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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農莊,絕品夫》章 節目錄 第七十九章 日久生基情 文 / 小宮商

    至於這二狗子的來意,幾個人一細看也明白的差不多,大冷的天,二狗子竟然只穿了一件中衣,偷偷摸摸的到安月的房裡,除了欲行不軌還能作甚!

    安月表情變化莫測,難得回村,她這警惕性自然高了一點,這個二狗子好死不死送上門來,真是死有餘辜。()

    「月丫頭……你這殺了人了,可、可怎麼好?」

    殺人償命,亙古不變的規矩,不過那也只是明面上的,就好像安月懷著兜兜的時候,卻也是差些被處死,所以二狗子這事,可大可小。

    「埋了!」安月身影淡然,朱唇輕啟,說道。

    老爺子一怔,總覺得好似沒見過安月一般,愣神了好久,片刻之後,終是反映了過來,長歎了一口氣,他早知道月丫頭不是池中物,平日裡的心思就很謹慎,如今遇上了這等大事,卻還依舊一臉淡然。

    而且這二狗子好歹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如今躺在了地上,心裡不懷疑那是不可能的。

    安月自知老爺子心中感慨良多,但現在不是該解釋的時候,二狗子身上兩處致命傷痕果斷利索,明眼人一看就分得清厲害,總之他這屍體處理的越乾脆越好。

    玉澈眸光閃閃,沉寂了片刻,掏出了一個小玉瓶,道:「要不用這個吧。」

    安月接過來一看,眼前一亮,詫異的盯著玉澈。

    這小小的玉瓶竟然是化屍粉!那之前處理的大仙的時候玉澈為什麼不將它拿出來?

    玉澈自是看出她的意思,當即靠近小聲說道:「這化屍粉難得的很,熬製這一瓶要好久呢,而且所用的藥材也都比較珍貴,之前那山上處理屍體哪用得著它,現在青寒不在,總不好讓我們幾個將這屍體抬出去吧?萬一出了動靜被人發現又是一陣麻煩。」

    安月瞭然,想了想老爺子,道:「爺爺,這二狗子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您先回屋歇著,這邊我和玉澈處理。」

    還好鐵柱哥睡得沉,要不然還沒有老爺子這般鎮定呢!

    老爺子想了想,安月一直以來都不要他操心,她有她的打算,二狗子今個兒若是沒死,那她的清白定是毀了的,當即也不想再計較安月這身手,只是還有些擔心的問道:「這大半夜的,要不我讓鐵柱過來和玉大夫一起處理了吧,你一個女兒家,插手這個到底不好。」

    安月頓時覺得詫異,還以為老爺子心裡總要估摸著一段時間,沒想到僅僅一會就想通了,而且竟然如此深明大義為她著想!

    「爺爺,您放心回去休息,這裡有玉澈在就行了,我們有辦法解決這事兒。」安月欣慰的說道。

    要是讓鐵柱哥來,殺人埋屍這樣的事,保不準會記住一輩子,心裡總會留下一個結。

    老爺子猶豫了兩下,瞧著安月眼裡絲毫不見驚慌,便也稍稍放心下來,慢慢吞吞的走了出去,那腿腳恐怕會是已經有些骨軟了,看的安月滿心內疚。

    老爺子好歹算是個文弱書生,見到這血腥的一幕總會嚇著的,不過老爺子懂理,要想讓他放下這殺人的包袱,安月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據實以告,當他知道自己處在危險之中必須保衛家人的時候,自然會將心裡那所謂的道德變成保護。

    而且老爺子是個護犢子的人,自家孫女的命和別人的命比起來,自然是毫無疑問前者重要!

    老爺子一走,安月讓綠兒也退了下去,正準備將瓶塞打開,玉澈卻突然開口,道:「少倒點!這瓶子裡十分之一就足夠用的了!」

    「這麼厲害?」

    瞧玉澈那一臉肉疼的樣子也不像說假。

    照玉澈的說法,安月小心的倒出了一點,瞬間那屍體上咕嚕嚕的冒出了肉泡泡,不一會便隨著白煙一起化為一灘黃水。

    小心的將瓶塞蓋緊,安月心驚肉跳的瞧了瞧那黃水漬,連骨頭都不剩!

