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8.早生貴子 文 / 寧怡
018.早生貴子
劉半仙收下十兩銀子後。(小說手打小說)為雷振遠掐算到了一個大吉大利的日子:十一月二十二日。
雷振遠回到家,喜孜孜地對如月說:「夫人,我叫人挑到了一個大好的日子,我要堂堂正正地用花轎將你抬進門,咱倆再拜一次堂、入一次洞房。」
晴兒、蓮兒都偷偷地笑了,不由自主地向遠處的奶媽和小鵬軒看去。七個月大的兒子在哭鬧著要人帶他去遊玩,父母在這邊謀劃著要成親。
看出雷振遠不像在開玩笑,如月態度堅決:「我們已經拜堂過了,為什麼要再拜一次?要拜堂你自己拜,我才不跟你拜。」
「夫人,那不一樣。上次拜堂你是被迫的,現在你是心甘情願的。夫人,你先回娘家住幾天,五天後我帶人用花轎把你抬回來,我要堂堂正正地把你娶回家。」雷振遠試圖說服如月,再跟他成親一次。
如月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我看你是吃飽了沒事找事。反正我已經居住在這裡,成為你的夫人,你管他是搶來的還是娶回來的。」
雖說上次跟他成親的不是本人,要再次成親純粹是為了迎合明媒正娶的世俗眼光,如月認為那是自尋煩惱。
自我感覺良好就行,管他人怎麼說。
「既然夫人不樂意。那五天後我派人把聘禮送到常樂鎮,再把夫人的嫁妝抬回來。就這樣定了!」雷振遠霸道地宣佈,他看出如月想要把一切都免了。夫人不喜歡,不好再強迫夫人拜堂、入洞房,這送聘禮、抬嫁妝的事,無需夫人出面,就用不著夫人同意了。
餘下幾天,二姑奶奶是天天到雷府,與如月籌辦聘禮。
十一月二十二日這天,何管家帶上一群人,抬上豐厚的聘禮,吹吹打打離開雷府,向常樂鎮的謝府出發。傍晚時分,何管家又帶人熱熱鬧鬧地抬回了三十六個大紅箱子。這些嫁妝,擺滿了如月房間旁邊的兩個屋子。
這些嫁妝,謝府在一年前就準備好了,不過那時是打算抬去梁府,現在改抬來雷府了。如月的嫁妝中,原本還有四個年輕俏麗的丫頭,被如月堅決推掉了。回謝府的那兩個多月中,如月都不敢使用謝府的丫頭,害怕露出馬腳。這身子原主的丫頭來到雷府,天天在身邊盯住,如月這個假冒偽劣的謝府二小姐遲早被識破。
如月站在屋子裡,看這滿屋的嫁妝,感覺到怪怪的。有了這三十六個大紅箱子作證,自己這個雷府的夫人。就由「搶」回來的轉為「娶」回來的。
雷振遠走進來,開心地環視這擺滿屋的嫁妝,樂滋滋地說:「夫人,這可是你的嫁妝。怎樣?還滿意嗎?」
咳,如月還不知道這些大紅箱子裡到底放有什麼。
如月好奇地打開身邊的一個大紅箱子,裡面是一件銀灰色的狐裘。如月拿起來試穿,大小正合適。
雷振遠順手打開眼前的一個大紅箱子,往裡看時驚訝地叫喊:「一把古琴!夫人,原來你會彈琴。」
看到箱子裡那具古香古色的琴,如月暗暗叫苦。這身子原主身為一個大家閨秀,會彈琴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如月本人穿越前連真正的古琴都沒有碰過,更不用說會彈琴了。好在,如月頭腦反應靈敏,看到雷振遠要拿琴出來,擔心他叫自己彈琴,趕緊說:「現在我整天忙不過來,哪裡有空閒彈琴。」
如月一一打開這些大紅箱子看,這些箱子裡有一年四季穿的衣服,有大紅的床帳、被子,有各種精緻的首飾、胭脂水粉。有價格昂貴的金、銀、玉打造的杯子、碟子、花瓶等各類器皿,還有幾張田地文書和房屋契約。
這嫁妝挺豐厚的。
看到這謝府送來的嫁妝,如月不由得想起雷振遠泡製出來的「嫁妝」,戲謔地對雷振遠說:「老爺,你看清楚了,這才是陪送給女兒的嫁妝。你為我準備的『嫁妝』可不是這樣的。」
雷振遠想起過去糊弄如月的事,不好意思地撓頭,自嘲地說:「我又沒有嫁過女兒,哪裡知道嫁妝是些什麼東西。」
二姑奶奶進來,看到如月和雷振遠在談笑,著急地說:「快找找看,床帳、被子等睡鋪放在哪裡。等一會兒吉時到了,要展睡鋪的。」
如月叫人進來,將裝有床帳、棉被和枕頭的箱子抬到房間去。
展睡鋪的吉時到了。
