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十八章 眾裡尋他千百度 文 / 石浪
更新時間：2013-08-15
隨著那金鈴一響，馮一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皺了皺眉，站起身往外走去。
從密室來到外頭只聽門口有人敲門，「什麼人？」他問道。
「帆兒，是為父我。」
馮一帆開開門，只見一個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外，身後跟著倆奴僕，正是他爹瀘州知州馮楫。
「帆兒，怎生黑燈瞎火的一人在書房裡，適才為父到處找你都不見你人影。」
「找我何事？」馮一帆冷冷的道。
看見兒子如此神態，馮楫長歎了口氣，「帆兒，我知道你一直因為你母親的事對為父耿耿於懷，可當初的事為父也很是無奈的。」
「無奈？哼哼，你是巴不得吧，我娘死得好啊，死了，你就可以跟那狐狸精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你——」馮楫正要發怒，卻見兒子正瞪著一雙紅紅的眼睛看著他，心下一軟，「你不饒我，我也無法，只是明日是為父壽辰，你總要出出場的，不然會給人笑話。」
「哼——」一聲冷哼。
馮楫無奈只得黯然離去。
此時天色已經有點微亮，被自己的父親一攪擾，馮一帆也沒了繼續去騷擾梅芳華的興致，再加上呆會兒馮楫的壽辰大宴就要開始準備了，若是自己在這裡，定然又有煩心事上門，另外午時許自己還有事要辦，不若乾脆躲出去，來個眼不見為淨，想到此，再不停留，閃身出了書房，逕自去了。
就自馮一帆離開的時候，一處院牆邊閃出了馮知州，看著遠去的馮一帆，一臉的痛苦，當初只是一念之差而已，如今卻落得個妻離子散。十年前，金兵攻佔開封之時，自己帶了家眷逃離，因為人多，也還有些傢俬，一輛大車坐不下，於是他自己押了一輛車，而讓夫人押了另一輛車上路，畢竟夫妻同心，有夫人看著，車上的財貨總是少不了的。誰知跑到半路竟是跑散了，等他們這輛車脫險之後，一直不見夫人跟上來，日後經多方打聽，才知道他夫人的那輛大車半路上出了故障，被金兵追上，一車的人都被害了，聽得此消息自然讓馮楫痛不欲生，誰知更讓他痛苦的是，不知何時，自己的兒子開始疏離自己，問其原因，說是與母親分乘兩輛車這件事情上，自己有意為之的，為的就是陷母親於危境，好跟新納的小妾鬼混，跟他再三解釋就是不聽，父子關係急劇惡化，近兩年已是形同陌路了。天地良心，若是當初自己有這心思，天打雷劈啊！馮楫恨道。
馮楫無奈的回了前廳，準備迎接客人，馮一帆獨自一人出了大門，逕往城西的一處宅院而來。此地正是那吳小四的家，來瀘州大半年了，也就跟這個沒什麼腦子的紈褲還算說得來話。門口的家奴見是知州公子駕臨，當即請了進去，好茶好果子招待著，另有人趕緊往後面報給公子知道。
不說一大早馮楫父子倆的不如意，客棧中趙天也是一頭的煩惱，此時梅花塢的莊丁們正用惱怒的眼光看著他，其中一個壯漢道：「昨晚就是因為生你的氣，我們家大小姐這才跑了的，如今一夜未歸，此事不找你找誰來？」
趙天心裡那個悔啊，早知如此開那玩笑幹啥！這不成心給自己找不自在嗎？昨晚害得自己一夜沒睡，滿城的找不說，今天還要面對眾人的質問，這小妞咋就這麼開不起玩笑呢！他暗自埋怨道。
其實他也不想想，昨天他做得有多過分，先是借了梅芳華的由頭想從吳拱那兒蹭一頓吃喝，這在後世倒也沒啥，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可這是大宋朝啊，也就梅芳華心裡有些喜歡他，不然單單這麼一件事也要大耳刮子打上來了，後來竟然過分到又拿梅大小姐來打趣吳拱，這對日漸注重名節的大宋女子來說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自然要打他了，可直到這會兒，趙天還不曾覺悟呢，總以為這小妞氣性太大了。只是人家小姐一夜未回，這事可大可小，他總算還有點眼力勁兒，忙自笑了笑，「呆會兒我讓大伙全都出去找去，哪怕把瀘州城掀個個兒，也要找到你家小姐。」
不大會兒的功夫，神偷門、燕青門、少林寺的眾人都被派了出去，半個時辰左右一條條線索就被匯總到了趙天處，最終有人看見一個極美的少女走進了一條小巷之後，消息就此戛然而止。
