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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8.沉住房氣 文 / 寧怡

    028.沉住房氣

    黃昏時分,雷振遠一如往常。(小說手打小說)從鏢局回到雷府。

    「老爺,夫人已經在用餐了。」何管家在前大院裡迎接雷振遠,稟報過後,悄悄窺視雷振遠的反應。

    老爺未回到家,夫人就已經用餐,對老爺可是大不敬。

    雷振遠聽了,心中不悅,悶悶不樂地向後院走去。

    夫人做得有點過火了!

    進入餐廳,雷振遠心中的不滿又增添了幾分,因為他一眼看到如月穩坐在餐桌正中的椅子上,那是雷振遠的座位。

    雷振遠強而有力量的腳步踩在餐廳的地板上,震得餐廳內的絕大多數人變了臉色。服侍的下人們不敢向餐桌的方向望去,她們不敢想像接下來,餐廳裡會發生什麼事情。人人為如月捏了一把汗。

    仇洪良和盧夫人偷偷交換眼色,互相傳遞著一個意思:好戲開場了!

    聽到雷振遠的腳步聲,如月仍然慢條斯理地吃飯,腦子飛快地轉動著,思忖在不逼瘋這頭老虎的前提下、如何藉機奚落仇洪良和盧夫人,最好能夠讓他們無地自容,明天即刻卷行李走人。

    腳步聲已經停歇在餐桌旁,如月頭都不抬。懶洋洋地問:「你回來了?」

    一看就知道,夫人仍在生氣,她是在故意找茬。雷振遠決定不跟這小女人一般見識。不就是一把椅子麼,讓她坐,夫人在家中使性子出氣,總比跑到外面強。

    放寬心胸坐在左側椅子上的雷振遠,向餐桌上張望,頓時大怒,吼叫起來:「夫人,我的飯菜呢?」

    夫人不等自己就先行用餐、無理取鬧坐自己的主位,雷振遠都忍受了,餐桌上居然沒有雷振遠的酒菜,叫他如何受得了。

    太過分了!

    擺放在如月跟前的幾盤素菜,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擺在仇洪良和盧夫人面前的菜餚,已經翻得七零八落。雷振遠愛吃的菜,一道都沒有。

    連飯都不給自己吃,這超出了雷振遠的忍耐範圍,他怒氣沖沖地瞪眼如月:「夫人,我的酒菜在哪?」

    「哦,你今天說要把這個家讓給我,再也不回來了。我信以為真,就沒有準備你的酒菜。」如月從容不迫地看雷振遠,認真地回答。

    雷振遠一時語塞,今天為了勸阻夫人不離開家,說話就欠考慮,居然被夫人趁機刁難自己。雷振遠向餐桌上張望後,就為自己找到了在這裡吃飯的理由。他手指仇洪良夫婦:「我就是把家讓給你,一樣可以在這裡吃飯。他們不過是磊軒的舅舅、舅媽,都可以在這裡吃飯,我是磊軒的父親,在這裡吃飯有什麼不可以。」

    如月似笑非笑地看雷振遠:「他們死賴在這裡不走,你堂堂一個總鏢頭,也要賴著不走?」

    這話,像在驅趕雷振遠,更像在取笑仇洪良夫婦。

    餐桌上的三人,都向如月行注目禮。

    雷振遠皺眉看如月,對這位堅持不給自己吃飯的夫人大為惱火。

    仇洪良夫婦臉色難看,明白如月這話中所指,分明就是嘲笑他們長住雷府不走,兩個人臉上是白一陣紅一陣,想要發作,又不敢。

    唉,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如月環視餐桌上的三人,淡笑著望向身後服侍的丫頭,馬上就有幾個丫頭手捧食盒走到餐桌旁,在雷振遠的跟前擺放了五六盤熱氣騰騰的菜餚。都是雷振遠愛吃的,其中一道就是清蒸的整隻雞。一個丫頭又擺上一壺溫熱的酒。

    咳,夫人生氣歸生氣,還是心疼自己的。

    雷振遠不再說話,伸手抓住清蒸的雞,撕扯著雞肉大口大口地吃。

    盧夫人不好意思似的,對大吃大喝的雷振遠說:「雷老爺,今天我們失禮了。按規矩,我們是要等候雷老爺回來再吃飯的,夫人叫開飯了,我們只得先用餐了。」

    如月聽這話,分明就是說盧夫人本來要等雷振遠回來再用餐,是如月目無老爺,提前吃飯的。

    分明就是在挑撥離間!居然敢當我的面搬弄是非!

