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6.我等你 文 / 寧怡
016.我等你
這天上午,如月沒有像往常那樣外出。(小說手打小說)她坐在玉馨院的嬰兒室裡,愁眉苦臉。
在這半個時辰裡,小鵬軒又拉了兩次肚子。看來,清晨謝大夫開的那副藥,見效不大。
看到小鵬軒因為拉肚子,小臉蒼白,小身子軟綿綿的,如月是看在眼裡,疼在心中,果斷地吩咐在場的人:「晴兒,你馬上出去叫人備下馬車,我要帶孩子去回春堂;蓮兒、小青準備幾套孩子的衣服,打成包袱帶上備用。」
「夫人,小少爺這種樣子,是不合適帶到外面去的。要不乾脆派車接周小姐到府上來?」周媽和奶姑都不贊同如月帶小鵬軒外出。
如月何曾想到回春堂去,一想到去回春堂極有可能會跟周志海碰面,如月就惴惴不安。問題是,小鵬軒現在病得不輕,不能再拖延了,周玉卿這個女大夫在清州城是越來越有名氣了,許多小姐、夫人身體不適。都上回春堂找周玉卿治療,叫周玉卿拋下其他病人到雷府來,如月過意不去。
雷府的幾輛馬車在回春堂前停下。
如月走下馬車,才要帶領人走進去,就看到一個削瘦的中年婦女在回春堂裡跑出來,怒氣沖沖的,如月不由得怔住了。
「王媽,你等等。」周玉卿從裡面追出來,她看到如月顧不上說話,只是沖如月點頭示意。周玉卿陪著笑臉,從袖子裡掏出兩錠銀子,塞到那個瘦女人手上:「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是送給王媽喝茶的,請收下。我哥哥這人脾氣就是強,剛才的事,請王媽不要見怪。林家那邊,還請王媽美言幾句。」
瘦女人收下銀子,轉怒為喜,堆笑說:「周小姐太客氣了,我也知道像你哥哥這種本領高超的人,是有些脾氣的。老身請周小姐示下,林家那邊,怎樣回話?」
周玉卿苦惱地想了想,才說:「你就說,等我們稟明了父母,再作答覆。」
那個瘦女人歡歡喜喜地走了。
周玉卿含笑向如月迎上來。
如月看出剛才那個瘦女人很像是媒婆。卻故意問:「怎麼,你哥哥把你的病人趕跑了?」
「雪兒姐姐,剛才那個人不是我的病人,是個媒婆。」周玉卿轉身看其他人距離如月較遠,就低聲說:「有個姓林的人家看上了我哥哥,派人上門提親,我哥哥將媒婆罵跑了。雪兒姐姐,你猜這個林小姐是誰?」周玉卿是一臉的神秘。
如月莫名其妙:「這清州城中的小姐,我一個都不認識。」
「不對,你認識她,我們之前都見過這林小姐。」周玉卿提醒如月,「還記得嗎?在周家村居住時,有一次我們上城來,在這回春堂裡看到我哥哥跟一位小姐拉拉扯扯的。就是那位林小姐,她們家是這清州城內有名的富商。」
如月想起來了,那時,如月就看出林小姐對周志海有情。一年過去了,林小姐派人來提親,仍忘不了周志海。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周志海從始至終都沒有對林小姐有意。
周玉卿想到了什麼,意味深長地看如月:「雪兒姐姐,我哥哥跟林小姐結為伴侶,你看是否合適?」
如月坦然地笑了:「妹妹,我希望你哥哥早日覓到佳偶。你哥哥跟這位林小姐是否能夠結為伴侶,你我說了都不算,得看他們是否情投意合。」
周玉卿釋然地笑了,帶領如月進入回春堂,充滿歉意地說:「雪兒姐姐,你得稍等片刻,已經有一個夫人和一位小姐在裡面等候了。」
如月坐在店舖後的休憩廳裡,耐心等候,心中祈求千萬別遇見周志海。在這等候的當兒,小鵬軒又拉了一次肚子,看到孩子軟綿綿的小身子,如月是心急如焚,向周玉卿給病人治療的內室張望,盼望快點輪到小鵬軒。
雷府中跟隨來的人,無不焦急地向內室伸長脖子張望。
周志海從後院走出來,一下子就看到如月在焦急地等候,他快步走到如月跟前:「謝夫人,你有什麼事?」
看到這位神醫,為小鵬軒的疾病飽受煎熬的如月,如看到了救星,她滿懷希望地看這位英俊瀟灑的神醫:「周公子,我的孩子生病了,玉卿妹妹在給其他病人治療。」
如月祈求地看周志海,一雙美麗的眼睛在無聲地懇求:你能夠給我的孩子治療嗎?
