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7.報了仇 文 / 寧怡
007.報了仇
過了謝老爺子的五十大壽。(小說手打小說)親友們陸續離去。第二天,仍滯留在謝府的人只有極少數了。
上午,雷振遠趁知府大人去找知州大人閒話的機會,打聽清楚如月來到了後花園,就闖入後花園中。
雷振遠窩了一肚子的氣。
昨天兒子回來說,如月再也不做他的母親了,當時雷振遠沒有放在心中,只當如月一時的氣話。可是跟隨的人打探回來的消息顯示,如月極有可能在十天後跟隨梁繼華去京城,雷振遠就不能等閒視之了,他幾次約如月見面都被如月拒絕了,叫他心頭火冒三丈又無處可以發洩。
搶回來的夫人,到頭來又被人搶了回去。雷振遠衝動之時,總想踏平這謝府,再一次把這謝府的二小姐搶回去。
如月坐在假山旁邊的石板上,心神恍惚地看近處開得正旺的菊花。如月身旁的石板上,擺放有一個小包袱,是如月準備托李靖宇帶給周**。
晴兒站在如月的身後,向小徑遠處張望。
蓮兒去找李靖宇了,如月和晴兒在這裡等待蓮兒和李靖宇的到來。如月等到心急,李靖宇仍沒有來到。卻等來了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人。雷振遠像是從地下冒出來似的,突然出現在如月的眼前。
雷振遠一聲不吭,背負雙手打量坐在石板上的如月,他目光陰鬱,直直地盯住如月看。
「你,你想幹什麼?」仰看這個山一樣強壯的人,如月感到壓抑,她快喘不過氣來了。雷振遠陰冷的目光叫如月心悸,有種莫名的委屈感,讓如月想要放聲大哭;她又覺得怒火燃燒,不掐死眼前這個彪形大漢不足以解氣。
雷振遠居高臨下地俯視如月,眼神陰晴不定。如月仰看雷振遠,緊咬住嘴唇,眼眶中淚水打轉。
晴兒偷偷地看這兩個僵持的主人,悄無聲息地躲開了。
雷振遠緊靠如月坐在石板上,近距離觀看這個分別了兩個多月的人。她消瘦了不少,面容憔悴,幾滴晶瑩的淚珠正悄然無聲地滴落。
雷振遠心中的怒火不覺消退,伸手握住如月的手:「夫人,跟我回家。」
在翠紅樓發生的那一幕,飛快地閃現在如月的眼前,刺激著如月,讓她用力抽回手,冷若冰霜地回答:「這裡就是我的家。我還回什麼家?」
雷振遠伸手拉住如月,鐵鉗一樣的大手霸道地控制住如月,將她牢牢地禁錮在自己的身邊。雷振遠俯視如月淚眼迷濛的眼睛,低啞地說:「夫人。跟我回家。我不能沒有你。」
「別花言巧語,你有那個花魁就足夠了,還要我幹什麼?」如月傷心而氣憤。
雷振遠知道,自己跟如月間產生了誤會,要是解釋不清楚,這個任性的夫人是不會跟自己回家的。
雷振遠面對如月,深深地看著她,直要看到她的內心深處:「夫人,你誤會我了。那天在翠紅樓的事,並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我並不是真的要買下那個花魁的第一夜,我只是在演戲」
如月不屑地:「我看你現在才是在演戲。你無緣無故地跑到翠紅樓去演戲?」
幾句話就想蒙我,別當我是傻子。
「夫人,我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地跑去演戲。我那樣做,有兩個目的,一是提高那個花魁的第一夜費,二是將這花魁捧為今年翠紅樓的頭牌小姐。」雷振遠話說得溫和,雙手卻強而有力地控制如月,不讓她掙脫。
如月暫時忘記了被人禁錮的惱怒,不理解地問:「你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這翠紅樓是我開的,我是翠紅樓的真正東家。你說。這樣做對我有什麼益處?」雷振遠溫和地說,看到如月不再有逃跑的念頭,放開了囚禁她的雙手。
「你是翠紅樓的東家?!你開妓院幹什麼?」如月驚叫起來,這個消息太讓她吃驚了。
雷振遠擔心地環視四周,幸好方圓十幾米沒有人跡。雷振遠示意如月小聲:「夫人,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就是翠紅樓的東家。不僅是妓院,清州城最大的那間賭場也是我開的,在其他的地方還有我開的妓院和賭場。」
如月將信將疑地看雷振遠。要是他說的是真的,那天他在翠紅樓是為了翠紅樓的收益,那自己找上翠紅樓大鬧豈不是攪亂了他的工作、讓翠紅樓蒙受損失?
「我不信,你在騙人。」如月低咕著,顯得底氣不足。
「我說的事千真萬確。那天晚上,我本來想待翠紅樓的事一結束後就趕回家,沒有想到你氣沖沖地趕來,一出現就讓我下不了台,我一氣之才」雷振遠現在也在後悔,當時不應該為了男人的面子打如月。
如月啞然,要是雷振遠說的是真的,這兩個月來自己一直以為雷振遠到翠紅樓尋花問柳傷害自己的事,變成了自己不懂事、去擾亂他的工作?