    「玉澈,我就不客氣了?」安月眉頭一挑,嬉笑說道,那玉瓶儼然被她塞進了懷裡。

    玉澈無奈,早就知道是這樣,所以一直才捨不得拿出來!

    不過也罷,這東西放在他身上幾乎用不到,而安月身邊時不時出現一些危險,尤其去了連城之後,少不了要遇到些麻煩,這也許還能起到一點作用。

    有這一灘黃水漬在,安月也覺得不自在,索性找了其他屋子住了下來。

    連城,在青鸞國偏北的地方,水路、旱路都十分發達,在安月看來它之所以匯聚了天下游商正是因為它的交通便利,再瞧它周圍城池,幾乎都是繁榮的地界兒,更與赤夜國之間只隔了一江海面。

    不過據青寒說,這海面直通的過去是群山,赤夜國的人若想繞過來只能走斜路,而且周圍都有士兵把守,來往商人自然是要經過層層盤查,當然,連城算不上是邊境,只能說是個缺口,而這個缺口帶給商人的利潤尤其之大。

    安月和青寒從南口村出發,繞過一個城池之後,便與連城只隔了一個偌大的林子。

    之前雖說是趕路,但夜夜都是宿在城鎮之中,而進了這林子之後難免就要風餐露宿,安月一路也瞧了瞧,林子中常見廢了的火堆,應是不乏有行人停留。

    「青寒,咱們今晚要露宿,上半夜我守著、下半夜你守著。」安月提前說道。

    青寒畢竟是男人,有強烈的自尊和驕傲,若是上半夜青寒來守,萬一安月到時候「換班」卻沒醒,恐怕青寒也不會將她叫起來,但這林子起碼也要走上近十天,若是這樣,青寒早晚會被累垮。

    青寒贊同的點了點頭,也體會到安月的心思,心裡無疑多了一絲敬意。

    雖說林子大,但這林子裡頭卻是被人走出了一條小路。

    出門在外自然要注意一點,安月仔細觀察過,如此好下手的地方不可能沒有賊寇。而且,一般凡是準備過著林子的商人定然會在城中提前找好鏢師或江湖劍客跟隨,像安月二人這樣大膽的人可沒有幾個,當然這條路並非唯一通道,但是從南口村啟程,這裡最近,選擇其他道路沒準要延遲到達時間最低一月。

    既然早就想到了要露宿,安月現在也不擔心,身上除了那化屍粉,可沒少在玉澈那裡搜羅出東西,其中驅除蛇蟲鼠蟻的最多。

    天色漸黑,二人尋了個草樹茂盛的地方餵了馬,才歇了下來。

    安月一下車便苦著臉,這古代也沒有火車汽車,害得她一路顛簸,渾身骨頭都快要散了架,若不是那強烈的種子誘惑支使,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如此「折磨」自己,反觀青寒,面色如常,一看就是習慣了趕路的。

    「青寒,你騎馬技術應該不錯吧?」安月眼一眨說道。

    青寒心裡一抖,總有種不詳的預感。

    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安月大腿一拍,「我怎麼這麼傻,這有車廂自然慢的很,乾脆我們把馬車棄了,騎著馬走?」

    青寒嘴一抽,那車廂要是棄了,乾糧什麼的豈不是都沒了,最重要的是,就一匹馬。

    安月似乎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不過她這想法壓根與青寒不同,道:「你還有衣服的吧,借我兩身不就成了,咱倆都成了大男人,別人也不會誤會。」

    青寒瞬間搖頭,不是不會誤會,是一定會誤會!

    兩個大男人騎一匹馬,還不如一男一女騎著呢!不!一男一女也不行,要是爺和姬燕公子知道他佔夫人便宜,還不把他殺了?

