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9.難如願 文 / 寧怡
029.難如願
昨天,如月把雷振遠趕跑了。(小說手打小說)讓盧夫人一家子吃了一整天的粗茶淡飯。今天,盧夫人眼巴巴地盼望雷振遠回來,結果大失所望,從清晨到夜幕降臨,雷振遠壓根就沒有在雷府露過面。
如月更是失望,仇洪良一家子吃了整整兩天的下人飯菜,都沒有離開的意思,真叫人抓狂。
難道要叫護院們抓住仇洪良一家子,拋出大門外?
仇洪良一家子的賴勁,大大超出了如月的想像。
吃過晚飯後,聽說仇洪良一家子又把下人的飯菜拿去吃了,如月無可奈何地對身邊的人說:「我這個主人都已經跟他們撕破了臉,他們都賴住不走。你們說,明天我是否要叫人拿棍子,把他們攆出去?」
「夫人,要不我今天晚上去嚇唬他們,保證他們明天一早,乖乖地走人。」凌姑自告奮勇,要助如月一臂之力。
「不,今天晚上不行。」如月阻止凌姑的做法。
今天晚上,雷府恐怕難得平靜。要進入高度警戒狀態。由於雷振遠不在府上,昨天晚上居然有蒙面人作祟。今天夜晚,如月作了精心的安排,那些蒙面人膽敢再來,定然叫他們有來無回。
天黑了,如月叫人把小鵬軒抱到自己的房間,周媽預備些稀粥給小鵬軒晚上喝。如月躺在床上,聽雷磊軒在隔壁的房間裡唸書,心中暗暗祈禱,保佑自己的計劃如願以償。
隔壁琅琅的讀書聲停止了,雷磊軒已經休息,小鵬軒因為換了個休息地方,翻來覆去睡不安穩,直到一條小腿放到如月身上,小鵬軒才安靜睡覺。
昏暗的燈光下,如月仰望帳子頂部,反覆地思索:要怎樣做,既能激走仇洪良一家人,又可以引出那些潛伏在暗中的人,把他們一網打盡。
雷振遠忽然出現在床邊,打量床上的妻兒,他是通過暗道穿過櫃子進入房間的。今天上午雷振遠聽到李靖宇說,昨天夜晚有蒙面人光顧家中,一顆心早就飛回到了雷府,可是夫人說要等到夜晚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來,他只好耐心等候。
此時,站在床邊注視床上平安無事的妻兒。雷振遠就想起了如月把他關在門外、死活不讓他進門的情景,心中在糾結。
輕輕放下小鵬軒的小腿,如月爬起來,倚靠在雷振遠的胸前,喃喃自語:「老爺,你回來,我就安心了。」如月要讓這個幾天前被自己氣得差點吐血的彪形大漢知道,自己是需要他的,自己不能沒有他。
輕柔的低語,依戀的偎依,喚起了雷振遠心底的柔情。
雷振遠很快有了反應,撫摸如月長長的秀髮,低聲問:「你一心把我氣走,就是要引這些人出來?」
嗯,如月的初衷只是要趕走仇洪良一家,要是能夠引出潛伏在暗中要謀害自己的元兇、一舉殲擊,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是的。」如月低低地回答,慵懶地靠在雷振遠胸前。
雷振遠低頭看偎依在胸前的人。還好,燈光很昏暗,雷振遠沒有看到如月的臉紅了。雷振遠薄責:「夫人,你應該事先對我說明。讓我擔心了兩天。」
「老爺,我要是事先說明,你就不會暴怒,這些人就不敢來了。」如月想,我要不先把你趕走,我就沒有辦法趕仇洪良這家子了。
雷振遠和衣躺下,隔在如月和小鵬軒之間。小鵬軒很快把一條小腿擱在父親的肚子上。
半夜,小鵬軒起來喝粥。如月和雷振遠餵過小鵬軒後,才要繼續休息,躺在床上的雷振遠忽然聽到了什麼,側耳細聽之後,神色凝重地下床,吹滅了油燈。
不久,雷振遠重新點上油燈。
「發生了什麼事?」如月低低地問。
雷振遠告訴如月,剛才在玉馨院外發生了一場打鬥,現在已經沒事了。
後半夜,雷府平安無事。
天亮前,雷振遠在暗道中離開了。
第二天,如月渴望傳來仇洪良一家子離開的消息,不時派人去打聽,得到的消息叫如月失望極了。沁芳院中,盧夫人不時派人打聽雷振遠是否已回府,結果讓她很失望。
傍晚,如月把百里灣三雄叫進雷府。雷府是警備森嚴,雷府上的人惶恐不安。