如月和雷振遠的房間裡擠滿了人。除了幾個小男孩,絕大多數人都是女性,凌姑、盧夫人、李姨娘、管家娘子以及各處的管事、身份較高的丫頭,都擠在內間裡,圍在大床邊觀看。像凌姑這種未成婚的女子,漲紅了臉羞澀而好奇地觀看;那些見多識廣的管事,主要是來湊個熱鬧,給夫人和老爺捧場;也有極少數的人,眼睛滴溜溜轉,極其詳細地參觀老爺和夫人的房間,平日裡這是雷府的禁地,現在趁此機會看清楚了,可惜的是,這個房間似乎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不過是擺放的用品比其他地方較為考究罷了。
如月身為主角,又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好奇地觀望。
房間內紅燭慢慢地燃燒,與床上紅艷艷的被子、枕頭相輝映,整個房間是一片喜慶的紅彤彤。
送嫁娘從大紅箱子裡抱出各種床上用品,輕輕展開的同時,適時地說些吉利話。床帳、被子中不時露出棗子、花生、蓮子和桂圓,還有金、銀、玉雕琢出的種種小巧的玩意兒,都被守候在床邊的雷磊軒、仇大公子和仇二公子搶去了。
擠在床邊的許多人饒有興趣地看著,不時發出會心的微笑。
奶媽將小鵬軒放到床上去,小傢伙手中抓到了什麼,就往嘴裡送。
「小少爺,你在吃什麼?」奶媽連忙伸手摳出小鵬軒嘴裡的東西,原來是一顆染得紅艷艷的花生。
送嫁娘看到奶媽手中的花生,順便說了一句:「生了,生了。」
在場的人聽了送嫁娘的話,再看哇哇啼哭的小鵬軒,進而細想,哄堂大笑。不僅是生了,還生了七個多月了。
「祝二小姐早生貴子。」送嫁娘把一捧棗子、花生、桂圓和蓮子放到如月手中,按慣例說了一句吉祥話。
如月忍俊不禁,失聲笑了。房間內的人反應過來,又一次哄堂大笑。
這按照慣例說出的吉祥話,此時聽來更像是打趣的話。這貴子是早就生出來了。
正在吃奶的小鵬軒像也明白眾人的意思。放出一兩聲啼哭,提示大家:貴子在這裡。
凜冽的寒風中,有兩個黑影並排站在荷花池邊,遙望玉馨院。那裡,隱隱約約傳來歡笑聲。
「真是功虧一簣。叔叔,我們費盡心機要那個姓謝的離開雷府,誰知道反而促成了謝家正式將她許配給雷老虎。」一個黑影心有不甘,惡狠狠地說。
另一個黑影的聲音冷冰冰的:「沒關係。就算是那個姓謝的賤人正式嫁入雷府,也阻攔不了我們的復仇計劃。快了,我們很快就可以報仇雪恨了。現在的關鍵是,怎樣弄到鑰匙進入地庫。」
「叔叔。要不是你堅持要把那財寶弄到手,我早就可以為父母報仇了。」這個黑影顯然心有不滿。
「我們已經等了十年多,不在乎多等一會。仇要報,財寶也要奪,這叫一箭雙鵰。雷老虎,看誰笑到最後。」黑影說到最後的話,竟是咬牙切齒地擠出來的。
玉馨院裡,房間內的人都散去了。
如月坐在床邊,淋浴在一片紅彤彤中,恍惚間,像是置身於古老的洞房。
雷振遠走進來,緊靠如月坐下,打量房間內的一切後,感到美中不足:「夫人,要是你同意再成親一次,今晚就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如月環視房間,笑而不答。
「夫人,過了今天,你就是我明媒正娶回來的夫人。我,就是你的夫君,你,就是我的夫人了。」雷振遠攬住如月的肩膀,滿足地感歎。
如月沒有雷振遠的激動,她感覺到這更像是一場鬧劇。兩個人同床共枕了一年多,孩子都七個月大了,才送聘禮接嫁妝,這本身就是一個笑話。如月不由得想起了前世中,那些先同居後結婚的人所說的一句口頭禪「先上車後補票」。
穿越回到了古代,自己居然也來個「先上車後補票」。
「你能夠心甘情願地跟隨我,我很高興。我一直擔心,你會因為我,被人取笑,在世人面前抬不起頭來。現在,我終於放心了,沒有人再敢取笑你,說你是我搶回來的夫人了。」雷振遠喟然感歎。
原來,他很在意自己的感受。
如月回望雷振遠。感動地說:「老爺,只要你對我好,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
雷振遠摟抱如月,低沉地說:「可是我在乎,我希望你能夠快樂地度過每一天。」
他是真誠的,可是自己是個假冒偽劣的謝二小姐。
如月試探性地問:「老爺,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真正的謝如月,你會怎樣做?」
雷振遠先是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調侃地說:「你就是狐狸精變的,也得做我的夫人。」
窗外,隱隱約約傳來了小鵬軒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