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7.弄假成真 文 / 寧怡
017.弄假成真
從布莊回到雷府。(小說手打小說)如月用過午餐後,才要回玉馨院休息,就有人稟報說,小李莊有人來找夫人。
如月在雷府的大廳裡接見了從小李莊來的人。
張大嫂哭得眼睛紅腫,拉兩個小孩子跪在如月眼前:「主人,求求你救我相公和兩個小叔吧,他們不行了。」
對於這個開場白,如月嚇了一跳。
「救救我父親,救救我叔叔。」張狗子和張妞失去了往日的活潑,凍得紅樸樸的小臉上,眼淚在嘩啦啦地流下。
呃,這百里灣三雄到底出什麼事啦。
如月聽得糊塗,不明白百里灣三雄出了什麼事,叫張大嫂先行站立起來。張大嫂長跪不起,不停地用袖子拭淚。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月看張大嫂泣不成聲,只得問垂手侍立在旁邊的寧總管。
寧總管告訴如月,昨天傍晚百里灣三雄正在吃飯,突然全身無力撲倒地上。張老大拚出所有剩餘的力氣,說出了「找主人」三個字,就暈厥過去了,張老2和張老三也都暈厥不醒。現在這張氏三兄弟就躺在大院外面的馬車裡。
唉。這主人可不是只有使喚下人的權利,也得擔負起給下人請醫治病的責任。
「放心吧,我馬上請大夫來給他們三人診治。」如月安慰張大嫂,叫他們三人站立起來。當如月得知從小李莊來的幾個人都沒有用午餐,喚來管家娘子,帶領他們三人去用午餐。
張大嫂哭哭啼啼不肯去用午餐,堅持要守候在百里灣三雄的身邊。如月無法,只好叫寧總管帶兩個孩子先去用餐。
李靖宇和幾個護院聞訊趕來,到馬車裡查看情況,之後無奈地對如月說:「夫人,這三個人古怪得很,全身找不到一處傷痕,呼吸、心跳一切都正常,卻都暈厥不醒。」
雷府的人面面相覷,想不透其中的玄機。
張大嫂站在馬車旁,守候三個親人,悲痛欲絕。
早知道收下這三個下人會有這種麻煩,如月應該早早叫他們滾蛋。
事已至此,如月唯有保持鎮定,將李靖宇喚到跟前吩咐:「你即刻帶人到回春堂去,對周公子說,我有急事請他到府上幫忙。」
「是,夫人。」李靖宇答應,想想不放心,又安慰如月:「夫人,不用擔心,一切都會解決的。」
如月點點頭。李靖宇才帶人騎馬飛奔出府。如月命令另一個護院快馬去鏢局,將此事稟報雷振遠。
坐在溫暖的火盤邊,如月費神猜測,這百里灣三雄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地暈厥。在大廳裡侍候的人,個個忐忑不安。何管家帶人侍立在大廳外,神色怪異地遙望停歇在大院子裡的馬車。
帶著一身的寒氣,雷振遠大步走入大廳,在火盤邊坐下取暖,伸手接過丫頭遞上來的熱茶,才不急不慢地問:「夫人,外面那三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爺,這三個下人一直在小李莊居住,昨天突然暈厥過去。」看到雷振遠泰然自若的神色,如月受到了感染,平靜地將寧總管的話一一轉告雷振遠,並說明已經派人去請周志海前來。
「我還以為家裡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是三個下人暈厥過去了。夫人,周公子是有名的神醫,一定可以將他們救醒的,不要擔心。要是周公子都沒辦法救活他們。我們只有幫他們辦理後事,再妥善安排這個婦人就是了。」雷振遠溫和地看如月,低聲安慰。
也只有這樣了。如月歎氣。
雷振遠揮手讓大廳內所有的人都退出外面,凝重地問:「夫人,你如實回答我。這百里灣三雄是專門殺人越貨的兇惡之徒,怎麼就成了你的下人?」
唉,要是那三個渾蛋一直暈厥不醒,還得依賴雷振遠善後,說出實情可以方便他處置。
如月心中有鬼,不敢正眼看雷振遠,盯住地面的火盤,吞吞吐吐地將過去被百里灣三雄劫持、用袖箭小筒射傷他們後再嚇唬他們的事,向雷振遠和盤托出。
又一件隱瞞自己快一年的事!
