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公主的記憶(四) 文 / 漫語非歌
我知道,三個字,那麼平常的三個字,卻讓夏侯敬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似乎君宜說出這樣的三個字,讓夏侯敬覺得十分的心疼。彷彿,這三個字裡,有著君宜無言的委屈和包容。突然一種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看著眼前這個與傳說中任性跋扈的公主全然不同的君宜,夏侯敬突然很想,很想將她擁入懷中。也突然很想,很想對她說聲對不起。可是又覺得,對不起三個字,對君宜,又似乎是一種侮辱。
夏侯敬就那麼愣了半晌,卻是不曉得再說些什麼。究竟是自己的演技太差麼?那麼小心翼翼的掩飾著,君宜卻是一直都知道自己對玉婉的心思。可是她為什麼不說出來呢?為什麼不告訴她的父皇她的哥哥?
君宜看見了夏侯敬呆愣的模樣,突然笑了,「你一定在心裡覺得奇怪吧?傳言南華國君最疼愛的女兒向來性子嬌縱,受不得半點的委屈。可是現在的我卻獨自瞞下了這樣大的秘密,不叫除我之外的任何一個人曉得。你可知……」君宜走進了一步,雙眼直直的看著夏侯敬,滿是期待,「你可知我為何要這樣做?」
冬日的陽光溫暖和煦,最冷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最後一場雪在後來居上陽光的撫摸下,漸漸融化成水,從屋簷滴落,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音。此刻夏侯敬的書房裡,安靜十分,便顯得那嘀嗒聲更是響亮。
面對著十分期待的君宜,夏侯敬的喉嚨動了動,乾涸的嘴張了張,卻是不曉得說什麼好。君宜不放棄,又是走進一步,抬起頭,與夏侯敬的下巴只有幾厘米的距離,依舊固執的問,「夏侯敬,你可知9我為何要這樣做?」
這樣近到不像話的距離,讓夏侯敬突然有一種壓迫感,不自覺的想要後退一步,卻是被君宜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袖子,還是直直的看著他,彷彿他不說,便不讓他走一般。其實以夏侯敬的力氣,怎樣的禁錮他掙脫不得,只是如今君宜拉著他,不說君宜身為千金公主,便是身為一個女人,他也不會再後退一步。可是究竟該說些什麼好呢?君宜的心思,他難道會一點都不曉得嗎?自從成親第一日她醉酒的包容,到後來他明裡暗裡尋找玉婉她的不阻攔裝不知,甚至她看他時,眼中點點滴滴快要溢出來的情意,難道,他夏侯敬會全然不知麼?即便他是個五大三粗不知風花雪月為何物的漢子,如今君宜這樣直白的問出口,他便也是明白了。
可是對於君宜的這份情,夏侯敬應該怎樣對待呢?接受麼?那玉婉呢,自己喜歡的女子怎麼辦?拒絕麼?君臣相差,他哪裡會有拒絕的機會?突然間覺得時間萬事好艱難,夏侯敬真是不曉得該如何是好呢?躊躇間,原本被君宜緊緊拉住的袖子突然被放開了,夏侯敬驚訝低頭,對上的,卻是突如其來的君宜冰涼冰涼的嘴唇。
君宜的腳踮起,手攀上了夏侯敬的脖頸,尋找到夏侯敬僵硬的唇,絲絲纏綿。夏侯敬的腦子「轟」得一聲炸開了,本能的想要逃避,卻是感覺自己的臉上冰冰涼涼的,竟是君宜的淚。突然間不忍心,突然間感覺心裡軟軟的,大約是情動所致,夏侯敬竟也不自覺的,反手抱住了君宜纖細的腰。
再醒來時已是第二日的早晨,夏侯敬睜開眼,便看見君宜小貓般的依偎在自己的胸口,嘴角帶著的,是幸福滿足的笑。夏侯敬靜靜看著君宜的臉,看著君宜的笑,就那麼覺得,君宜,其實也就是一個單純的女子,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便會開心,便會喜悅,便會毫無防備的,輕輕鬆鬆的睡一個好覺。一點點的小手段,大約不能算什麼。夏侯敬笑,可能君宜在宮中住得久了,連宮中女子爭寵的手段都學了來,昨日若不是君宜的衣服上熏了能讓人情動的花香,即便有君宜那樣的投懷送抱,夏侯敬也不會如此的控制不住吧?可是他們本就是夫妻,做這樣的事情,也是無可厚非。成親快一年,表面上他們每日同床共枕,卻是從來發乎情,止乎禮,夜夜如此。
夏侯敬自己也弄不清楚,如今自己的心裡是個怎樣的情緒。似乎很糾結,很羞愧,好像是自己背叛了玉婉,背叛了他們許下的要相愛一生的諾言。可這樣的諾言,如今大約也是沒有意義了。玉婉有了君凜,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子,有足夠的能力給她幸福和快樂。而他,如今是公主的駙馬,再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愛別人。就此相忘於江湖,不曉得是不是個明智的決定?
