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農莊,絕品夫》章 節目錄 第八十章 不想她死 文 / 小宮商
「青寒呀……愛情確實是不分性別的,可玉澈那『孩子』雖說愛打扮,但沒準不好這口……你可得做好心裡準備……」安月心裡都抽了抽,老氣橫秋的拍著青寒的肩膀教育道。
一句「愛情是不分性別的」差點讓青寒兩腳發軟跌在地上,他只是心虛自己說了謊話,怎麼在夫人口中就變成這樣了?
安月差些捧腹大笑,一張俏臉緊繃著,抿起的雙唇拉長了弧度。
青寒臉色奇差,憋了半天瞧著安月笑意漸濃,才發現自己這是上了當了,夫人說那話可不就是故意逗他?
不過,他發誓,以後堅決不會再亂買東西了!
不明白今個兒操的是什麼心,竟想起玉澈那個娘娘腔來了,害的他好是丟人!
別有用意的瞧了青寒好久,安月這笑意才漸漸淡了下來,風餐露宿了這麼久,難得找到了遮風避雨的地方,安月急不可耐的點了幾道好菜,順便當作是給陳鏢頭的請酒宴,奢侈的餵飽了肚子。
吉祥客棧雜人甚多,客房幾乎也都是日日爆滿,雖然安月訂的早,但上房也就搶到了一間,自然是為安月所住。
三間房間分別處在三處,青寒一見掌櫃的說沒有相近的房間,瞬間鐵著臉對著安月說道:「夫人,屬下今晚還是在門外守著吧,這客棧裡難保會有不安分的……」
安月今天在這吉祥客棧吃了這麼一頓大餐,自然會引來好多人側目,再加上安月的容貌身姿皆是上乘,可謂是財色俱全,難保沒人沒了歹心。
「不用在門外守著了,進屋。」安月睫毛煽動,隨口說道。
反正青寒也不是外人,兩人風餐露宿這麼久,這吃住都隔得不超過十步距離,而這上房中也有內室和外室之分,讓青寒在外室休息自然也是可行的。
不過安月覺得可行,但青寒可就不樂意了!
那女人住的地方能是隨便進的?
「屬下在外頭守著就行!」青寒苦著臉,堅持說道,那顆小心顫的,生怕安月「用強」。
安月眉角一抬,道:「要麼就回自個兒的屋睡,要麼就跟我住一個屋,兩者選一個。」
都相處了這個久,她壓根就沒把青寒當外人,雖然知道這客棧不安全,可也沒想過讓他一個人站在門口一夜。
青寒臉色一跨,心裡焦急,跟夫人一個屋子?豈不是要毀了她的清譽?
「屋子中間有簾子,而且床與外室相隔很遠,你在外室休息影響不了什麼,何況這客棧我們還要住幾天的,難不成你每晚都不睡覺在門外頭守著,再說了,屋裡可是有窗戶的,要是有歹人,也不可能從正門光明正大打進來,要是人家從窗戶一爬,我被人一刀砍了你也許還沒發現。」
安月愁眉,這青寒就是個榆木疙瘩,雖然有開竅的時候,但是需要敲!
這麼一說,青寒心裡強烈的鬥爭了一會,最後牙一咬,點了點頭。
不過安月瞧著他進門的樣子,頓時那股笑意又湧了上來。
只見他半隻腳跨入門檻,兩隻眼睛左右張望,摳著門縫的手都有些發青,好似這屋裡頭多的是豺狼虎豹,生怕被吃了一樣。
「這小二真是貼心,沐浴的浴桶都準備好了,青寒你來瞧,還有花瓣呢!」安月故意扯著嗓子叫道。
聲音一落,此時,青寒的臉色瞬間爆紅起來,一股氣血衝上腦門,鼻尖兩道鮮紅的液體流了下來,也不顧那鼻血,幾乎是瞬間將那伸進了半隻的腳縮了回去,「啪」的一聲,將屋門關的死死的,整個人驚魂不定的背對著站在門外,眼睛緊閉,好似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一樣。
安月瞬間凌亂了,這麼不禁逗?