用不了一刻鐘，趙天等人來到了別人所說的那條小巷，細細探察一番之後，毫無所獲，既無打鬥痕跡，又無血跡等物，就像是梅芳華憑空蒸發了一般。
眼見大伙都一臉的無奈，劉成在一邊發話了，「祖、祖師爺，我記得當初您去找時當他們的時候，是聞著味兒去的，那這會兒不知道您還聞得出來不？」
對啊！這事我怎麼忘了，趙天大喜，自己提振功力之後，六識大進得異乎常人，這次又從孫鳳姿那裡吸收了她的大半精神力之後，六識更是敏銳了，不是有人說聞香識女人嗎？一般的女人都是香噴噴的，想來自己也可以聞得出來，當即運起了神功，一股若有若無的隱隱幽香飄進了趙天的鼻子，就是這個味道！他開心的想到，昨晚跟梅芳華一起走的時候，他聞到過這個味道。
「她來過這裡。」趙天肯定的道，然後繼續聞去，眾人見他一路聞一路點頭，暗自詫異之餘也是忍俊不禁，這少林小祖師爺整的跟條獵狗似地。
等從巷口聞到巷裡，再從巷裡聞到巷口，味道突然就斷了，果然是人間蒸發了？趙天皺起了眉頭，忍不住抬頭看天，看著巷子上空窄窄的天空，忽然眼睛一亮，騰身而起，上了巷子邊的牆頭，左右一聞，果然在牆頭上聞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只是再往兩邊找尋，已是味道皆無了，想來是牆頭上空的空氣流動過快之故。
無奈之下，從牆頭躍下，一臉的肅然道：「只怕梅小姐是有了意外了。」
「怎麼？」梅家塢的眾人都是急問道，自己是跟小姐出來的，若是小姐出了意外，自己幾個絕對沒啥好果子吃。
「你們家小姐先是走到了此處，然後又上牆走了，只是就我的判斷來看，她不是自己走的。」
「為何？」
「因為在她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味道，在牆頭上這人的味道也在，極有可能是梅小姐被這人擄去了。」
「什麼——！」梅家塢眾人失聲驚叫，這下慘了！
正在此時，只聽這巷子深處有人吵嚷道：「你這老乞婆，今日是我家老爺的壽辰，給你個炊餅就知足吧，還來認什麼親眷，敢是窮昏了頭麼，快走快走！」
不一會兒，從巷子裡踢突踢突的走出一個全身破破爛爛的窮婆子，只見她邊走邊抹眼淚，咕咕囔囔的道：「可憐我的兒啊，有親不能認啊！」
趙天等人都在凝神苦思，不曾注意她，只是雲定是個自小苦慣的，如老婆婆這般的境遇也曾有過，見這婆婆悲苦如此，當即勾起了自己的回憶，急忙上前，「老婆婆你是有甚苦楚嗎？我這裡有五兩銀子，你且收了去支應幾日吧。」說著話，把趙天給她的五兩零花塞進了老婆婆的懷裡。
「啊，好姑娘多謝了，多謝了！」那老婆婆忙不迭的謝到，「老婆子苦啊，若是我那兒也有姑娘你這麼好心就好嘍！」
「婆婆到底怎麼回事，說來我聽聽吧，說不準還能幫你一把呢。」雲定見這老婆婆如此說來，惻隱之心大動，忙自問到。
「哎——，說來話長啊，當初老婦人丈夫死得早，自己一個人拖著兒子孤苦度日，還省吃儉用的供那孩子讀書，等那孩兒長得大了些，倒也四書五經樣樣精通，眼見是個有出息的，巴望著他金榜題名光宗耀祖，誰知有一年家裡逢了大水，卻跟那孩兒失散了，老婦人無奈，只得四處乞討找尋我那孩兒，如今整整二十餘年了，今日聽得這裡的知州大人壽誕，原本想著可以多淘幾個喜錢，誰知無意中竟然聽說這知州大人的名諱和我那孩兒竟是一模一樣，而且其家鄉也是一處，就想前去認認看，可那些個奴才們十分勢力，將我推搡了出來。哎——，老婦我實在是苦啊！」說著話，那老婦人淚如雨下。
雲定聽得這些話如何還能忍得住？當即陪著抹起了眼淚，這時的眾人才自注意起這個老婦人來，趙天聽那婦人說話的時候心裡忽然咯登了一下，昨晚在樓上樓曾經碰到過這個知州的兒子跟那吳小四一起想砸人酒樓的，自己帶著吳拱伸手管了閒事，難道當時那小子就懷恨在心，趁著梅芳華落單的時候下了黑手？回憶著那人的陰蟄摸樣，越想越有這種可能，眼下正好有這老婦人做因頭，不管是不是真的親戚，借此機會進去查看一番也是好的。
當即答言道：「老婆婆不若我等送你進這知州府邸，你去認認吧，若是真的是你兒子那可就喜上加喜了。」
「啊，這位小哥，真是謝謝你了，老婆子祝你福壽綿長，子孫萬代呢。」老婦人忙不迭的謝到。
眾人一臉的詫異，眼下顯見是梅芳華碰上危險了，放著如此十萬火急的事情不做，卻去幫一個不相干的老乞婆尋親？！這少林小祖師也忒爛好人了吧！
「嗆啷啷——」一片刀劍出鞘之聲，梅家塢眾人心頭一急，把刀劍都拔了出來，怒視著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