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66.066:誰能? 文 / 素衣凝香
在……想甚麼……
硃砂的唇邊綻出溫和的笑容,道:「臣妾在想呀,人都道男人睡覺的時候像個孩子。可是臣妾還沒有看到過像皇上這樣不老實的孩子呢。」
白澤呵的一聲笑了出來,伸手將硃砂攬入了懷裡。他的下巴輕抵在硃砂的發間,深深地嗅著從這嬌小的身體上傳來的芬芳,由衷地道:「妖兒,朕還以為你會怪我。」
「臣妾怎麼敢怪皇上呢,」雖然心中難掩那抹悲涼,但硃砂卻依然笑道,「皇上乃一國之君,寵愛嬪妃原本便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聽說歷代武昭國的帝妃之中,您是擁有最少妃子的一位了。更何況您給了臣妾那麼多的溫暖與信任,臣妾已然很是感激皇上的恩澤,又如何會怪皇上呢?」
硃砂的話讓白澤由心而外地感動,他緊緊地擁住了硃砂,滿足地歎息道:「茲有一妻,夫復何求。」
妻……麼……
硃砂的心微微動了動,卻很快便被她自嘲地忽略了。她笑著對白澤道:「皇上,臣妾方才見您睡著的時候還緊皺眉頭,可是有甚麼心事麼?」
「說來,倒果真是有一樁。」白澤笑了笑,道,「還不是李長安李將軍之子,李蕭麼。」
李蕭。
這個名字……原本曾以為能夠平靜面對的罷,卻為何在這一刻依舊難掩聽到這個名字時心中的悸動。硃砂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語調平靜地問道:「李將軍惹皇上您生氣了?」
「生氣倒是談不上,」白澤歎息著,抬起頭看著床塌之上的雕花,道,「人都道虎父無犬子,那李蕭倒是真與他父親一樣脾氣倔強。先前妖兒你不是建議朕將李蕭調回到邊關駐守麼,誰知道這個倔脾氣的李蕭卻抵死不從。為這,還在金殿外面長跪不起,說甚麼也要留在京城守護朕的安危。雖然其性尚倔,其情卻可憫。朕還在考慮著,要不要將他留下來。居然在金殿外面長跪不起,你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倔強呵……
這種傻瓜,乾脆就不用理他,生死,由他去!
硃砂又氣又急地哼了一聲。
「怎麼,妖兒?」白澤詫異地問。
「哦,沒有,」硃砂微笑道,「臣妾只是在想,眼看著新年便快要到了,按著往前的慣例,理應是該熱鬧些的。可是而今邊關征戰不斷,又逢文菁皇后百日未到,是不是要節儉而行?」
白澤微微地怔了怔,隨即點頭,攜起了硃砂的手,道:「多虧有妖兒你,才能替朕和母后分憂,朕真的不敢想像,若是沒有了你,朕會怎麼樣。」說著,他再次擁緊了硃砂:「妖兒,答應朕,千萬不要離開朕。」
不要離開。
硃砂的心像是被狠狠紮了一刀,疼得她連話也出不出來。
為甚麼要說這樣的話呢?為甚麼要說!
與其是這樣,還不如你夜夜風流在外,眼睛裡始終盯著其他的女人。說甚麼不要離開……呵呵,呵呵呵呵……若是你知道了以後我就是那個把武昭江山推入傾覆的火焰裡時,你會怎麼樣?那個時候,你還會對我說,不要離開嗎?
「妖兒,你怎麼哭了?」感覺到自己的手臂滴上了一滴濕潤的淚,白澤這才驚惶地低頭看向硃砂,「妖兒,你可還是在怪朕寵幸了那紅月?妖兒,你不要哭,都是朕不好……」
不是的。不是你不好。
誰能拒絕得了誘惑?
誰能拒絕得了**?
莫說是你,便是連我自己,還不是一樣沉迷在與他纏綿的**裡不可自拔。該認錯的人,是我呵……
且說那紅月捧了那衣裳,與木茗一併走出了宋賢妃的宮殿,沒走出多遠便看到了一個盛妝而立的年輕宮妃。
那宮妃穿著件妝緞狐肷褶子大氅,如雲高髻上別著幾枚鑲嵌翡翠的黃金頭釵,碧色的裙子隨風而舞,而那圓圓的臉龐形似蘋果,看上去竟有幾分討喜。只是眼角眉梢流露出來的陰冷與鄙夷格外讓人厭惡。
紅月眼看著這女子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猜測許是要來找自己麻煩的,便低下頭不去看她,只是與那宮妃擦眉而過。
「一個青樓女子。」那宮妃突然揚起聲音道,「竟然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進到宮裡來了,這可真是史無前例的有趣事情。」
紅月的身形頓了頓,那木茗立刻緊張起來,她悄悄地拉了拉紅月的袖子,示意她千萬不要惹事生非。
回應給木茗一個放心的微笑,紅月朝著這宮妃行了一個大禮,恭敬地道:「趕問這位娘娘是?」
「哼,你居然還能懂點規矩?」這宮妃既意外卻又啼笑皆非地看著紅月,道,「本宮姓于,正四品的美人。」
「原來是於美人娘娘,衝撞了。」紅月的謙卑讓木茗驚詫不已,就連於美人也微微地怔了怔。然而很快,於美人便恢復了那不屑的神色,她舉步,圍著紅月慢慢地踱起步來。
「你裝得很像嘛。」於美人瞇著眼睛,陰狠狠地說道,「你把你的狐狸尾巴藏起來,就以為本宮看不到了?你低著頭幹什麼,嗯?你為什麼不敢抬頭看本宮?你看呀,你看呀。像你看那些不要臉的男人們那樣看本宮呀!」
說著,她上前一步,猛地推了紅月一把。
紅月沒有想到於美人會突然推她,她一個趔趄,重心不穩地差點跌倒。唬得那木茗驚叫一聲,正欲上前去扶住紅月,卻被於美人的宮女捉住了手挽。
以為,用這樣的伎倆就可以羞辱到我麼?
紅月緩緩地抬起頭來,冷靜地看向於美人。
「怎麼?你不服氣呀?」於美人的表情異常古怪,那是一種興奮,抑或是一種憎惡,又或者是一種悲傷?它們變幻得太快,讓人幾乎意識不到這於美人的心境。然而於美人終是一步步逼近了紅月,道,「本宮奉勸你最好是快些滾出宮去,不要以為在這裡會撈到甚麼榮華富貴,這裡是一片乾淨的地方,不是你這種污穢之物該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