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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抉擇之是去是留3 文 / 冷夢晗

    璣玥國

    興城

    鄭府

    「老爺,林姑娘來了!」小喜跑進房裡,喜道。

    坐在床前的鄭森,抬頭看向來人,輕飄飄的說了句:「你來了……」

    黃妙妙看著面前形容憔悴的男人,這還是哪個叱吒商場,陰謀逼她沖喜的鄭森嗎?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穩定了下心神,走到鄭泓床邊:「阿鄭怎麼會病成這樣?」床上的人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證明這還是一個活人。

    「自從少爺離開了雲蒂城後,一路都在咳血,回到府裡,便一病不起……」浣兒掩面在一旁哭泣著。

    簫憶竹看向那哭泣的女子,她……是太像了吧?

    「什麼?」黃妙妙驚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浣兒哭泣著咬著唇:「少爺不讓說……」

    「糊塗!」黃妙妙生氣道:「他不讓你說,你不會偷偷的送封信給我啊?要是早知道他這樣,讓藍夢及時為他醫治,又豈會病成現在這般地步?浣兒,你……」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簫憶竹淡淡開口道:「外公,先幫他看看吧!」

    「嗯!」不智老人走到床邊:「鄭老爺可否……」

    黃妙妙把鄭森拉開:「別擔心!有這老頭在,阿正的病一定能好的。」

    「丫頭,話不可以說得太滿!」不智老人坐在床邊,捋著鬍子,把著脈說道。

    「喂?老頭,你要是都治不好他了……」黃妙妙扁著嘴:「那還真沒希望了!」

    湯大夫端藥進來,看到這屋裡的人,問道:「老鄭,你又請新大夫來了?」

    「我……」鄭森看向那伸著頭,看那老者診脈的紅衣女子:「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簫憶竹在一邊淡淡道:「他是不智老人。」

    「不智老人?」

    「不智老人?」

    湯大夫打翻了手裡的碗,碗碎了一地,藥汁四濺。

    鄭森不敢置信的問:「你真是……不智老人嗎?」

    「如假包換!」黃妙妙頭也不回的丟出一句話。

    「你這丫頭!」不智老人搖了搖頭,歎了聲氣!他又不是貨品,錯了還能換?這個黃丫頭,說話總是這般口無遮攔。

    黃妙妙直起腰擺了下手:「別說我了!你這老頭診個脈怎麼這麼慢啊?速度!知道速度不?」

    簫憶竹拉過那個衝動的人,皺了下眉:「診脈需要安靜,你這麼吵,讓外公怎麼診脈?」

    「我不是著急嗎?」黃妙妙扁嘴嘀咕道:「他是你外公,又不是我外公。」

    「你這丫頭!就算我跟你沒關係,看在我是個老人家的份兒上,你也該給些尊重吧?」不智老人收起手,起身道。

    「好吧!」黃妙妙聳了聳肩,滿臉堆笑道:「親愛的不智爺爺,你珍了這麼久的脈,到底能不能治?」

    不智老人搖了搖頭,歎了聲氣:「難!」

    「難?什麼意思?」黃妙妙看著那一副高人姿態的死老頭,裝什麼蒜啊?能治就能治,不能治就讓位。站著茅廁不拉屎,算怎麼回事兒啊?

    不智老人抬手敲了黃妙妙腦袋一下:「你這丫頭,定是又在心裡罵我。」

    黃妙妙捂著被敲痛的頭,嘀咕著:「真不愧是祖孫倆,都會讀心術啊?」

    簫憶竹走上前,皺眉道:「妙妙性格直率,並無冒犯外公之意。他是妙妙的朋友,望外公一定要盡力搭救。」

    「還是我家小憶乖!」不智老人笑了笑:「這病是能醫,可卻是要——以命換命。」

    「死老頭,你這是什麼破辦法?救一人,害一人,你缺不缺德啊?」黃妙妙大聲罵道。臭老頭,沒辦法早說啊?在這瞎磨嘰什麼啊?

    簫憶竹看向不智老人問道:「外公,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他中毒太深,必須要換血。」不智老人歎了聲氣,看向黃妙妙,說道:「丫頭,不是我心狠,而是別無他法!」

    「我才不信呢。」黃妙妙拉起簫憶竹的手:「不求他了,咱們自己找辦法去。」

    「去哪裡找辦法?」簫憶竹皺眉道:「你不會是想……」

    「聰明!」黃妙妙打了個響指:「走!」

    鄭森問道:「前輩,真的只有這個辦法了嗎?」

    不智老人看向門口,笑了笑:「或許那鬼丫頭有辦法吧!」

    「怎麼?」湯大夫疑問道:「這林姑娘難道非是您的高徒?」

    不智老人搖了搖頭,笑道:「此女與我先祖淵源頗深,若真論起輩分來——她可不比我低哪!」

    湯大夫驚道:「此女醫術不低,家中是否也是醫藥世家?」

    「她會醫術?」不智老人對此很是驚訝!這丫頭是什麼來歷,他也不是很清楚——小憶說,此女與始將軍淵源頗深!至於她到底是何來歷,他卻一無所知!

