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十六章 上路 文 / 石浪
更新時間：2013-07-24
毫無意識的趙天忽然有了感覺，他只覺得百會穴處傳來了幾股大力，接著「卡嚓」似乎是一聲輕響，百會穴裡有什麼東西碎了似的，腦海裡一股熱流少了束縛，如流水般汩汩而出，瞬間便遊走遍了全身，緊跟著《易髓經》發動了，一股熱力開始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皮膚隨之慢慢的變紅，一顆顆豆大的汗水開始灑落，一絲絲散發出腥臭氣味的黑色液體也從他的體內滲了出來。一陣舒爽，讓趙天忍不住輕哼出聲。
姐弟倆聽得哼聲，陡然一驚，六年了，這屋裡還從沒有外人來過呢。一轉頭，就看見了趙天的異樣，不由得大驚失色，做姐姐的雲定畢竟大些，強自鎮定道：「金子，你且在此看著，我馬上去叫師傅來。」說著話，慌慌張張的跑了。
不一會兒，靜安師太跟著她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一見趙天的樣子，驚道：「這、這似乎是易髓經發動的情形，咱們還是啥也不要動，靜觀其變。」
足足過了有一個多時辰的樣子，年輕人身上分泌出的黑色液體漸漸的少了，等那液體不再流出的時候，只見他睜開了眼，那是一雙燦若星辰般的眸子，如碧海般澄澈，如星空般深邃，嫣然不自覺的紅了臉，他、他還真是好看。
趙天坐起身，意識漸漸的回到了自己的腦中，自己不是自殺了嗎？怎麼會在這兒？對了是師傅來了！「師傅！」他脫口叫道。
「你師父剛剛走了沒多久。」一個貌似中年的女尼說。
「你、你是？」趙天遲疑的道。
「老尼靜安，是你師傅的老友了，此地叫做雲岫庵……。」靜安師太一口氣將趙天想要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講了一遍。
趙天呆愣愣的道：「您是說我足足睡了六年了？」
「沒錯，你可是天下最大的懶蟲哦。」一邊的小男孩接了口。
「你就是金子，她就是你姐姐。」趙天指了指那個面貌醜陋的年輕女尼。
「是啊，就是我姐姐幫你按了六年，姐姐的師傅說了，不然你長不大。」
趙天心頭一熱，整整六年的時間，這麼一個小姑娘就整日的幫自己按摩，這要花費多大的精力，要有多大的耐心啊！
趙天一撩袍子，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磕了幾個響頭，「靜安師太、雲定小師太的活命之恩，我趙天永世不忘。」
「起來吧。」靜安扶起了趙天，「你是濟顛的徒弟，我幫你是該當的，不過我這徒兒你倒真的要好好謝謝。」師太笑瞇瞇的看著雲定。
「師傅——」雲定撒嬌般的叫了一聲，其聲若黃鸝，清脆動人，「徒兒又沒出什麼大力氣，有啥好謝的。」
「真真要謝的，若不是小師太，小子我一身的肌肉早已萎縮的不成樣子了，就是現在清醒過來，只怕站都站不起來了。」
「哦？你也懂得醫術？」靜安師太好奇的問道。
趙天搖搖頭，這種事情，在後世那是人盡皆知的，用不著懂啥醫術。
「難怪濟顛老是說他這個徒弟很有些奇異之處，如今看來倒是真的，不懂醫術，卻又知曉醫理，真是怪哉。」聞了聞趙天渾身的臭味，「這臭的，老尼我暫且放過你，趕緊去沐浴更衣先，回來之後獨自到我那裡，我有話問你。」
趙天臉一紅，趕緊在金子的帶領下，找地方洗澡去了，一路上聽著金子唧唧歪歪的一通說，竟是幫著靜安師太拾遺補缺，將她不曾講到的東西都講了一遍，讓趙天對於自己昏死過後的事情有了一個全面的瞭解。
「你是說，我師父聽說峨眉山有千年靈芝出世，又跑去幫我找去了？」
「嗯嗯，上幾次老和尚可是帶了傷回來的，有一次特別嚇人，肋骨上劃了這麼長一道傷口，可嚇人了！」金子在自己身上比了一條足有尺把長的手勢，「不知道這次怎麼樣，上一次是百年金蟬，這回是千年靈芝，想來搶的人更多吧。()」
趙天呆了呆，匆匆洗了個澡後，飛奔至靜安師太處，「師太，我師父往哪裡走了？我也要去。」
正在做著功課的師太一愣，隨即釋然道：「是那個小鬼多嘴了吧，先坐下，今日有些晚了，照你師傅的腳程你也趕不上他，還是先跟老尼我聊聊吧，有些事我還真想弄弄清楚。」
趙天無奈，只得坐下。
「第一個問題，你師父說了，其實你是個挺怕死的人，當初想收你為徒的時候，你正被人暗算，跟你師傅耍小心眼兒，要你師傅答應安排人護著你，才肯拜師的，是也不是？」
「嘿嘿」趙天尷尬的笑笑，原來師父都明白啊，「是這麼個事。」
「可是後來在臨安城頭你被人抓住了，怎麼又有那麼大的膽子自戕呢？」
「這個——？」趙天搔搔頭，「我也鬧不明白啊，當初似乎是激於一時的義憤，啥也沒顧上想，一掌就拍了下來。」
