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7.驚虛一場 文 / 寧怡
o27.驚虛一場
用過午餐,老夫人就動身回去了。
大大小小的包袱,塞入馬車中,是如月送給娘家人的禮物。
「母親,要不現在我就跟你回去?」如月抱最後一絲希望,試探性地向老夫人請求。雷振遠沒有回來,現在是離開雷府的好機會。
老夫人站在馬車旁邊,深深地看如月,在雷府作客兩天,老夫人的想法改變了很多,對如月的未來她有了一個新的決定,只是這個決定沒有和如月的父親商量,她不能擅自作主。
「月兒,你耐心等候,我回去跟你父親商量。你放心,你的事我們會為你作主的。」老夫人在登上馬車前,對如月好言相勸。
如月失望地看老夫人的馬車離開雷府,有什麼好商量的,女兒被人搶走了,就要想辦法解救回去,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到了午睡的時間,如月縮進被窩裡睡不著,想到老夫人絕口不提讓自己回去的事,要離開雷府看來還得自己想辦法。離開雷府後,清州城是不能呆下去的,其他地方舉目無親沒有辦法立足,要是一個現代人在回歸於古代還餓死街頭,就讓人笑掉大牙了。
在外獨立生活需要很多銀子。如月苦苦思索著到哪裡弄銀子,想到腦袋脹大都沒有想出什麼高招,懊惱地長歎:「唉,沒有銀子真難。」
「雪兒,隔壁那十幾萬不是銀子?」周媽聽到如月的感歎,失聲笑了,接過話茬兒。
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呀,怎麼就把隔壁這二十箱的「嫁妝」給忘了。這些「嫁妝」是怎麼回事,現在已經是心知肚明的,不用管那麼多了,就當是雷振遠這個惡霸對自己造成傷害賠償的精神損失費。被他糟蹋成這樣淨身出戶,豈不太便宜他了。
如月翻身爬起來,午睡是睡不成了,馬上過隔壁的房間把所有的銀子歸入兩個木箱子裡,粗略計算大概有兩萬多兩白銀,估計夠自己生活十年八載了。趁雷振遠不在家,如月叫人把裝有銀子的木箱塞到馬車上,拉到清州城最大的銀莊統統兌成銀票。如月多長個心眼,一半換成千兩一張的大銀票,一半換成五十、一百兩的小銀票。
有兩萬多的銀票揣在懷中,獨自離開雷府就不再是件彷徨的事,不用再老是擔心流落街頭了。
唉,還是銀子能給人安全感。
跟隨的人看到如月一下子把這樣多的銀子統統換成銀票,個個心中納悶,個個熟視無睹。下人哪敢管主子的事,何況老爺前兩天剛剛吩咐不要惹夫人生氣,對這件事提出非議,除非是吃飽了撐的。
如月決定在回雷府前去回春堂看望周玉卿。
如月在回春堂門口出現,掌櫃的眼前一亮迎上來,點頭哈腰滿臉堆笑,跟隨如月往裡走了幾步,脫離雷府人一定距離後壓低聲音問:「夫人,小李莊那些田地你還要不要?我大哥急等你回話,說是在價錢上可以好商量。」
看被雷振遠這惡霸鬧得連要買田地的事都忘記了。如月聽出對方急於要向自己推銷田地,心中懷疑有詐:「急成這樣,不是挖了坑等我跳吧。」如月回想自己在去看小李莊那塊地前,就詳細地打聽過,沒有現什麼問題,這地主要不是太急需銀子就是太狡猾了。
掌櫃替他的堂哥約如月到附近的一個茶樓去面談,說是成與不成要在新年前作決定。
如月猶豫不決,懷中這些銀票可是要留作自己的生活費的,經不起回春堂掌櫃的一再遊說,以及周玉卿的幫腔,最終決定去看一看。
於是,如月和周玉卿又從後門溜出去登上馬車。跟隨如月的人眼看如月和周玉卿手拉手進入後院,若無其事地圍坐火盤旁邊取暖,他們早就習慣了,更何況今天還吃過午飯了不用餓肚子。
雷振遠在鏢局看帳本,忽然想到一件事,扔下帳本匆匆忙忙地趕回府上。玉馨院中只有周媽一人在清理房間,她告訴雷振遠如月送走老夫人不久就出府去了。
雷振遠擔心的就是這件事,他害怕如月趁自己不在偷偷地跟隨老夫人回去,她那張小嘴能說會道,老夫人很有可能被她說服帶她回去的。
雷振遠來到回春堂,掌櫃的大吃一驚就變了臉色,只有他和服侍的小丫頭知道如月和周玉卿二人根本就不在裡面。掌櫃的壯膽給雷振遠倒上熱茶,臉上堆笑腳下哆嗦。
「你們都在這裡,沒有一人在夫人身邊服侍?」雷振遠環視身邊的人,看到跟隨如月出來的人統統都在這裡,心中就不悅。
晴兒連忙稟報雷振遠:「回老爺,夫人每次來到這裡和周小姐入後院說話時,一律不准我們跟隨。」
