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4.這裡,不是你的家(下) 文 / 寧怡
014.這裡,不是你的家(下)
「老爺,你看地下就明白了。(小說手打小說)」如月憤憤地說著。冷冷地看盧夫人和仇大公子。
盧夫人擰住仇大公子的耳朵不放,仇大公子啕叫不停,將身子扭來扭去,試圖擺脫母親的手。
雷振遠疑惑地看滿地的碎片,撿起一塊較大的碎片觀看,恰巧是鳳凰俊美而聖潔的頭部。雷振遠霎時變了臉色,寒光閃閃的目光掃過之處,下人們情不自禁地低頭。雷振遠低沉地問:「是誰摔壞的?」
下人們都打了個寒噤。盧夫人擰仇大公子的手不覺鬆開了,仇大公子嚇得忘記了啕哭。
雷磊軒走過去,仰面看雷振遠:「父親,是大表弟摔壞花瓶的。大表弟要拿我們家的花瓶去換銀子花,母親不讓,他就摔花瓶壞了。」
「嗯?」雷振遠沉默不語地看仇大公子,濃濃的寒意把仇大公子籠罩。
「母親,我害怕。」仇大公子躲到盧夫人的身後,避開雷振遠的目光。
仇洪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大步走上去,把仇大公子從盧夫人身後拉出來,惡狠狠地瞪住仇大公子罵:「你這個小畜牲,好的沒看到你學會,壞的倒學了不少。大廳裡的東西是可以隨便亂動的嗎?摔壞了老爺和夫人的東西。還有臉哭。」
仇大公子畏懼地看父親,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眼淚吧嗒吧嗒流下。
如月看得心中直冷笑。仇洪良來得真是時候,花瓶摔破了,雷振遠回來了,他才以一個嚴父的身份出現,毫不留情地訓斥大兒子。他要是早來半個時辰,這個價格昂貴的花瓶仍然安然無恙,他就缺少了表演的機會了。
少來裝腔作勢!
雷振遠皺眉,轉看如月,不悅地:「夫人,為什麼不早吩咐人收起來?」這花瓶摔碎了,雷振遠心中很不舒服。
矛頭指向自己,如月不樂,瞪了一下雷振遠,惱怒地說:「老爺,這事怎麼怪起我來了?我是沒有及時叫人收起花瓶,因為我壓根就沒有想到,放在家中的東西會不安全,竟然會被人大模大樣地拿走。早知道放在家裡的東西會不安全,我就是不及時叫人收回來,也會叫人拿把大鎖將大廳的門口鎖上,這就不至於被人鑽了空子。」
雷振遠無話可說。花瓶摔碎了,看來夫人憋了一肚子火,自己要是再說,這位夫人恐懼要炸起來了。惹火了這位任性的夫人,說不定她會不顧一切地將仇洪良一家人趕出府去。
盧夫人臉上掛不住了。難堪地說:「夫人,他只是個孩子,不懂事。」
小孩子是不懂事,但若不是盧夫人有意的縱容,這仇大公子就不會在雷府上以小霸王自居。如月沒有退讓,目視盧夫人:「那麼,你們有沒有教過他,不能隨意拿別人的東西?」
仇洪良偷偷看雷振遠,見到雷振遠陰霾地看手中的碎片,再窺視如月,如月是一臉的怒色,於是臉色大變,怒氣沖沖地大罵:「你這個小畜牲,我平日裡不是教過你,不能亂動府上的任何東西麼。你是腦袋進水了不好使,還是聾了聽不到。沒出息的東西!」
仇洪良是越罵越生氣,索性脫下仇大公子的棉褲,朝白白的屁股打下去。仇洪良一邊罵,一邊打,是恨鐵不成鋼的暴怒。
仇大公子放聲啕哭。
盧夫人看到大兒子的屁股紅紅的,聽到那哭聲是心如刀剮一樣痛。想叫仇洪良不要再打了,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出口,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如月和雷振遠。
下人們是個個低頭,不敢觀看。
如月遙望遠處,故作沒有看到盧夫人的目光。叫如月充當好人,是不可能的,如月本人還想上去狠狠地來幾下,讓仇大公子永遠記住,不要亂拿府上的東西。
「算了,不要再打孩子了。」雷振遠低沉地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手上仍拿著那塊碎片。
像是接到了聖旨,仇洪良高高舉起的手落下時,由用力地打變成了輕輕地給仇大公子拉褲子。仇大公子撲到盧夫人的懷中,大聲地啕哭。盧夫人緊抱住大兒子,不時抹眼淚。
呃,剛剛讓別人損失了近萬兩銀子,怎麼委屈得像是受害者。
「唉,一個價值近萬兩銀子的花瓶,就這樣沒了。可惜呀,可惜。老爺昨天還說,要把這對花瓶作為傳家寶,傳給後代呢,才兩天就沒了。」如月眼望地下的碎片,痛惜地自言自語,聲音不高,可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夠聽清楚。
