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走鏢(1) 文 / 雲湘
#一同押鏢的人有鏢師也有幫著推車的夥計,上上下下數下來竟有數十人,接收鏢物的清單和官府開的通行證都由趙杏山保管,以前岳這走鏢還得帶上官府開的通行證,經趙杏山解釋後才知道,原來沒有官府開的通行證,這鏢是走不成的。
這所謂的通行證,其實就是一紙加蓋了官府紅印章的文書,其作用就是證明這間鏢局是合法的、並已在官府裡備過案。這通行證一般由領頭的鏢師攜帶,遇到有官兵把守的關口,領頭鏢師就拿出通行證給官兵查看。
為了避免官兵們無事做糾纏,鏢師往往會根據對方看守的城池的大小,順手塞給他們一些辛苦費,這繁華的關口塞的銀子要多些,小地方則塞得少一些,一般塞了銀子又有官方開的通行證,鏢隊都可以順利通過城門前往下一站關口。
這給守關卡的官兵塞銀子這點岳的,只是她卻不知道這「賄賂的銀子」還能因地而異,趙杏山聽了她的疑問笑哈哈的說道:「這銀子當然得看地方給了,若是小鄉小鎮的官兵一般不會太貪心,有給他們錢財他們就十分知足了。」
「可若是去了大都城,你給守關卡的官兵的銀子也是那麼少,那咱這鏢物指不定還會被強拉走幾車呢!所以這賄賂官兵的銀子得因地而異、因人而異。」
岳書瑤點了點頭,隨即便好奇的觀察起諸位鏢師隨身攜帶的兵器,岳書瑤同趙杏山相處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他帶著自己的兵器出門,於是一臉好奇的問道:「趙叔叔,你這兵器叫什麼?」
「我這兵器叫做『青龍偃月刀』」
「青龍偃月刀?」岳,她怎麼記得這青龍偃月刀貌似是關羽的兵器。
岳書瑤一個弱女子對兵器不甚瞭解也屬正常,趙杏山忙進一步解釋道:「就是關羽大將耍的那把大刀!」
這下岳書瑤更是驚得合不攏嘴,這個在她所知的歷史上不存在的朝代,竟然也有關羽的這個人物!
不過岳書瑤的震驚卻被趙杏山理解為是因為兵器而震驚,於是趙杏山熱心的指著各位鏢師的兵器一一介紹道:「張鏢頭用的是張飛用的丈八蛇矛,王鏢頭那把斧頭是程咬金用的鈑斧,林鏢頭身上的那個是方天化戟,那個槍頭像魚的主齒骨叫魚齒長槍……」
「當然這些都只是仿造品,因被那些大人物耍過大傢伙才會爭著用,不過這些兵器也著實用的十分順手。」
岳書瑤震驚過後,依舊對鏢隊的一切感到十分新鮮,轉而開始研究起鏢車來,這鏢車可以說是鏢局賴以走鏢的重要交通工具,這押鏢專用的鏢車和普通的小車不一樣,它的特點是只有一個車輪,亦被稱作「獨輪鏢車」。
這種獨輪的車子走在平坦的大路上大多會左右搖擺,不好掌握車身的平衡,但走起崎嶇不平的山路卻方便多了。鏢車上放著鏢局請木匠特製的鏢箱,這鏢箱一般都是用硬榆木圪塔製作的,普通一個鏢箱本身重就有七八十斤。
岳書瑤以前翻過一些和鏢局有關的這鏢箱上的鎖可是採用了當時最先進的防盜暗鎖,雖沒有現代的密碼鎖那麼厲害,但卻只有不同的兩個人身上的兩把鑰匙合併起來,才可以把鏢箱打開,這也是起到一個防鏢局內鬼貪污的作用。
眼下這趟鏢開鏢箱的兩把鑰匙,一把在趙杏山身上,一把在岳書瑤身上,到了目的地他們二人才能拿出鑰匙,當著接受鏢物的人的面把鏢箱打開,當面交付鏢物。
趙杏山見岳書瑤一臉好奇的盯著鏢箱,便笑著解釋道:「這鏢箱有專門走水路用的,也有走旱路用的,旱路用的鏢箱可以抬著或放在鏢車上,水上用的鏢箱則經過特殊處理,是可以防水的。」
岳:「沒想到這鏢箱還能做成防水的箱子。」
趙杏山笑而不語,岳書瑤打量完把目光從鏢箱上收回,不經意間看到鏢車上插著一面三角形小旗,不由好奇地問道:「趙叔叔,那插在鏢車上的可是鏢旗?」
「正是。」
岳書瑤仔細的看了看那面小鏢旗,不解的問道:「我看那旗上似乎寫了趙叔叔的名諱,這是為何?」
這岳,趙杏山自然是耐心的一一解釋了,只見他指著那面鏢旗說道:「小鏢旗上的字兒代表負責押送此趟鏢的總鏢頭的姓,在走鏢路途中這面小鏢旗必須一直插著,不能隨意取下。」
「為何不能取下呢?」岳。
趙杏山慢慢的解釋道:「瑤兒你有所不知,這走鏢難免會遇上大小山匪,但這些山匪遇到鏢隊卻不一定都會打劫,這山匪劫鏢前定會先看看插在鏢車上的鏢旗,看一看這一趟鏢是哪位鏢師保送的。
若是武藝高強、名揚武林的鏢師保的鏢,那山上的山匪就不敢輕易下手,只會無聲無息的退去,久而久之,這個小旗幟就成了鏢師出鏢必備的標誌了。」
