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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劫難(七) 文 / 漫語非歌

    花朧被玉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頭,「奴婢想姑娘去國離鄉,定然是無比的想家,所以奴婢找來這些書,希望姑娘能借書緩相思。」

    玉婉感激的看著花朧,不曉得該說什麼好,自己如今隻身被帶到了這裡,認識的人也沒有幾個,與花朧相識,也就只有幾天而已,可她卻能這樣為自己著想,曉得自己想家,便努力的找出了南華國的書讓自己看。原先以為她鐵石心腸,看見別人被處死也不為說動,如今看來,是自己誤會她了吧。

    慚愧的握住花朧的手,她的手不如玉婉的滑膩,卻很溫暖,玉婉真心的道歉,「花朧,對不起……」

    花朧一驚,不曉得玉婉為什麼突然這樣講,連忙抽出了自己的手,倉皇跪下,「姑娘這樣講,著實叫奴婢惶恐,奴婢可是做了什麼事讓姑娘生氣了,還請姑娘告訴奴婢,奴婢一定改過!」

    沒想到花朧的反應這樣的激烈,玉婉忙起身扶起了花朧,安慰道,「花朧,你誤會了。你做的一直都很好,今日你為我找書用了那樣久的時間,我還以為你是去找小王子去了,是我將你想得不堪,所以才要向你道歉的……」

    花朧聽玉婉這樣講,才鬆了一口氣,倉促的笑笑,「原來是這樣,姑娘可嚇死奴婢了,奴婢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呢?若是教小王子知道奴婢沒有伺候好姑娘,奴婢可是要受罰的!」

    玉婉疑惑,「會受怎樣的罰?」

    「這個……」花朧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小王子府中的規矩很嚴格的,處罰也很重,像前幾日那樣多的奴僕被杖斃,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奴婢害怕……」

    花朧的聲音很小,玉婉卻聽得清楚,曉得花朧可能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玉婉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花朧,我看你家小王子,長得也是一表人才,怎麼心腸那麼硬啊,隨隨便便就要置人於死地?」

    花朧慌忙擺手,「姑娘可不能說這樣的話,是對小王子的大不敬呢。」見玉婉不以為然,花朧又說,「人人都說可汗的兒子們長相俊美,卻也曉得他們都十分的狠礪。其實皇室奪位之爭本身就很殘酷,不狠一些便不能在皇室中立足。想必姑娘那日見到大王子,也定然是驚為天人的吧,可姑娘又是否曉得,大王子曾經為了一個姑娘,而殺了七十九條的人命?」

    「哦?」玉婉驚訝中還有好奇,「沒想到大王子竟然這樣的癡情!」

    「哪裡是癡情!」花朧又說,「那位姑娘在大王子的酒裡下了藥,讓大王子上了她的床,大王子醒來後,就殺了那姑娘一家七十九口性命。」

    「什麼?!」玉婉驚訝瞪眼,「怎麼能這樣?」話畢又問,「那姑娘為何要在大王子的酒裡下毒?」

    「還不是因為貪慕大王子的美色,那姑娘家在北越也是有些地位的,一直想嫁與大王子為妻,奈何大王子並不欲娶她,才用了這樣的法子。大王子一怒之下殺其全家,將那姑娘賣進了紅樓。但大王子似乎也因為這事受了些刺激,傳言自那件事後,大王子一直都不曾碰過女人。」

    依依聞言呆呆的點了點頭,花朧卻又是跪地,「姑娘,今日花朧對姑娘說得這些話,若是教小王子曉得了,是會沒命的。花朧賤命一條不值得疼惜,花朧只是想告訴姑娘,以後千萬不要再憑著自己的性子做事了,小王子如今忍著姑娘,是因為姑娘於小王子還有用,可是姑娘若真的惹毛了小王子,是討不到好的。」

    玉婉見花朧那樣為自己著想,很是感動,沒有扶起花朧,而是在她的對面跪下,握住花朧驚慌要扶她起來的手,真心的說,「花朧,你這樣對我,我無以為報,但你放心,今日這話,我是斷斷不會教小王子曉得的,以後我便示你為姐姐,沒有旁人的時候,你也莫要對我這樣客氣了。」

    這樣的話花朧也高興,只是多年的習慣,禮儀還是很到位,細心扶起了玉婉坐下,自己卻還是恭敬的站在一邊,玉婉瞧了瞧,曉得她這樣做才能安心,便也沒有再多勉強她。

    玉婉同花朧在地下室裡住了幾天,玉婉等於完全被禁了足,連出那間屋子都是不行的,有一次無意間踱出了房門,便立刻有人上前來阻止玉婉再往前走,玉婉倉促的看了一眼,似乎長長走廊的盡頭,有一座樓梯,其他的便是什麼都沒有了。

