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公主的記憶三 文 / 漫語非歌
玉婉失蹤後鬧了這樣大的動靜,君宜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依稀的,君宜也曉得了,洞房花燭那夜,夏侯敬口中喚的「婉兒」,就是花玉婉,那個失蹤的,讓君凜君逸夏侯敬都失魂落魄的女子。()君宜看見三人對於玉婉失蹤的反應後,不免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女子,能夠讓這樣優秀的三個人,都如此的牽掛懷念,並不惜大動干戈,如此興師動眾的去找她。所以即便君宜曉得夏侯敬一直都暗地裡在找尋玉婉的下落,她也曉得君凜不喜歡夏侯敬的干預尋找玉婉,她甚至曉得,夏侯敬如此焦急的尋找玉婉,不是因為單純的關心,而是因為愛念,可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一直裝作不知道,把別人當作傻子,也自己把自己當個傻子。
有時候,君宜其實自己也不懂,為什麼要這樣的委屈自己?明明她是公主,明明只要她說出一切,只要無論是哥哥還是父皇,曉得她受了委屈,夏侯敬都不會再有好日子過。即便夏侯敬依舊當他的大將軍,可是哥哥父皇也會警告他,若是再教她受委屈,必然會命不久矣。
可是君宜不願意這樣,因為她曉得夏侯敬的性格,曉得他從來不願意對強勢低頭,或許當一切都大白於天下的時候,夏侯敬可能寧願選擇死,也不會選擇被人嘲笑屈辱的活著。一想到自己可能會失去夏侯敬,君宜的心就好痛好難過,甚至比曉得夏侯敬心裡愛著別人,還要難過。所以她放任夏侯敬殫精竭慮的去尋找玉婉的蹤影,放任他越來越不掩飾的關心玉婉,放任他在曉得玉婉的位置後喜形於色而不自知。她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終於第一次那麼由衷的羨慕玉婉,羨慕一個平凡的,失蹤那麼久的女子。忽然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失蹤了,可能全天下都會著急,可是夏侯敬會著急嗎?會那樣不顧一切的尋找嗎?會在曉得了她的蹤影后那樣單純的高興嗎?也許……不會吧?不是君宜不相信自己,不是君宜不相信夏侯敬,只是愛情這樣的東西,很奇妙,大約,沒有,就是不會有。
其實,玉婉有了消息的事,還是君宜親自告訴夏侯敬的。君凜曉得夏侯敬曾經同玉婉有過一段情,因此雖然同意夏侯敬和他一起尋找玉婉,但是對於玉婉的行蹤,君凜還不是很想夏侯敬曉得。君逸同觀音手回南華國的那日,君宜聽說君逸在東齊國九死一生,便去探望,席間幾人談話,君宜才曉得玉婉的蹤影如今已經有了眉目。君凜之所以會在君宜的面前說起玉婉的事,一來,他從小對君宜幾乎都沒有什麼隱瞞,如今也就更不用了,二來,君凜以為君宜並不曉得夏侯敬同玉婉的事。其實也難怪,依君宜從前的性子,若是曉得自己的丈夫心裡裝著別的女子,大約君宜會鬧翻了天呢!可誰又能想到,從前那個任性做事不計後果的公主,會在成親的那一夜,突然長大。
君宜在做馬車回去的路上十分的糾結,不曉得究竟該不該將這個消息告訴給夏侯敬。心底裡,她其實同君凜的想法一樣,是不希望夏侯敬曉得的,可是待君宜回到了公主府,來到夏侯敬書房的時候,看見夏侯敬正對著一副地圖發呆,她突然就下定了決心,要將此事告訴夏侯敬了。自玉婉失蹤後,夏侯敬便多了一個習慣,總是長時間的站在一副地圖面前,不說話也不移動,只是靜靜的發呆。旁人都說夏將軍是在潛心研究戰事,可是君宜曉得,他其實是在絞盡腦汁的想,南華國的寸寸土地上,究竟玉婉會在哪裡?