她這澡沒洗呢,要是正洗著的時候說,這青寒豈不是要爆體而亡?
也罷,趁著青寒還在壓驚,安月舒服的泡了個澡,這才讓青寒進門。
屋中熱氣騰騰,還能聞到淡淡的花香,不過那中間的簾子已經掛了起來,青寒這才鬆了一口氣,畏手畏腳的在桌子旁坐了下來。
這些日子兩人都是沒怎麼休息,很快安月便睡得香甜,青寒雖然一副疲倦的樣子,但卻盡量保持一點清醒,整個屋中安靜不已。
這時間一點點淡去,青寒明顯有些支撐不住,心裡莫名有些懷疑,雖然這些日子累了一點,可他也是休息了,以前跟著爺的時候更是沒少熬夜,可今個怎麼感覺十分疲倦?
天生的危機感襲上心頭,腦中迅速的分辨著危機的來源,終於……燃燒的香料?
不過青寒知道的太晚了,意識已經消沉了下去,癱在桌邊好似熟睡一般。
又過了許久,窗外窸窣的聲音傳了過來,安月頓時驚醒,「誰!」
靠近的人一愣,顯然沒想到安月竟然沒有被這香料迷暈,頓時警惕起來,可發現那桌邊的人已經沒了動靜,心下也都放鬆多了。
只剩一個女人而已!
「乖乖的跟我們走,沒準讓你少受些罪!」那些人當即衝了過來。
安月心中大驚,這可不是普通的劫財劫色,這些人手握長劍,雖說沒想讓她致命,但卻刀刀要害,若不是她還有些能力防身恐怕此時已經受傷!
青寒呢?
劍光四起,碎掉的紗幔之後,安月見到那沉睡的男人癱在桌旁,微微起伏的身軀證明他還活著,屋中不聞血腥之氣,應該無礙!
那……是中毒了?還是被人打暈了?
「嘶——」
安月倒吸一口涼氣,長劍刺骨,她似乎聽見了血肉與刀劍摩擦的聲音,強烈的疼痛讓她的思維也更加清晰起來。
「我跟你們走!」好漢不吃眼前虧,安月急忙向後側身,手捂左肩,道。
那些刺客顯然沒想到安月還有兩下子,本著玩意耗了她一會,見時間不早才下了重手,不過這女人倒是知道幾分好歹,要是再這樣抵抗下去,恐怕他們絕對會讓她只剩半條命再帶回去!
「早這麼選不就沒事了!」一人調笑,幾人附和。
安月心中暗恨,自己身在連城,人生地不熟,為何會有人想加害自己?
難不成是因為陳鏢頭送鏢一事?想想又覺得有些不大可能,畢竟送鏢的時候自己不是主要人物,青寒比自己顯眼的多,哪裡用得著對自己大下殺手。
不過,即使是半夜,透著這微弱的燈光,安月依舊看得清這些蒙面人目光的凶冷,所有人都有著肅殺之氣,恐怕不是一般劍客這麼簡單!
「無殃公子?暗影閣的人?」安月試探說了一句。
「眼裡倒是不錯!是暗影閣的人不假,可惜不是公子找你!帶走!」那人倨傲的喊了一聲,頓時一塊黑色大步蒙住了安月的身子,她能感受到黑布之外此時已經被纏上了數到麻繩,根本無從反抗!
上下不停的顛簸,只覺肩膀之上血液的流失似乎還沒有停止,腦中更是混亂不堪,好似被人打了幾個蒙棍一般!
不知道晃悠了多久,安月頓時覺得身子前傾被摔了下去,強烈的震動惹得胸口一堵,差些噴出血氣!
周圍瞬間靜了下來,很久都不見動靜。
終於,感受到這黑布漸漸透露出一絲光亮,安月才意識到恐怕已經過了一夜了!
「三當家,人帶來了,您請!」
「吱呀」一聲之後,腳步慢慢靠近。
「將這黑布撤掉!」來人沉穩的聲音說道。
安月一驚,聽這聲音這人應該二三十歲,語氣雖然平穩,但安月卻聽得出他殺氣的波動,僅僅是一瞬,好似想要了她的命!
