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十九章 母子相認異事多 文 / 石浪
更新時間：2013-08-16
知州府內此時高朋滿座，既然是知州大人的壽辰，那手底下的各級官員總是要捧場的，因此上，從一大早起，知州府門前已是貴客盈門，馮楫在廳堂之上打躬作揖累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正在此時，忽聽門房來報，「少林寺方丈濟行大師的師弟濟雲大師攜少林十八羅漢前來恭賀知州大人。()」
啥！？馮楫嚇了一跳，少林寺方丈的師弟啊，那是什麼身份！急叫道：「趕緊出迎！」
帶著一幫子人出了大門，只見門外站了兩排僧人，一排九個，剛好十八人，一式的黃色僧服，滿臉慈悲之色，卻難掩豪邁氣勢，端的是好羅漢。
馮楫趕忙施禮道：「久聞少林十八羅漢威名，在下何德何能，得眾位大師看顧，一個小小的生辰竟然驚動了各位，實在是慚愧！慚愧！」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十八羅漢唸了一聲佛號，閃開兩邊，「少林寺方丈濟行大師的師弟濟雲大師前來恭賀知州大人。」
馮楫抬頭看去，只見十八羅漢身後現出了三人，一個是土得掉渣的鄉下青年，一個奇醜女子，一個破衣爛衫的老太太。
「這——」一時鬧不明白，只得悄聲問邊上的一個羅漢，「大師何在？」
就見那鄉下青年走上前來，「某家乃少林寺俗家弟子，法號濟雲的便是。」
啊——！馮楫等一眾人等，下巴頦掉了一地。總以為少林方丈的師弟該是一個得道高僧才是，誰會想到竟是這麼一個土老帽般的人物？總算這些人都是見過世面的，知道越是這樣的人只怕越是有些來歷，因此也不敢輕看，趕緊肅手往裡請。
「大師來此，下處蓬蓽生輝，鄙人榮幸之至，快快有情。」馮楫言到。
「好說好說！」趙天帶著一幫子人自是老實不客氣，邁步而入，到了堂上分賓主坐定，馮楫拱手道：「大師來到此處只怕並不單單是為鄙人的生辰而來吧？」
馮楫自然知道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自己跟少林寺並無甚瓜葛，而像他們這類世外高人等閒也不會來湊這種熱鬧，儘管眼前的這位大師跟世外高人的形象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說的不錯。」趙天點點頭，他也知道，自己三人的賣相實在不怎麼樣，因此先把方丈大師的旗號打出去先，然後讓十八羅漢打頭陣，自己再閃亮登場，不然的話，只怕眾人早就先把他做了騙子直轟出去了。
「某家來此，想講個故事給施主聽聽。」
講、講故事？！馮楫咧了咧嘴，苦笑了一下，今天這事可透著怪異，一個土老帽般的青年自稱少林高人，來了自家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講個故事，這都什麼事嘛？當下倒也不好多說什麼，「大師請講。」
「這故事要從二十幾年前說起，說的是有一對母子孤苦無依相依為命……」趙天將老太太說的故事重新說了一遍，堂上眾人，聽聞之下都是唏噓不已，天下不幸之人實在多多。只是那馮楫聽著聽著卻站了起來，等趙天說完，疾步上前，滿眼通紅道：「大師，你所說的那個老太太呢？她現在何處？」
「怎麼？」
「大師所說之事，與我年少時的遭遇如出一轍，因此想問問大師若是能與那位老人家見上一面，或者會有所驚喜也不一定。」
他的話音剛落，只見大師身側的那個破衣爛衫的老婦人衝了出來，滿是污垢的臉上涕泗橫流，「二狗，是你嗎？」
聽得二狗兩字，馮楫如遭雷擊，登時呆立當場，自己的這個小名只有自己的母親才知道了，自從與母親失散後，再也無人提起了。他哆嗦著雙唇吟哦道：「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這首詩是自己在與母親離散的前一晚讀給母親聽得，很是得了母親的讚許。
「二狗，真的是你嗎？你可想死為娘了，娘這二十幾年一直在找你呢。」
馮楫猛撲了過去，匍匐在地嚎啕大哭，「娘、娘你也找得孩兒好苦啊！娘——！」
堂上眾人聽過那故事再見此母子相認的動人場面無不淚灑衣襟，正在一眾人等都是稀里嘩啦的時候，門口走進一人，見此情形不由的一愣，「你、你們這是做什麼？」
馮楫聽得聲音，轉頭道：「帆兒，快來，見一見你的奶奶，為父終於找見你奶奶了，呵呵，嗚嗚——」知州大人心情激盪之下，一時間已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奶奶？馮一帆愣了愣，一時沒轉過彎來。
