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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初相遇(三) 文 / 漫語非歌

    次日清晨心若悠然醒轉,卻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心若仔細一看,才知道是一個山洞。心若左顧右盼,也沒見到昨夜她救的那個人。定是丟下她一人走了,忘恩負義。心若在心裡狠狠批評著那個男子。卻猛然記起自己一夜未歸,爹爹定是急壞了。

    於是起身就跑,卻又與迎面而來那人撞了個滿懷。

    「你醒啦,跑這麼急做什麼?」那人一手扶著心若的肩,露齒一笑,神情俊朗,頓時天地清明,沒了昨夜的冷厲。

    心若抬頭,終於在青天白日裡看清了男子的真容。他長得真是好看,他的眼炯炯有神,帶著溫柔的笑。他的鼻高挺平直,有著驕傲的美,他的唇薄而性感,此時正彎起優美的弧度。他的臉稜角分明,俊美卻不失男兒本色。他全身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一種高貴的氣質,那麼讓人不容忽視。他那麼高,心若仰頭看他,連脖子都酸了。他不似昨晚的虛弱,現在更多了幾分剛毅。

    真真是俊俏的很。心若對著面前的美男子,心思神往。

    「姑娘可看夠了?」心若此刻呆萌的表情讓男子忍俊不禁,玩心頓起,開口想喚回心若的思緒,也想看看她被人看破心思時的反應。

    心若的臉倏地一紅,迅速離了他的懷抱,退開些距離。

    「公子去了哪裡?」心若低下頭,有些侷促的問。

    「我去山上採些野果來充飢,姑娘昏睡了一夜,定也餓了吧。」說著遞上兩個野果,眼中卻分明帶著得逞的笑。

    心若卻沒有接,環顧四周,「昨夜……我也中毒了麼?」

    「嗯,離心毒的毒性太強,即便姑娘沒有直接中毒,卻還是被毒氣熏傷了心肺。幸好我有解藥,要不然姑娘為救我而丟了性命,我便是終身不安了。」

    「什麼?你……你有解藥?」心若大大的眼中寫滿了震驚,一臉的不可思議外加些許的嘲笑和諷刺,「你有解藥還被人毒成那樣?公子是在戲弄小女子吧?」

    「昨夜我阻止姑娘,就是想告知姑娘,那解藥我並未隨身攜帶,就藏在不遠處,本想勞煩姑娘幫忙取一趟,奈何當時身子虛弱,姑娘又說什麼介意不介意的,在下想著,也不好拂了姑娘的美意。」男子一本正經的解釋,嘴角浮現的,卻分明是戲謔的笑。

    一通話說得心若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那人既有解藥,那昨夜自己的舉動……倒顯得有些霸王硬上弓了。

    「那既是這樣,你我也就兩清了,就此別過。」心若強裝鎮定,抬腳要走,一陣撕裂的疼痛從腳底傳來,不由得止了腳步,疑惑地望著那人。

    那人快步走來,伸手欲扶,又硬生生停下,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俊郎的面容上顯出些些的歉疚和擔憂,「昨夜山中天色昏暗,在下帶姑娘來此時姑娘的腳不小心被樹樁劃傷。姑娘且放心,我已為你上了藥,並無大礙,只是行走會有些不方便。」

    心若猛地抬眼,不可思議的神色更甚,長長的睫毛如蝴蝶般上下翻飛,結結巴巴,終是說出口:「你……你竟為我上藥,你……你可知……」

    心若偏過頭去,不再說話。心思飛轉,想找對策。同時在心裡將那個君三郎刮殺了千萬遍。他竟為她上藥,他竟看了她的足,他……他可知……

    心若不想再想,只覺焦急。世風鄉俗,女子的赤足若被人看了去,便是要嫁與誰的。她如今教一陌生人看了足,若是讓爹爹知曉了,那還得了。

    男子見心若這副模樣,急急解釋:「姑娘放心,在下自是懂得風俗,只因天氣炎熱,在下怕若不及時處理,他日留下隱疾,也是禍害姑娘一生,均其厲害,在下便斗膽如此了。姑娘昨夜為在下清毒,又叫在下看了足,在下自不會矢口否認,推卸責任。如今姑娘看上去年紀尚小,待姑娘及笈之時,我必香車寶馬迎姑娘入門。」