    花朧倒是自由的,因為是北越國人,又得小王子的信任,所以花朧出去既不用報備,也沒人會攔著,玉婉每每看到這樣的情形時都會鬱悶:只有這時,才能真正看出誰是主子,誰是奴婢。

    地下室裡的生活當然是枯燥無味的,玉婉每日的活動範圍就只有四四方方幾尺的距離,好在有花朧為玉婉尋來的書,讓玉婉無聊時可以解解悶。

    地下室外面的天空似乎發生了好多事,可花朧每次都只是隻言片語一帶而過,玉婉曉得花朧的顧慮,便也沒有強迫著要她說。

    一日,玉婉正在花朧的伺候下準備睡覺,可是外面突然傳來了兵器相碰的聲音,花朧一驚,忙起身去看,卻見幾何黑衣人手持刀劍,正向裡面殺過來,花朧嚇得趕緊啟動開關將房門關上。玉婉自住進來後就沒有關過門,如今才曉得,這門原來是如此的厚重,一關上,就將裡外隔離,連外面打鬥的聲音,裡面都聽不見了。

    「外面怎麼了?」玉婉問,直覺那些人是衝著自己來的。

    「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看見有幾個穿著黑衣服的人往這邊殺過來了。」花朧強自鎮定的回答。

    「那我們在這裡安全麼?」玉婉不由得反應。

    花朧仔細想了想回,「這石門十分的厚重,憑人力是斷斷不能推開的,怕只怕……」

    「怕什麼?」玉婉接口。

    「怕只怕他們會用炸藥。」花朧回得很認真。

    玉婉卻一擺手,似放心的說,「不會吧,有誰會隨身帶炸藥啊!」

    花朧也同意玉婉的觀點,隨著點了點頭,可是又說,「我前幾日出去的時候就聽說大王子似乎在四處尋人,有所動作,如果他們已經打聽到姑娘住在這裡,怕會有所準備。」

    這一盆冷水澆得玉婉瞠目結舌,傻傻站在原地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突然從石門的縫隙中冒進了一些煙,玉婉同花朧相對看了一眼,都曉得那是火藥的引子冒出的,可是卻半點辦法都沒有。

    玉婉也不想著用什麼法子逃跑了,只過去握住花朧的手懇求,「我來這裡一直三災八難的,可是卻從來不曉得為什麼,如今又深陷險境,我不求能逃脫,只求臨死前你能否告訴我,你們這樣將我搶來搶去,究竟是為了什麼?!」

    花朧看著玉婉泫然欲泣的眼,於心不忍,卻還是安慰道,「姑娘放心,你無論去了哪裡,都不會有生命危險。至於王子究竟要拿你怎樣,這個花朧並不清楚,只似乎和國運有關,其他的花朧真不曉得。」

    「可是……」玉婉正欲再問,門口已是一聲巨響,強大的氣流直衝向兩人,玉婉同花朧被衝開,玉婉一頭撞到了床柱子上,失去了知覺。

    似乎又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裡夢見了好些的人,看著他們的面孔都很熟悉,卻突然間想不起他們的名字。

    有人帶她去郊外騎馬,他們兩人騎在一匹馬上,身後男子溫柔的摟著自己的腰,柔聲的叫自己,「婉兒……」身前女子並不答他,男子一笑,突然就拉緊了韁繩,馬兒人立而起,嚇得身前女子驚叫一聲緊閉雙眼,似乎被嚇得很。男子這才放鬆了韁繩,待四隻馬蹄落地後女子才放了心,深深吐出一口氣,立刻就要下馬,偏偏男子就是不許,女子氣極,轉過身子就想斥責男子,卻是還沒來得及開口,男子的唇舌就纏了上來,雙手摟住女子的腰,女子瞬間就安靜了。

    畫面飛轉,一間精緻房屋內,另一名男子身著錦衣華服,立在女子的面前,深情凝望著她。女子卻沒有過多的表情,男子微歎一聲,輕輕執起女子的手,將女子帶到了門外。門外是四合的院子,不知什麼原因,院中全部用紅綢緞給蓋了起來。

    深冬時節,萬物蕭索,西風吹來是刺骨的寒,女子已有些微的發抖,男子似乎感覺到了,伸手將她摟進了自己的懷中,女子掙扎不過,只得從了。

    男子一揮手,立馬有人從院子四面而出,伸手拂去蓋著的綢緞,現出的卻是大片的花。

    男子扮過女子呆愣的面龐,溫柔深情,「忍把千金酬一笑,畢竟相思,不如相逢好。」

    他說,「婉兒……不止十里紅妝,我還要用萬千花海做你陪嫁……」

    他說,「他人千萬好,只願與你共百合……」

    他是誰?他們是誰?好熟悉的樣子,可是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他們的名字?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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