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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走鏢(2) 文 / 雲湘

    這鏢隊沿著官道慢慢的往下去,很快天色就漸漸泊暗了,幾個被派出去探路的夥計按著原路折了回來,躥到趙杏山跟前稟告道:「趙總鏢頭,小的問了幾位路人,打探到前面岔口處有兩家客棧。」

    趙杏山聞言點了點頭,隨即一臉穩重的對大傢伙說道:「小三探到前面有兩家客棧,眼下天色漸暗,我們先到那兩家客棧去探探虛實,若是客棧沒有問題,我們晚上就在那裡住下。」

    眾人齊聲回道:「好類,我們聽趙總鏢頭的安排!」

    於是鏢隊馬上就加快了腳程,以便在天黑之前趕到探路夥計問到的那兩家客棧,所幸的是那兩間客棧離得不遠,鏢隊不一會兒就趕到了小三打探到的岔口,站在岔口遠遠的就能看到兩家客棧緊緊的挨在一起。

    岳書瑤一見到客棧在不遠處,當下便想快步跑過去,率先進去把住店的銀子給先付上,哪知趙杏山卻伸手攔住了她:「瑤兒你先別急著過去,我和王鏢頭先進去裡面探探底兒,探清楚了,若是沒問題你再同大傢伙一起進去。」

    趙杏山說完讓林鏢師帶著鏢隊躲到了草叢裡,並示意他們不要喧嘩,以免讓前面的客棧現鏢隊的蹤影,岳書瑤見狀心裡十分好奇,忍不住問道:「這住店也要先去探一探?若非這路上也有許多黑店?」

    「可不是,沒有幾分本事誰敢把店開在荒山野嶺?所以這店主的本事是用在正道上,還是用在邪門歪道上,我們得去探探才知道。」

    岳書瑤很想去見識下傳說中的黑店,於是拉著趙杏山的胳膊哀求道:「趙叔叔,讓我跟你們一起去那客棧裡探虛實吧,我是頭一次出門,所以很想去瞧瞧大家口中的黑店。」

    趙杏山板著臉,一本正經的拒絕道:「那可不行,這一個說不好,我和王鏢頭就會同店裡的人動起手來,要是他們不小心傷到你,那我回去怎麼同你娘交代?」

    「趙叔叔——」

    岳書瑤真的很想去那兩家棧裡看看,於是不依不饒的拉著趙杏山的胳膊撒嬌,一旁的李鏢頭見狀微微彎了嘴角,幫著說了句好話:「趙總鏢頭,你就讓三小姐去見識、見識吧,最多我同你們三人一起進去,我專門保護三小姐,這樣可好?」

    「對對對,趙叔叔你和王鏢頭去探虛實,讓李鏢頭保護我,這樣就萬無一失啦!好不好嘛?我知道趙叔叔最疼瑤兒了……」

    趙杏山最後拗不過岳書瑤,只得點頭同意了,但臨去前他還是一臉嚴肅的叮囑了李鏢頭幾句:「一會兒進去了,你就不必探聽那兩間客棧的虛實了,警惕些幫我護好三小姐便是。」

    「趙總鏢頭放心,我一定會把三小姐護得毫無損。」

    趙杏山得了李鏢頭的保證,才放心的點了點頭,隨即四人悄悄的閃出草叢,慢慢的朝不遠處那兩間客棧走去,走到那並排挨著的兩間客棧跟前後,趙杏山先挑了一家掛著「王記」旗幟的客棧,帶著其餘三人走了進去。

    岳書瑤四人一進王記客棧,一位半老徐娘就風情萬種的扭著腰迎了上來,媚笑著問道:「諸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這老闆娘說話間輕佻的把手擱在了李鏢頭的身上,李鏢頭的臉上立刻浮上了明顯的厭惡,側了側身甩開老闆娘的手,並不著痕跡的把岳書瑤護在了身後。