雷振遠不再作聲,注視手中的茶杯時眼睛中就流露出疑惑。
在回春堂附近的一個茶樓裡,如月和周玉卿臉上蒙上面紗,與回春堂掌櫃的堂哥李老爺圍坐在一張桌子上。
如月改變了主意,不想再買下小李莊的田地。李老爺急了,他聽到堂弟的通知時,連田地的官府文書都帶來了,一心要把這田地賣出去,他主動地將地價一讓再讓。
如月更加不敢要了,哪裡有這樣談買賣的,一定是陷阱,如月為買進田地的事,向何管家打聽過近來田地的價格,李老爺現在說出的這個價格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別欺負我年輕不懂事,我不能拿你怎麼樣,我家那位的厲害你是知道的。」如月不得不暫時將仇人拿出來鎮別人。
「夫人,就是借我十人膽子,我都不敢欺騙雷老爺的家人。我是急用銀子,才把地賤賣的。我們要是談成了,還要去官府辦理過戶手續,加蓋官府印章,我從哪裡下套。」李老爺急得不行,詳詳細細地告訴如月轉賣田地的手續,原來這轉賣田地比轉賣店舖更加麻煩,還要去官府辦理手續加蓋官印。
如月細想只要田地文書沒有假,加蓋上官印後就不能出什麼差錯了,就動了心,拿著銀子過日子會坐吃山空,購買下田地收租子屬於細水長流,不失為一種長遠打算。
雷振遠的耐性不好,只坐了半個時辰就坐不住了,在藥櫃旁邊走來走去,眼望那扇緊閉的門,陰沉沉地問掌櫃:「我家夫人真的在裡面?」
掌櫃聽了身體抖,勉強回答:「我親眼看到貴夫人和我家小姐走進去的。」
雷府的人和回春堂的夥計紛紛作證,都說親眼目睹如月和周玉卿手拉手走入後院。
雷振遠猜疑地看那扇緊閉的門口,煩燥地坐回椅子上。
如月終於決定買下小李莊的田地和莊子,最後確定價格,一起去官府辦過戶手續。
在回春堂裡,雷振遠踱來踱過,臉色陰霾得嚇人,身體上散出的逼人氣息,震懾得在場的人不敢輕舉妄動。
恰巧,一個小丫頭從裡邊走出來,雷振遠沉住臉上前問她:「我夫人和你家小姐在裡面幹什麼?」
掌櫃在雷振遠的身後向小丫頭使眼色,雷振遠察覺瞪眼向身後:「嗯?」
掌櫃驚恐地低頭看腳尖。
小丫頭年紀小,在這裡服侍的時間久了,反應很靈敏,忍住內心的驚慌回答:「她們都在睡覺。」
雷振遠疑惑地看這小丫頭,轉頭看晴兒和蓮兒:「你們跟這小姑娘進去,跟夫人說我在這裡等她回家。」
掌櫃心慌,上前阻止:「雷老爺,周公子規定,這後院非請勿入。小人在這裡做了幾年,從來沒有進去過。」轉看小丫頭,吩咐:「你進去,對夫人和小姐說雷老爺在這裡等她們。」
提出周志海這人,雷振遠有所顧忌不敢輕易開罪他,就不再堅持叫人進去看。
小丫頭獨自進去一會兒,出來說:「貴夫人和我家小姐談了半天話,剛剛休息不久,奴婢叫幾聲她們都不回答。」
別人在這裡等到心焦,她在裡面睡大覺,雷振遠火氣上冒。
從後門進入回春堂後院,如月和周玉卿睏倦極了,今天沒有午睡又來回奔波,兩個人一頭鑽進周玉卿的房間中和衣躺在床上。如月懷中一部分銀票變成了田地文書,上面蓋上紅紅的官印和手模。
雷振遠的臉黑得難看,身體上散出殺氣,嚇得身邊的人大氣不敢喘。
有幾個人要來回春堂買藥,走到門口看到裡面的緊張狀態,嚇得掉頭就走。
「你們回春堂有沒有後門?」雷振遠想到了什麼,瞪眼看掌櫃。
「有,有後門的。」掌櫃戰戰兢兢地回答,他承受不了雷振遠劍一樣鋒利的目光,這大冷的天氣還拭汗。
雷振遠的心中一沉,他敢肯定如月早就離開了回春堂,十有**是跟老夫人回去了。這小冤家的聰明伶俐總用在跟自己作對上,為什麼就不能用來與自己共建美好生活。
雷振遠彷彿看到了如月坐在一輛奔馳的馬車上,離清州城是越去越遠。
雷振遠盯住那扇緊閉的門口,放射出逼人的寒光:「天色不早了,我現在要帶夫人回家,有什麼冒犯之處,等周公子回來我當面向他陪罪。」不等其他人有反應,雷振遠就叫上晴兒和蓮兒跟隨,向後院闖入。
掌櫃看到雷振遠邁進後院,癱軟在椅子上。
晴兒和蓮兒在小丫頭的陪伴下,輕輕敲門,雷振遠站在遠處觀看。
「急什麼,我再睡一會兒才回去,誰允許你們的進入後院的。」如月聽到敲門聲,出現在門口,她衣衫零亂睡眠腥松。
驚虛一場!
她真在這裡睡大覺。雷振遠看到睡意朦朧的人,心裡是既生氣又無奈,同時感覺到一片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