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公主的記憶(二) 文 / 漫語非歌
君逸也不躲閃,一一接下,卻還是笑,「七哥不曉得前幾日來的人都對宜兒說了什麼,如今七哥的話,想來宜兒還是相信的吧,不如讓七哥再為你好好描述描述夏將軍的為人,好教你放心!」話畢,君逸也不管君宜是不是害羞,是不是願意,就一股腦的將自己曉得的關於夏侯敬的消息,全部都告訴了君宜。
君宜雖然聽得滿面通紅,心裡卻是高興的,原來夏侯敬竟然是那樣的一個人,嗯?大將軍麼?君宜心裡大將軍的形象,一直都是膀大腰圓,杏目圓睜,滿面胡碴,說話粗聲粗氣,從來不解風情的模樣,那樣的一個人,君宜自然是千不願,萬不願嫁過去的。可是如今君逸口中大將軍,卻與自己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若不是自己想錯了,那麼,便是君逸在騙她呢?
君宜嘟著嘴,慢吞吞的問,「七哥說的,可都是真的,可不能為了討好父皇,而來誑我!」
君逸睨她一眼,怪道,「你如今便是連七哥都不信了麼?我哪怕是再想討好父皇,也決然不會拿你的終身大事來開玩笑!妹妹既然不相信七哥,那七哥便將三哥請來,若是三哥說的同我說的是一樣的,你總該相信了吧?左右三哥才是你最親的哥哥!」君逸故意加重了「最親」二字,來表示自己的生氣和吃醋。君逸吃起醋來的模樣,還真是像個小孩子一般。
君宜以為君逸當真是生氣了,連忙拉著君逸的胳膊撒嬌,「哎呀!七哥明明曉得宜兒不是那個意思,怎得這般誤解?三哥是宜兒的哥哥,難道七哥就不是了麼?哪裡還分什麼親不親的,真要說起親呀,還是宜兒同七哥最親,我那個一母同胞的哥哥自宜兒鬧性子那天起,就沒來看過宜兒,哪裡會想七哥這般將那人的模樣講給宜兒聽,還來開解宜兒呀!三哥最壞了。」
「喲!小妮子幾天不見,是越來越壞了,背地裡竟然連我這個親哥哥也敢罵了!」君宜的話音剛落下,君凜厚重帶著調笑意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君宜一回頭,就看見君凜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笑,頗有些不壞好意,當真教君宜傻眼了一把。剛剛君逸,那傢伙竟然已經躲到了一邊偷笑,全然沒有要幫君宜講話的意思。君宜在心裡狠狠的斥責了君逸一番,真是小人,剛剛白誇他呢!
好在君宜的腦子轉的飛快,一個眨眼的功夫,君宜的手就又攀上了君凜的胳膊,討好的笑,「三哥從來忙得很,今日怎麼有時間過來啊?」很明顯的要叉開話題,真是拿君凜當小孩子哄了。君凜一笑,也不再追究,只是酸酸的說,「我若是再不來啊,不曉得某人會在背後怎麼說我呢!」
君宜訕笑,只裝作不知,「三哥貴為太子,哪裡有人敢在背地裡嚼您的舌根子,不想活了麼?三哥你且告訴我他是誰,宜兒來替你收拾他!」君宜氣沖沖的,彷彿真是為有人說君凜壞話而不高興呢!
君凜無奈的一笑,摸了摸君宜的鼻子,有些愧疚,「前些日子事情忙,總是不得空來你這裡,恰好今日偷了閒,便立即趕了過來,卻不曾想七弟已經說服宜兒了,這真是好事。其實若是我來說呀,內容也幾乎與七弟無二,三哥覺得,夏將軍是個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君宜聽完嬌羞不已,骨子裡卻歡喜的很,又是期待又是高興,好幾天都沒有睡個好覺,只要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出現了自己想像中的,夏侯敬的模樣。
兩人的婚禮順利隆重的舉行了,君宜穿著大紅色的喜服坐在房間裡等啊等,等了好久,都沒等來夏侯敬,君宜等得都快睡著了。後來,夏侯敬終於來了,卻是被人給抬過來了,身邊的奴才笑著說,「夏將軍娶到了公主這樣的美人,大約是太高興了,今晚客人敬的酒啊,夏將軍皆是喝了,如此才喝成了這個樣子。」
君宜聽了悄笑,心裡雖然惱客人們不知輕重,洞房花燭的還給他灌那麼多酒,眼睛卻是不由自主的瞟向了睡在他們的婚床上,不省人事的夏侯敬。果然同君逸說的是一樣的,夏侯敬不似旁的將軍長的粗裡粗氣的,他反而長的像個書生,只是大約常常帶兵打戰,皮膚黑了些而已,卻是多了些書生沒有的英氣。
君宜心裡歡喜,遣退了下人,倒了杯水給夏侯敬餵下,見他還是不醒,便和衣躺在了夏侯敬的身邊,支起一隻手,仔仔細細用手描摩著夏侯敬的模樣。睡夢中的夏侯敬卻是突然抓住了君宜的手,模糊的叫了句,「婉兒……」
君宜嘴角淺淺幸福的笑意便凝在了那裡,原先所有嬌羞歡喜全然消失,剩下的,就只有驚訝和憤怒。君宜怎能不生氣,原本屬於她的洞房花燭夜,他的丈夫爛醉如泥不說,口中喚的,居然還是別人的名字!