靜安點點頭，微微一笑，「不錯，沒什麼豪言壯語，卻是實實在在的話，你這孩子我喜歡，活得真實。還有一個問題，聽坊間傳聞，你在金兵的箭雨下，看也不看，照樣躲得輕鬆自在，可否屬實？若是屬實這又是一門什麼功夫？我怎麼未曾聽你師傅提起過？」
「這個——」趙天又搔了搔腦袋，「實話說，我也不太明白，就是我學會了易筋經前兩關後，六識大進，只要一運功，再快的東西，到我眼睛裡就變慢了，再細微的聲音我也可以聽得清楚，我就是聽著箭枝下落的方位躲避的，我聽人說內功有成之後，六識大進不就是這樣的嗎？」趙天疑惑道。
靜安師太澀澀一笑，「你還真是個怪胎，人怪、武功練的怪、練成的功夫更是怪。這世間，內功有成六識大進，確實是有的，可是那也是有限度的，總體一句話，就是反應比常人快許多。如果說像你那樣，看出去的東西變慢，一支支飛箭都聽得清落點，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濟顛說你身懷先天太陽真火，習練易筋經必有異象，想來這就是異象了。」
啥？！趙天呆住了，原來自己這六識大進還是個高級貨啊，我說怎麼一運功就那麼厲害呢，原以為大伙都差不多，誰成想倒是獨此一份，那豈不是說自己神功蓋世，天下無敵？趙天開心的想到。可是一轉念，又苦了臉，「師太，小子有一事不明。」
「你說。」
「照理說內功嘛，是自己習練所得，那內力應該是是生生不息才對的，是吧？」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只要內力不使用過度，丹田處總會生出新的內力來，補足所用，這也算是你說的生生不息吧。」
「可是、可是我的內力用完之後怎麼就不再生出來了呢？」趙天苦著臉道。
「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靜安師太驚詫道。
趙天於是就把自己臨安一戰內力衰竭，才被敵人抓獲的事情說了一遍，「我這內力似乎就是一次性的，有內力的時候厲害非常，但如果將這些內力用完了，就再也生不出內力來了，到時候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原來如此！」靜安師太皺著眉頭沉吟道：「你這樣的情況實在聞所未聞，自身無法生出內力，卻能將內力運用的厲害無比，實在是怪，太怪了！那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趙天提振了一下易筋經神功，感覺到功行圓滿，一副有力沒處使的樣子，「勁兒很足。」
靜安替他搭了搭脈沒好氣的道：「那可不是，六年了，你師父沒事兒就往你身子裡灌注內力，沒勁兒才怪。行了，看你身子骨已無大礙，且先回去，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說。」
第二天一大早，趙天就在靜安師太的門前轉悠了，他心急啊，師傅為了自己到處奔波，不顧性命的為自己找靈藥治傷，這份師徒情誼比山高、比海深，而這一次聽金子說似乎更凶險些，如果出個什麼意外，那自己一定會抱憾終生的。
正轉悠中，吱呀一聲，禪房的門開了，靜安師太走了出來，「你倒是好早啊，是擔心你師傅吧？你那師傅自己人不咋地，偏偏找了個好徒弟。」說著話，溫柔的瞥了他一眼，自往前走去，趙天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昨晚我想了一晚，沒找出該如何調理你內力的辦法，這本是你師傅的事，下次你碰到師傅問問他，或許他知道該咋辦。原本我不打算讓你去的，但一個是這一次有些凶險，你去了，憑你身上的怪異功夫，或許可以幫上你師傅的忙；再一個你身上的情況也要找到他早點處理好才行，畢竟你身份不一般，早一天好，於國於民都是有好處的，不過這次去，你把我那徒弟也帶去吧，她在醫道一途上也算是得了我的幾分真傳，急切間，說不準就用得上。」
來到一座小小的禪房前，靜安師太轉過頭，意味深長的道：「不過，這孩子還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至於要不要告訴她全在你自己了。」
早飯過後，趙天和雲定小師太就上路了，兩人都做了一番打扮，趙天成了一個濃眉大眼皮膚黝黑，穿著一身粗麻衣裳的鄉下青年，雲定去了僧帽，放下了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卻是不曾剃度的，也做了鄉下女子的打扮，兩人以兄妹相稱，一路上也方便些。兩人下了山，出了南北湖，一路往西而去。
趙天不知道的是，就在兩人動身前往峨眉山的時候，從臨安城裡也陸續走出了幾撥人，他們的目的地竟然跟趙天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