「這就是為父跟你說過的早年失散了的奶奶啊！」
哦，想起來了，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可是這奶奶是怎麼來的呢？他轉眼看見了座上的少林眾僧和一個鄉下青年，不由的一驚，昨天那女子就是跟著他的，他來自己這裡作甚？不由的有些呆愣。
趙天見狀，心下已經起了疑心，暗運《易筋經》神功，一股濃重的熟悉幽香自馮一帆身上散發出來，趙天眼光一凝，他定然密切接觸過梅芳華！隨即《奪魄神功》運起，一絲精神力悄無聲息的攀上了馮一帆的泥丸宮，朝著他腦海深處游去，到了那處似是分管記憶的區域，趙天卻是愣住了，只見此處原本應該清晰清爽的區域一片烏煙瘴氣，到處繚繞著如煙似霧的東西，自己的那絲精神力見狀竟是有了一種開心的情緒，一路纏繞過去，就如一把掃帚般，不消一會兒，就把那些個煙霧全數融了進去，露出了這一區域的本來面目，卻見一顆如孫鳳姿般大小的精神力小球吸附在大腦處，如一個有生命的生物般，一張一縮不停的顫動著。而自己的那絲精神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撲上前去就大嚼了起來。
「啊——！」馮一帆一聲大叫。兩手抱住頭部，兩眼外凸，一副駭人的摸樣。
馮楫見狀大驚，「帆兒，你是怎麼了？」
馮一帆已是無法回答，抱著頭躺倒在地，滿地打滾。
「囊摩悉底悉底蘇悉底悉底伽羅羅耶俱琰參摩摩悉利阿闍麼悉底娑婆訶」一陣梵音響起，卻是十八羅漢見馮一帆異樣，似是著了魔般，齊聲吟唱起不動明王降魔咒，不動明王久以成佛，亦是大日如來化身，擁有諸佛神力，其部屬全是十方諸佛菩薩天王化身，不動明王降魔咒可降伏三千大天世界的一切魔王，治住九十五種邪魔外道，統領一切天龍八部。隨著那梵音漸盛，馮一帆的痛叫聲卻是越來越輕了，趙天的精神力此時正把最後的一點小球吞了進去，忽然在他的腦海中似是響起了一個憤怒而絕望的聲音，「何妨小賊，竟敢吞我神力，我定要將你碎屍……。」聲音還不曾響完，啊嗚一口，就被趙天的那絲精神力吞沒了。在馮一帆的腦中搜索一番之後竟是一無所得，他的記憶竟然全是六年前的，這下趙天傻眼了，沒見過這種事啊，一個人居然了無意識的活了六年多？這跟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無奈之下，只得退了出來。
等他的精神力退出，馮一帆的痛叫之聲也停息了，十八羅漢也自停住了吟唱。躺在地上的馮一帆慢慢睜開雙眼，滿是陌生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等看見馮楫才起了一種熟悉感，爬起身疾步過去叫道：「爹，這、這是怎麼了？」
馮楫滿眼的驚駭，六年多了，自己的孩子這還是第一次叫自己爹呢。
「帆兒，你、你是怎麼了？」知州大人實在是有點鬧不明白。
「不知道啊，孩兒只記得有一天在街上碰到一個文士，挺聊得來的，說是請我喝茶，我就一起去了，後來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街上喝茶？在何地啊？」不就是在臨安城裡嗎？
「臨安？那現在是什麼年月了？」馮楫問道。
「建炎三年不是嗎？」
「啊！」
不說馮楫駭異，趙天卻是有點數張的，知道這馮一帆定是著人暗算，被人控制了精神，似乎這個控制他精神的人的功法比之孫鳳姿還要高上一籌，看來自己在這世上還有敵手呢，不知道最後那個聲音到底是誰，如果見面的話，他會不會認出自己來，萬一認出來只怕還有一場惡鬥呢。只是此時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趕緊先把梅芳華找到才是，自己前頭進來的時候可是跟梅家塢的那幾個莊丁說過的，他們家大小姐的失蹤只怕跟知州府有點關係，他們這才讓他進來的，不然的話，早就拿起刀劍來剁了他了。
「咳咳」趙天假咳了兩聲以引起父子倆的注意，「你這孩子乃是受了奸人的暗害，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找間靜室我要用。」
此時馮楫看向趙天的眼神已是一片崇敬，果然是高僧的師弟啊！高！實在是高啊！
他一來，自己母子相見，隨即兒子似乎也清醒了，沒了以往遠隔千里，冷若冰霜般的疏離感。
走到趙天跟前，恭恭敬敬的施以大禮，「大師請隨我來。」
帶著趙天和十八羅漢以及兒子母親齊齊往後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