三當家……
自己何時惹上了這樣一個人物?
那些下人聽從命令,並沒幫著安月解開了繩子,而是直接用劍一劃,黑布破裂之後狠狠一撕,露出了她整個頭顱!
「倒是個好模樣,怪不得讓她因為你受了欺負。」那人眼神一狠,嘴角斜起一道笑意,說道。
她?
安月更加迷糊了,完全想不到他口中之人究竟是誰。
「為何抓我!」
安月肩頭一痛,黑布被撕扯的時候牽動了才乾涸不久的傷,頓時一股熱流又滲了出來。
那人也不急,好似和安月玩著遊戲一般,道:「呵呵,凡是惹了她的人,至今還活著沒有幾個……」
安月心頭一抖,「你說的她我根本不知道是誰!」
那人瞳孔微縮,似乎對安月的回答很不滿意,手中挑出了一把匕首,在手中把弄著,銳利的刀鋒泛著反射著光亮,讓人頓覺寒意。
男人長得很是駭人,皮膚似乎都被燒傷了一樣,安月不敢相信,這麼一個男人會是暗影閣的三當家!
「總會知道是誰的,等你死的時候……我一定會告訴你……不過死可沒那麼容易,我可是想在她面前好好敘述你這張美人臉是如何的痛苦、驚慌、恐懼的……」男人慢慢說著,好像一個變態殺人狂,心裡已經是完全的扭曲。
「來人,把她架起來,我們暗影閣的刑具可是很少照顧女人,這次可要好好試一試。」那人頓了一會,衝著屬下說道。
綁著身子的麻繩終於被撤了下來,不過隨之而來的是四肢拉扯著的形狀,被放在拐角的鐵架也被拉了過來。
安月不由覺得頭皮發麻,滿清十大酷刑她聽過,可是真心沒嘗試過……
可此時,那鐵鏈、鐵錐、竹夾一樣樣的擺好,甚至連銀針都備的齊全!
難不成要上演容嬤嬤的戲碼?
安月不由為自己的手指頭祈禱了一下,十指連心之痛不用嘗試也感受的到!
「三當家,大當家的找你。」那人陰晴不定,正要動手拿著刑具,身後便傳來一聲通傳,安月頓時鬆了一口氣。
「知道了。」這三當家應了一聲,回頭看了安月一眼,道:「你們給我好好的伺候她!」
安月心頭一緊,終究是沒躲過!
「是。」
幾個屬下應了聲,那三當家才走了出去。
那門一關,幾個人笑了起來。
「美人兒,我們哥幾個也同情你,惹誰不好偏惹三當家的女人,你恐怕不知道,惹上那女人的人沒有幾個是死的舒服的,你這次恐怕也躲不了嘍!」那人口說可惜,但眼裡卻是滿滿的笑意,完全是在幸災樂禍看場好戲。
「你們三當家的女人究竟是誰!」
要是知道哪個女人害她,等她出去之後定會讓那人生不如此,嘗嘗被長劍刺穿的滋味!
「是誰?哈哈哈,我們當家的不說,我們可不會開口的……好了,小爺瞧你是個美人,下手肯定會輕一點,好讓你多活幾天,哈哈……」
一股寒意襲上心頭,瞬間挖心的刺痛襲擊全身。
丫的!竟然真來容嬤嬤這招!
「咦?這女人倒是厲害的,被這麼折騰都不叫,少見、少見!」一人手中掂著鞭子,打量著看著安月,眼中亮光頓閃,伺機而動。
「啪——」
火辣辣的疼痛襲來,安月腦中只有一個想法,栽了!
心裡更是一邊忍著一邊將那三當家和這幾個小嘍囉的祖宗問了個遍。
不知被這一輪輪的刑具折磨了多久,安月幾度昏厥,涼水潑了幾遍,直到這些人有事離開才停了下來。
外頭,青寒拿著西陵歸賜的令牌衝上了暗影閣的後堂,昨晚昏睡之際,他已經感受到危險,可卻已經被那迷藥迷暈了過去,早上醒來一看,屋中竟有打鬥的痕跡,那內室的地上更是一灘血跡!