    「您不知道嗎?」湯大夫疑惑地看著他,說道:「半年多前,這鄭家小子差點一命歸西,要不是林姑娘出手救了他,他哪能活到現在啊!」

    「她用什麼方法救得鄭公子?」不智老人皺眉問道。

    湯大夫回答道:「催吐法,放血取蟲法。」

    「你們沒把蟲取淨?」不智老人歎了聲氣:「真是天意啊!」

    「取淨了。」湯大夫說道:「按照林姑娘的方法,將鄭家小子體內的毒蟲,全部都取出來了。我曾經為他診過脈,身體並無任何異樣,是完全的康復。」

    不智老人皺眉問道:「你取出的是什麼毒蟲?」

    湯大夫如實回道:「是種紅色的……類似水蛭的小蟲。林姑娘說,那種蟲叫血蠱。」

    「血蠱?」不智老人笑了笑:「這丫頭見識果然廣大!」

    鄭森忙問道:「連前輩也不知道她的來歷嗎?」

    「不知!」不智老人搖了搖頭。世間除了小憶之外,恐怕再無人知這黃丫頭的身份、與其底細了。

    黃妙妙進來抓住不智老人的衣袖:「他中的是不是情蠱?」

    「是!」不智老人點了下頭,說道:「你幫他解了血蠱之毒,若他能自此一生不動情,自可安然無恙!可他偏偏動了情,更被情傷了心脾,以致血氣上湧,至情蠱甦醒!」

    黃妙妙慘然一笑:「我到底是救了他?還是害了他?」

    「命運總如此弄人!你我都逃不了自己的命運,又何談去掌控他人的命運呢?」簫憶竹歎息道:「此事與你無關,一切皆是命!」

    黃妙妙靠在她肩膀上哭:「我救不了他……該怎麼辦……」

    「我願意以我的命,換少爺的命。」浣兒面色平靜,唯兩行清淚滑過嘴角:「前輩,用我的血可以嗎?」

    不智老人看向她,歎了聲氣:「丫頭,你可要想清楚?情蠱在他體內……還可以拖一陣子,一旦換血,情蠱進入你的體內後——不消半個時辰,你便會……」

    「我不怕死,只要少爺能好好地活著。」浣兒咬著下唇,無比堅定道。

    「浣兒……」鄭森萬萬沒想到,這個平常軟弱的小丫頭,竟會願意為他的兒子去死。

    浣兒擦乾眼淚:「老爺,我可以和少爺說幾句話嗎?」

    鄭森點了點頭:「去吧!」

    浣兒走到床邊,坐在床邊,拉著鄭泓的手,眼淚一滴一滴,滴落在昏迷人的手上:「少爺,你只知你喜歡林姑娘,喜歡的好苦!可浣兒又何嘗心裡不苦呢?在你癡癡地望著她的時候,浣兒又何嘗不是默默的望著你的背影呢!」

    簫憶竹看著她哀傷哭泣的人,歎了聲:「為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那是因為……」黃妙妙苦笑道:「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星隕大陸的人,從不信鬼神,可浣兒想信一回……」浣兒在昏迷無知覺的人手腕上,咬了一口,血如硃砂般染紅了她的唇:「若有來世,浣兒定早遇上你,嫁你為妻。」

    黃妙妙看著以血為誓約的女子:「原來,她一直愛著阿鄭……」可她卻一絲也未感覺到過。是浣兒太會掩藏了?還是阿鄭早就知道,只是裝作不知?

    浣兒起身,看向眾人:「可以開始了!」

    不智老人歎了聲氣:「諸位請迴避!」

    簫憶竹將藥箱打開,深看了浣兒一眼,隨後與眾人一同出去。

    房門深掩,再見時,已是生死兩茫茫!