婉兒……婉兒……究竟是哪個女子,究竟有怎樣的魅力,竟然讓他連這樣喜慶的日子裡,都念念不忘。難道那個女子,比她這個公主的都尊貴,都更有誘惑力麼?當今朝堂誰不曉得,皇上最寵愛的,便是她這唯一的公主,又有誰,不是連做夢都想娶她進門,因為能娶到她,不僅僅意味著他就是駙馬,更是意味著,從此以後,榮華富貴,高官厚祿享之不盡。可是夏侯敬,一個區區將軍,竟然這樣不將她放在眼裡,新婚之夜,竟然抓著她的手,叫著別的女子的名字。這叫她,叫她如何不生氣啊!
君宜氣得捶了夏侯敬幾下,可是夏侯敬真是醉得太厲害了,即便被打了還是紋絲不動的躺在那裡,倒教君宜沒了再打下去的心思。君宜眼中含淚,坐在床上獨自傷心,沒有了再睡下去的心思。
第二日早晨,已經過了平日裡用早膳的時辰了,夏侯敬才醒了過來,頭真是痛得厲害,好不容易睜開了眼睛,卻是嚇了一跳,他的床前坐著一個人,含笑著看著他。
夏侯敬上下大量了面前之人一番,見她穿的得體大度,又著紅色的衣裳,大約,就是公主了吧?想起昨夜自己喝多了,竟連同公主的交杯酒都沒有喝,心裡很是過意不去,掙扎著就要起來給公主行禮,卻是被君宜按下了,十分的體貼,「夫君才醒,想必頭定然還是痛得很,我已命人準備了醒酒湯,一會兒就能端過來了。夫君也真是的,即便是再高興,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子拚命的喝呀,若是喝出個好歹來,可教宜兒怎麼辦?宜兒已經嫁給了夫君,夫君即便是為了宜兒,也要好好保重身體才是!」
夏侯敬聞言面色訕訕,他自然是清楚,昨夜究竟為何自己要喝那樣多的酒。自覺對不住公主,忙應道,「是,公主教訓的是,侯敬往後必然會控制飲酒。」
君宜滿意的笑笑,絕口不提昨夜夏侯敬失言喚了其他女子名字的事,也不想將此事告訴哥哥或者父皇,教他們來懲罰夏侯敬,甚至,君宜都沒有想過,要去打聽夏侯敬口中的婉兒究竟是誰?君宜從來都是高傲任性的,她是公主,是最高貴的女子,她不需要同別的女子比,她自然有她的好處,她也會努力,讓夏侯敬愛上她而忘了什麼婉兒。既然相信夏侯敬總有一天會忘了婉兒,自然,也就沒有去知道她的必要了。
夏侯敬對君宜很有禮,幾乎是有求必應,完全拿她當公主養著。可是君宜卻不想這個樣子,她希望夏侯敬看她的眼神,能夠是丈夫看妻子的眼神,是那種濃烈的充滿愛意的眼神。之所以在夏侯敬醒後對於夏侯敬醉酒胡言的事隻字不提,一半是因為君宜初次見到夏侯敬,印象很好,另一半是因為,她高傲的性子想證明一下,她也可以用她的法子擁有夏侯敬的愛。
此後,君宜成了夏侯敬的妻,夏侯敬成了君宜的夫。夏侯敬對君宜,謙虛有禮,君宜對夏侯敬,體貼關懷。剛開始,君宜想,男人都是喜歡體貼溫柔的,所以君宜耐著性子,對夏侯敬十分的順從。可是後來,似乎這樣成了一種習慣,下意識裡,就對夏侯敬很好很好了。而夏侯敬,因為君宜無條件的包容,也越發覺得對不起君宜,心中在對君宜有著愧疚的同時,也多了幾分感動。
玉婉失蹤後鬧了這樣大的動靜,君宜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依稀的,君宜也曉得了,洞房花燭那夜,夏侯敬口中喚的「婉兒」,就是花玉婉,那個失蹤的,讓君凜君逸夏侯敬都失魂落魄的女子。君宜看見三人對於玉婉失蹤的反應後,不免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女子,能夠讓這樣優秀的三個人,都如此的牽掛懷念,並不惜大動干戈,如此興師動眾的去找她。所以即便君宜曉得夏侯敬一直都暗地裡在找尋玉婉的下落,她也曉得君凜不喜歡夏侯敬的干預尋找玉婉,她甚至曉得,夏侯敬如此焦急的尋找玉婉,不是因為單純的關心,而是因為愛念,可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一直裝作不知道,把別人當作傻子,也自己把自己當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