    「夫人,這馬要是馱著兩個人應該也走不快。」青寒也變得聰明了,立馬說道。

    安月眉頭一皺,青寒說的也是,她養的這馬太普通了,身板也不強健……

    「那也只能瞧瞧路上會不會遇到多匹馬的人了……」安月是真無聊了,青寒這性子也是個悶的,自己若是不開口,憑他這職業操守定然不會吭聲,還要近十天的煎熬才能走出林子,她瞬間覺得前路一片黑暗。

    如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安月要想買馬,那是不可能的……

    剛提到馬,安月便聽到一聲馬鳴,雙眼一亮,瞧著小路望去。

    安月這裡生著火,目標非常明顯,那幾人環顧四周見還有人在此,當即也又往前行了幾步,找了一塊不錯的地方休息起來,安月往那一看,十幾個人,一身鏢師行頭,各個濃眉大眼,有些駭人。

    那為首之人左右張望,顯然對車上的東西重視的很。

    安月也多了一份心思,那車廂很大,之中滲著水漬,當即向青寒問道:「我瞧著幾人應該武功不錯,恐怕是有名的鏢局中人吧?」

    青寒雖說跟著西陵歸,但是對這江湖中事瞭解的也透徹,而且他從見了這些人開始,便一直擰著眉頭,多少讓安月有些懷疑。

    果然,安月一問,青寒便道:「屬下也奇怪,這些人並不是附近鏢局的,而是離連城最近的小城中一個威遠鏢局的鏢師,那鏢旗我認得。」

    安月眉頭一皺,既然是離連城最近,那用得著繞這麼大一圈?

    「想不想知道它車裡頭裝的什麼?」安月突然說道。

    青寒臉色一僵,連忙說道:「你可別打鏢局的主意,要是靠近可是會當成劫鏢的,江湖人規矩多,少不了要追殺你。」

    安月翻了個白眼,她有這麼白癡嗎?

    「你傻呀,你家夫人我這麼沒道義嗎?我只是瞧著有人劫鏢。」安月笑著說道。

    劫鏢!?

    青寒愣了,他這功夫不弱呀,而且警惕性更是從小練出來的,怎麼可能有人劫鏢!

    「你別不服,瞧瞧就知道了。」安月也不跟他解釋,自信的說道。

    安月的功夫是不高,可那逃命、觀察的本事還是可以的,雖說附近聽不到一點可疑的聲音,但是那劫鏢的人早在附近埋伏著了!

    剛才安月還在懷疑,路過的地方竟然有些半青不黃的葉子,經過一個冬天,該凋零的葉子早就凋零了,那些還頑強呆在樹上的一般不會被風一吹便輕易落下,再說了,有些腳印竟然走著走著就不見了,不得不讓她懷疑。

    本來她還以為是普通賊寇,可現在看來,應該是衝著這鏢車來的。

    那些鏢師行了一路也是累了,天色一暗,留了把風的之後,其他人吃飽喝足便休息起來,安月也讓青寒先睡,自己則等著動靜。

    果真沒讓安月失望,那把風的人警惕久了自然會覺得疲乏,正打哈欠的時候便聽「嗖」的一聲正中眉中。

    那些人也傻,在野外露宿雖說點上柴火可以趨避兇手,但是無疑成為別人的靶心。

    把風的人一倒,林中陸陸續續出現了穿梭的聲音,青寒眼睛一睜,坐了起來。

    「噓——好戲開場了。」

    青寒一陣黑線,別人正要命的時候,她卻看著好戲?

    安月這邊是漆黑一片,就算別人想連著她一起滅了,也得好好思慮思慮。

    那些黑衣人透著火光,收割了幾條人命之後,那些鏢師才反應過來,立馬抽刀拔劍,場面瞬時火熱,鏢師們死死支撐,全部盡量聚攏在車前,安月小身板一縮,慢悠悠的繞到了車的後頭。

    水漬還未干,看樣子裡頭應該是冰了!

    聞了聞水漬的味道,安月心中一震激盪!這裡頭應該是什麼珍貴的海魚!

    眸色漸深,安月向跟來的青寒輕輕說道:「再死兩個人之後,你出手幫忙!那些黑衣人不要殺乾淨,讓他們繼續當尾巴追著。」

    安月如今最缺什麼!

    海產!