    「這枚玉珮就當做信物。」心若還沒來得及反應,手中便被塞入了他掛在腰間看起來極為稀罕的玉珮。

    「在下君家三郎,不知姑娘可願摘下面具讓在下一睹芳容。」君凜有些期待,想到昨夜她熟睡之時,也曾想過摘下她的面具,思前想後總覺這樣做有失君子風範,唐突了佳人。如今他只盼她能自己摘下面具,好讓他了了心中癡想。

    「不願。」心若答的乾脆,面上怒氣未減,對著君凜橫眉豎目,心中不快,誰要你來娶。

    「這……」君凜未料到心若是這般態度,雖是失望,心裡卻更是喜歡的緊,自小到大,還從未遇到過這樣有趣的女子。「那……姑娘可願告知姓名,住址,三郎好去提親。」

    君凜退了一步。

    「不願。」仍是乾脆的回答。我若是告知你我姓名,你要真來提親,我這大好清譽可就毀於一旦了。如今你既不知我容貌,又不知我姓名,只等洞中一別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你想找我也無處可尋了。

    心若在心裡打著自己的小算盤,面上是掩不住的狡黠,卻被君凜盡收眼底。

    君凜忽然間對心若來了興致。

    「姑娘這般不願,想必還是怨恨三郎,如此,三郎也不強人所難。」君凜伸手撫了撫手臂,臂上綁的,是心若昨夜的錦帕,他看著心若的眼帶著威脅的壞笑,「三郎便將這錦帕當做信物,姑娘以為如何?」

    「不可!」心若說得斬釘截鐵,伸手便想奪了去。

    「為何不可?這錦帕如今在三郎的臂上,姑娘想搶回不成。姑娘還未及笈,也定未有婚配。姑娘不願嫁與三郎,可是看不起三郎?」君凜見心若這也不願,那也不願,不免隱隱有了些怒氣。

    「我並未看不起你,可那錦帕……」

    「姑娘既未看不起三郎,就莫要多說,這錦帕,三郎要定了。我堂堂七尺男兒,又豈是過河拆橋之人,姑娘為我失了清白,三郎定會對你負責。」說罷用手護住那錦帕,生怕心若來搶。

    心若卻是陷入兩難,她正在思量是否該告訴那君家三郎,那錦帕,其實並非她之物。那是前幾日清漣繡好送與她的,因是喜愛的緊,便時時帶在身上。可若是告之,他定會纏著她再討其他東西。不如將錯就錯,那錦帕就給了他,再說這天下之大,哪裡就那麼容易遇上。

    想到這裡心若便點了點頭,「你既如此堅持,那帕子就贈於你吧。」

    君凜見心若答應,高興的緊,也不顧傷口未癒就將那帕子取下,卻見那帕子沾滿了血跡,已看不清帕上所繡的內容,不免神色黯淡,卻又是將帕子小心翼翼地折疊好,如待至寶般放入懷中。

    心若見他如此珍愛,有些慚愧。因而清清嗓子,「信物已交於公子,公子也可放心了。小女子一夜未歸,爹爹定是極為心急,如今便就此別過了。」

    說著忍住腳底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走出山洞。

    手,卻在下一刻被拉住,「姑娘身子虛弱,腳上又有傷,不如……讓三郎背姑娘下山吧?」君凜說得很是真誠,心若卻是一萬個不願意,若是被熟人看到,她該如何自處。

    「常言道,男女授受不親,你我初相識,更不敢勞煩公子。」心若推開君凜的手,倔強地自己走著。

    身子卻猛地騰空,被他抱在懷裡。君凜一臉春風得意,笑的開懷,「姑娘若是不讓三郎背,那三郎便抱你出山。」

    心若一時氣結,只想罵他無恥小人,卻也無奈的在他的威脅中妥協。

    心若輕輕覆上他的背,雙手搭在他寬闊的肩上,心若突然想,自古男兒頂天立地,靠的,就是這擔負著家國大任的肩吧?

    君凜一路慢慢的走著,並不多話。只覺肩上背的,並不是那個瘦小的女子,而是他此生所期望的想要守護的珍品。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就叫做一見鍾情,他只知道,他背上的,那個連模樣都不清楚的女子,不經意間就闖入了他的心,還未分離,就開始懷念。

    他也終於明白,原來愛情,只是一種感覺,無關一切。

    他背著心若,深深淺淺的走著,嘴角的弧度卻越發加大,那種笑,是滿足。

    而心若,在那個初相識的男子的背上,在那慢慢悠悠,長長久久的行走中,感覺到踏實和……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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