看著夏侯敬的背影,君宜歎了口氣,不曉得夏侯敬知不知道,他在想著玉婉的時候,他的身後,還有一個女子,在癡癡的望著他。大約他同她,都是癡情,深情的種子吧,那麼心甘情願的,默默的為一個人付出。君宜突然明白,大約,這就是愛情。不知不覺間,竟然自己愛夏侯敬這樣深了。搞不懂夏侯敬的身上有哪一點值得自己這樣愛他,君宜突然苦笑,如今自己的情況,就好像搞不懂,君凜為什麼會喜歡像玉婉這樣樣樣平凡的女子一般。真的,很糊塗。
輕輕喚了聲,「夫君」,夏侯敬驚訝回頭,是侷促的笑,「公主何時來了?」夏侯敬喚君宜,從來都是公主,從來不會是夫人。君宜的心裡,其實無比的渴望夏侯敬能夠喚她一聲「夫人」,可是夏侯敬不喚,君宜也從來沒有要求過。君宜期待,有一天,夏侯敬能夠心甘情願的,溫柔如水的,喚她一聲「夫人」。
「我才剛從三哥的府上回來,路過夫君的書房,便進來看看。夫君眉頭不展,可是有什麼煩心事,不如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得上忙?」君宜沒有直接告訴夏侯敬玉婉的事,而是做了一個試探,她只是想曉得,夏侯敬的心裡,究竟有沒有一點點,哪怕一點點,她的位置。
可是夏侯敬卻說,「我並沒有煩心事,公主多慮了。」君宜的目光隨之暗淡,臉色便也白了不少,夏侯敬看著,關心的問,「公主可是累了,臉色蒼白的很,不如先去歇歇吧?大約是外出染了風寒,我這便派下人去宮裡請太醫來給公主瞧瞧!」
夏侯敬說著就往外走,卻是被君宜抓住了手,君宜似乎全身被抽光了力氣,對著夏侯敬淡淡扯了扯嘴角,「我無事,你無需擔憂,更是不必勞煩宮中的太醫了,若是教父皇曉得了,免不了又是一番動作,倒是弄得我頭疼。夫君若是有時間,不如陪我坐坐,剛好,我也有事要告訴夫君。」
對於君宜的要求,夏侯敬向來是有求必應,在旁人看來,是夏侯敬對君宜無比的寵愛,可是君宜自己曉得,只是夏侯敬絕對的恭敬而已。君宜不讓夏侯敬請太醫,夏侯敬雖然答應了,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將君宜扶著坐下,又親自倒了水遞到了君宜的手上,關心的問,「公主可真是無礙麼?若是不想勞動太醫,不如請個郎中看看如何,好歹也讓我放心!」
君宜聞言呆呆的看著夏侯敬,不知是驚訝還是歡喜。只是她嫁與夏侯敬已經快一年了,夏侯敬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樣溫情的話,他說:好歹,讓他放心!原來,他竟然也是關心自己的麼?突然眼睛酸澀,君宜連聲音都是顫抖,激動到要落淚,「你方纔,說要讓你放心是何意?你原來,也關心我?」
夏侯敬顯然被君宜的反應給嚇到了,生平最怕女子哭的他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忙安慰道,「侯敬從來笨嘴拙舌,若是說了什麼教公主生氣的話,還請公主千萬擔待,侯敬絕非有心。只是侯敬關心公主,卻是不假,公主千金之軀,自己也應當好生注意才是!」
君宜分明眸中含淚,卻是突然笑了,是歡喜和幸福的笑,「我們夫妻這樣久,你還從來未曾說過,你關心我。如此突然這樣說,當真是教我受寵若驚了,只是我卻十分的歡喜,你原來,終究是關心我的,那便都敢了。」
夏侯敬不太明白君宜的意思,君宜卻全然不在意,似乎從來受了苦,就在夏侯敬那一句關心裡,全部都煙消雲散了,剩下的,就是滿心的歡喜,和依舊如初的心甘情願。拉住夏侯敬的衣袖,直直望著他,沒有猶豫和後悔,「我方纔,說要告訴你一個消息,那消息便是,七哥從東齊國帶回了觀音手先生,按照觀音手先生所說的,玉婉姑娘如今可能身在北越國。」
不曉得該如何形容夏侯敬當時的心情,只是感覺彷彿突然間就重生了一般,是止不住的狂喜,可是狂喜之後,夏侯敬的心裡,卻是突然間鋪天蓋地的,湧現的是對君宜的愧疚,甚至,還有小小的不安。夏侯敬不敢肯定君宜如今已經曉得了自己對玉婉的心思,或許玉婉失蹤的這段日子裡,自己表現的太過明顯了。女人從來都是敏感的,一有些苗頭,再四處問一問,大約也就全部弄清楚了。夏侯敬自己除了對君宜的愧疚之外,其他的倒也沒什麼,只是擔心,倘若君宜將此事告訴了國君,大約會連累到自己的家人。
收起方才歡喜的情緒,夏侯敬認真的看著君宜,一句話在心裡想了很久,嘗試了各種各樣的語氣,最終還是說,「侯敬確實,很關心玉婉姑娘的下落……」
很直接的一句話,沒有掩飾,不是不想,而是不願意騙君宜。以後有怎樣的苦,他受著便是,誰讓他已經當了駙馬,心裡卻還裝著其他的女子呢!只求一切,不要遷怒於他的家人。
夏侯敬這樣的坦誠,君宜卻是笑了,很開心很滿意夏侯敬這樣的回答,沒有多少的怒氣衝天,反而十分的平靜,淡淡微笑淡淡回答,「我知道……」
我知道,三個字,那麼平常的三個字,卻讓夏侯敬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似乎君宜說出這樣的三個字,讓夏侯敬覺得十分的心疼。彷彿,這三個字裡,有著君宜無言的委屈和包容。突然一種怪異的感覺湧上心疼,看著眼前這個與傳說中任性跋扈的公主全然不同的君宜,夏侯敬突然很想,很想將她擁入懷中。也突然很想,很想對她說聲對不起。可是又覺得,對不起三個字,對君宜,又似乎是一種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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