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那老闆真帥

正文 第十六章 文 / 長樂思央

    顧柯現在還能回憶起那種焦慮的感覺,屋子裡他們三個人,電視機是關著的,他來回跑動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子裡顯得尤其響亮。

    顧柯的外婆疼外孫子,看他來回這麼折騰,一邊擇菜一邊朝著裡屋大聲地問話:「現在幾點了,怎麼老田家的孫子還沒過來?」

    坐在老籐椅上的林老爺子扶了扶自己的老花眼鏡,從報紙後露出半張臉來:「時間還沒到11點呢,小田大概要12點才能過來。那孩子很守時的,昨天不就是這個時辰來的嘛。老田答應了的事情嘛,人小田肯定會過來的。」

    他的話音落下沒多久,趴在窗邊看的顧柯抱著填滿了好幾頁的作業本又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裡。

    在那裡擇菜的顧柯外婆和老伴對視了一眼,一臉的憂心忡忡,這是她頭一次看外孫子這麼執著於一件事,可如果人家不願意,她也不能把老田的孫子綁過來。

    顧柯外婆家午飯一向吃得早,在林奶奶洗盤子的時候他就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盯著對面牆上的掛鐘。長長的秒鐘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時針和分針重合到12點的時候鴿子,老式掛鐘發出滴答一聲的囈語。

    顧柯把椅子轉過來看向了門口,掛鐘敲了一下,那個人沒有來;掛鐘敲響第二聲,門口依舊靜悄悄;第三聲響起的時候,林老爺子乾咳了一聲;第四聲,林奶奶把大門打了開來,第五聲,第六聲……

    那是顧柯第一次覺得等待那麼難熬,忐忑的情緒把每一秒鐘都拉得無比漫長。男孩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向門口,他的神經繃得很緊,在第十二聲落下的時候,穿著格子襯衫的田品滇終於站在了他的面前。

    兩位老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林奶奶用一種非常熱情的姿態迎了上去,還幫著田品滇拿手裡頭的東西:「這個東西我幫你拿進去吧,你和小柯進房間做功課就好,房裡已經開了空調,我給你們拿些吃的。」

    「謝謝,不用了,這個我來拿就好了。」田品滇有些受寵若驚,原本不大情願的態度也因為老人的熱情而改變。

    顧柯這一次表現得格外的配合聽話,田品滇進了房間門他就把自己事先做好的功課推到對方的面前。

    田品滇一臉疑惑地接過那個筆記本,越看就表情就越生動,顧柯現在還能記清楚對方臉上的驚訝,他滿心歡喜地等待誇讚,然而田品滇只是低下頭來,臉上的神情越發嚴肅:「你這麼聰明,我也擔任不了你的家教。之前你的事情我也有聽說過,我比你大了三歲就不拿自己當長輩看了,那今天咱們就徹底把事情說清楚。」

    田品滇呼了一口氣:「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外公非得要我過來,有一件事情我得先說好,我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學習計劃,我知道肯定不如那些老師的好。如果你能配合的話我們合作愉快,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待會兒我去和林爺爺說。」

    他原本是想根據顧柯的學習情況隨時做出調整的,但昨天對方給他的印象簡直是太糟了,即使拿不到半分錢他也是不想來了。本來以為這事情就這麼黃了,結果人家外公又跑過來和他商量這件事,還說要是嫌錢給少了可以往上再提一提。那個時候的田品滇還是很難拒絕一個毫無惡意的老人的要求的。不過他今天過來就是有讓顧柯知難而退的打算,在來之前他還特意把自己的計劃難度往上提了好幾度。

    顧柯臉色原本挺難看的,聽到這話他臉上反而雨過天晴了,男孩還沒經過變聲期的嗓音聽上去非常清脆:「好。」

    「你確定你不要再看看嗎?「田品滇愣了一下,又把修改過的學習計劃表遞給他。

    顧柯只翻了幾下便隨手放到了桌子上:「我會做到,但你說過的也要做到。」

    「如果只堅持一天兩天也不行,那就暫且看一個星期,一星期之內你能做到我就相信你。我允諾的東西就一定會兌現,」

    回憶到這裡的時候顧柯把鎖在保險箱裡的鑰匙取出來,又從自己的房間的床底下拖出一個箱子來,裡頭也沒有放什麼貴重的東西,就幾個彩色的玻璃球,一個魔方,幾塊拼圖還有幾張有些泛黃了的紙。

    放在最上頭的那張被保存得很好的紙最上頭是手寫的大字標題——學習計劃表,上頭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但因為字寫得清秀整齊,乍一看還是十分順眼。

