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那老闆真帥

正文 第十二章 文 / 長樂思央

    「那個是我很小時候的事情了。」坐在二樓包廂的年輕男人透過玻璃窗看著右下方坐在吧檯前的田老闆,他的對面是被他拿來充當僚機的好友岳霖。

    與艱難回憶過去的田品滇不同的是,陷入到回憶裡的顧柯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那張不苟言笑的面孔因為回憶的內容呈現出一種難得的溫情。

    那個十一年前的夏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雨。

    田品滇第一次見顧柯的時候兩個人互相留下的第一印象其實都不怎麼美好。田爺爺和人家說好的日子是七月十五,差不多田品滇也玩夠了,可以靜下心來好好看書輔導小孩的功課。

    十五歲是大部分青少年的中二期和叛逆期,不過田品滇的叛逆期顯然來得特別晚,他這個年紀什麼糟心的事情也沒幹過,順順利利地長成了大多數女生心目中的站在芙蓉花樹底下的翩翩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當然要成績優異而且責任心強,15歲的田品滇已經患有輕微的完美主義綜合征,為了迅速地提高小孩的成績,田品滇在正式輔導之前還跑到院子裡同齡的小孩家借來了初一和初二的課本,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做了一份非常詳細的輔導計劃。

    他甚至還在本子上像模像樣地把對方可能有的反應做出的排斥舉動以及他應該做出的相應措施全都在那本厚厚的帶鎖筆記本裡記了下來,在所有的準備做足之後他就一邊提前預習初中的功課,直到7月15日那一天的來臨。

    夏季的天氣總是非常的多變的,14號的時候還是陽光明媚,15號大清早的時候就下起了瓢潑大雨。不到一時半刻的功夫,院子裡的地就被水給沖刷了一遍。等到田品滇吃完家裡手工現磨的一碗豆漿和田奶奶自己炸得金燦燦的兩根油條,那些幹幹的小溝裡已經流淌著可以養小蝌蚪的水了。

    院子裡所有樹的葉子都被雨水洗得乾乾淨淨,透明的水滴順著葉脈從碧綠的葉子上滑落下來,大紅色的塑料水桶裡已經被屋簷下流下的水灌了大半滿。

    十五歲的田品滇穿了件短袖的白色襯衫和棕色的牛仔中褲,鞋子套著透明雨靴撐著把透明的雨傘從瓢潑大雨中走過去。

    田品滇身形消瘦,雖然經常鍛煉,但這個時候他腰腹上的六塊腹肌還沒有出來,隱藏在皮膚下頭梭形的肌肉還是半隱形的,看不出來,用手摸能感覺到。薄薄的襯衫勾勒出少年精瘦有力腰身的輪廓,硬生生地看紅了院子裡某個站在屋簷下的最漂亮的女孩子的臉。

    田品滇本人是沒有這種總是詩的少女情懷的,在他看來自己就是隨便撐了把傘還為了不打濕鞋子麻煩地套上了鞋套,為了避免地上的水濺起弄髒衣服他還特地放慢了腳步。這種在不經意間就勾`搭上漂亮少女的技能為日後田老闆對自己容貌的自信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兩家的房子也就是不到一百米的距離,田品滇走了半分鐘都不到就到了人家門前,有禮貌地敲了三下之後是林奶奶來給他開的門。林奶奶穿得很洋氣,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身材也保持得很不錯,給田品滇的感覺是很有氣質的一位女士。

    「林奶奶好,我是田品滇,來給小顧補習的。」田品滇對待長輩一向嘴巴甜,對方還沒有開口他就先叫上了。

    「你是老田家的孫子吧,來來來,外頭雨大,你先進來吧。」對方原本比較嚴肅的面孔立馬就變得格外慈祥,把田品滇手上的雨傘接過來擱在了屋裡頭的陽台上。

    「謝謝林奶奶。」田品滇彎下腰換上主人家準備好的涼拖,然後走了兩步,抱著書直直地站在那裡:「小顧現在書房裡嗎?我今天想給他補習一下數學,然後下午是補習英語。當初是說好一天七個小時,上午四個小時下午三個小時您看行不行?」

    「行行行,老爺子當初他跟你怎麼說的,就怎麼來吧。你先等一下,我拿個東西給你。」林奶奶從冰箱裡頭拿出兩份黃桃布丁來,招呼田品滇在餐桌上坐下。

    田品滇大大方方地落了座,把書擱在椅子上,先是謝過了人家的好意,然後拿了調羹一口口地吃起來。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斯有禮,不過黃桃布丁看起來蠻大吃起來也就那麼一丁點兒,田品滇吃了沒幾口裝布丁的盒子裡就見了底。

