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三章 離別成殤(一) 文 / 漫語非歌
君凜背著心若出了山.遠遠見道邊人家越來越多,君凜知心若的心思,便將心若放下,心若在前,他在後,相隔不過三尺。就這樣慢慢走到了昨夜心若為君凜清毒的地方,心若見那牆角隱隱還有些血跡,臉便微微發熱。
「小女子快到家了,公子也請回吧。」心若在離家還有幾條街的地方便停下,對君凜下了逐客令,不想讓他知曉她的住處。
「姑娘腿腳不方便,不如……就讓三郎送你回去吧?」君凜卻是偏偏想知道。
「小女子還未及笈,與公子回去怕落人口實,還請公子替小女子的名聲想想。」好不容易就要與你各奔東西,再讓你知曉我的住處,豈不麻煩。
「如此倒是三郎的疏忽了,姑娘見諒。即是這樣,三郎也不強求,只是三郎送與姑娘的玉珮,姑娘可要好生收著。」君凜雖是遺憾,卻也理解。
「嗯,小女子知道。」心若暗暗拋了個白眼,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收著,要不然讓爹爹知道了,我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騁騁裊裊十三余,豆蔻枝頭二月初。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三郎雖與姑娘是初識,也未見姑娘容貌,但三郎對姑娘的感覺卻是一見如故,姑娘若不嫌三郎唐突,那三郎如今心屬之人,便是姑娘。三郎回去便著人來打聽姑娘住址,擇日來提親,還請姑娘務必等著三郎。」君凜說得真誠且露骨,自小養尊處優慣了,連示愛都像是在下命令。只是,從來習慣的冷俊面孔,對著心若時竟也有一點點的緊張。
可是心若卻沒注意到這些,聽他如此說,沒顧上害羞,卻是十分著急。他若真著人來問,打聽到的便是清漣的情況,那他提親的對象,便是清漣。若他是個坦蕩君子也就罷了,若他是個道貌盎然的小人,豈不是害了清漣。
想到此,心若忙推辭,「不過是舉手之勞,公子莫要介懷。俗話說,施恩不求報,公子今日這翻話,小女子自當不入耳。今日一別,來日就莫要再見了,公子,後會無期。」
心若說完,也不等他回話,急急忙忙扭頭就走。君凜癡癡看著那抹纖細奔跑的身影
,剛毅的臉線條柔和,在眼中那抹流動的身影消失後幻化成一個無聲的笑。他生生遏制住想要追去的念頭,一時間半分歡喜半分憂,沒了心神。
心若還未進家門,就被飛奔而來的人一把抱住,心若一看,是滿眼淚痕的清漣。
「你這小妮子去了哪裡?一夜未歸,你可知道有多少人為你擔心,若不是顧及你的名聲,我與蘇爹爹早就去報官了。」清漣哭哭啼啼,原本有神的大眼此刻紅腫得像個桃子,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更增添了一點讓人想要憐惜的柔弱,她像顆糖一樣抱著心若不肯撒手。
這邊蘇東亭也是急急跟了出來,滿眼憐愛,扳過心若仔仔細細瞧了一遍,哆嗦的聲音中帶著慶幸與歡喜,「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這一夜去了哪裡?若再不回來,只怕我也要去見你娘了。」
門口陪著等候的霍繼昌夫婦也跟著舒了口氣,拉著心若的手安慰了幾句。
心若聽得心酸,提起裙擺就跪下,「若兒不孝,讓各位受驚了。爹爹你看,若兒沒事,你且放寬心。」
眾人見狀連忙將心若拉起,「回來就是萬性,怎得說這樣的話,你如今也疲憊的很,趕緊洗洗休息一下吧。」說罷霍家人也都回去了。
蘇東亭卻是老淚縱橫,心若自小性子倔強,少不得與他頂嘴鬧彆扭,如今這般懂事,卻是第一次,蘇東亭甚是安慰,淚水漣漣的做了一桌子飯菜,對心若一夜未歸的事並未追問。
心若洗漱完,飽餐一頓後準備大睡一覺,那塊玉珮適時掉落了下來,心若拾起玉珮,憂心忡忡的發了會呆,又滿屋子找地方藏玉珮,待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安然入睡。
「姑娘,待你及笈之時,我必香車寶馬迎你入門。」
「姑娘你看,三郎並未食言,來向你提親了。」
「姑娘,你已是我的妻,快掀開面具讓三郎看看你的真容。」面前男子溫和誠摯的笑,向心若的面門伸過了手。
「不要!」心若一個激靈,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清漣迷惑不解的眼神。
「心若,你怎麼了?可是夢魘了?」清漣小心翼翼的問。
「沒事,許是昨夜沒睡好,做了場怪夢。清漣,你怎麼來了?」心若輕易忽悠了過去。
「蘇伯說你一覺睡得太長,還不安穩,讓我過來看看,你可是嚇著了,我去給你煮碗安神湯吧。」清漣說著便要起身,心若忙拉住了她。
「我沒事,你別擔心了,不是好好活著嗎?又沒缺胳膊沒少腿的,要什麼安神湯。」
清漣聞言方才坐下,「看你昨天回來的落魄樣,我也就沒問你,聽說昨天的動靜是順陽城裡的貴人鬧出來的,你那夜可是被他們擄了去?」
「貴人?」心若疑惑,那夜許是焦慮了,連人家的身份也沒問,「什麼貴人?」
「我也不知,許是什麼大人物吧。」清漣並不深究,「你能回來就最好了,管他什麼人,你快跟我說說那夜的情形。」
於是乎,心若拋開了想要打聽那人身份的想法,將那晚發生的事去輕就重,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主要是她怎麼生死關頭不顧個人安危,大義凜然地為那個君三郎清毒的美人救英雄的故事。那真言吐的,可以說是毫無保留。不,有一點點的保留,就是去掉了那個君三郎許她的婚約,和她贈與三郎的清漣的錦帕的情節。
清漣聽得熱血澎湃,又細細問了一遍,心若那謊圓得連蛛絲馬跡都沒留給她。
許久,清漣面紅耳赤的問:「你既捨身為他清毒,那他……他……」
心若知她想說什麼,一本正經,意氣風發的說:「我乃仁醫,救死扶傷是醫者的天職,當時情況萬分緊急,若不是我當機立斷,那君家三郎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況且,我蘇心若又怎會拘那種小節。不過,他為表謝意,贈了我一枚玉珮。你剛剛說那動靜是貴人鬧出來的,那這玉珮,想來也是價值不菲。」心若樂顛顛的將藏好的玉珮又拿了出來。
心若暗自得意,不僅將自己刻畫成了仁醫,連這玉珮都有了合理解釋,以後也不用費盡心思到處藏了。
清漣拿著玉珮翻來覆去的看,「這玉珮雕刻的倒是十分精美,想必也十分貴重,你且好好收著,說不定將來還有用處。」
心若撇撇嘴,「能有什麼用處,你若喜歡,便送與你吧。」也省得我整天提心吊膽。心若在心裡想著。「只是我的好姐姐,你可千萬不要告訴爹爹我為三郎清毒的事,不然,爹爹定會家法伺候我的。」心若搖著清漣的手,撒著嬌兒求她。
清漣推辭了心若的饋贈,「你的東西,我要來做什麼?不說便不說,只是你一口一個三郎,莫不是我的心若妹妹芳心暗許了?」清漣低笑著揶揄道。
心若碎了一口「清漣姐姐若是再胡說,我便再不與你交好了。」
「好了好了,姐姐原是玩笑話,你就莫要生氣了。」清漣含笑拉了拉心若的手,「睡了許久,快起來吧,我陪你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