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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8.要振夫綱 文 / 寧怡

    o28.要振夫綱

    傍晚,在府衙後院的二姑奶奶聽到雷振遠被如月當街追打抱頭鼠竄的事,大吃一驚,想到父母雙亡,自己這個姐姐要肩負重任。

    雷府裡剛剛要用晚餐,知府大人和二姑奶奶就來到了。大家用過晚飯後,知府大人和二姑奶奶就分開對雷振遠和如月進行了思想教育。

    玉馨院的小廳裡,如月和二姑奶奶分別坐在桌子兩旁。

    二姑奶奶先向如月詢問了聽到的傳言,知道今天如月真的在眾目睽睽的大街上追打雷振遠,她看到如月述說的語氣平淡,沒有絲毫的愧疚,就開始感到頭痛。二姑奶奶看出,如月的心中根本就沒有以男人為天的思想,知道如月那次撞傷腦袋時,把這些全都忘掉了。

    再重新進行男尊女卑教育沒有三五天是說不完的,再有兩天就到新年了,二姑奶奶可沒有這種時間,估計如月也沒有這種耐心聽。

    思前想後,二姑奶奶簡單地說:「弟妹啊,男人都是很要面子的,你這樣當眾追打他,他會讓人取笑的。男人惱羞成怒時,吃虧的還是我們女人。以後要多讓他點,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忍忍就過了。」

    「嗯。」

    如月的心中正在擔心匆匆忙忙藏匿的銀票、田地文書會被雷振遠覺,心中忙於尋找另一個更加隱蔽的地方,沒有注意聽二姑奶奶在說什麼,反正二姑奶奶說話停歇時,如月就本能地「嗯」一聲,表示自己在洗耳恭聽。()

    如月安安靜靜地聆聽教誨,讓二姑奶奶很是滿意,因為如月追打雷振遠剛剛升起的不滿很快就消失了。孰能無過,改過就好。

    在某個小廳裡,知府大人對雷振遠的教育可就精彩多了。

    幾盤熱氣騰騰的菜餚、一壺酒外加兩個酒杯和兩雙筷子,就是知府大人教育雷振遠的道具。

    知府大人喝著酒,先揪出吃過年飯時雷振遠被如月當眾扇了一巴掌的事,接著又抖出了今天如月當街追打雷振遠幾十人圍觀的壯觀場面,另外補充上人們的觀後感。雷振遠是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難以作聲,亦覺得自己窩囊透頂,唯有悶悶地喝酒。

    「雷老弟,你算不算男人,被一個小女人修理成這種樣子。你在外面的威風到哪裡去了,咋不抖抖給她看。」知府大人笑瞇瞇地用筷子指點雷振遠,這山一樣強悍的男人,應該只用一隻胳膊,就能把那個嬌小玲瓏的女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居然倒過來被那個小女人打得狼狽不堪,叫知府大人實在想不透其中的玄機。

    這嘲笑激惱了雷振遠,他憤憤地瞪眼看桌子對面的知府大人:「你懂什麼,這家中跟外面不一樣,外面那些威風,在家裡抖不出來。」

    「為什麼在家裡抖不出來?」

    雷振遠低頭喝悶酒,憋了半天才說:「在外面,我一瞪眼別人就哆嗦,我一伸手別人就求饒。在家中,我才瞪眼她就淚汪汪地罵開了,說我欺負她;我才伸手還沒碰到她,她已經撲上來拚命了,到最後求饒的人往往是我。」

    「哈哈哈。」知府大人想像雷振遠在如月面前的熊樣,忍不住放聲大笑,一不可收拾。

    雷振遠開始還壓制性子,沒有作,聽到笑個沒完沒了,瞪眼看笑得前俯後仰的知府大人,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如月的事已經讓他夠難堪的了,別人再當面取笑他更加受不了。

