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文 / 長樂思央
岳霖想聽到的東西最終還是沒能聽到,倒不是撬不開顧柯這張嘴,只是田品滇喝酒喝得差不多,這會兒準備離開了。
田品滇把手裡頭的杯子擱下來,他喝酒不上臉,即使喝醉了也不怎麼能看得出來。調酒師調的新品後勁有點兒大,他這會兒就感覺自己的雙腳邁得有點兒飄,走兩步的時候步子像是踏在雲朵上軟綿綿的不著力。
「怎麼,這才喝了幾杯。要不要帶走一個,你看那邊沙發上的,我覺得那個挺不錯的。」站在田品滇跟前的男人笑容裡充滿戲謔,不看他臉光聽這調侃的聲音就讓頭有些昏昏沉沉的田老闆頓覺自個兒誤交損友。
田品滇前身傾向吧檯,右手手肘擱在吧檯上作為身體的支撐,左手則把對方剛推過來的盛著冰藍色的液體的酒杯重新推了回去。他的酒量並不是太好,中午在壽宴上沒怎麼沾酒,結果晚上不知不覺就喝了這麼多。
田品滇平常喝個四五杯白的差不多就不能再喝了,今天晚上這些酒裡有幾杯度數高得不得了,他這會兒已經隱隱感覺頭疼了。
「我已經快被你灌下一瓶的量了,不能再喝了,我現在頭有點暈,你幫我叫個代駕的來。」田品滇醉酒的時候和別人不大一樣,別人是兩眼蒙了層水霧顯得脆弱動人,他眼睛雖說也看上去更加黑亮,給人的感覺反而突然變得凌厲許多。
田品滇較起真來比較可怕,特別是在他喝醉的時候。他既然堅持,對方也就不再開玩笑了,轉身到服務台給他叫了個代駕的過來。
田品滇臨走地時候還下意識地往二樓看了一眼,顧柯一直關注著下邊,對上那雙因為醉酒顯得格外凌厲的眼睛時,他的手一抖,直接把面前的酒水潑到了可憐的僚機·岳身上,紅色的酒液灑在深紫色的襯衫上顯得非常難看。
岳霖臉色立馬就變了,好在這酒吧的檔次還是很高,侍應生很快就為他拿來了新的換洗襯衫,等岳霖換好衣服,顧柯早就忍不住追出去了。
被無情拋棄的岳小少爺面帶憂鬱地看著樓下,這種酒吧的包廂玻璃窗都是特殊材料做的,為了保護包廂裡客人的私密性,能夠很清楚地看到窗戶外頭的情況,外頭根本不可能看到裡頭。
顧柯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實在是太緊張了,這種反應簡直跟他公司裡頭那些年輕的實習生見了大老闆沒什麼兩樣……
不過一個願打一個挨願挨,他也沒啥立場去管,還是早點脫單省的到時候兩個人真成了他孤家寡人一個整天看人家秀恩愛。
這個點街上正是人多起來的時候,天空上的星星非常亮,淡黃色的月牙兒昭示著明天仍舊是個大晴天,田品滇站在自己的車子邊上吹了吹冷風,等了大約五分鐘的時候等來了好友給自己叫的代駕。
來者是個戴著帽子的年輕小伙子,不算很高,身形偏瘦。小伙子聽上去有點緊張,還拿手把帽簷往下壓了壓:「您好,我是張先生打電話叫過來的代駕。」田品滇的那位調酒師朋友正是姓張。
對方低著頭,這讓田品滇不能把他的樣貌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他覺得人聲音還蠻好聽的,而且聽上去還有點兒耳熟。
田品滇也沒有提要求讓人把帽子摘下來看看,在看過了對方的代駕的相關證件之後就開了車門坐進了車後座,然後把車子的鑰匙交給了他。
田品滇把對方的證件拿在手裡頭,接著轎車裡開著的燈又對了一遍,證件上的小伙子看起來也蠻年輕的,也不是很胖的樣子,人是老張叫的,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他坐在車後座上給自己繫好了安全帶,在開著空調的情況下還降下了車窗來透氣:「雲洲花園f棟3單元,就是市政府和銀欣中學之間的小賓館路那裡的那個小區,等到了就叫下我,到了地方我會按照他說好的價錢結給你。」
說完他就有些睏倦地閉上眼睛休息,車子裡熄了燈,代駕的司機把車子開得還算穩就是稍微慢了點,等到了田品滇住的地方的樓下,時間離開始過去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了。
「先生,你說的地方已經到了。」年輕男孩子的聲音非常的富有磁性,但是壓得低得不得了,如果不是因為對方就在自己耳朵邊上喊而他因為在車上睡得很淺根本就不可能被這種類似於蚊子嗡嗡叫的喊聲給叫醒。
「哦好。」田品滇睡眼惺忪地回答,他這副模樣讓他看上去添了幾分孩子氣。
田品滇把右手邊的車窗完全降下來,等夜風把腦子吹得清醒一會才轉過頭來:「說好的到了地方就付錢,我要付你多少?」
對方愣了一下:「不用錢的,我們這一種是月結的,我本來就是給張先生做代駕司機的。」
「行吧,自個我把車子開進去就行了,你路上注意安全。」田品滇朝人擺了擺手,把證件換給了對方又把駕駛權拿了回來。
他把車庫門重新關上的時候發現對方還沒走,就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倒車。