立即飛鴿傳信回雁城之後,自己這才開始尋找蛛絲馬跡。
白虎堂他已經去過,爺的腰牌自然是好用的,那虎鯊雖然已經答應查探卻暫時沒有安月的消息,而這一趟這是暗影閣。
暗影閣的無殃公子他也曾聽說過,此人年紀輕輕,武功超群。
「這是西陵將軍的貼身腰牌,怎會在你這裡?」坐堂之上,一人問道。
青寒面色微冷,道:「在下青寒,此令牌是將軍親手相交,為的是讓夫人在連城可以順風順水遊玩一番……不過昨日夜裡,竟然拿有人闖入吉祥客棧將夫人帶走,不知道無殃公子對這事可有看法?」
幾人之中,主位之上,男人眉頭深鎖,心裡疑惑不已,不過青寒手中的令牌在這青鸞國恐怕沒有哪個幫會不會認得!
「原來是西陵將軍的身邊人,失敬!不知青侍衛所說的夫人是……」無殃公子沉靜一會,很快便客氣的起了身,走至堂中對著青寒說道。
天下人皆知,西陵歸的未婚妻子是安國公府的大小姐。
那小姐明明還未出嫁,就算已有婚約,也不該是稱為「夫人」吧?
「無殃公子不必知道她的身份,只要清楚若是她出了什麼事,你們暗影閣和白虎堂往後的日子都不會好過。」說完,從懷中抽出一副畫像,畫像中人素齒朱唇,雙瞳剪水,佔盡風流之色,天下難得的美人。
無殃公子更是瞳孔一縮,只看畫像便知,這個女人不會是普通人。
坐堂中的其它人也都是倒吸一口冷氣,難怪西陵歸會上心,這麼一個女人遠看嫻靜儒雅,仔細一看確實心中砰然一動。
那三當家此時也在其中,眸色漸深,陰狠冷淡,雖說西陵歸插手,但得罪了她的女人絕對不能活……
只不過,要將她換個地方了!
「青侍衛,此女在下確實並未見過,更未曾下令拿人,不過,既然是西陵將軍要找的人,我們暗影閣自然會全力以赴幫忙。」無殃公子開口說道。
青寒身形一冷,將軍不在,他雖有令牌,但人力不足。
「那還請無殃公子多多上心,在下住在吉祥客棧,若是有了任何消息,還請無殃公子立即派人通知!」青寒也是無奈,雖說他拿著主子的令牌,但是身邊卻沒有可用的人,只能借助別人的力量。
「那是自然……暗影閣上下堂主聽令,傳遍閣中兄弟,全城搜尋,若有欺瞞者立即處決!」無殃公子頓時揮袖說道。
青寒走後,暗影閣一片寂靜,剛剛言辭飛揚的男人頓時變了一個模樣,銳利的眼神挖過四周兄弟,冷冽的樣子看的眾人一顫,那幾個參與其中的人更是雙腿發抖,紛紛向三當家望去。
「閣主以為是我們動的手?」所有人都秉著一口氣,反倒是這三當家自己站了出來,問道。
無殃看了他一眼,那觸目驚心的燒傷讓他的怒意鬆了鬆,道:「我自然相信三當家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此話一出,那幾個參與的人也都靜了下來,再也不敢多看三當家一眼。
他們之所以聽從這三當家的,正是因為他有著閣主的庇護和信任,整個暗影閣,哪怕是二當家都沒辦法跟他相比。
至於為什麼……誰都知道。
三當家臉上的燒傷正是因為代替閣主受罪才留下的!
閣主欠三當家的!
「那既然閣主相信,那屬下就退下了。」三當家也不多說,直接走了出去。
無殃眸色一閃,瞬間恢復如常,道:「都退下吧,二當家留下。」
「閣主。」所有人都走了之後,那二當家恭敬的叫道。
「西陵歸為人我很清楚,若是他要保的人在我們連城消失了,恐怕這震怒會是不小,連城必危,而這事我總覺得和我們暗影閣有些關係,明面上搜城,私底下好好查查內部。」無殃兩手指腹輕輕摩擦著說道。
「老三呢?他那裡還差嗎?」二當家問道。
無殃眼神微閃,靜待片刻,道:「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向他動手。」
二當家臉色鬆了鬆,閣主終究捨不得那份過命的交情!