    如月把筷子重重地放到桌子上,向盧夫人望去,怒目而視:「這是我的家,這裡的一切由我作主。你們要是不滿意,可以給我滾!你們都給我滾!」

    這,可是直接地下逐客令了。

    「你,你!」盧夫人臉色煞白,氣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矮桌子上吃飯的雷磊軒和仇大公子、仇大小姐看到大人在吵架,都停止吃飯,驚恐不安地望向較高的桌子這邊。

    仇洪良就是修養再到家,也是臉上掛不住,皺眉看雷振遠:「妹夫,這可是你的意思?」

    雷振遠看如月鬧得不像話,這撒氣也要適可而止,哪有向客人胡亂發火的。雷振遠停止了吃喝。皺眉看如月:「夫人,你做事不可太過分了。」

    如月並不賣帳,向雷振遠叫嚷:「你少胡說。這個家已經成為我的,一切由我作主,沒有你說話的份。」如月說完,不等其他三人的反應,就怒氣沖沖地離開了餐廳。

    雷振遠看如月的背影直搖頭。夫人懷孕後,火氣特意旺,動不動就發火,但願生下孩子後,一切會有所好轉。

    仇洪良和盧夫人像被如月當眾狠狠地扇了一記耳光,硬撐著繼續吃飯,沒有拂袖而去。

    晚上,雷振遠回房間休息時,如月在裡面插上了門閂。雷振遠叫了半天,房門都不開,只好去書房休息。

    第二天清早,雷振遠吃過早餐後,沒有回玉馨院看如月,就沉著臉走了。

    「你們等著瞧,我要那姓仇的一家子在這兩天內,乖乖地搬出雷府。」如月滿有把握地對凌姑和周媽等人說。

    凌姑懷疑:「可能嗎,聽說他們一家子在這裡居住十年。你兩天中就可以叫他們走人?!」

    「你們待著瞧。」如月不信,這仇洪良一家子能死賴著不走。

    如月把東西兩個側門的鑰匙全都收來,又把廚房的管事李媽叫來,暗中吩咐了一番話。

    「好,奴婢聽夫人的。」李媽是眉開眼笑,過去她受盡了盧夫人的氣,現在輪到盧夫人看她的臉色了。

    中午,仇洪良和盧夫人攜仇大小姐和仇二公子到後院的餐廳吃飯,發現餐廳外靜悄悄的,門上了鎖。真奇怪,雷府的餐廳向來不上鎖的。就是雷振遠和如月都在玉馨院用餐,也打開餐廳讓仇洪良一家在餐廳吃飯。

    一定是有什麼變故。

    仇洪良夫婦帶孩子回沁芳院,派人去打聽,如月已經在玉馨院用餐了,這餐廳是清晨如月叫人上鎖的。

    仇洪良安慰煩燥的盧夫人:「沉住氣,只要雷老爺回來,她就不敢刁難我們。不就是換個地方在沁芳院吃飯嗎?沒關係。」

    更讓仇洪良和盧夫人想不到的是,他們一家子等了半天,都沒有人送飯菜到沁芳院來給他們食用。

    盧夫人帶幾個丫頭到廚房,訓斥廚房的管事李媽:「你們這些奴才,到底是怎麼做事的?半天了,也不送飯菜給我們吃。你們成心要餓死我們嗎?」

    李媽不卑不亢地看盧夫人,鎮定自若地說:「盧夫人,我們沒有聽到夫人的吩咐,要向沁芳院送飯菜。」

    廚房中的人都冷眼旁觀,無視盧夫人的怒色。

    「反了,你們這些奴才,全都反了。」盧夫人看到廚房中的人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怒不可遏,恨不能把這群人都按家法處置,亂棍打死。

    「盧夫人,我們可不是你家的奴才。」李媽冷若冰霜地回答。

    盧夫人過去對這些人指手畫腳慣了,現在這些的反過來給她臉色,讓她難以忍受,氣哼哼地走了。仇洪良聽了,親自到廚房中,將專做給下人吃的飯菜帶一部分回沁芳院。

    雷府的半個主子,居然要食用下人的飯菜。不用說,這頓飯仇洪良一家子是吃得一肚子氣。

    「雷老虎回來了,我親自問他,要趕我們走,直說,用不著這樣刁難我們。」仇洪良憤懣地說。

    李媽去告訴如月,仇洪良把做給下人吃的飯菜給拿去吃了。

    如月笑了,凌姑、晴兒和小青都跟著笑了。

    「夫人,你這樣做合適嗎?」周媽勸說如月不要這樣做,傳揚出去有損自己的聲譽。

    如月好不容易等到這種機會。不趁機讓仇洪良一家走人,還要等到猴年馬月。為了給孩子們一個清靜、安寧的家,自己背上惡名又算得了什麼。

    「我就要他們明白,雷府已經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了,是應該離開的時候了。」如月並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凌姑對如月的做法是舉雙手贊成:「合適,當做合適。依我看,雷老爺對這一家子也厭煩了,只是礙於情面,不好開口叫他們走。這事由夫人出面,是再好不過了。」