「母親,那個花瓶我還沒有看過呢。真可惜,就這樣沒有了。」雷磊軒惋惜地看地上碎片。雷磊軒知道幾天前父親剛剛帶回來一對珍貴的花瓶。可是擺放在父母的房間裡,從常樂鎮回來後,雷磊軒就不好意思走進父母的房間。在謝府父親摟抱母親的鏡頭,讓雷磊軒難以忘懷。
仇洪良放開大兒子才打算要走開,聽到如月和雷磊軒的對話,不好意思就這樣走掉,訕訕地來到如月跟前,困窘地搓著雙手:「夫人,大少爺,真對不起,都怪這個小畜牲不懂事,摔壞了夫人心愛的花瓶。我以後一定要多管教這個小畜牲,不讓他再次犯錯。」
如月淡淡地看仇洪良,語調也是淡淡的:「仇老爺,他現在不懂事,我還能夠體諒,要是長大了他還這樣不懂事,總把府上的東西當作他的,我就不能忍受了。像今天這件事,價值近萬兩的花瓶轉眼就沒有了,叫人實在難以接受,雷府就是再富有,也不能這樣糟蹋東西。這樣的事。最好不要有下次。」
仇洪良的臉不停地抽搐,盧夫人的臉是白一陣紅一陣。唉,最好找條地縫鑽進去,或者變成空氣憑空消失了,免得站在這裡丟人現眼。
「是,夫人放心,我一定會教訓這個小畜牲,讓他不敢再犯錯了。」仇洪良忐忑不安,向如月一再保證。
咳,女人就是女人,死揪住不放。不像雷老虎心胸開闊。
「那最好。」如月的話還是淡淡的。
這下子,仇洪良是真的火了,狠狠地揪住大兒子的耳朵,往沁芳院拖去。
盧夫人深深地看如月,正遇上如月冷漠地看向她,四束目光在半空中相碰撞,閃出火星。盧夫人趕仇洪良和仇大公子去了。
如月站在原地,看丫頭們收拾地上的碎片。雷磊軒走來,挽住如月的胳膊。
「母親,大表弟摔壞了你心愛的花瓶,就這樣算了?」雷磊軒不甘心,他犯錯誤時總是被父親狠狠地打,下人犯錯誤就會被處以家法,大表弟故意摔壞了珍貴的花瓶,打幾個巴掌就算了?真不公平!
「磊軒,只能這樣算了,沒辦法。」如月輕歎。回想仇大公子的囂張,仇洪良和盧夫人對仇大公子的縱容,讓如月憤懣:你們等著,我會讓你們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的。
「母親,為什麼不對大表弟動家法?」
「磊軒,他不是下人,不好對他用家法。」
「母親,為什麼不狠狠地揍他一頓?」
「磊軒,我是一個大人,他是一個小孩子,我不好打他。」
雷磊軒漲紅了臉,握緊拳頭掉頭就走:「母親,讓我去收拾他。」
如月伸手拉住雷磊軒,饒有興趣地看這個暴怒的小男孩,一個念頭閃現在腦海中。
「磊軒,你現在的能力,不能去教訓大表弟,你會被他打傷的。為了教訓他,弄得一身的傷,這是兩敗俱傷,不可取。」
雷磊軒握緊拳頭。展示自己的力量:「我可以的,我一定能夠把他打趴地下。」
「不,你現在不行。」如月搖頭,「他比你長得結實,又一直跟隨府上的護院習武。你若要教訓他,首先要比他強大。」
雷磊軒沮喪地放開小拳頭,垂頭喪氣的。
「磊軒,只要你肯習武,你一定會比他強大的。你變強大了,不一定只是為了教訓大表弟,你還可以教訓任何要欺負你的人,也可以保護自己的家人,就像你父親那樣。」如月扶正雷磊軒的肩膀,微笑地看他。如月一直希望雷磊軒習武,可是雷磊軒喜歡唸書,厭惡練武。
「母親希望我練武?」雷磊軒猶豫不決。
「母親希望你變得無比強大。」如月鼓勵。
「可我要去學堂去唸書呀,再說我也不喜歡像父親那樣整天打打殺殺的。」雷磊軒仍在猶豫。
「你可以清晨練武,然後再去學堂唸書。有了一身好功夫,不一定要去打殺的,母親希望你以後有能力保護自己,讓你弟弟不受別人欺負。」如月知道雷磊軒喜歡小鵬軒,索性把保護小鵬軒的重任交給了他。
「好,明天我就開始去練武。」雷磊軒痛下決心。
「母親就放心了,不用再擔心以後你和弟弟被人欺負了。」如月眉開眼笑。
摔破一隻花瓶,可以讓柔弱的雷磊軒激起鬥志,值得!雷振遠仇家無數,身為雷老虎的兒子,一定要有很強的自保能力,才能生存下去。
如月回到大廳,看到雷振遠獨自面對那只倖存的花瓶。在有虎嘯松林圖的花瓶下,擺放著一塊碎片,那是鳳凰的頭部。
「夫人,這花瓶是成雙的,才買回來不久,一隻就破碎了,我總覺得不吉利。」雷振遠心事重重。
「老爺,一隻花瓶碎了,白白丟失了近萬兩銀子,當然不是件好事。可我看,也未必都是壞事。」如月將雷磊軒決心要習武的事告訴雷振遠。
雷振遠深感意外:「是嗎,這小子過去死活不肯練武,摔壞了一隻花瓶,他就肯練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