    御景樓海產花樣雖多,但是數量有限,根本不可能從中分上一點,而且一般珍貴的海魚不多,市面上一旦出現便會立即被人收購,這個鏢局既然是連城附近的,那應該知道不少海產來源,或是對護送海產也有不少心得……

    只不過,這箱子裡裝的究竟是什麼海魚她還不甚清楚,但既然可以引來別人劫鏢,必定不凡!

    青寒雖然奇怪,但是關鍵時刻卻不會多問,堅決服從命令。

    這鏢局的人只剩下四人之後,青寒突然現身,安月負責躲在角落裡「放冷箭」,扔扔小石頭什麼的。

    第一回見到青寒如此魄力,安月都不由驚訝,那些人命在他手裡像是草芥一樣,收割容易,招招狠辣,青寒也是好久沒有動手了,心裡興奮不已,不過安月的吩咐,要留下幾個尾巴,他也只能適可而止,見那些人撤退的時候便停止追擊,靜靜站在一旁等安月出來。

    安月四周觀望,發現沒了人影才露出投來,明亮的眼睛在那火光下,襯得十分迷人,好似暗夜中的精靈,讓人心中一酥。

    「多謝這位少俠相救。」那鏢師頭恭敬的對著青寒說道。

    安月嘴一抽,到了這世界這麼久,她聽過公子、王爺,卻還真沒有聽人叫過「少俠」這一詞,頓時喜上眉梢,新鮮的很。

    安月雖美,但畢竟畏縮在草叢中現在才出來,瞧著她樂呵呵的樣子,頓時有人不滿起來。

    「這位姑娘躲在一邊看熱鬧,可真悠閒。」

    安月目光一冷,隨即又恢復如常。

    「青寒,以你的本事殺了這些人應該不難吧?」

    青寒一愣,道:「夫人吩咐。」

    頓時,幾人聞出了其中味道了,這所謂的少俠雖然可以救他們,但是同樣可以殺了他們,而一切都是聽從這個女子的命令!

    「師弟年輕氣盛,還請夫人莫怪。」那鏢師頭瞬間恭敬的說道。

    安月也不吭聲,憑他們四人想送這趟鏢,恐怕,難!

    笑意深深,「青寒,該你守著了,我去睡覺。」

    說完,直接將眾人晾在了那裡,對著地上的死人更是毫不猶豫的踏了過去,腳尖拂過死人的胸膛,似乎想到了什麼,當即伸手向那些黑衣人的懷裡、腰間搜了搜,摸出了一些銀兩才徹底罷休。

    青寒嘴抽了抽,無奈的跟在她的身後回了馬車旁,守著馬車站起崗來。

    剩下四人徹底凌亂了,剛才那所謂的「夫人」不過十七八歲,可那笑容在這火光之下顯得身份滲人,而且那搜身的麻利動作更是像個老手一樣,對那死人絲毫不怕,究竟是什麼來歷?

    安月也不管他們隨意猜測,安心睡到了天亮,用青寒尋來的水洗了把臉之後,便火速的吃完乾糧準備上路。

    青寒心裡奇怪的很,昨個兒還十分激動的夫人讓他殺了人之後竟然消停了?什麼事都沒做!難不成真的是突如其來的善心?還是就為了黑衣人懷裡的幾兩銀子?

    「夫人留步。」

    安月這馬車剛準備上路,那鏢師便湊了上來。

    眉頭一挑,道:「有事嗎?」

    那鏢師頭尷尬的看了看安月,甚是不好意思的說道:「是這樣的夫人,昨天偷襲之後,我們只剩四人,而這林子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所以想請夫人幫忙,和我們一起出發……您身邊的這位少俠武功不弱,想讓他……」

    「哦,想讓他幫你們保鏢?」安月一臉笑意。

    那人沒想著安月如此直接,頓時覺得希望不大,但別無他法,只好說道:「夫人放心,若是我們任何一人出了林子且這鏢還在,必會給您千兩酬金。」

    一千兩很多,他這趟鏢恐怕都沒賺到這個價,可是命和鏢譽更重要!