    當初田品滇用的也不是什麼特別的紙,為了能讓紙張保存得久一些,他還特地買了那種透明膠一條條地把這些紙張都封好,儘管塑膠經過這麼長的時間變得有些黃,但紙張被保護得非常好,黑色水筆寫的字沒有因為歲月有半點暈開模糊的痕跡。

    對於那一段往事,他沒辦法把每個細節都記得很清楚,但大致的事情脈絡還是不會出什麼錯的。

    之後的那些天裡田品滇每天都是踩著點過來的,上午八點到十一點,十二點鐘過來五點的時候就會離開。前一個星期都是一秒都不會早來,一秒也不會晚離開。直到約定的一個星期後他的態度才軟化下來。

    顧柯的表現實在是出乎田品滇的意料,那張計劃表也是被改了又改,不管怎麼樣兩個人的感情日益好起來這是事實。那個時候顧柯也才十二歲,田品滇雖說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但不可能會對一個比他小了三歲的男孩子動心。

    十二歲的顧柯當然不曉得什麼愛情不愛情的東西,但他對田品滇確實存在很強的獨佔欲。緣分這種東西是非常微妙的,有些人你需要長久的相處才能瞭解他的好,而有些人你第一眼就對她或他心生好感。

    就像貓咪只承認符合自己眼緣的人做主人,無論你對它多好它都只認定那一個人,顧柯幾乎是第一眼就認定田品滇會是那個能輕易影響他情緒的人。

    田品滇那天邁進這個屋子的

    時候並不是他們兩個的第一次見面,顧柯在前者跨進這個院子的時候就瞧見他了。因為生病怕熱又沒有玩伴,顧柯無聊的時候就會趴在窗台看風景,田品滇和田曼曼走進來的時候他剛好就掀開窗簾瞧見他們了。

    只瞧了一眼,他就把目光從穿著白裙子的田曼曼身上移到了那個穿著白襯衫模樣還很好看的少年身上。顧柯那個時候接觸的同齡人就是同學和院子裡的,他不可能和女孩子玩編花繩的遊戲。院子裡的男孩子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一種,班裡頭斯好看一點的男孩子基本是老師和同學的寵兒,根本不屑於和他這種成績不好的男同學玩。

    這還是顧柯頭一回看到這種看起來斯斯而且還很好接近的男孩子,而且這個男孩子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同齡人都要好看。那瞬間他下定決心要和這個人做朋友,而且要做就做最好的。

    顧柯和他的母親一樣倔強而自尊心強,他還要比那個好強的女人更過一些,在某些方面幾乎達到了偏執的地步。

    他對屬於自己東西的獨佔欲非常強,過年的時候姨母家的小孩來這裡做客,就是因為對方在沒有經過自己同意的情況下碰了那個他最喜歡的玩具,他就把人推到了地上,還當著那個小孩的面把玩具拆得稀巴爛。

    不過人和玩具並不一樣,玩具沒有思想,不會笑也不會生氣。田品滇第一天來的時候,他就非常直白地希望對方不要和其他人做朋友,只做他一個人的朋友。田品滇莫名其妙,當然是不可能同意,他就發了很大的火,屋子裡的一片狼藉基本都是他的傑作。

    那天他應該是被喜悅沖昏了頭,才導致後來一時衝動把整個局面搞得那麼糟。不過他認定什麼人,從來就沒有放棄的道理,這種聽上去像開玩笑的要求他自然不會再提,不能成為唯一,那他就努力把自己從路人,變成熟悉的人,變成朋友再到那種生死之交的好兄弟。當他成為最重要的那一個的時候,那其他的人也就不算什麼了。

    可惜田品滇只在那裡待了一個暑假,而且十一年來他們的交集實在少的可憐。現在的顧柯當然不可能只滿足於做對方的朋友,特別是在他看清自己那種迷迷糊糊的夢中人的臉之後。把那個相框放回原處的顧柯站起身來,他拉開了簾子,看著窗外頭被柔和的燈光籠罩的風景。

    不得不承認,顧宅建得非常美,他原本是打算在成為這宅子的主人之後再出手。

    不過他已經快沒有耐心等那麼久了,特別是知道對方可能被拉去相親,或者和別的男人相親相愛的時候,他立馬就改了自己的計劃。只要再等幾天,他把手裡頭的事情都結束掉,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接近並且追求田品滇了。

    在這個城市的另一邊,洗完頭髮的田品滇把蹲在椅子上的焦糖抱在了腿上,然後用電腦登陸了企鵝,「焦糖的英俊」剛上線就有人敲他了。

    焦糖瞪著圓溜溜的貓眼和田品滇一起看著對話框,這是一根很長很長的蘿蔔:上次你要我查的資料,件接收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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