    眾人靜默的等在門外。

    簫憶竹看著鄭森面上的焦急擔憂之色,看著湯大夫臉上的激動難掩之色,以及黃妙妙臉上的憂傷愧疚之色——他們,鄭森焦急著時間太久沒動向,湯大夫期待看到這場醫術奇跡。妙妙她對鄭泓愧疚,為浣兒傷悲!那她呢?面色是平靜的無情,可她當真可以對這一切漠然的看待嗎?太像了,像得讓她心痛!

    房間裡

    「把這個喝下去,它可以使你的血變得可以誘惑情蠱。」不智老人將一個白瓷細頸瓶,遞給了浣兒。

    浣兒接過,毫不猶豫地將裡面的藥喝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打開,面色蒼白的浣兒走了出來。

    簫憶竹扶住了那搖搖欲墜的人:「你想去哪裡?我送你去。」

    「謝謝!」浣兒看著初次見面的女子,虛弱的笑了笑:「請帶我離開,不要讓少爺看到我死去的樣子。」

    「好!」簫憶竹對黃妙妙點了下頭,淡笑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你留下吧!」說完,便帶著浣兒便離開此處。

    黃妙妙望著她門離去的背影,簫簫有些奇怪——她對浣兒太關注了,那是種少見的親熟與關心……

    簫憶竹帶她來到城外一處山腳下,扶下了馬上的人。

    浣兒坐在一塊石上,看著那個白衣女子:「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簫憶竹不語,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浣兒笑了笑,望向西邊,那裡晚霞似火,艷紅的如血染般殘美的夕陽:「你說,我和他會有來世嗎?」

    「會有。」簫憶竹淡淡的回了句。

    浣兒看向她,笑了笑:「真的嗎?」

    簫憶竹淡淡道:「我從不虛言。」

    「從不虛言?」浣兒眼神渙散的說著:「我信你!」

    「穆姐——」簫憶竹上前抱住了那倒下去的身體,流下了一滴淚。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這個女子,都是如此的信她。

    「穆姐?」浣兒看著為她流淚的女子,笑了笑:「你知道我姓穆?這個姓氏,連我自己都快忘了!」一個被所有人遺忘掉的姓氏,卻被一個陌生女子所記著。是悲哀呢?還是諷刺?

    簫憶竹低頭不語!她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更幫不了穆姐……

    浣兒拉著她的衣袖,嘴邊淌著血,艱難的說:「別讓……他知道……我的……我的死去……死去的樣子……」

    簫憶竹點了下頭:「我答應你。」

    浣兒心願已了的合上了眼:「謝謝……」

    「穆姐……」簫憶竹抱著已死去的人,痛哭著!她取出雪晶簫,握簫仰天:「我願以此簫為代價,換穆姐一世情緣!蒼天若憐——請讓他們在下一世重逢,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雪晶簫發出刺眼的光芒,升上半空,旋轉的灑下七彩星光,浣兒右掌心中,出現了一道血色的水波浪。

    雪晶簫回到了簫憶竹手中,她望著那掌心的印記:「原來,這便是你胎記的由來!」

    鄭府

    黃妙妙陪著鄭泓,見一夜未歸的簫憶竹,卻是獨自一個人回來,忙上前問道:「浣兒呢?」

    「燒了!」簫憶竹淡淡的說了句,把懷中的骨灰罐,交給了鄭森,轉身離開。

    「燒了?」黃妙妙拉住要走的人,卻看到對方眼睛竟是紅腫的,難道簫簫哭了?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吧?」

    簫憶竹只是靜靜的看著她,說了句:「回去後,幫我去看看我的經紀人,大家叫她穆姐,她本名穆清,右掌心有一道血色的清泓——一泓清泉一泓水!」

    「一泓清泉一泓水?」黃妙妙全身一震,看向鄭森手中的骨灰罐:「她是……」難怪簫簫自見了浣兒後,神情便一直很古怪,原來是……

    簫憶竹拿出手中的竹簫:「我以此簫為代價,換穆姐一世情緣!記得,看看她身邊,是否有——泓。」

    黃妙妙握著她的手,點了點頭:「我會的!這不止是你的心願,也是我的心願!」

    簫憶竹身形一動,與一個人打了起來,她出手毫不留情的折斷那人的手臂,奪過那人的匕首,架在那男人脖子上,冷聲問道:「蠱毒是不是你下的?」

    那人疼的不能言語,只是一個勁兒的發抖。

    「說!不說……」簫憶竹面色清冷的掰斷他另一隻手臂:「再不說,我就砍了你的雙腿。」

    那人還是不言語,連一聲痛呼也沒有過。

    簫憶竹捏著他雙頰,看到他居然是個被割了舌頭的人。她把匕首丟在地上,說了聲:「麻煩這位大夫幫他把手臂接好。」

    湯大夫被她眼神冷冷一掃,嚇得連忙跑到哪裡查看地上人的傷勢。

    鄭森自認他算是個夠狠的人,可與這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比起來……

    「外公,你回雪國,我和妙妙要去趟璣玥皇都。」簫憶竹淡淡說完,又對那怔愣的人說道:「鄭老爺,對你兒子下毒的人已死,可主使者卻是你惹不起的,自己以後小心點吧。」

    鄭森一時被她說糊塗了,難道這位姑娘已經知道是誰對他兒子下毒的了?