朦朧中的安月,總覺得身子又動了動,此時更是不一樣,好像是在馬車上走了很久才停。
「將她關在這裡,三當家說了,既然現在不能在眼皮子底下動她,那也得好好讓她嘗嘗慢慢渴死餓死的感受!此事任何人不准提,若是讓閣主知道了,小心你們的命!」
片刻,關門的聲音響起,耳邊終於恢復了寧靜。
昏暗的屋子,安月掙扎著睜開了眼睛,心裡頓時驚了驚。
這屋子應該是不用的倉庫,不過此時除了乾草之外幾乎見不到其它東西。
從今天早上的酷刑開始,她滴水未進,意識中的那些人似乎要將自己喝死在這裡,若是再不想想辦法,沒準真成一具無人認領的乾屍了!
勉強讓自己站了起來,被綁住的手腳完全限制住自己的活動自由,只能忍耐著身上的疼痛,一步步的跳動。
安月苦笑,現在的自己真的好像殭屍一般。
曾經自己還將別人關在倉庫折磨,沒想到轉眼又輪到了自己……
尼瑪,就算是風水也不能這麼轉吧!
安月環視了半天,自己除了一張嘴能用以外已經沒有任何可以控制的地方了。
無奈,只好跳到了牆邊,尋了一處稜角,將背後手上的繩子靠近,費力的摩擦起來。
記得前世的電視劇裡,被綁架的人往往都能找到一線生機,尤其是瓦片這些利器,就算沒有利器,牆邊也是可以用的……可是此時,她如此費力的磨了半天,手指頭盡力摸了摸,竟然還沒有變化!
這真特麼是繩子嗎……
接著來……
三天過後,整個連城已經雞飛狗跳,人人驚慌,生怕白虎堂和暗影閣的人找上了自己,瞧著那張貼滿城的畫像,百姓讚歎的同時也都紛紛搖頭,兩大幫派找了這麼久還沒尋到,多半是沒了!
而安月,費盡了三天,才解開了繩子!
三天呀!
安月都要哭了,這等土牆,害得她一會站一會臥,幾乎所有帶稜角的地方都被她磨得圓滑了!
手腳一鬆,安月第一時間將懷裡的瓶瓶罐罐拿了出來,幾乎沒有任何力氣的手抖動著找了無害藥丸的嚥了下去。
還好帶了玉澈送的藥,否則她就算解了繩子也撐不了多久了。
這玉澈的藥幾乎都是用的上等藥材,雖說只吞了幾粒,卻覺得身體竟恢復了不少力氣。
有了力氣安月才將這些藥丸分類。
療傷的藥……安月眼睛一亮,在自己的傷口處塗了起來,觸目驚心的傷痕看的安月心裡疼的霍霍的,自己這皮膚一直以來都是無比的驕傲,現在竟然……體無完膚!
刺人的疼痛一次次衝擊心頭,安月咬咬牙:無論如何也不能死在這裡,如此深仇大恨,如果不讓暗影閣那個三當家嘗試一下她死不瞑目!
抹好了療傷藥,安月瞅了瞅,還有不少是給兜兜補身子的藥丸,因為這些藥丸味道很好、入口即化,兜兜也很愛吃,自己就隨身帶了一些,而且這東西自己也嘗過,此時心裡也有些安心。
至於剩下的驅蟲藥和一些毒藥,安月可是沒打算用了……
一天一天的過去,安月從第一天便計算著,連著那綁著繩子的三天,現在已經是過了九天了!
九天,不到毫無力氣的時候安月根本不敢動用那些藥丸,生怕吃得太多之後剩下的堅持不了多久,而現在雖說藥丸還剩兩顆,但自己這身子恐怕支撐不住了!