    安月瞧著這人心胸倒也豁達,一千兩的銀子竟然絲毫不見猶豫,鏢師這行雖然利潤不錯,但也沒到揮金如土的地步,若是他們棄鏢,自然不用送命也用不著花這錢,可這人卻選擇誠信一條,可見是個不可多得的可信之人。

    見安月面色柔緩,那鏢師心中更加忐忑起來,不安的在安月和青寒之中望來望去。

    青寒現在也是明白了,為什麼昨個安月讓她等這些人再死兩個再動手,顯然是為了等待今天!還有那些黑衣人,留了尾巴自然讓這趟鏢還在危險之後,他們也只有抓住安月這跟稻草。

    陰險!青寒心裡頓時給安月貼上了標籤。

    「保鏢似乎也有些意思,不過我有個條件……」安月頓了頓,探究的說道:「既然讓我們幫忙,那起碼得讓我們知道自己兒在為什麼拚命,您說是吧?」

    安月那樣子好似是個上位者,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那鏢師心裡更是覺得有幾分不對,但是想了半天,道:「好,若是夫人願意,在下這就讓人開箱。」

    那人清楚的很,若是沒有安月幫忙,這鏢鐵定是丟定了,而現在雖說給她看了鏢也有些凶險,可總歸可以賭一把。

    車廂一開,安月便愣了,眸中是強烈的震撼和驚喜,這車廂中的魚竟是一隻碩大的海龜,成活的年份必然很長了,十分難見,不過這只海龜已經死亡,而安月更在乎的是那周邊的小魚,閃光鱘!

    閃光鱘是鱘魚的一種,在現代可以說是非常珍貴的美味,不過捕撈嚴重,也導致這些鱘魚大幅度減少。

    鯊魚翅、鱘魚骨,可以說是延年益壽、滋陰壯陽的佳品,而且更重要的是魚卵。雖說很多種魚類的卵都可以製成魚子醬,但是唯有鱘魚才是正品!

    她既然要開餐館,倒不如利用魚子醬來賺名頭。

    斂住驚喜的眸色,安月佯裝鎮定的說道:「我們可以啟程了,小婦人還有些話想要和鏢頭探討。」

    那鏢師心中一喜,生怕安月反悔,立刻讓人準備動身。

    「不知這位鏢頭怎麼稱呼?」安月一改之前的笑意,客氣的問道。

    對安月的變化,那人也是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回道:「在下陳元沖,不瞞夫人,在下是威遠鏢局的掌舵人,哎,要不是前些日子受了傷,也不會落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安月瞭然,怪不得他雖為鏢頭,身手卻是並不高明,原來是受了傷。

    「小婦人可否問一句,那海魚是從何而來?」

    陳鏢頭苦笑,道:「哎,不過是村民們發現了一隻死了的海龜而已,只是這海龜明眼人一看便是年歲久的,前些日子,我們突然收到了幾人托鏢,說是讓我們將這東西送到連城無殃公子的去處,當時接鏢的是個新夥計,毛毛躁躁的,我這打聽之下才知道,這鏢本是接不得的。」

    安月一愣,「為何?」

    「連城有兩位惹不得的人物,一個人便是無殃公子,他表面是一家雜鋪的老闆,但背後卻是一個暗影閣的主人,他年紀輕輕,可以說是新增的勢力,而另一位則是白虎堂的當家人虎鯊,他已經年至四十,無殃公子出現之前,他是連城唯一個主子,所以這二人可以說是水火不容。而這海龜雖然年數久,歲命長,但畢竟已經死了,那托鏢的人是要將這東西送給無殃公子,再讓他拿這海龜諷刺一下那個虎鯊。」