    「你是專程來笑話我的?!」

    小舅子怒了,知府大人才抑制住笑,好奇地問:「你力氣比她大得多,為什麼最後求饒的人是你?」

    「就因為我力氣比她大得多,一不小心就能要她的命,我哪裡敢對她下手。她倒好,拚命地折騰我,偏偏我總是沒事。」雷振遠幾乎是吼出來的,這是最讓他憋氣的,論力氣論本領,雷振遠與如月間是天壤之別,可是兩個人生衝突時,絕大多數是雷振遠投降。內心裡,雷振遠並不想向如月低頭,只是擔心失手讓如月流產或者出現一屍兩命的慘劇,讓他不得不忍讓。

    因為不忍心,最強大的反而處於弱勢。

    知府大人啞口無言,沒有親身體會雷振遠這種處境,雷振遠的這種無奈與不甘他是無法理解的。知府大人只是從雷振遠的話中,聽出了雷振遠對如月太過於遷讓,致使如月無法無天,好心地提醒:「你這是太寵愛她了,才把她慣成這樣。對付女人,你既要給她點甜頭,讓她感激你親近你,又要給她吃些苦頭,讓她領教你的厲害,不敢跟你造反。」

    雷振遠聽得一知半解,只是低頭喝酒。前四位夫人對雷振遠是言聽計從,雷振遠從來不用花心思去研究女人,對付女人。如月來到身邊,剛剛開始時雷振遠也要她知道自己的厲害的,嚇唬她一次後,看到她眼睛中隱隱流露出畏懼,總想避開自己到一邊去,心中不忍,千方百計地逗得她咯咯嬌笑地倚在自己的身體上。不知不覺中,為了能讓她小鳥依人般倚在自己的懷中,雷振遠不自覺地向如月陪起了臉笑,害怕她抹眼淚不理睬自己。

    從什麼時候起,雷振遠要看如月的臉色,他自己都記不清楚。

    知府大人嚴肅地向雷振遠表一番演說,說明要振作夫綱的重要性。

    看到雷振遠一臉迷茫只顧喝悶酒,知府大人暗罵朽木不可雕,不得不直截了當地說:「你要振作夫綱,以後你要瞪眼時不管她幹什麼,要一直瞪下去,瞪到她服軟為止;你要教訓她時不能半途而廢給她結結實實的一頓,保證以後你要她向東她不敢偏南,你要說是她不敢吐半個『不』字。」

    雷振遠沉默不語,心裡覺得這樣折騰如月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記得在周家村第一次嚇唬如月時,在她脖子、手腕上留下傷痕,讓自己在那幾天裡與如月纏綿時心情大打折扣,後悔莫及。

    把夫人折磨得傷痕纍纍,也不是什麼好事。最好能有個辦法,既不用動粗,又可以叫如月乖乖地聽話。

    知府大人不是雷振遠肚子裡的蛔蟲,不明白雷振遠這時在想什麼,看到雷振遠若有所思地喝酒,當成了在虛心聆聽教誨,他在這位強悍的小舅子前產生了自豪感,在訓服女人方面這位小舅子遠不如自己,他不惜將自己訓服夫人和兩個小妾的心得體會說與雷振遠聽,話語中帶有強烈的自我炫耀色彩。

    「我要是感覺到哪個女人不安分守己恃寵生驕,就拋棄在一邊去冷落。不過兩天,她便會可憐巴巴地示好,哪裡還敢作亂。」

    「你有三個女人,這辦法好使,我才有一個夫人,這辦法使不上。」

    雷振遠堅決搖頭否定。就現在來說,如月才得知是被自己搶來的蓄了一肚子的仇恨,今天又讓銀鳳這*子攪和,雷振遠正挖空心思地哄她回心轉意與自己重歸於好。

    把如月拋棄到一邊去不理睬?這位夫子沒了,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再有夫人,即使再弄了一個來,肯定不會像這位花容月貌嬌俏可人。

    知府大人拍拍雷振遠的肩膀用一句話作為此次思想教育的結束語:

    「老弟,在外面你是真真正正的老虎,在家中,嘿嘿,是老虎是病貓,得看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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