雖然塗了藥,但是現在還是傷口感染,若是再不根治,小命嗚呼……
九天時間,當所有人都以為到了定局的時候,城口竟駐紮了數萬士兵,為首之人一身黑甲,眼神可怕的好似幽靈,不帶一絲生命氣息,沒人不知道他是誰,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名頭已經讓連城上下人心惶惶……
無論是無殃公子還是虎鯊,兩人都沒想到這西陵歸竟然用這麼短的時間趕到,而且攜帶了數萬士兵前來!
以前有人說西陵歸擅用兵權,但後來那個人徹底消失了,因為這兵力是西陵歸的兵,他自己花錢養的兵!
又有人說西陵歸擅自養兵……但後來那個人依舊消失了,因為這權利是陛下定下的!
從西陵歸出生那天開始,便被賦予了無人能比的權利!
數萬士兵,分兩股兵力將白虎堂和暗影閣圍了起來,兩幫的的屬下不少,可沒人敢動手反抗,因為西陵歸養的兵都是精兵,而且就算有辦法滅了這數萬,以後還會再來五萬、十萬、甚至百萬……
哪怕是陛下手中的兵權,只要西陵歸肯要,那毫無疑問就是他的。
就算西陵歸將連城夷為平地,也頂多會被大臣們彈劾一通,最後依舊沒事。
暗影閣的幾個嘍囉自從西陵歸進了連城便著急了起來,似乎那股威壓已經蔓延到了頭頂,讓他們連呼吸都緊張,西陵歸以往雖說兵力強盛,可幾乎不會輕易動手,但是這次,顯然連城是點燃了他的怒火,誰也沒想到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
總有人開始鎮定不住,西陵歸出現之後不久,暗影閣三當家囚了安月的消息開始在閣中流傳,無殃公子整個人變了一張臉色,他不願意查他,可沒想到卻是他!
事到臨頭,無殃公子已經別無辦法,趕在西陵歸現身之前立即派人將三當家押了起來!
「為了迎和西陵歸,你竟然選擇將我交出去?」三當家眼裡繃著血絲,怒吼道。
「老三,你一直知道我對你是寬容的,可是這次你卻為了報復一個女人選擇將暗影閣的人甚至整個連城的人推入火坑?」
無殃公子臉色難看,沒什麼比親手送自己兄弟去死還要難受!
「你別忘了!當初那一把火該燒到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因為你,我的臉毀了,我再也配不上她!」三當家幾近嘶吼的說道,誰也沒想到一直沉靜的男人突然爆發如此強悍的能量。
無殃公子一怔,心中五味雜陳。
「當初我要是知道你如今這副心境,我即使身陷火海,挫骨揚灰,也不要你代替。」
一句話說完,幾人皆楞。
據說無殃公子的父母也是富甲一方,但是無奈被族親奪權,雙雙斃命,父母去時,他學成歸來,還以為族親為他父母辦喪是因為血緣之親,沒想到最後竟然是為了讓他和一幫兄弟吃下軟筋散,當時家中外圍被層層把守,將他困於屋中,放火殺人,不過好在當時的三當家並未中毒,立即施計將人救了出去,不過他武功雖好,但面對的是整個家族,力不能及陷入火海,等無殃公子帶人救援時已經命在旦夕,後來雖然救了過來,但這一張臉確實毀了的。
以前的三當家風度翩翩,雖不足以魅惑眾生,但卻讓不少女人神魂顛倒,更是有了一個年紀輕輕的紅顏知己。
「看來你是非要將我交出去了?」
眾人回憶,多心生感慨,但也唯有他最不願意提起往事,因為那是他一生最痛苦的事!
若有重來,他又怎麼傻的替別人受罪?
「來人,將他押著,我等向西陵將軍請罪。」
無殃公子也下了決心,三當家眼中的那抹寒光他不是看不懂,當初的那個人已經徹底死在火海之中了,眼前的他不過是副殘軀!