岳書瑤聽了這番話忍不住多看了那小小的鏢旗一眼,暗歎這小小的一面旗幟,竟是整個鏢隊的護身符,怪不得有個鏢師專門走在鏢旗旁邊,時刻關注著那把小鏢旗,一旦鏢旗因為路途顛簸而插歪了,鏢師就會立刻把它扶正。
岳書瑤想起以前看電視劇,這押送貨物的鏢隊遇到山匪,為的鏢師都會先喊上一些江湖俗語,有時候喊一喊就能逃過一劫,岳書瑤看電視劇時覺得這江湖俗語很神奇,眼下有了親身體會的機會,她自然要好好的問一問了。
恰好剛剛趙杏山提到了山匪劫鏢要看人,於是岳:「趙叔叔,那這鏢隊要是不幸遇上山匪,那是不是二話不說就打起來?」
岳書瑤的話讓鏢隊裡的鏢師都「哈哈」大笑起來,其中一個姓李的鏢師還調侃了岳書瑤一句:「三小姐,若是每次遇到山匪咱都同人家打上一架,那這一路上咱們得打多少次架啊?指不定打個十天半個月,也不能把東西順利押送到目的地。」
趙杏山帶著笑意接下了話茬:「李鏢頭說的對,除非逼不得已,否則我們不會輕易同山匪起衝突的,正常情況下我們會先用別的辦法同山匪進行談判。」
「談判?」岳書瑤納悶了,山匪還會同你講道理嗎?
不過岳書瑤雖然經營了鏢局這麼久,但相對走鏢這一塊她始終是個門外漢,所以她乖乖的問道:「那我們要如何同山匪談判呢?」
李鏢頭似乎也來了興趣,搶在趙杏山前頭說了句:「談判有好幾種呢,這好幾種都行不通雙方才會亮出傢伙打上一架,最後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趙杏山瞪了李鏢頭一眼,道:「你給我少說兩句,好好的看好鏢車上的鏢旗!」
「就是,我還不知道這談判的方法有很多種嗎?我問的是具體的法子哩!」岳書瑤也嘟著嘴小聲的抱怨了句。
趙杏山見狀笑笑的摸了摸岳:「我們若是遠遠的就看到山上有土匪,就會先扯開嗓子向他們喊鏢,當然這喊鏢也是有一定的講究,『合吾一聲鏢車走,半年江湖平安回』,這句就是道上人都知道的喊鏢俗語。」
岳書瑤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也沒明白「合吾」的意思,於是只得虛心的再次求教:「趙叔叔,『合吾』是什麼意思呀?」
趙杏山還沒回答,那李鏢頭就又湊了過來,搶先賣弄道:「這個『合吾』即合五的諧音,是鏢行的人為了紀念歷史上一個開鏢局的『張黑五』而確立的喊鏢俗語。」
趙杏山先伸手敲了李鏢頭的腦袋一下,才接上他的話說道:「李鏢頭雖然呱噪了些,不過解說的倒也沒錯,合吾就是這個意思。」
岳書瑤見趙杏山罵李鏢頭呱噪,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而那李鏢頭的腦袋被趙杏山敲了一記,他不但不沮喪,反而笑瞇瞇的看著岳書瑤,把岳書瑤看得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趙杏山也懶得理會李鏢頭了,接著說道:「我們喊了鏢,讓山匪知道咱是道上的人,那山匪就不一會下山劫我們的鏢了,但這喊鏢也不一定次次管用,若是喊鏢不管用,那就得改用春點對話。」
岳:「春點對話?那又是什麼意思?」
「春點是武林中的行話,只有鏢局內部的人知道,外行人根本聽不懂的。」趙杏山頓了頓,給岳書瑤打了個比方:「比如行內人管抽煙叫炒坑,管火折子叫做亮子,上衣剛稱為葉子。」
岳書瑤聽得一片霧水,於是便按著自己的理解把這「點春」理解成對暗號,然後接著問道:「若是點春也講不通,那又該如何?」
趙杏山歎了口氣,道:「如果連春點也行不通,那就說明山匪不給鏢師一丁點情面,那雙方就得兵刃相見、以死相拼了。」
「干鏢師這一行真的挺不容易的,每位鏢師在出鏢之前就會事先打點好家裡的一切,提前做好萬一不能平安歸家的準備,這樣的舉動正是說明了走鏢這個行業雨具十分危險。」
這點岳,不過這存有風險的行業,報酬也是十分可觀的,這一趟鏢安全押送到目的地後,鏢師們不但可以拿到應得的報酬返回鏢局,有些大方的主顧還會在收到鏢物後給些賞錢,這些錢拿回去後,鏢師一家老小的生活也就有了著落,且順利的把鏢押送到目的地,鏢師的英名也會在江湖上留傳下來。
四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