    一旁的趙杏山見這老闆娘如此輕浮,臉色也不大好看,深深的看了那老闆娘一眼,才開始向她套話:「老闆娘,您這客棧新開沒多久吧?我記得前段時間打這兒經過,並未見到這家王記。」

    趙杏山這樣問,那老闆娘才不情不願的往角落一指,道:「本店確實才開沒多久。」

    岳書瑤順著老闆娘指的方向看去,才現原來在不起眼的角落貼了一張紅紙,上面寫著「開張大吉」四個字,而趙杏山和王鏢頭聽了老闆娘的話後,不動聲色的交換了個眼神,隨即趙杏山便拿出了一個彎月狀的裝水水囊,遞到老闆娘跟前:「我們兄弟幾個急著趕路,就不打尖和住店了,煩勞老闆娘給我們裝點水。」

    老闆娘見岳書瑤他們幾人既不打尖也不住店,馬上就拉下了臉,黑著一張臉接過趙杏山的水囊,磨蹭了許久才把水囊裝滿水拿出來,趙杏山也不嫌她怠慢,往櫃檯上扔了幾文銅錢當做辛苦費,再道了聲謝便帶著岳書瑤幾人離去。

    岳書瑤幾人出了王記客棧,見那老闆娘晃到了內堂,才悄悄的進了另外一家客棧,這一次迎接岳書瑤幾人的卻是一位動作十分機靈的夥計,不過趙杏山不動聲色的打量了那家客棧後,依舊以裝水為由頭拒絕了住店和打尖,裝了水後立刻就帶著岳書瑤他們離去,繞了個彎再悄悄的溜回去同大部隊匯合。

    回到鏢隊後,岳書瑤才有機會問出心中的疑問:「趙叔叔,為何您都只到客棧裡要水,隻字不提住宿之事呢?」

    趙杏山先對大傢伙喊了句:「我們從另外那條路穿過去,先過了這兩家客棧再做打算。」

    見大傢伙聽了自己的話重新推上車上路,趙杏山才邊走邊同岳:「我們走鏢之人,時時刻刻都必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現有不對勁的地方馬上就要帶著鏢隊撤離,這樣才能盡量減少一些危險。」

    趙杏山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遠遠的眺望了那兩間客棧一眼,見客棧裡的人沒有追出來,才接著說道:「我們後進去的那間客棧,我看那招呼我們的夥計手腳利落、呼吸平穩,走起路來更是四平八穩的,我一看就知道是個長期習武的人,這區區一名夥計便身懷武功,那那間客棧我們當然是住不得了。」

    岳書瑤聞言仔細一想,當下便覺得趙杏山說的話十分有道理,她看過的那些小說或電視劇裡的黑店裡的夥計,往往都是由武藝高強的賊匪假扮的,目的就是等客人一放鬆警惕,就在端茶送水間突然出手,出其不意的把客人給拿下。

    可見這招呼客人的夥計懷有武功,直接就證明了那間客棧有問題,趙杏山當機立斷的帶著鏢隊退走是對的。不過他們最先進去打探的那家王記,招呼他們的是個半老徐娘,難不成那半老徐娘也身懷絕技?

    岳書瑤的腦海中裡,下意識的記起了《水滸傳》裡的母夜叉孫二娘,暗忖剛剛半老徐娘,不會一開始就以掂量豬肉的眼光看他們四人吧?故意伸手摸一摸李鏢頭,是不是想摸看看手感,好推斷出李鏢頭的頭做人肉包子好吃不?

    岳書瑤越想越遠,最後竟然開始把李鏢頭yy成一隻熱騰騰的包子,幸好趙杏山洞悉了岳書瑤最初的疑惑,主動開口解釋才把岳書瑤從那不靠譜的yy里拉了回來。

    「至於王記裡的那位半老徐娘,倒是一點武功都不會。」

    「啊?不會武功?那我們為什麼不在她的客棧裡住下呢?」岳自己猜錯了,心裡不由更加納悶,這客棧裡的夥計會武功的不能住,不會武功的也不能住,那究竟什麼樣的店才是能住的?