雷振遠狠狠地盯住如月,看得她腦袋瓜子越垂越低。如月偷偷地瞟雷振遠,正遇上他陰鬱的目光,知道這人生氣了,連忙移開目光。
「夫人,你是不是還有事隱瞞我?」雷振遠用一根手指頭勾起如月的下巴,迫使她面向自己,惱怒地問。
有三個下人暈厥不醒雷振遠不惱,讓他惱火的是自己這位小夫人淨瞞著自己做事,根本就沒有將他當作夫君。
「老爺,沒有啦。」如月裝得可憐巴巴地,眨眼看雷振遠。
「你呀,你。」雷振遠氣得心癢癢,想要怎樣,又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處置這位夫人,真是拿她沒辦法。雷振遠板臉看如月:「以後做事,不准背著我干。知道嗎?」
如月心虛,伏在雷振遠的膝蓋上,避開他的逼視,為自己辯解:「老爺,當時我也是出於無奈,我要是不詐他們,他們就會殺掉我的。」
「狡辯。當時為了逃生騙他們,事後你帶這三人在外面跑來跑去,作何解釋?你就不擔心他們戳穿你的謊言,對你不利?」雷振遠可不想讓人誤會他是個傻瓜。
如月覺得自己受到了冤枉,抬頭看雷振遠,不服地辯解:「我沒有帶他們跑來跑去的,是他們三人硬要尾隨我。我曾經如實告訴他們,那**是假的,叫他們離開,可他們死賴不走。我有什麼辦法。」
「那麼,他們三個醒來後,由我來叫他們走開。你一個年輕女人,身旁總帶三個大男人,像什麼樣。」想到那百里灣三雄圍繞在夫人身邊、經常對這位美麗的夫人大飽眼福,雷振遠就不舒服。
「我哪裡把他們帶在身邊。平日裡他們三人根本就不在我身邊,有事了我才叫他們的。老爺,現在我又不想放他們走了。得留下他們幫我辨認在暗中謀害我的人,因為只有他們三兄弟接觸過這個要暗害我的人。」
「夫人,那些人謀害不成,恐怕早就逃之夭夭,還等你叫人來辨認。我的仇家很多,誰知道是哪個。」雷振遠皺眉,不贊同如月的做法。
「不!我的直覺告訴我,那人就潛伏在暗中,伺機動手。」如月堅持已見。
雷振遠說服不了如月,無可奈何:「真拿你沒辦法。隨你去。」
何管家在門口處乾咳幾聲,才稟報說:「老爺、夫人。周公子來了。」
雷振遠睨如月一下,換上一副肅殺的面孔,端坐在火盤邊。如月瞪了雷振遠一眼,換一個遠離他的位置。
周志海步入大廳,就看到雷振遠和如月木頭一樣坐在火盤邊。
看到周志海,如月站起身體,微笑打招呼:「周公子,這大冷的天,麻煩你到府上,真過意不去。快到這裡來取暖。」如月禮貌地請周志海到火盤邊取暖,同時叫外面侍候的丫頭們進來給客人泡茶。
雷振遠客氣地向周志海打招呼,泰然自若地伸手取暖。
周志海接過晴兒遞上的熱茶,悠閒自在地啜著,彷彿他來到雷府,就是為了品茶。
大家都不陌生,如月開門見山地說:「周公子,請你過府來,是因為我的三個下人突然間暈厥不醒,不明白是為什麼。麻煩周公子給瞧瞧。」
周志海慢條斯理地喝茶,慢悠悠地說:「謝夫人是說院子裡那三個?我已經看過,沒事了。他們只是因為身體上的**發作,暫時暈厥過去而已,我已經給他們服下解藥了。」
雷振遠身體一僵,一言不發,目光如炬地逼視周志海,全身散發出濃濃的煞氣。這位周神醫,對夫人的下人比夫人還熟悉,不同尋常。
如月不相信:「周公子,我可沒有給他們下過任何**呀。」繼而轉臉看雷振遠,驚訝的神情表明自己沒欺騙雷振遠。
籠罩在雷振遠陰霾的目光中,周志海傲然抬頭,向如月淡淡地笑:「謝夫人,是我向他們下的**。你太過於大膽了,你手無綁雞之力,竟敢誑這殺人不眨眼的百里灣三雄,遲早會被他們戳穿的。到那時,謝夫人如果是在雷老爺身邊。他們自然奈何不了你;萬一謝夫人當時正帶他們三人遠行,極有可能會因此陷入萬劫不復的。雷老爺,你說是嗎?」
