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卷 017:小妖小妖 文 / 素衣凝香
硃砂眼波流轉,望住了白隱,笑著調侃於他。
白隱,卻穩穩地接住了硃砂那混合著勾引與挑釁的眸光,微笑道:「本王現在替你塗的這個,便是從西域拿來的秘藥。它雖然不會讓你的傷口在短時間內癒合,卻足以使你不留下半點疤痕。」
「唔……」硃砂將花瓣般的唇團成一團兒,挑著眉做了個索然無味的表情,道,「如此說來,身為王爺秘密武器的我,還真是應該感激不盡呢。」
白隱身邊不乏女人,然而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把這種小計謀沒有得逞之後的掃興,表現得如此不加掩飾。他不由得笑了出來,那張曾經一度是放蕩不羈而又玩世不恭的臉上,出現了極為難得的溫柔。
他望著她。
硃砂是趴在床塌之上的,所以白隱看到的便是一個背影,這是一個散發著青春氣息的身體,帶著誘人的清香。婉若剛剛削落外殼的雞蛋,鮮嫩而又潔白。一切都是纖細的,纖細得讓人想要去碰觸,卻又生怕弄壞了,弄疼了。只惹得一聲歎息,滿心憐愛。
白隱再次替她在傷口上塗著藥,緩緩道:「你比本王想像中的還要聰明,還要堅強。這一次的事情,你做得很好,相信莊太后她對你的印象也加深了許多。日後你想要扶遙直上並非難事,不過那莊太后可是個人盡皆知的鐵娘子,想要拿下她,你興許還得多些苦頭吃方才是了。」
硃砂思及今日那莊太后對自己的態度,和她時常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唇邊不由得微微地向上揚了一揚。她枕在自己的雙臂上,微瞇起眼睛,像只正在接受撫摸的小貓,愜意不已。白隱瞧著這尾被自己一手捏合而出的小小妖精,輕輕地呼出混合著無奈與滿足的歎息。
只要能把莊太后拿下,然後依附在這棵保護樹上,硃砂便可以一步步地實施自己的復仇計劃了。
這一夜,硃砂便在這淡淡的藥香中沉沉睡去。她不知道白隱在臨行前在她的額前輕輕印下了一吻,也不知道白隱在走出她的房間之時,在門前停留了多長的時間。
那又漆黑若夜而又沉靜如水的眼眸,在這一刻湧動了幾許波瀾。那是複雜的動容,還是單純的憐惜?
恐怕,就連白隱本人也不知道罷。
夢裡有人在冷冷地看著自己,沒有看清那人的臉,只是隱約覺得是個女子來的。可是為甚麼她的眼神那樣冰冷?她的神情裡充滿了憤恨,就像是從黑夜裡幻化而生的怨恨的靈,浮游在硃砂的窗口,望了她許久,許久。
好在,那侯公公倒是有幾分體恤這兩個可憐宮女之心,第二日便差人送了些吃食來給硃砂。雖然硃砂的傷口癒合得很緩慢,但是卻並不痛了,而且白隱說過不會留下傷痕,這倒也讓硃砂放了心。
每天的吃食倒也可口,硃砂也不用每天跑出去學那些勞什子宮裡的規矩和禮儀。這些都是在白隱的別院裡學了八百年的東西,她倒著背都能背得出來。於是她每天做的事情便是趴在床上望著窗外,腦海裡亂七八糟地浮出昔日的回憶,那些關於娘親和自己的斷斷續續的快樂片斷,還有自己和李蕭在桃花樹下牽手而行的畫面,都讓她有一種不真實的夢境感。
那些事情,真的都曾存在過嗎?
還是,眼下發生的才是真實的?
硃砂深深地吸了口氣,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了……
偏這一日,突然聞得外面有人聲在嘈雜,硃砂雖然可以起床行動,卻並不想要出去湊那個熱鬧,便趴在床上側耳傾聽著。
但聽得那外面有侯公公那帶著諂媚笑意的聲音道:「啊喲,順元公公,這是哪陣香風把您給吹來了?」
順元?
硃砂的心中一動。順元不是皇上白澤的近身太監麼?他怎麼會在這裡?
硃砂的手攸地攥緊了錦被,一顆心也懸了起來。
「這些的小主兒們也入宮了近一個月了,皇上近日政務繁忙拖不開身,特命咱家帶些禮物送給這些小主兒。你且去把這些小主兒們請出來,咱家要一一呈上。」順元揚了揚手中的拂塵,拉聳著眼皮說道。
一一呈上!
硃砂的心更加地揪緊了。這順元可是在那片桃樹下看到過自己的,想來定是受了白澤之命前來尋找自己的影蹤。看起來這個白澤可不是個輕易放棄的角色,想要過這一關,可要多多留神些才是。
只聽外面又是一陣嘈雜,謝恩之聲與交談之聲此起彼伏,好在硃砂而今病臥在床,應該……不用出去外面了罷。
「咦,怎麼還有兩份沒有送出去?」過了近一盞茶的工夫,送完了禮物的順元突然說道。隨行而來的小太監手裡還有兩份禮盒沒有送出去,那名冊上也赫然寫著「硃砂」與「林清荷」兩個名字沒有畫勾。順元挑著眉,看向了侯公公,「侯公公,咱家記得剛才說的是要一一呈上。怎麼會有兩個小主兒沒來?」
侯公公被唬得臉都變了顏色,立刻笑道:「是奴才辦事不利,還請順元公公恕罪。確實是還有兩名小主兒因身體不便,無法前來見過順元公公。」
「身體不便?」順元公公的眉立刻皺了起來,「又是怎麼一種身體不便?難道連皇上的賞賜都接不得麼?」
一席話說得侯公公的額上頓時冒出了冷汗,他急忙搖頭道:「不,不敢,不敢。奴才這便去扶那兩位小主兒前來,請順元公公稍侯。」
壞了!
硃砂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如若這侯公公真把自己扶了出去,那麼勢必會讓自己的行蹤暴露。
現在,可不是她承歡於白澤身下,受封於皇室的最佳時機。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