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六章 延安府城外的較量（上） 文 / 石浪
更新時間：2013-09-12
在宜君城的城門口，那老者聽完守卒關於幾天前完顏宗干帶著兵將所作所為的述說，當即罵出了口，甩袖而去。眾行商趕緊跟上，卻見那老者穿城而過，原本打算在城中歇歇腳的事再不提起。那個夥計打扮的年輕人緊趕了幾步來到老者身側，「大人，此事蹊蹺，聽您適才的意思，難道竟是完顏宗磐所為？」
「不是他還有誰，那老狗的花花腸子我宗干自是清楚的，他以此手段只不過是想達到兩個目的，一個是想逼我現身，再一個是想讓大伙都知道，我完顏宗干是一個為了一己私利，不顧大金國大局的小人，這裡的消息若是傳到皇帝耳朵裡，皇帝必然震怒，到時候我就百口莫辯了，此地的形勢還好，那些人所做之事還不算出格，我就怕他們做出更不可容忍的事來，那就有些麻煩了。只是照著那老狗一向來假仁假義的行徑，這樣的事情似乎不太像是他的所為啊，難道他身邊又多了什麼狗腿子？」
這幫子人，正是完顏宗干和趙天一行，他們前面從關嶺處得了消息，知道完顏宗磐所發的令旨之後，未免麻煩，都做了裝扮，從黃風寨拿了幾大車的藥材，充作行商的樣子，一路上倒還算順暢，誰知到了宜君城竟碰上了這麼一件李代桃僵的事情來。三天後當他們趕到鄜城時，聽到了一個更為驚人的消息，兩天前那幫假冒他們的人已經來過鄜城了，因為此地的城主不配合，竟然被殺死在府中，那幫人還放了把火，燒燬了城主府，這才揚長而去。
完顏宗干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殺官等同於造反，這一次自己的麻煩大了！完顏宗干開始暗自後悔這一次自己大宋之行，是自己把自己給搞被動了。
在一處山坳裡，完顏宗干沉思良久，將眾人召集在一起，「此次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局面，對老夫而言，危機重重，應對上一個疏漏就是萬劫不復的境地，老夫想來，那完顏宗磐是推斷我不敢光明正大的往上京趕，這才想出了這麼一個主意，讓人冒充我行那攻城殺戮的惡行，若繼續如此下去，那老夫的命不久矣！鑒於此，老夫決定。」
完顏宗干看了看眾人，然後沉聲道：「再兩三日，我等將會到達延安府，那裡的守將是我的門生，此人我敢保證絕不會反叛與我，在延安府我等就打出老夫的旗號，讓人知道前番的惡行非老夫所為，以正視聽，這是其一；再一個等老夫在延安府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後，留下個替身在當地頂著，自己再隱了身形，火速趕往中都，一舉打破完顏宗磐的如意算盤，與他拚個死活。此行艱險，願意跟隨老夫的，自是歡迎，若是不想冒這風險的現下可以退出，去留之間，自己取捨。」說著話，兩眼瞟過趙天等人。
趙天暗自撇撇嘴，說得好聽，什麼去留之間，自己取捨，你都把自己的計劃一股腦的說了，如果我們還不識相，退出走人的話，你會同意那才見鬼呢！況且咱本身就不打算走的。當即做了一副忠肝義膽的樣子，慨然道：「大人，人說患難之處見真情，若是大人有難，我等不顧而走，這跟禽獸有何分別，咱們既然上了大人這條船，那就沒想著要下來，我等跟定大人了。」
完顏宗干眼色微紅，顫抖著道：「好！有你這句話，老夫我應承你，今後老夫一旦重奪權柄，金國跟大宋的買賣就全都交在你手裡了！」
「謝大人！」趙天一副喜上眉梢的樣子。
第三天，完顏宗乾等人終於來到了延安府的府城外，眼見城門戒備森嚴，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完顏宗幹不敢大意，忙安排了智信和尚帶了自己的親筆信往城中會見那城主。過了良久，只聽得城中鼓號齊鳴，一彪騎軍從城中奔騰而出，軍中衝出一將，高喊道：「國相大人何在，國相大人何在？」
完顏宗干渾身一抖，催馬上前，那大將見一枯瘦老者上前，定睛一看，方才認出了正是自己要找的國相大人，只是此時的國相大人，布衣遮體，滿臉鬍鬚，眼帶血絲，面目焦黃，很是狼狽，與往昔那輕描淡寫間，指點江山如畫的國相大人大相逕庭。急忙翻身下馬，「大、大人您受苦了，卑下迎接來遲，望企恕罪。」說罷拜伏於地。
完顏宗干顫顫巍巍的走上前去，一把扶住那員大將，「仲實，總算是見著你了，我、我就知道你是不會讓我失望的。」
