?」

    「不想。」

    蛇老闆:「……」

    他悻悻轉移話題,「我叫佘金,別笑,不是你們想像的那個蛇精!敢問二位尊姓大名?」

    「百景歸。」

    「張則。」

    佘金點點頭,想著老子記住你倆的名字了,今天你們聯合著整我,以後咱們有仇慢慢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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