「您不是喝醉了嗎,我就在這裡看著,畢竟車庫門那麼窄。」像是察覺到田品滇狐疑地視線,那個把帽簷壓得遮住了大半張臉的人連忙開口解釋。
好吧,人還挺盡職的,微醺狀態下的田品滇這麼想,很自然地對後者生出一絲半點的好感來。
「不然你留個電話給我吧,以後也有可能麻煩你,不過錢的話還是另算吧。」他把手機從口袋裡掏出來讓對方報了電話號碼。
「138xxxx0316。」
田品滇把這個號碼存進手機,他想拿證件看下名字,一摸口袋才記起來東西已經換給人家了:「能說一下你的名字嗎,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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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帽子的代駕小伙子把帽子往上稍微抬了抬,露出來一點耳朵根處被壓在帽子裡的黑色頭髮:「我姓肖,名柯。」
田品滇把小柯這兩個字輸了進去,撥通以後就立馬掛了電話:「剛剛那個是電話,你存一下吧,我姓田。現在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吧。」說完他就轉身進了單元樓。
田品滇急著上樓休息,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那個應了好的代駕小哥一直注視著他上了樓,直到401的窗戶亮了燈之後才戀戀不捨地回了家。
田品滇掏鑰匙開門的時候一雙綠瑩瑩的貓眼就在黑暗中看著他,等他開了燈,有著藍綠雙眼的白色`貓咪就蹲在鞋櫃的上頭。
以往他回家焦糖肯定是立馬撲過來蹭他的,不過今天它顯然有點兒猶豫,動了動肉色的小鼻子,衝著他不滿地喵喵叫。
田品滇把鑰匙擱在櫃子上反鎖好了門,彎下腰來好聲好氣地和自家貓商量:「今天老媽生日多喝了一點,下次不喝這麼多了。我難受先去找衣服,你幫我放下水吧。」
焦糖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飛快地從鞋架上躥了下去。田品滇把空調開了,等他從衣櫃裡拿好衣服出來,浴缸裡頭已經放好了溫水。
田品滇舒舒服服得泡了個澡,他走回房間的時候,床上的薄毯拱起了一個小團,田品滇把房門關上,毯子裡頭鑽出個雪白的貓腦袋來。
田品滇臨睡前還接了一通電話,是田曼曼打過來的,後者先是關心了一下的身體然後把話題轉到了田品滇的終身大事上:「哥,我說真的,你現在都二十六了,還是找個伴吧。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你能過得開心一點,別管爸他們怎麼想的,你想找女的就找女的,男的就找男的,除了未成年和老頭子,只要你喜歡我也就喜歡。」
田品滇摸了摸自己枕頭邊上的貓腦袋:「有焦糖陪著的話不是挺好的嗎,它比你還聰明呢。」
田曼曼在電話那頭翻了個白眼:「焦糖成精了我承認,哥你別侮辱我智商啊,而且焦糖跟人能一樣嗎。就算它會開門會放水它是公的那也是隻貓啊,你別告訴我你口味重到要對一隻公貓下`毒手了。」
田品滇給焦糖順毛的手停頓了一下說:「曼曼乖。」
「哥,我已經長大了你別用這種哄我的語氣行不行?」田曼曼那邊安靜了一會兒,顯然是被田品滇梗到了,不過隨即她用一種憂心忡忡的語氣開口,「哥你老實告訴我,不會是你那裡不行吧?!「
「別鬧。」田品滇語氣聽上去還是不鹹不淡的,不過聲調比剛剛沉了幾分。
知道這是自家老哥動怒的徵兆田曼曼態度立馬就變了:「好了,剛和你開玩笑啦,哥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唄,不過哥你還是早點給我找個男嫂子回來吧,不然看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心疼。」
她平常也就去田品滇的店裡幫幫忙,如果結婚之後和他聯絡可能就更少了。自己有人陪了就更加會心疼孤零零一個人在外的田品滇了。雖然她哥哥十項全能什麼都會,她還是希望能有個賢惠的嫂子來照顧他哥哥,反正她哥喜歡就好了,是男是女倒沒那麼重要。
田品滇掛了電話之後反而沒有之前那麼想睡了,他看了半天的天花板,然後長長的吐了口氣。好吧,他承認田曼曼說的是事實,雖然有焦糖在,他還是想要有個人,能在他晚上回來的時候為他留一盞燈。還有比較重要的一點,他不是會虐`待自己的清`教徒,遲早要找個伴的。
現在問題來了,英俊的田老闆想找個男朋友了,不過,找誰比較好呢。帶著這個非常難思考的問題,田品滇深深地沉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