「大人，何出此言，仲實一生是大人的門下。」
「好好，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進去再說吧。」
「得令！」那大將站起身，恭敬道：「大人請。」
一行人蹄聲得得進了延安府城。
在城主府，眾人總算是好好的沐浴更衣了一番，完顏宗干一身袍帶鮮明走進了那將軍為其準備好了酒宴花廳，分賓主坐定，趙天一見，霍，那完顏宗干又恢復了雍容華貴的氣度，只見他伸手一指那大將道：「各位，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得意門生，知延安府軍事鄭建充，字仲實，曾以三千屯兵夾擊宋朝劉光烈八萬精銳，並大破之，再敗屈端與彭源，乃當世之英雄也！」當即站起身，舉起手中只酒碗，「仲實，這碗酒是老夫我誠心敬你的，你勿需推辭。」
鄭建充略一遲疑，隨即拿起酒碗，恭敬道：「謝大人，屬下慚愧。」說罷一飲而盡。
「好啊！仲實，還是那麼爽快，老夫我沒看錯人，來來來，我再給你引見一下，一位青年俊傑。」
說著話伸手一請趙天，「這位名叫梅華的小子，貌不驚人，名不出眾，卻有著一顆赤子之心，危難之中不離不棄，實乃真性情也，也請飲一碗。」
「謝大人誇讚。」趙天也一口乾了。
那鄭建充聞言，不由的多看了趙天幾眼，「這位梅小哥倒是不曾見過。」
「哈哈，仲實，他你是自然不曾見過的，梅小哥是我在大宋結識的一位忘年之交，待我慢慢說與你聽，來吧，老夫這幾天實在是餓著了，這滿桌的酒菜，你這主人家總不能讓我這客人只看不吃吧。」
「哈哈，大人說笑了，請請。」
一時間，歡聲四起，觥籌交錯間盡歡而散。趙天等人自去安歇，完顏宗干同了鄭建充則去謀劃其後的行止。
第二天一早，眾人還在睡夢中，卻被一陣震耳欲聾的號炮聲驚醒了，全都跟兔子似的竄出臥房，齊齊打探出了何事，半晌功夫才得了消息，說是外頭來了一夥山賊，口口聲聲說是完顏宗干進了延安府，要讓城主放人出來，他們拿了好去中都請賞。一傢伙可把鄭城主給氣壞了，想當年宋軍精銳都見自己望風而逃，如今只是一夥毛賊而已，就敢到自己的地盤上來要人，真實活得不耐煩了，當即出兵將那伙山賊殺得四散奔逃，此時已是得勝而回了。
正忙亂間，只聽鐵蹄錚錚，鄭建充帶軍而回，來至府門前翻身下馬，完顏宗干迎上前去，握著他的手道：「仲實，真實給你找麻煩了。」
「哈哈，大人，這有啥麻煩的，一夥山賊而已，我才出城呢，那伙子人就遠遠地逃了，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想在老虎頭上拔毛。」
「仲實，實話說我是怕這才是麻煩的開始啊。」
「大人」鄭建充收起了笑臉：「仲實既然為大人的門生，自當為大人分憂，若是怕麻煩還如何有臉立於當世。」
「好好，你的心意我知道，今後我不會再多嘴的，你好自為之，我會好好看著你的。」完顏宗干感情十足的道。
「多謝大人，門下自當盡力。」
這二人還不曾客氣完，忽聽城外「咚——咚——咚」一陣號炮響亮，眾人站在一邊，不大會兒的功夫，只見一哨探催馬而來，見了鄭建充滾身下馬，「稟告大人，外又來了一夥山賊，說是、說是要將老大人交出去。」
「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賊子，待我再去看來。」
等他到了城外，一陣弓箭射去，山賊們登時做了鳥獸散。如此這般，一個上午竟然有五撥山賊前來要人，弄得鄭建充疲於奔命，狼狽不堪。好在午時卻是沒人前來騷擾了，鄭建充得以好好吃了頓中飯，這才吃過呢，就聽城外又響起了炮聲，鄭建充苦笑著搖搖頭，「告訴守軍，如山賊這樣的角色就不要來煩我，讓他們一陣弓箭射走了事。」
話音未落，只聽門口「登登登」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報——」一名哨探來報，「大人，外頭來了一彪人馬說是保安州的耶律北大人，要請大人出去相見呢。」
鄭建充聽得此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耶律北嗎？他來的倒是快！」
座上的完顏宗幹道：「這耶律北乃完顏宗磐的鷹犬，他定是得了宗磐老狗的指派而來的，卻要小心應付，不要落了把柄在他手上。」
「門下知道了，我這就去會他一會。」鄭建充起身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