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八節 相由心生2 文 / 凝波
孫大伯每次來,田嫂就是陪著說幾句話,哪裡有今天這麼慇勤。一時高興不免就貪杯。再加上田嫂在一旁慇勤的勸酒,等田順帶著田應才回家的時候。已經有了五分的醉意了。
田嫂見男人回來,就拉著進了裡屋嘀嘀咕咕一陣,田順也從屋裡門縫往外瞧玉兒姐,越看越滿意,夫妻倆點頭而笑。就將兒子叫進來說了主意。田應才剛見了玉兒姐已經驚為天人,聽見爹媽願意給自己求親正巴不得呢,連連點頭。直說願意。夫妻商定好對策,一起出來陪孫大伯喝酒。
倆人既然已經打定主意,就更是慇勤的灌酒。奉承的話說了一車,給孫大伯摩挲的眉開眼笑,對著田順一頓掏心挖肺相見恨晚。見酒也差不多了,田嫂就讓倆個小孩再去逛逛趁機支走了玉兒姐。這邊又把酒給孫大伯滿上,笑道:「大哥,你說咱們認識是不是緣分。我常和我家順子說起你。為人忠厚實誠,是個過日子的人。我家順子還老說等你來跟你好好喝頓酒。這不,終於見到面了。」一面給順子使眼色。
田順接過話來說:「可不是,我媳婦老跟我說有個孫大哥過來買肉,和別人不一樣。特別實在義氣。今天見了。真是投脾氣。咱倆乾脆拜個把子,認個親,以後常來常往的多好。」陣木低號。
孫大伯這個高興,正想答應呢。那邊田嫂趕緊推了田順一把似真似假的說:「要我說,要是認親,何必拜把子,你看大哥家正好有個閨女,我家呢,兒子年紀正相當,咱直接釓個親家不就得了。」
孫大伯一愣,雖然帶著酒,也知道是大事,不能隨便答應,正想打哈哈混過去,田嫂已經朝屋裡喊:「應才。過來給你大爺敬酒。」
應才已經換好一身乾淨衣裳,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出來。特意裝著斯文給孫大伯敬酒,一面說了好多謙虛的話。加上田嫂田順在一旁加綱,孫大伯立即覺得這個孩子長得也算一表人才,家裡條件也不差。心思就有些活動了。
田嫂看著有門,又悄悄的吩咐應才去隔壁將鄰居李大娘找來。這李大娘平時和田嫂對脾氣,倆人就好湊一起東家長西家短的說閒話。一旦過來,更是將應才誇的上了天,什麼孝順,什麼知禮,什麼有手藝。簡直是個人見人讚的。孫大伯本來就喝多了,一時的衝動,酒桌上就將這婚事答應了下來。田嫂趁熱打鐵,硬是以天晚了孫大伯喝多了留孫大伯和姐弟倆住下,又立即去買了紅帖子和鞭炮。一面囑咐李大娘在集市上就將倆家定親的事情宣揚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孫大伯酒醒了。睜著看著對著眼前合八字的紅帖子發愣。這邊田嫂熱情的張羅早飯,稱呼都改成了親家。還沒吃完早飯,早就有好信兒的昨晚上聽了李大娘宣傳,過來道喜看熱鬧的人湊進來了。這真是趕鴨子上架,讓孫大伯想後悔都沒辦法說出口了。一半天的功夫,集市上的人都知道豬肉田家兒子定親了,媳婦還特漂亮。連孫大伯家裡的情況都傳了個遍。
孫大伯帶著姐弟倆回家,背著田嫂送的半扇豬肉。一路上唉聲歎氣的不知道怎麼跟媳婦說。玉兒姐雖然已經知道這事兒,但是自小也沒違抗過父母,除了沉默的跟著父親往回走也不多一句話。