這天晚上,有四個人到玉馨院來窺探,被李靖宇他們捉到了一個,五花大綁地才要押走,從暗處射出一支毒鏢。被捉到的蒙面人登時身亡。
雷振遠只躲在房間內傾聽外面的消息,並不現身。
第三天中午,如月和盧夫人在半道上相遇。
盧夫人迎上前來,向如月滿臉堆笑:「夫人,在忙些什麼呢?」
看向這張帶笑的臉,如月有個衝動,照盧夫人精緻的臉狠狠地一拳打下去,讓她臉上開花,然後就會哭著跑了。最好,是跑出雷府大門,永遠都不要進來了。
如月強忍下心中的厭惡,冷漠地答應:「不忙什麼,不過是隨便走走。」
凌姑和晴兒站在如月身後,不得不佩服盧夫人臉皮厚。明知道夫人心中厭惡,仍能夠笑臉相向,這盧夫人的修練可謂到家了。
「雷老爺不在家,這幾天真恐怖。聽說這兩天夜晚有蒙面人,我嚇得睡不著。」盧夫人在充分表達出自己的恐慌後,及時提出建議:「夫人,為安全起見,你還是早日請雷老爺回家的好。」
盧夫人迫切希望雷振遠回府,他們一家子吃那些粗茶淡飯,舌頭都起泡了。雷振遠要是在雷府中。這個花錢如流水的雷老虎,是決不會吝嗇到讓他的親戚們吃下人的飯菜。
如月明白盧夫人的意思,冷笑幾下才說:「盧夫人真是健忘,老爺已經把這個家讓給我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這府上有十幾個護院,沒有老爺在,同樣可以平安無事。昨天要不是那些人逃得快,早就把他們收拾乾淨了。」
話不投機,盧夫人訕訕地離開了。
過了一個時辰後,如月派李靖宇去鏢局請雷振遠回家。
盧夫人聽到這個消息,如釋重負。借口說帶孩子到前大院中玩耍,前來探聽消息,帶仇大小姐和仇二公子,在雷府前大院裡逛來逛去。
如月坐在前大廳中等候。聽說李靖宇回來了,如月走出來看時,只有李靖宇和幾個家丁,根本沒有雷振遠的身影。
「老爺怎麼說?」如月焦急地問,自然了,這焦急只是臉上裝出來的。昨天夜晚雷振遠早就說好了,今天晚上他仍在暗道中回來。
李靖宇告訴在場的人一個糟糕的消息:「老爺說,這個家他已經讓給了夫人,不再回來了。有什麼事,叫夫人自行安排。」
實際上,李靖宇只是到鏢局中,將昨天夜晚的事,詳細地告訴雷振遠,老爺不回來這一說,是如月事先吩咐的。
「不回來才好。我明天就叫人把大門外的雷字換下來,以後這座府邸改成姓謝了。」如月怒氣沖沖,叫人重新關上大門。
盧夫人一聽說雷振遠不回來的消息,失望地歎氣:「真糟糕。」
「盧夫人,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他不回來,這個家完全是我的。我現在是兒子有了,銀子也有了,剩下的事,就是將孩子養大成*人。他要是回來,我的麻煩事更多。」聽如月開心的口氣,好像希望雷振遠從此以後在雷府失去蹤影。
「啊,夫人真是好手段。」盧夫人言不由衷地說,草草應付如月幾句,就走了。
盧夫人的心情惡劣,雷振遠要是真的不再回雷府,他們一家人在雷府就難以立足了。
「聽說老爺不回家,外人比我這個夫人更加難過。」如月調侃地對凌姑說,繼而恨恨地說:「老爺不回家了,我這個夫人是一千個不歡迎他們。這下子,他們總該死心了。總可以走人了。」
話是這樣說,如月心中明白,要仇洪良一家子走人,決非易事。他們,早就擺出了賴住不走的意思。
凌姑和晴兒聽了,都不敢附和,他們都看出來,仇洪良一家人是不會主動離開的。
盧夫人回到沁芳院,將剛剛探聽到的情況告訴仇洪良,再次提出要離開雷府:「老爺,我們走吧,有那個姓謝的在這裡,是不會有我們的好日子的。再說了,我們已經成攢下不少銀子,夠我們置買田地、過吃穿不愁的生活了。」
李姨娘難得跟盧夫人意見一致,向仇洪良吵鬧要離開雷府,結束寄人籬下的生活。
「吵什麼,我們不能走!」仇洪良大聲吼叫。
相公忽然發飆,盧夫人和李姨娘都嚇倒了,臉色發白地望仇洪良,她們從來沒有見到過仇洪良惡狼一般狂吼的模樣。
仇洪良知道自己失態,忙放緩語調說:「我們不能走得這樣窩囊,我們就是要走,也得他們客客氣氣地送我們走。」