如月心煩意亂。
雷振遠拉住如月的手,握在手心輕輕地摩挲。
蓮兒早就帶領李靖宇趕到了,看到如月和雷振遠坐在石板上,兩人遠遠地看著,沒有走近。
「表哥,你說夫人和老爺會和好嗎?」蓮兒悄悄地問李靖宇。
李靖宇觀察雷振遠和如月,肯定地說:「老爺和夫人已經和好了。要不,他們是不可能坐在一起的。」
老爺跟夫人和好了,用不著要自己轉送東西了。如月回去時可以直接給母親。
再說知府大人回到居住的客房,發現雷振遠不見了,細問跟隨的人,得知雷振遠闖入後花園中尋找如月去了,恨恨地罵:「真有你的。我咋攤上你這個小舅子。」
以雷振遠的暴脾氣,如月要是不跟他回去,肯定會出事。知府大人急沖沖地去找謝老爺子和謝知州大人,說明原因後,三個人一起帶人進入後花園來找雷振遠。
如月和雷振遠沉默地坐在石板上。
雷振遠想起有關如月和梁繼華的事,心中堵得慌,要問如月,一時間無從開口。他看到石板的另一端有個小包袱,懷疑地問:「夫人,你帶個小包袱到這裡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要送東西給人了。」如月沒好聲氣地回答。
「送給你那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心中泛酸的雷振遠沒有多想,話就衝口而出了,「你帶個貼身的小丫頭,拿個小包袱在後花園等候,要跟情郎私奔?」
如月被兜頭潑了一盆髒水,一時氣極,給雷振遠一個巴掌,卻打在結實的胳膊上,手掌疼痛,指住雷振遠罵:「雷振遠。你別污辱我。誰跟情人私奔了?」
雷振遠自覺失言,支吾著:「你包袱裡有什麼?我看看。」
如月賭氣地事先一步拿到小包袱,惱怒地說:「不准你看。我送給情人的東西能讓人隨便看麼?」
雷振遠很是懷疑,如月剛才在這裡等候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那個青梅竹馬的梁繼華,那這小包袱裡的東西當然是送給梁繼華的了。雷振遠覺得不看不放心,伸手奪過如月手中的小包袱,用力一抖,從小包袱裡掉出一塊黑色的棉布、幾根簪子和兩錠銀子。
「怎麼,就送這點東西給那個姓梁的?帶上這點東西私奔,小心餓死在路上。」雷振遠一想到梁繼華。心中就忍不住酸溜溜的,說出的話也不經頭腦了。
「姓雷的,你欺人太甚。」
如月哭著掉頭要跑,被雷振遠摟住腰部,她轉頭拚命推開,都沒有成功。
「夫人,我說錯了。但是,你帶個小包袱來,到底要幹什麼?」雷振遠還是放心不下。
被雷振遠緊緊地抱住纖腰,如月無法掙脫,看到雷振遠的腦袋就在自己的眼前晃動,惱怒地揪住雷振遠的頭髮:「你放開我,你這個渾蛋。」
雷振遠沒有鬆開如月腰間的手。如月羞惱地揪雷振遠的頭發出氣,把雷振遠的頭髮扯得亂糟糟的。
「你們這是幹什麼?不成體統,還不放手。」謝老爺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謝老爺子看到雷振遠死死抱住如月,是又驚又怒,當他看到雷振遠的頭髮被如月揪得亂蓬蓬的,又覺得解氣,心中暗樂。
不知什麼時候,謝老爺子、謝知州大人和知府大人帶領一群人站在旁邊,近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盯住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
如月慌忙放開雷振遠,恨不能化作空氣消散在眾人眼前。
雷振遠卻沒有鬆開如月,陰鬱的眼神掃過四周的人,對這些不速之客顯然很不歡迎。
眾目睽睽之下,雷總鏢頭不顧如月掙扎,摟抱住如月的纖腰不放,這是明目張膽的調戲良家婦女。
知府大人臉上掛不住了,大聲喝令雷振遠:「雷老弟,你快放開謝小姐。」
嗯,知府大人不知下文如何,對如月的稱呼都改了。
雷振遠還是沒有放開如月。
如月一半害臊一半委屈,低頭嗚咽不止。
「雷鏢頭,放了我小妹。」謝知州大人威嚴地命令,看到雷振遠不屈的目光中寒光閃動,適時放緩了語調,「雷鏢頭,你和小妹之間有什麼事。可以坐下來談,不用動手。小妹要是願意,你可以帶她回家;她要是不願意,不准你強迫她。」謝知州大人說到後面,加重了語氣,顯得不容置疑。
雷振遠這才放開如月,期待地看她:「夫人,跟隨我回家。」
如月看到散落地上的東西,想起雷振遠剛才的話,佘怒未息,幽怨地瞪雷振遠,將臉扭向一邊去不理睬。
「走吧,雷總鏢頭。我女兒不願意跟我回去。」謝老爺子幸災樂禍地要雷振遠離開。
雷振遠很不甘心,走了很遠回頭張望時,看到晴兒、蓮兒忙著撿拾地上散落的東西,李靖宇站在一邊低頭跟如月說話,像在安慰如月。
謝老爺子回到房間,不時發出低低的笑聲。
老夫人不解,責問說:「我正為月兒的事心煩意亂,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你不知道。」謝老爺子忍住笑說:「剛才在後花園裡,我看到月兒狠狠地修理那個雷老虎,就像是自己報了仇一樣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