出神間,一個軟滑細膩的胳膊又纏上了他的脖子,將他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君宜的嘴唇若有似無的滑過夏侯敬的耳垂,聲音低低柔軟媚惑,呼吸的熱氣讓夏侯敬又是一陣燥熱,「相公,你在想什麼呢?」
夏侯敬努力控制著自己,低下頭,看見了君宜水靈靈的大眼,臉色白裡透紅,十分的好看,較之從前的美麗,又是多了一些女人的嫵媚。微微的笑,似乎是不經意般,夏侯敬說,「我在想,公主身上的味道,真是好聞,侯敬從來都沒有聞過這麼好聞的香味,卻是不曉得它是從哪裡來的?」
君宜的臉色突然便的煞白,睫毛快速的眨了幾眨,目光移向別處,又立刻移了回來,看著夏侯敬,勉強維持著笑,「不過是女兒家慣用的香而已,只是名貴些,市間不常有,因此相公不曾聞過吧?」
夏侯敬原本還算緩和的面色突然變得嚴肅,聲音也突然清冷,「如今侯敬與公主已經坦誠相見了,公主難道還不肯對侯敬說實話麼?侯敬雖然不機靈,可是也不笨,昨日那般的鬼使神差,公主當真以為我什麼都不曉得麼?」夏侯敬對於君宜對他用藥的手段並不是很生氣,畢竟他早已是她的夫君,冷落了她這樣久,況且她還是個公主,能忍受,夏侯敬已經很感激了。他生氣的是,君宜居然還不承認,居然還想著法子騙他,這樣的不誠實,又哪裡是要做夫妻的樣子?
明白到夏侯敬都曉得了一切,君宜愣住,原以為自己的計劃是多麼的完美,卻不曾想到,原來夏侯敬都知道了。沒有女人常用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君宜只是緊緊的摟住夏侯敬的腰,將頭靠在夏侯敬的胸口,許久,才說,「大約真的是我愚蠢了,我曉得你心裡一直都有一個玉婉姑娘,我也曉得,倘若父皇沒有下旨封你為駙馬,如今睡在你身邊的,就是那位玉婉姑娘了。只是我不甘心,明明我也愛著你,可是你卻從來看不到,你的眼中心中全部都是玉婉姑娘的影子,即便她不在你的身邊,你依然會在夢裡叫喚著她的名字。夏侯敬,你究竟是有多愛她?你難道不曉得,她如今是我三哥,是堂堂南華國太子的女人麼?你難道也不清楚,如今的你是我南華國千金公主的駙馬麼?任憑哪一樣,便是為了你的家族,你都不該再對玉婉姑娘有任何的念頭!這些話,我到現在才講出來,就是不想讓你覺得,我是在威脅你,讓你不是心甘情願的做我的駙馬。可是夏侯敬,即便我那樣的體貼,那樣的忍受,你卻從來都看不到我的好,從來只會為了那個失蹤的女人擔心。夏侯敬,你讓我怎麼能甘心?!如今玉婉姑娘的下落也有了眉目,我親口告訴了你,可是我也害怕,一旦她回到了南華國,你便更會看不見我的存在,所以我用了這樣的法子,我想,即便我得不到你的心,可到底,你的人是我的。夏侯敬,終究,你昨夜,是屬於我的。」
君宜的聲音輕得像風,彷彿一吹,就散了,越來越低,到最後,便像是快要睡著的孩子的呢喃。夏侯敬感覺到自己的胸前有些濕濕粘粘的,她竟然又哭了麼?一陣懊惱,女人當真是水做的,他也並沒有多責怪她,怎麼說著說著,就哭了呢?
夏侯敬歎了口氣,看著頭頂的鴛鴦帳頂,終於伸手將君宜摟在了懷裡,口氣,竟是從來沒有的哄著,「你也無需這樣的難過,我就只是問問而已,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的心意,我如今都明白了,以後……以後我會好好對待你,放心就是!我只是擔心玉婉姑娘的下落,即便她回來了,你卻還是我的公主,我還是你的駙馬,這一切,都是不會改變的。從前是我的不是,往後,我會盡力彌補,還請公主能夠相信我。」夏侯敬說得深情,似乎是發自內心的,想要從此以後好好的,好好的與君宜一起生活,他甚至在心裡發誓,這次,只要玉婉平安回來了,他便會斷了對玉婉的念頭,好好的做君宜的駙馬。可是夏侯敬說了這樣多,君宜卻許久都不曾回答他,夏侯敬只覺自己胸口的液體越來越多,以為君宜還是傷心,不免低頭安慰,卻是嚇了一跳!
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
賞作者貴賓票:
親,您還沒登錄噢,馬上
賞作者貴賓票:
親,您還沒登錄噢,馬上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