    黃昏時分,雷振遠回家,意外在看到雷府大門緊鎖,跟隨雷振遠的小廝上前敲門。半天,才有一個家丁在小窗子裡面露出半邊臉,戰戰兢兢地說:「夫人不給開門。」轉眼逃得無影無蹤。

    雷振遠親自*門,大門被敲得震天響,裡面都沒有一點動靜。雷振遠氣得胸膛要爆炸。

    「喂,你別把門拆散了,要重新做一扇門是花費很多銀子的。」如月終於在小窗子裡露出了半邊臉。

    「快把門打開!」雷振遠有掐死如月的衝動,惡狠狠地沖裡面的人吼叫。

    如月理直氣壯地分辯:「老爺,我說要出門去散心,你不讓,自個說把家讓給我。我只是要安靜幾天,你先在外面住幾天再回來。」

    雷振遠的臉陰沉沉的:「那你要我在外面幾天?」

    「三天,三天就可以了。老爺,你別生氣,我只是要靜養幾天。」如月看到有人被自己氣得臉都歪了,適時安慰幾句,以贖自己的罪過。

    雷振遠一言不發,縱馬離開了。

    晚餐的時候,雷磊軒沒有跟隨晴兒到玉馨院來用餐。如月親自到怡湘院去,看到雷磊軒伏在書桌上哭。

    「母親,你為什麼要趕走父親?我不能沒有你,也不能沒有父親的。」雷磊軒哭得涕淚橫流。原來,雷磊軒是聽說如月堅持不放雷振遠進門,就開始哭泣。

    如月大傷腦筋,自己設計要趕走仇洪良一家子,卻傷到了這個小男孩。如月揮退身邊所有的人,才低聲對雷磊軒說:「母親這樣做,是為了要引一些壞蛋出來,把他們一網打盡。你父親不過是暫時離開,幾天後就會回來了。」

    適當撒謊,對小孩子也是有用的。

    「真的?你別騙我。」雷磊軒是將信將疑。

    如月一臉嚴肅認真:「母親騙你幹什麼,你父親幾天後就會回來的。」

    雷磊軒相信了如月的話,跟隨如月到玉馨院吃晚飯。

    沁芳院裡,盧夫人皺眉看桌子上的下人飯菜,怒氣衝天:「這姓謝的是成心跟我們過不去,以雷府之富有,居然要我們吃下人的飯菜。豈有此理!」

    仇大公子只吃了幾口,就丟下筷子叫嚷:「這叫什麼飯菜,是人吃的嗎。父親,母親,我要吃清蒸鯉魚,我要吃酸甜排骨。」

    仇大小姐和仇二公子跟著吵鬧,要吃好的飯菜,堅決不吃桌子上這些製作簡單的食物。

    李姨娘吞嚥這些略顯粗糙的食物,是吃得苦不堪言,呻吟地問仇洪良:「老爺,謝夫人根本就不讓雷老爺回家,我們這苦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快了,雷老爺回來時,我們的情況就會變好了。」仇洪良安慰這一家大小,並端碗親自喂仇二公子,哄他吃飯。

    盧夫人猶豫:「老爺,依我看,不如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這裡終究不是我們的家。」

    「夫人,我們不能這樣窩囊地離開。沉住氣,謝夫人不過是在跟雷老爺鬥氣,過幾天就好了。」仇洪良說得沒人事一般,望向碗中的粗飯時,眼睛裡閃出不易察覺的冷光。

    第二天清晨,李靖宇來找如月,嚴肅地說:「夫人,依我看,你還是趁早請老爺回家。昨天夜晚,曾有幾個黑影鬼鬼祟祟地接近玉馨院,我和另外兩個護院跟他們打鬥,讓他們跑了。這幾個人身手不凡,小心為好。」

    如月嚇一跳,自己存心要氣走仇洪良一家,倒引來了潛伏在暗中的人。

    該走的人不走,不該來的人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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