    黃妙妙恍然大悟:「是巫覡?那指使他的人不就是……」她丟下一句話:「告訴阿鄭,他的命是浣兒的,讓他好好活著。」是西嶺漠,巫覡是西嶺漠的人。簫簫是要找西嶺漠算賬,這下可糟了!

    鄭森看著離去的二人,到底誰和他有仇?為什麼要這樣害泓兒?

    不智老人手裡拎著一百寶藥箱,將三張紙交給了鄭森:「三個藥方,分主治,調養,安神。告辭!」

    湯大夫幫那人接好骨,起身抹了把汗:「你老小子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啊?居然被人這麼害你兒子?你家祖墳也真是燒高香了,居然碰上這些能人異士,要不然你鄭家早斷子絕孫了。」

    「是啊!」鄭森歎了聲:「我是該少作惡,多行善了!」若不是無意間救了這個神秘的女子,他家這根獨苗,焉能還在?

    璣玥國

    皇宮

    夜黑風高,兩抹身影自上方掠過。

    找了好久,也未找到東宮在哪裡。索性她不找了,簫憶竹身穿如雪白衣,下擺繡有翠竹。腰掛碧玉葫蘆,面帶銀色面具,手握竹簫,一手背後,光明正大的在宮裡行走。

    黃妙妙身穿火紅寬袖衣,面帶金色面具,輕搖著玄鐵扇。看著前面大搖大擺,如同觀光北京故宮的人。她無語!有這樣擅闖人家地盤的嗎?一看就是來砸場子的,還是砸皇家的場子,當真是不要命了!不過她會不會陪著倒霉啊?那要真死在這裡——她會不會死的太冤了?

    「什麼人?」一隊禁衛軍,把它們給圍了起來。

    一個英俊的少年,上下打量著一紅一白的兩個面具怪人:「你們是什麼人?」

    簫憶竹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西嶺漠在哪裡?」

    那少年挑了下英氣的劍眉:「你找我大皇兄做什麼?」

    「算賬!」簫憶竹冷冷的丟出兩個字。

    「算賬?」那少年似乎對他們起了好奇心:「你不要命了啊?」

    「拜託!老大,你說話別這麼直接好嗎?」黃妙妙真是對這個人無語透了!她轉而對那少年笑道:「你無視她的話就好了!我們找太子殿下只是有點小事兒而已!」

    「小事兒?」西嶺浩笑了笑,隨後收住笑容:「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來人,把他們給本皇子拿下。」

    黃妙妙看著那些閃閃發光的刀,苦笑道:「這下省事兒了!不用你麻煩找他了,我們會被直接押去見他。」

    「想得美!」西嶺浩唇邊帶笑道:「不是把你們押去東宮,是押進天牢。」

    黃妙妙手臂搭在簫憶竹肩上,搖扇道:「得!你扣人家一個公主,人家也……扯平了!」

    簫憶竹冷冷的看著他,說道:「告訴西嶺漠,天音閣主酒公子,前來給他送一人——李冥雪。」

    「李冥雪?」黃妙妙大叫道:「拜託!他是你親師叔,你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賣他啊?」

    「我和他沒仇!」簫憶竹淡淡的說道:「這只是個考驗。」

    黃妙妙滿頭黑線:「有拿性命考驗人的嗎?」

    「囉嗦!」簫憶竹淡淡的說了句,隨後對西嶺浩說道:「去告訴西嶺漠,他會非常樂意見我。」

    「我憑什麼信你?」西嶺浩不屑道:「就你這種欺師滅祖的人,還想見我大皇兄?休想!」

    「西嶺漠本就不是個好人。」簫憶竹冷冷道:「他作的孽,不比欺師滅祖大。」

    西嶺浩怒拔刀:「放肆!你這大膽賊人,夜闖皇宮我還沒跟你算賬,你竟然還敢辱罵我大皇兄?我今天就……」

    「住手!」西嶺言及時趕到,看到那白衣人,詫異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簫憶竹看了他眼,隨後說道:「此事與你無關!既然你來了,就帶我去找西嶺漠吧。」