    安月也瞭解的差不多,不過是有人希望無殃公子出手,送死了的海龜諷刺那虎鯊人年紀大了,到了死的時候。

    連連搖頭,這就好似是黑幫勢力,相爭相鬥,讓這威遠鏢局的人不小心扯了進去,恐怕這一路追殺的人是白虎堂的,生怕這東西到了無殃公子的手中之後,侮辱虎鯊一番。

    「你這鏢送到了之後,就算保住了小命,鏢局也是難保了。」

    不送,得罪了無殃公子,送,則是得罪了那個虎鯊。

    真可憐。

    「所以,這有可能是我威遠鏢局的最後一單生意,即使凶險也只好完成。」

    陳元沖的眼裡雖然傷感,但是卻有種輸人不輸陣的氣勢,到讓安月有幾分佩服。

    「恐怕這不是陳鏢頭的最後一單生意了。」安月突然笑了笑說道。

    「嗯?」

    「陳鏢頭是個重信義的好鏢師,小婦人想和陳鏢頭做個生意。」安月也不瞞著,直接說道。

    這下別說那陳元沖糊塗了,就連青寒也不明白了,這夫人明明是衝著種子來的,怎麼轉眼之間又要和鏢師做生意?難不成她想找到種子之後由鏢師運回去?用不著吧?

    「是這樣的,小婦人看中了那些海龜旁邊的魚,不知道還能否捕捉的到?」安月緊張的問道。

    「那些?」陳鏢頭一愣,還是頭一回有人忽略掉這麼大型的海龜去看小魚的。

    「望城有個幾個小村子靠近海邊,常年以打漁維生,不過這些魚雖然也能打到,但吃的人很少,除非是遇到稍大的。」陳元沖說道。

    「那好,我希望陳鏢頭幫我從村民中收羅一些不常見的魚類,尤其是一種頭呈犁形,口下位,尾歪形,體背5行骨板的魚和這種閃光魚,陳鏢頭常年押鏢應該熟悉地形,等你傷好之後,武功自然是不弱的,這些小事應該難不倒你吧?」安月眼彎如月,說道。

    「不知夫人想要陳某送到哪?」

    安月滿意的笑了笑,這人果真是個細心的。

    「雁城,若你同意,我自然會告訴你具體地址,而且只要你簽下契約,也會給你足夠的銀子作為收貨之用,在酬勞方面更是不用你擔心。」

    安月心裡籌劃的很清楚,大不了咱在途徑的地方挖幾座冰窖,方便運輸,不過那些村民們捕魚,多半是活魚,她再多教陳元沖一些運輸的技巧,自然不怕貨源壞掉。

    「夫人,你說的我自然願意,不過,眼下,我這貨物送到之後,白虎堂會不會放過我還說不定。」陳元沖的糾結的說道。

    安月靜下一想,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說完,幾人臉色不定,雖覺得有些凶險,但還是點頭準備破釜沉舟。

    有青寒的守護,白虎堂的人倒也來過兩次,但安月為了讓白虎堂生氣的程度降低,幾乎沒有傷及人命,兩方僵持了數日之後,才終於到了連城。

    按照安月的囑咐,在城口十里的地方,青寒保護著鏢車,靜待安月的消息。

    連城算不得太大,比雁城少了些文雅的味道,一進城中,處處都是殺機,頗有種烏煙瘴氣的感覺,而路中挎著包袱的遊人處處都是,安月尋了兩個小乞丐,送了一小塊碎銀,讓那鏢車快要進城的消息瞬間散開。

    自然,安月也讓那小乞丐說明,威遠鏢局的人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也許到不了城口便會被白虎堂得手。

    隨後,快速的駕馬回了青寒所在之處,一行人慢悠悠的進發。

    這兩方既然誰都絲毫不讓,那肯定會同時派人前來查探,一個接鏢,一個劫鏢,只要這鏢讓無殃公子碰到了,白虎堂必然灰敗,那白虎堂劫鏢之前肯定已經和暗影閣的人槓上了。

    果然,安月幾人還未進城,邊看那城門口浩浩蕩蕩兩撥人馬,刀劍相向,誰也不讓步,竟讓雙方都走不了一步。

    「前方可是威遠鏢局的鏢車?」一方叫道。

    「正是。」陳鏢頭大聲叫道,但鏢車卻不再往前走進一步。

    「我等是暗影閣之人,前來接鏢!」

    「那如此,這鏢陳某就交給你了!」

    陳鏢頭一身冷汗,連忙讓人將貨物卸了下來,忙不迭時的向兩方深鞠了一躬,急忙撤退。

    兩方此時皆楞,但是畢竟城門口已經被堵住,此時劫鏢與接鏢的都在,雖說送鏢的走了,可無殃公子還沒有碰到鏢車,也還沒來得及說出諷刺的話呢!那麼此時,誰都說不清這鏢師送成了還是沒成!