    這時那個呱噪的「人肉包子」,不,是李鏢頭又湊了過來,慇勤的說道:「我們鏢師在保鏢途中,有一些規矩和戒律,想必三小姐一點都不知道吧?」

    見岳書瑤點了點頭表示不知,李鏢頭得意的賣弄道:「這走鏢得遵循一些老前輩留下來的規矩,才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風險,這些規矩當中以『保鏢六戒』為重點,幾乎每一個鏢師出鏢時都會遵循『保鏢六戒』」

    「究竟是哪六戒,你快說來聽聽。」

    趙杏山見李鏢頭又搶了自己的風頭,當下就賞了他的腦袋一記,把他推到一旁,自個兒接過話茬,慢慢的把保鏢六戒說給岳書瑤聽。

    「這所謂的六戒嘛,一是指戒住新開的店房,因為這新開設的店房,鏢師是頭一次遇到,摸不透店裡眾人的用心,也不知道這家店到底是黑是白,鏢師一般是不會輕易去冒這個險,所以只要店門上寫有『開張大吉』四個字,鏢隊就斷然不會住那家店。」

    岳書瑤聞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怪不得趙叔叔一看到王記裡貼著『開張大吉』的紅紙,就不願投宿在那兒。」

    趙杏山遞給岳書瑤一個「正是如此」的眼神,隨即接著介紹道:「二是指戒住易主之店,換了老闆的店,人心叵測恐會是賊店,所以鏢師也不會讓鏢隊住下,這其實和一戒是一個理兒。」

    岳書瑤點了點頭,趙杏山繼續娓娓說道:「三是戒住有娼婦之店,有些店裡的娼婦會使出渾身解數勾引鏢師和夥計,這男女糾纏間難免會中計丟了鏢物,所以有娼婦的店鏢師也不會去冒險住宿。」

    這三戒岳書瑤倒是一聽就明白了,在現代她可沒少見電視劇裡上演美人計,這套路岳書瑤閉著眼睛都能倒背如流,通常壞人會先派個絕色美女去勾引鏢師,鏢師也許會坐懷不亂,但卻多少會因美人分了心,於是潛藏在暗處的壞人就會伺機下手搶走鏢物。

    岳書瑤這邊在腦海裡回想著那老掉牙的劇情,趙杏山那邊卻繼續同她介紹起了四戒來:「四是戒隨身攜帶的兵器離身,鏢師無論是走在路上還是住店休息,自己的兵器都必須帶在身上以防突狀況。」

    「五是戒忽視疑點,身為鏢師必須具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警覺能力,一旦現可疑的人、物、事,就要密切注視,並立刻做好隨時投入到打鬥之中的準備。」

    岳書瑤聞言忍不住掃了鏢隊裡的幾位鏢師一眼,果見他們雖帶了徒弟出來歷練,但卻都不讓徒弟幫著扛兵器,而是自個兒把兵器拿在手上,並時不時的四處張望,一看他們臉上的神情就知道他們一路上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岳書瑤把目光收回來後,趙杏山才慢慢的說出最後一戒:「六是戒鏢物離人,無論是旱路上的鏢車,還是水路上的鏢船,亦或是受鏢師保護的官員和商人,鏢師都不得讓他們隨意離開自己的保護範圍,以免被賊匪鑽了空子,傷害了被保人或搶走鏢物。」

    聽完保鏢六戒,岳書瑤覺得自己的眼界頓時開闊了許多,腦海裡也多了許多同走鏢有關的知識,她堅信下一次她再為鏢局設計新業務時,一定不會像以前那樣只是紙上談兵,她相信今日的所見所聞以後一定會派上用場。

    說話間鏢隊已遠遠的把那兩間可疑的客棧拋在了身後,而天色也慢慢的徹底暗了下來,已有幾位夥計拿出火折子點起了火把照明,趙杏山藉著火光選了一處較為安全的地勢,隨即吩咐大傢伙停下來歇息。

    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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