「把孩子抱進後院來,讓我來給他診治。」周志海沒有多想。轉身向後院走。
唉,叫一位神醫治療拉肚子這種小兒科,真是大材小用了。
如月現在可顧不了許多,叫奶媽抱上小鵬軒進後院,晴兒和蓮兒抱孩子的衣服跟進來侍候。
「夫人,我就不進去了。反正有周公子在,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凌姑不想跟隨如月進入後院,想到上次周志海的神經過敏,凌姑的心中仍是不能釋懷。何況,周志海的身手,在常樂鎮的時候,凌姑見識過。
如月不勉強,帶領幾個人急急進入回春堂的後院。
在小丫頭的房間裡,擺放一盤燃燒正旺的炭火,房間裡暖洋洋的。
周志海暫時忘卻了塵世間的一切煩惱,他的心中,只有床上這個生病的小孩子。周志海握住小鵬軒的小手,給他把脈,又掀開衣服在小肚子上輕輕按動,馬上得出了結論。
「謝夫人,這孩子是得了風寒,得給他施行艾灸。」周志海輕輕告訴如月。
如月坐在床邊,一手握緊小鵬軒的小手。一手輕撫小鵬軒的小臉,用母親特有的溫柔,安撫這個生病的小孩子。奶媽站在床的另一邊,輕輕按住小鵬軒的雙腳。
周志海點燃艾柱,準確無誤地點按在小鵬軒的腹部穴位上。紅紅的艾柱點按到細嫩的肌膚上,燙得小鵬軒掙扎、啼哭。如月輕輕地撫摸孩子的臉頰,溫柔地撫慰著。
艾灸結束了。小鵬軒甜甜地睡去。
周志海從容地收起小布袋中的干艾草絲,再次給小鵬軒把脈,平靜地說:「謝夫人,請到那邊的小客廳拿藥方。」周志海高大的身體站立,不急不慢地離開了房間。
如月吩咐晴兒、蓮兒和奶媽在房間內等候孩子醒來。她自己跟隨周志海走出了房間。
小客廳的桌子邊,地面上擺放一盤紅紅的炭火。周志海坐在火盤邊,心安神寧地寫藥方。
如月在火盤的另一邊坐下,伸手取暖,就不自覺地打量坐在眼前的周志海。他真不愧是位神醫,精湛的醫術讓他對各種病症都能手到病除。他長得挺好看,輪廓分明的五官恰到好處,俊美優雅的他隱隱中透出不羈,那是一種自信的張揚。
這是一個出類拔萃的男子,難怪過去自己曾深深地為他癡迷。
雷振遠滿是胡碴的臉龐在如月頭腦中閃過,讓如月驀然清醒:身為一個有夫之婦,這樣端詳其他男子,很不適宜。
如月連忙低頭看火盤。
「怎麼,不喜歡看了?」周志海調侃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磁性,充滿了誘惑。
雷振遠溫和的笑在如月腦海中閃過,讓周志海的調侃黯然失色。
「志海哥,你真會開玩笑。」如月的聲音淡淡的,低頭看紅紅的炭火。
周志海用硯台壓住藥方,伸手到火盤上取暖。周志海猶豫片刻,試探著用大手握如月的手,凝視著如月:「雪兒。」
如月抽回手,心平氣和地面對這個風流倜儻的神醫,輕聲說:「志海哥,在常樂鎮時,我過於感情用事了,才說出了那樣的話。我不可能忘掉這裡的一切,我們永遠不會有未來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忘卻吧,我們做一對好朋友。」
「不,我不要你做我的朋友。」周志海深情地凝視如月,低啞的聲音充滿了魅力:「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我們會有一個溫馨的家。你歡笑的時候,我會在一旁因為你的歡樂而歡樂;你傷心的時候,我會輕輕地為你把眼淚擦乾。」
多麼深情的傾訴!可是,如月不能接受。
如月臉紅了,她避開周志海的凝視,輕輕搖頭:「志海哥。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的。因為,我忘不了眼前這一切,我捨不得離開現在這個家。」
「不!雪兒,不管你是否捨得,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了。」周志海堅定不移的口吻讓人吃驚。
「不!不可能的!」如月驚駭地望周志海,「那一天不可能到來的。」
「會的,雪兒,我等你。別忘了我在等你。」周志海固執地堅持。
如月驚恐地睜大美麗的眼睛,衝動地一把抓住周志海的胳膊:「難道,你暗中對他下毒手?要是你真的那樣做,我會恨你一輩子。」
周志海凝視如月,久久地看著,痛楚地說:「雪兒,我可以發誓,我沒有對他做過什麼。你愛上了他,雪兒,你愛上了一個強行把你霸佔的人。」
「沒有,我沒有愛上他。」如月一口否定,她怎麼可能愛上雷振遠,她只是在嘗試接受他,因為:「我不能沒有孩子,孩子不能沒有父親,我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低頭看紅紅的火盤沉默不語。
周玉卿從外面進來,圍在火盤邊取暖,她在勸說周志海:「哥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應該考慮自己的婚事了。那林心萍小姐放下女孩子的自尊心,主動派人來提親,能夠做到這一步很不容易。你真的一點都不予以考慮?」
「我說過,不會跟她在一起的。」周志海一口回絕。
周玉卿向如月使個眼色。
如月知道周玉卿要自己勸說她的哥哥,勉強對周志海說:「志海哥,你是應該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周老先生急於要」
「你別說了。」周志海惱怒地打斷如月的話,別有深意地看如月:「我不是不考慮終身大事,是我的意中人不肯跟我在一起。我一直在等,等她回心轉意。」
如月低頭看火盤,避開周志海深情的目光。
周玉卿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無奈地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