深夜,雷振遠從暗道中回來,就和衣躺下休息。
如月睡得正迷糊,察覺到雷振遠猛然坐起來,看到他一下子吹滅了油燈,等候了很久,雷振遠都沒有回到床邊。
外面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如月頓時心跳加速,來到門邊,發現門已經關上,她站立在門邊,傾聽外面的動靜。門縫間傳來刀劍的撞擊聲音,夾雜有慘叫聲。
外面,正在進行一場惡戰。
不知道過了多久,雷振遠在房間外大聲說:「夫人,平安無事了,你放心休息,我還要處理一些事。」
如月打開房門要出去看個究竟,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迎面撲來,讓如月胃中翻江倒海般難受,她急忙關上房門。
院子裡一片吵鬧,有人正在清理院子,沖洗血痕。
天亮的時候,如月開門出去。晨風輕輕吹來,院子裡青石地板上乾乾淨淨的,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眼睛中帶著血絲的雷振遠告訴如月,昨天夜晚玉馨院中來了十個蒙面人,這些人是沖西廂房中的財物而來的。雷振遠打死了五個,其他護院殺死了四個,逃跑了一個,李靖宇和另外兩個護院在打鬥中受傷,百里灣三雄在追趕逃跑的蒙面人時,中毒暈迷,周志海正在搶救。
「夫人,這些死去的蒙面人中,居然有五個是我們府上的人。真想不到!」雷振遠臉色凝重。
如月冒出了雞皮疙瘩。自從那個秀蓮的事件發生後,她再次覺得雷府是殺機四伏。
「敢打我雷某人的主意,這些人是活膩了。只可惜跑掉了一個。」雷振遠不免有些感慨。
雷磊軒在隔壁的房間走出來,看到父親高大的身影,激動地跑來叫喊:「父親,你回來了。」
雷振遠以少有的親暱拍打大兒子的肩膀,溫和地說:「想父親了?」
雷磊軒點頭。過去他一直認為,父親對自己很不好,對自己來說是可有可無的。看到如月不讓父親回家,雷磊軒驚慌失措地認識到,自己的生活中,不能沒有父親。
如月微笑地看雷振遠父子擁在一起。
「母親沒有騙我,引出壞人收拾他們後,父親你就回來了。」雷磊軒很是高興。
如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當時是騙小孩的話,現在居然讓自己歪打正著。
才用過早餐,就有人來稟報說百里灣三雄甦醒過來了。
張老大告訴如月:「在打鬥中,我們發現那個為首的蒙面人,就是過去花銀子要我們殺害主子你的人。這人武功高強,我們三兄弟圍攻都只是打了個平手。後來,這個蒙面人逃跑,我們緊追不捨,黑暗中跳出另外一個蒙面人,向我們下毒。後來的事,我們就不知道了。」
「你是說,過去花銀子要殺害我的人,昨天夜晚來到了雷府?」如月的心突突狂跳。
張老大肯定地說:「沒有錯。我們兄弟追趕他時,他還罵我們不講江湖道義,收了銀子不為他辦事。」
雷振遠神色凝重起來。
如月離開百里灣三雄養病的屋子,廚房的管事李媽湊近如月,悄悄告訴:「老爺得知盧夫人一家在食用下人的飯菜,命令奴婢恢復他們的分例飯菜。」說完,等候如月的指示。
「就照老爺的吩咐去做。以後,我們的飯菜送到玉馨院去,他們的飯菜送到沁芳院去。沒有客人來到,不准打開後院的餐廳大門。」
如月心煩,仇洪良一家子沒有送走,謀害自己的元兇逃跑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從盧夫人手上奪過了所有下人的賣身契。
中午,沁芳院的飯桌上,擺上了香噴噴的菜餚。仇大小姐和仇二公子低頭狼吞虎嚥,飯粒粘得滿臉都是。
盧夫人心疼地望向這對兒女,不時勸說:「不用急的,慢慢吃,別噎著。我們以後都是吃這種飯菜,再也不用吃那種難吃的食物了。」
李姨娘吃得有滋有味,滿嘴是油。
仇洪良手捧飯碗,怔忡地看手中的米飯,久久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