「看來無殃公子已經找到人了。」
幾人剛要走出堂口,西陵歸便走了進來,臉色陰鬱,殺氣騰騰,立即讓所有人心中一冷,彷彿墮入了冰窖。
「西陵將軍,無殃沒能管教好下屬還請勿怪……就在剛才無殃才剛剛查出抓了夫人的是……他。」無殃公子沉聲低眉,客氣的說道。
「人呢!」西陵歸冷聲說道,那聲音更加駭人。
「哈哈哈哈……你來晚了,她死了,她死了!噗……」三當家彷彿得了癲狂之症一般,張狂的笑道,那聲音不像往常那般沉穩,而是從來沒有過的尖利,他那扭曲一樣的聲音叫了幾聲,突然噴出了一股血色,怨恨的看著動手的男人。
西陵歸速度極快,幾乎沒人看清他是怎麼動的手,三當家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我問你,人呢!」
簡單的幾個字,好似從身體的每個角落一起迸發出來一般,震得每個人心頭抖了抖。
「不知道!」那三當家依舊緊咬著牙關說道。
反正這人生已經失去了所愛之人,倒不如臨死之時為她做點什麼!
「沒有人知道嗎?好,既然如此,暗影閣上下,夷為平地!能喘氣的東西一樣不留!」西陵歸彷彿收割人命的死神,說的話沒人不信,他若動手,這閣中的堂主加起來也不是對手,何況還有這麼多的士兵。
「我知道……我知道……三當家命人將她抬去荒院了!那、那裡有個倉庫……」那說話的嘍囉抖著雙腿,下身明顯可見的濕意。
待幾人反應過來,堂中哪裡還有西陵歸的身影!
所有人驚魂不定,好似剛從鬼門關中爬出來一般!
無殃公子到底是個閣主,連忙讓人叫了大夫候著,自己也跟了上去。
九天,那樣的美麗的女人恐怕已經不在了吧!
西陵歸幾乎是踹一樣的踢開了門鎖,打開一看,那讓他擔憂近十天的女人如今臉色蒼白、一身的傷痕,毫無意識的躺在那裡。
連忙抱起女人,手中源源不斷的內力輸了進去,若是安月此時清醒,定會驚訝,原來那內功療傷神馬的都是真的!
西陵歸從來沒有過的緊張、揪心,又鬆了一口氣,這個女人倒也不笨,知道玉澈的藥丸是好東西!
若不是此時安月的身子根本經不起顛簸,西陵歸定然會立即回南口村讓玉澈出手,而暗影閣的大夫第一時間出現在眼前,也讓他的陰冷的氣質減了一分。
安月總覺得眼前一片迷霧,那些霧氣粘在身上,出奇的冷,當她正以為自己要凍死的時候,突然一股暖流湧進了身體,片刻又消失了下去。
幾個大夫輪番上陣,心裡早已驚訝的抖了幾番。
誰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支撐下來的,此刻,竟然還剩下一口氣在!
針灸、暖身、熬藥……
每一步都戰戰兢兢,暗影閣的人死死的盯著安月療傷的院子,生怕她一命嗚呼。
在白虎堂守著的青寒也得到了消息,瞬間趕了過來,瞧著安月那奄奄一息的樣子,頓時心裡一糾,「屬下該死!」
「你是該死!」西陵歸手一揮,青寒已經倒在了幾米之外,周圍的人頓時噤若寒蟬。
青寒毫無怨恨的抹了抹嘴邊的血跡,心裡感歎:這次爺是真的怒了,跟了他這麼多年,犯的錯可不止這一個,但出手最重的卻是這一次,不過終究是留了他的命,若是別人,早死了。
青寒到現在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那天晚上自己被迷藥迷暈了過去,而這個睡著的夫人卻沒有,反到跟別人打了起來,難不成睡覺的時候不用呼吸的嗎?