果然。孫大娘知道孫大伯私自給玉兒姐定親,且定的就是自己的眼中釘田嫂一家,立即將家裡打開了鍋。正嚷嚷著第二天去退親呢,田嫂一家帶著四樣拜禮過來串門了。一進門田嫂就放下身段堆著笑姐姐長姐姐短的叫個不停,又將玉兒姐誇的天上少有人間第一的,哄得孫大娘火氣消了大半。再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別提這事情已經在集市上傳開了,要是真退親,以後孫家的臉面上還真過不去。本來田嫂就慣會虛呼人,孫大娘也是實心腸,一下午嘮下來,孫大娘竟然覺得田嫂人不錯,姑爺也不錯,將錯就錯的認了這門親事。
第二年開春,玉兒姐就嫁了過去。田嫂一改和氣愛笑的表面現象,開始用婆婆的眼光挑剔玉兒姐,並開始刁蠻的調教媳婦。玉兒姐在家雖說不是嬌生慣養,也是爹媽寶貝著長大的,怎麼受的了這麼的折磨。自己的丈夫忙著跟爹殺豬,每天一身豬血腥味的回來,也顧不得管他們婆媳的事兒。加上婆婆又有本鎮的閨女做後盾,鄰居的大娘敲邊鼓,哪裡是她的對手。不到半年,原本愛笑的眼睛裡溢滿了憂鬱和愁苦。每天做完了家裡的活,就到鋪子裡幫忙,沒人的時候就坐著發呆。田嫂越發長了婆婆的脾氣,有人的時候就支使玉兒姐幹這幹那,自己在一旁和別人聊天調笑。
這天二姨和屯裡的張丫進鎮上趕集,順路過來瞧瞧玉兒姐順便給她稍點東西。二姨使壞,跟張丫說咱們悄悄的過去,嚇她一跳。倆人就躲躲藏藏的挪到肉鋪跟前。田嫂正支使玉兒姐給豬剃毛呢。一面跟鄰居大娘兩個說笑,一面又挑揀玉兒姐摘的不乾淨。玉兒姐並不吭聲,默默地將田嫂指出的幾塊肉重新剔淨。
二姨張丫兩個酒見過田嫂兩次,一次是田嫂去過禮,她倆湊熱鬧過去的,再就是結婚的時候。當時她倆還覺得田嫂能說會道又會辦事是個好人呢。這眼見著玉兒姐受氣,不由的退出來。二姨嘀咕著說:「怎麼這人這麼厲害起來了?原來見人就笑看著挺和氣的啊。」
張丫用鼻孔呲了一聲說:「就你那眼光還看人呢,是人你就覺得好。我早就看出來她婆婆不是善茬了。你看她臉上的肉絲都是橫著長的,眼睛瞧人賊尖,說完話就愛撇撇嘴,一看就是能挑歪理的。」
二姨聽了這話,再細看田嫂的長相,果然就如張丫所說的,雖然面上常帶著笑容,但總透著一種精明算計和虛偽。也不知道是不是殺豬看得多了,眼神也多了絲凶狠凌厲。別的中年女人發福有雙下巴都顯得慈祥,可田嫂就顯得粗壯蠻橫。尤其是眼角,因為總是豎起眼睛罵人,原本應該下垂的眼角竟然看上去吊梢起來。
二姨吐吐舌頭,歎口氣。跟張丫說:「那咱們還去找玉兒姐不?」
張丫瞥了二姨一眼說,「當然得去,咱們還有捎的東西呢。再說我也不想看著她這麼受氣,我給她出出主意去。」
張丫拉著二姨走到田嫂面前,甜甜的叫了聲大娘,說她們是玉兒姐娘家人,過來看玉兒姐的。田嫂聽說,一改剛才不耐煩的摸樣,堆滿笑容的招呼玉兒姐:「小玉啊,別忙活了,放下一會媽干。你家來人看你了。快出來。」
玉兒姐聽說,在圍裙上擦著手走出來。見識二姨和張丫,一時高興起來。張丫將東西給了玉兒姐,知道有她們在,田嫂要裝一下的,故意走到田嫂面前說:「大娘,我們倆找小玉說話,讓她陪我們逛逛唄。」
田嫂忙答應道:「去吧去吧,你們好好玩玩。小玉多帶上點錢給小姐倆買點好吃的,中午來家吃飯啊。」
二姨他們拉著玉兒姐出來,走到鎮外的田地邊上,三個人坐下了。問玉兒姐過的怎麼樣。都是從小玩到大的,玉兒姐也沒跟二姨他們裝,將這一年來受的委屈盡情的說了個遍。越說越難受,最後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