    怎麼辦?

    雙方對視一眼,同時衝了上去,誰先得了那鏢車,誰便是勝者!

    到時候兩敗俱傷,管他們何事?

    而後,按照安月所說,威遠鏢局先撤下鏢局的名聲,專做商號,專門幫安月出送貨物,自然,以後可不只是送魚這麼簡單,那商號自然也是要擴展的。

    雖說要讓陳元沖拿下鏢旗,但以後干的和鏢師還是一樣的事,他自然樂意。

    況且送一家的貨,和送各色人家的貨相比,自然是前者安全的多。

    這兩方打鬥許久,安月幾人在林子中歇了一天才進城,身上鏢師的名頭也已經撤了下來,就連那鏢車都改裝了一下,外人一看,著實和游商沒什麼兩樣。

    而那城門口,濃濃的血腥味竟然還沒散去,可見當時狀況多麼慘烈。

    「陳鏢師,你可知道吉祥客棧在哪裡?」安月可沒忘此行的目的。

    「吉祥客棧?那可是好地方,裡頭能尋到不少好東西呢!」陳元沖眼睛一亮,說道。

    這客棧也是奇怪,雖然掛著可客棧的名頭,但卻是相當於黑市。

    說道黑市,安月腦中靈光一閃,這個世界似乎沒有拍賣行吧?尤其是連城這樣的地方,對做拍賣可是尤其有利的!

    不過,眼下還早了點,等自己在雁城站穩了腳跟,有足夠的話語權,再到這連城和兩大龍頭商議……

    由陳元沖帶領,安月和青寒很快尋到了地方,而除了陳元沖意外的三人則直接從另一個城門回了連城,回路近的很。

    一靠近這吉祥客棧的門,安月立即感覺到一種灰塵撲面的感覺,那牌匾之上厚厚的蜘蛛網掛在上頭,兩扇舊門更是破的不成樣子,就連刀劍的歷史都刻在上頭。

    「此處常年都是魚龍混雜之地,少不了要鬥上一番,一開始掌櫃的倒是每天打掃的鮮亮,但時間長了也就知道了,打扮的再鮮亮過不了幾天便會又破敗不堪,索性就隨他去,才成了這幅摸樣。」陳元沖擋在前頭,便走便說道。

    安月也瞧出來了,陳元沖這首當其衝的樣子恐怕知道沒準一進門就中了「綵頭」,才替她以防萬一。

    「大、大、大……哈哈,我贏了,你這茶可就歸我了……」

    「我這人參可是爬了三座山才才尋到這麼一根!恐怕也只有在醫仙谷才能見到這麼年份這麼久的!」

    ……

    安月腦中「嗡嗡」響了兩下,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吵鬧聲,震驚的環顧四周,光膀子的、扛著大刀的、四處逛著的……應有盡有,形形色色的人竟在今天看全了!

    不過越是這樣越可以證明此處的好。

    安月也不等陳元沖介紹,便四處溜躂起來,青寒緊跟其後,顯然也是第一次過來,眼睛裡亮閃閃的,一邊注意安月的動向,一邊瞧著新鮮事。

    這些人中,上山下海的都有,甚至還能看到賣相不錯的珍珠之類的東西,安月的目標是種子,當即掃了掃四方,衝著那最冷清的地方走去。

    面前的幾個桌子邊,圍著的人很少,就算有瞧上一眼的也都是很快便轉了頭,畢竟種子這東西種出來才算是真正到手了的,再說了每個種子旁也基本都是根乾巴巴的植物,誰知道長出來的時候究竟怎麼樣。

    「夫人,看看吧,沒準能尋到好東西呢。」安月一停,便有人說道,那人說話聲音不大,顯然自己都有些氣弱。

    這些人所賣的種子多半是連著那植物一起帶來的,但是這些種子也不知賣了多久,那植物「等」的時間長了,自然也就乾枯了,所以安月一看,幾乎全都是枯枝敗葉,但也勉強能看出是些什麼。

    「這個怎麼賣?」安月瞳孔一縮,問道。

    那人臉色喜了一下,但一見安月拿的東西,又暗了下來,道:「這個……夫人若是想要,給五十文就好。」

    那東西根本吃不下去,放在那裡擺著也是充數罷了。

    五十文,這麼多的辣椒種,那可是賺了!