診治,所有的大夫足足忙到了深夜才退。
安月身上的傷觸目驚心,他們是沒本事治了,不過這發燒卻是退了,那傷口流膿也被處理好了。
「都滾出去。」西陵歸冷冷的聲音命令一句,眼神盯著床上絲毫不移。
他就這麼的看著她,心裡早如江河翻湧。從來不知道他竟然為她擔心到這種程度!九天的時間,他幾乎不眠不休,哪怕士兵停下休息,他也閉不上眼睛,就因為這個女人的存在,擔心她下一刻香消玉殞。
究竟是為什麼擔心他也不知道。
哪怕是坐在皇位上的那個人,他也不曾對他像今天這樣緊張過,不想她死,更不想她突然就從手中消失了一樣。
他是威震天下的西陵歸,是天下人口中冷血無情的將軍,無情,因為他從來不知道情是什麼,但現在,他腦中竟能時不時想起第一次見她時狡黠的模樣,明明身份地位卑微的要死,卻死要面子和姬燕、老九斗嘴諷刺;明明心裡算計著別人嘴裡卻另有一番說辭,表情更是裝的比任何人無辜。
從第一次睜眼瞧她開始,就想知道這個女人心裡究竟是在想什麼。
他有御景樓一半資產,更有她不知道的礦產、田產,每日的進賬她花一輩子都花不完,讓她呆在御景樓,他完全會讓她和兜兜吃好喝好一輩子,但她心裡竟然還放不下南口村那芝麻大的小地方,明知道連城是個魚龍混雜之處卻還不知死活的闖進來……
「安鉤月,你這個不安分的女人……」
男人不知不覺嘀咕了一聲,那眼神竟絲毫沒有往日的冷漠幽森,就連渾身上下的氣質都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矛盾、寂靜、關懷……
睡夢中的安月皺了皺眉頭,這身子真的太痛了!
西陵歸也跟著眉頭一皺,頓了一會,將手伸了過去,一股暖流向她的身體湧去。
感受到暖意,安月身子舒緩的鬆了下來,似乎又沉入了夢中。
西陵歸一動不動,保持著一個姿勢,源源不斷的內力溫潤著她的身體,一夜過去,面具下的臉色也蒼白起來。
三天之後,安月醒了。
一睜眼,竟是一襲紅色帳子和一張張關注的臉,頓時愣了。
「醒了醒了!」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若是這夫人還不醒,西陵將軍那眼神恐怕又要殺人了!
「我沒死?」安月一出口,沙啞的聲音頓時惹得她心裡一抖,隨即:「三當家那王八蛋!我要弄死你!」
嘎?
青寒頓時黑線,夫人這思維就是不一樣,久病初癒竟然能如此中氣十足,這些日子用的藥還真沒白吃。
要是正常的女人,睡了這麼久之後開口第一句應該是柔柔弱弱的要喝水吧?就算不喝水起碼也要迷濛的睜開眼睛,然後一臉無辜的看著四周,哪像安月那眼神,也就剛睜開的時候朦朧了一眨眼的時間,隨後竟然突然瞪大,把周邊瞧著她的大夫嚇得不輕。
「能說話了?那就是死不了了?」西陵歸眉頭明顯一鬆,但是嘴裡卻依舊冷冷說道。
之前那關懷的模樣瞬間消失無蹤。
幾個大夫也都是一臉苦笑陪著,之前這將軍一臉要殺人的模樣,還以為對這位夫人有所不同,沒想到開口一句竟然還是這麼駭人,幾人也只好連忙點頭討好說道:「是、是,夫人這命是救回來了……」
不過這身上的傷,必然會有疤痕的。
青寒倒是不在意,有玉澈那個名醫在,夫人身上的傷應該沒問題。
「西陵歸,你怎麼在這裡?」安月被人扶坐在床上,一臉詫異的問道。
幾人連連冷汗,這位夫人果真的不得了的,將軍的名諱都敢叫,而且人家將軍好不容易將你救回來了,你竟還問人家為什麼在這裡……
「夫人,這次要不是將軍及時趕到,你可就沒命了。」青寒無奈的說道,安月這樣子他都快要習慣了。
「對了,這次可得好好感謝玉澈,要不是他給的藥丸,我早就死了!」安月正好和青寒同時開口說道,一時間,屋裡大眼瞪著小眼,都想快些從這屋子裡衝出去。
青寒心裡頭也是一抖,爺興師動眾的救了夫人回來,如今她這麼一說,豈不是在告訴爺,要不是玉澈的藥,爺就算趕到了也救不了她?
爺輸給了玉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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