雷振遠不置可否,沉默不語地看周志海。
「謝夫人,我看你一心要使喚這三人,就乾脆給他們下了真正的**,讓他們聽命於你,豈不好?」周志海臉帶微笑,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放置桌子上,解釋說:「這是解藥,以後謝夫人每隔四十天給他們每人一顆,他們就不敢對謝夫人有二心了。」
好你的大鬼頭。
擅自給百里灣三雄下了**,事先不經自己同意也就算了,過後居然不告訴自己,害得自己擔驚受怕,還當著雷振遠的面說出事實。不知道雷振遠心裡怎麼想的。
如月想起周志海在謝府大門外給百里灣三雄藥丸的事,明白他是在那個時候做的手腳,不悅地說:「周公子,你應該事先跟我商量。」
雷振遠冷冷地打量桌子上的小瓶子,陰冷的目光在如月和周志海身上來回移動。這上老江湖一看就知道,真正控制百里灣三雄的人是周志海。這位周神醫不會無緣無故地幫助夫人的,不知道他居心何在。
「周公子,你為了幫助我夫人,真是煞費苦心。」雷振遠的話冷冷的,神色也是冷冷的。
如月悚然一驚。難道,他看出了什麼端倪?如月轉念又想,自己跟周志海交往時,根本就不知道這世上有雷振遠這個人;自己跟隨雷振遠後,堅決抵制了來自周志海的誘惑,並沒有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沒有什麼可愧疚的。
如月變得坦然自若了,她面對雷振遠:「老爺,你要是覺得我收下這三個下人不妥,等他們醒來後,就即刻叫他們走開。只是剛才我們說的那事」如月專心致志地看雷振遠,擺出一切由老爺作主的模樣,話語中分明又不想放走這百里灣三雄。
夫人的態度,讓雷振遠心情舒暢。不管你周神醫要打什麼主意,最後的決定權在老子手上,夫人聽老子的。
凝視這張俏麗的小臉,雷振遠的目光已經變得柔和:「夫人要想使喚他們,留下就是了。但是,這種人不可長期留在府上。」
「老爺說的是。我決不讓他們住在家中。」如月乖巧溫順,愉悅的聲音婉轉動聽。
周志海的心中,突然感覺到很不舒服。
百里灣三雄精神頹廢地走入大廳,一眼看到他們那個俏麗的主人端坐在正中,再往主人的兩邊看去,嚇一大跳,雙腳就不聽使喚,情不自禁地向如月下跪。
如月的左邊,凶神惡煞的雷振遠一身霸氣,殺氣騰騰盯視百里灣三雄。如月的右邊,儒雅中透出陰冷的周志海,目不轉睛地逼視百里灣三雄。
雷老虎和周神醫,這兩個叱吒江湖的人物,只要一個就讓百里灣三雄吃不消了,居然雙雙鼎力相助這個柔弱的女人,不向她俯首聽命都不行了。
張老大不敢向如月的兩邊看,敬畏地看如月:「主人,我們不想回那小李莊了。讓我們居住在清州城內吧,你有什麼事要吩咐我們時,就方便多了。」居住在清州城中,期限到時索要解藥也方便多了。距離太遠了,害怕到時找不到你老人家。
如月看到過去對自己隨便的百里灣三雄,現在畏懼地看自己,暗自偷笑,臉上冷若冰霜:「可以。你們今天就回去收拾東西,明天帶張大嫂和孩子一起搬來。你們要注意,到清州城後,不准對外人說,你們是在為雷府做事。」
百里灣三雄唯唯諾諾答應,退出大廳。在大廳門口處跟何管家打個照面,何管家吃驚地扭向另一邊去。
張老三邊走邊回頭看何管家,低聲對張老大和張老2說:「真是奇怪,這人怎麼似曾相識。」
「過去原本是要嚇唬他們的,現在弄假成真了。」如月抓起桌子上的小瓶子,拿在手中拈了拈,對身邊的兩個男子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