    「給。」安月二話不說掏了錢,將那用布袋包好的種子塞進了懷裡,心情也好了許多,這才剛進門就得了這麼大的好處,也許有更好的在後頭呢!

    不過,顯然希望還是太美好了,安月等人賺了一圈,除了那辣椒種之外也沒了其他的收貨,不過她左右問問才知,經她形容之後的那種子還是有人賣的,只可惜那人只是隔三差五的來一回,要找他還得等等。

    時間總是有的,何況還是為了自己喜歡的東西,當即,安月便在吉祥客棧定了一間客房,方便隨時查探。

    「青寒,你買這個作甚?」安月一回頭,青寒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幾個長得是十分漂亮的小瓶子。

    青寒一怔,剛才也是見著漂亮,就想著送給玉澈那傢伙用應該不錯,可現在一想,平日裡自己也沒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好處,送他東西幹啥!

    「用來裝些東西。」青寒眼神閃爍的說道。

    安月總覺得有些貓膩,這麼花裡胡哨的東西也只有玉澈會喜歡,青寒這性子能用它裝東西?

    瞬間,安月便否認了!肯定是不可能的!

    「青寒,你該不會是買給玉澈的吧?」安月試探的問了一聲。

    若是給玉澈的有什麼好遮掩的,不過是個瓶子而已,她原本也準備尋些好玩的送給玉澈和綠兒他們呢!

    青寒一怔,頓時有些臉紅,瞬間將瓶子丟給了安月,「沒有,我沒有……我看夫人今天似乎拿了一個玉瓶,就想著送給你了。」

    安月眼一瞇,自然不信。

    自己那玉瓶可是和青寒說過了,裡頭裝的是化屍粉,當時他還一臉豬肝色呢,能轉眼再送她瓶子?

    想讓她裝更多的化屍粉?

    「我可不喜歡這東西,我覺著玉澈應該能看上,你要是不要,我拿著給玉澈了?」安月眉頭一挑,問道。

    青寒不自在的側了頭,道:「夫人自己看著辦吧。」

    早知道他就不說謊了,夫人那眼神比審犯人還要嚇人。

    「青寒,你該不會和玉澈住的久了,日久生情了吧?」安月把玩著小瓶子,隨口說道。

    她也只是開玩笑,畢竟現在青寒這樣子好玩的很。

    「怎麼可能!」

    青寒瞬間跳了起來,大叫了一聲,臉色爆紅,整個客棧的人都將目光轉了過來,惹得安月一愣,好久沒接受過來。

    青寒這淡定的性子今個破功了?

    可為啥呀?難不成就因為說了他和玉澈日久生情?

    安月腦中頓時一抽,懂了……

    這丫的該不會誤解了她的意思吧?難不成以為她在說他們有基情?

    安月頓時有種想吐血的衝動,她本來的意思是青寒這丫的一直看不起玉澈那粉面紅唇的模樣,現在相處久了,自然當成了自己人,有了「感情」了……

    咱這感情真心指的是兄弟情!

    不過,原本真是只得兄弟情,可現在看著他的目光可就不止是這樣了,青寒的臉色不是鐵青色,而是紅色!就連耳根都變了樣,如此激動可真的是頭一回,難不成,他的心裡對人家玉澈真的有非分之想,又不堪接受現實?

    「青寒呀……愛情確實是不分性別的,可玉澈那『孩子』雖說愛打扮,但沒準不好這口……你可得做好心裡準備……」安月心裡都抽了抽,老氣橫秋的拍著青寒的肩膀教育道。

    ------題外話------

    還是要讓女主多掙錢才行,為一品農莊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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