    林奶奶臉上都能笑出一朵花來:「我家小米粒也喜歡吃這個,他脾氣可能不大好,你多擔待著點。」

    田品滇手裡的勺子擱下來了,少年的面龐尚且青澀,但從輪廓就能看出日後有多英俊,他以手擋住嘴咳嗽了兩聲,臉上的表情略顯微妙:「小,小米粒?您說的是顧柯嗎?我記得爺爺說他是叫這個名字的。」

    「是啊,」老人一提及孫子連略顯渾濁的眼睛也變得明亮起來,「顧柯是他的大名,我孫子生下來的時候就小小的一團,當時可擔心他養不活。家裡說取個好養活的小名,當時他那麼那麼小,偏偏和別的嬰兒又不一樣,生出來就白白的,我就取了個給他取了這麼一個小名。」

    「小米粒這個名字很可愛。」田品滇由衷地讚美到。

    「是吧,我也喜歡這麼叫他,不過我家小米粒長大了,我現在都不敢這麼叫他了。叫他顧柯吧,等熟一點可以叫小顧或者小柯,可千萬別說漏了是我告訴你他的小名的。」林奶奶有些惋惜地開口。

    「不會的,我不會這麼叫他的。」田品滇非常認真地回答,換做是他,叫這種名字就算是小名也一樣開心不起來的,他一定會丟臉得絕對不會回應。

    「那行,我跟你一塊進去吧。顧柯的性子比較獨,奶奶希望你能有耐心一些。你們年紀差不多大,比較能玩得來,如果他做錯了你就和他講道理,要是他發脾氣就和我說,我們不慣著他。」林奶奶臉上的笑意變淺了,田品滇那個年紀還不能夠把大人眼裡頭的東西看得太懂,用比較合適的句子來形容就是對方

    的眼裡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憂鬱。

    田品滇其實沒有什麼帶孩子的經驗,雖然做足了準備心裡頭還是有點兒緊張,林奶奶把他領到一個深褐色的門面前,然後擰開了那一扇木門。

    田品滇總算是看到了他接下來要相處四十天的傳說中那個又瘦又醜的小男孩。和田曼曼記憶裡不一樣的是,對方一點兒也不黑,甚至整個人都透露著一種病態的蒼白,那是大病初癒加上長期待在室內養出來的一種慘白。

    田品滇記得,那個叫顧柯的小孩當時是蹲在地上正在擺一個很大的拼圖,散落的盒子裡差不多還有幾百塊小碎片,對方就小孩的身形確實比同齡,頭髮很黑柔順地貼在腦門上,臉差不多是田品滇兩個巴掌那種大小,黑沉沉的一雙眼。

    那個時候的顧柯收拾整齊了說不上丑,但和後來那副稱得上妖孽的皮囊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被這麼一雙眼珠子看著,田品滇心裡頭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覺得那眼睛直勾勾的實在是有些滲人。

    「然後呢,你用自己的王霸之氣一下子就震住了那小屁孩,順順利利地拿到了你人生的第一桶金,收服了你第一個小弟,從此走上了發家致富的人生之路?」聽到這裡的時候,手上動作都停了的調酒師忍不住就插了一句進來。

    「別鬧。」田品滇把杯子裡頭剩下的兩口酒一飲而盡,那一段被塵封的記憶漸漸抖落了身上的灰,畫面在他的腦海裡變得越發清晰,不過好友的這麼一打岔,硬是把他整個人從回憶裡拉扯回來了。

    田品滇臉上帶著笑,語氣卻頗為幽怨:「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我只是想起來,那個時候感覺自己被狠狠地坑了一把,那小孩比林家老太太說得可難對付多了。偏生心理又脆弱得和瓷器一樣,怪不得他們願意出那麼高的錢來請一個高中生坐家教。我後來才聽我爺爺說的,人家其實早就請過很多個金牌老師了,有經驗的比我多多了。」

    「那你怎麼能忍受這麼久呢?!「自認對好友有一點瞭解的調酒師充滿好奇地詢問到。

    「你問我我也記不清楚那麼多了,說不定真的就像你說的,我虎軀一震就讓人心悅誠服了,那麼難搞的小破孩就任由揉`捏,我就順利拿到那筆錢了。」田品滇把空杯子從吧檯上推過去,唇角噙著一抹笑,顯然不願意再說下去。

    「真沒意思。」對方又給他調了一杯三色的醉生夢死,一臉嫌棄地開口,「得得得,把你的笑收起來,我可不是基佬,你勾引我也沒用。」

    「那你後來是發生了什麼讓你記了人家那麼多年?!」與此同時坐在二樓包廂裡的岳霖岳小少爺忍不住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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