    西嶺浩怒喝了聲:「放肆!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命令我二皇兄……」

    「夠了!」西嶺言不悅的看了西嶺浩一眼,隨後上前拱手道:「浩若有冒犯之處,望你……」

    「西嶺言,別讓我說第三遍。」簫憶竹冷冷道:「立刻帶我去見西嶺漠。」

    「不行!」西嶺言一口拒絕:「你不能見大皇兄,立刻離開這裡。」

    簫憶竹沒想到她居然會拒絕自己,冷笑道:「你以為你不帶路,我便找不到他了嗎?」

    西嶺言皺眉道:「你不要胡鬧了,我立即送你出宮。」

    簫憶竹甩開對方的手,展臂飛向一座房頂,她迎風而立,喊道:「西嶺漠,你若再不現身,我就一把火燒了你璣玥皇宮——」

    黃妙妙扶額,這個人比孫悟空還厲害!動不動就要放火燒人家的房子。

    西嶺漠大笑前來,落地後,朗聲道:「不知酒公子找我所謂何事呢?」

    簫憶竹白衣翩然落地,冷冷道:「西嶺漠,你當真是夠狠的,害人的招數,當真是一次比一次厲害。」

    西嶺漠笑了笑:「哦?不知酒公子所指何人?」

    「璣玥國第一首富——鄭森之子。」簫憶竹含著恨意,冷聲道:「因為你的歹毒之心,害死了她。你因利益害鄭泓,而她卻為愛而為鄭泓去死。西嶺漠,你毀她一世姻緣,我便要你用命來償——」

    黃妙妙和西嶺言上前連擋她幾招,黃妙妙將她拉回:「你一向冷靜,怎麼在這裡犯了糊塗?」

    簫憶竹緊握著拳,仰天悲痛:「穆姐——」

    西嶺言從未見過這樣悲痛的她,那個女子到底是什麼人?何以那個女子的死,令她如此悲痛?

    黃妙妙雖不知她與那穆姐的感情到底有多好,可看著她如此悲痛,定是位與她感情極好的人。

    簫憶竹望著西嶺漠,一字一句道:「西嶺漠,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西嶺漠望著那雙眼裡,那雙眼眸中全是恨意。那個女子到底誰?竟令的天音閣酒公子如此情緒失控?是他摯愛的女子嗎?

    簫憶竹恢復了平靜,淡笑道:「想要解讀神兵譜的人嗎?那就發文去雪國,告訴夢靈公主,我在你的手裡,要她以李冥雪來交換。」

    「不可以!」西嶺言緊張道:「大皇兄,這書文不能發。」

    「西嶺言,你喜歡夢靈,一直喜歡她。」簫憶竹閒適淡笑道:「要不然,換一個條件,用我來換她,她也定會願意的。」

    黃妙妙看著那個笑的燦爛的人,完了!簫簫真生氣了!西嶺漠要真聽了她的話,一封信送過去,邪王必怒,雪皇必惱。這兩國聯軍,非滅了這璣玥國不可。這丫的也太狠了吧?人家害死了她朋友的前世,她就要以別人的國家來償還?

    西嶺言看著那眼中算計的人,搖頭後退:「不……不是……你不是……你到底是誰?」她不是夢靈,她到底是誰?夢靈就算脾氣再壞,她的眼睛也是清澈的,那是一雙心地單純的眼眸,絕不是這種充滿狠絕和算計的眼睛——

    「你果然很愛她!」簫憶竹似是歎息道:「你與她,注定只能等來世了!所以,你應該理解,理解浣兒那愛而不得,死都沒得到她所愛人的一絲憐愛,一個溫柔的眼神!」

    「不!夢靈……」西嶺言痛苦的捂著心口,跪倒在地上,看著那個白衣人:「你到底是誰?」

    簫憶竹走到她身邊蹲下,靠近他耳邊,低聲告訴他……隨後離開,眼眸淡漠地看著他,說道:「別再癡妄了!你與她,來生……也許會在一起吧!」

    「也許?」西嶺言悲痛的笑著:「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就因為我曾經的年少輕狂嗎?」夢靈死了,或是她去了另一個世界。而現在的夢靈,不過是一個依附在她軀體上的靈魂而已?如果是以前,他自是不相信。可現在……他信!沒有人可以如此的變換成另一個人。

    「多情之人多悲慼!」簫憶竹悲憫地看著他:「西嶺言,就算我不殺西嶺漠,他也會死。多行不義必自斃!他作了太多的惡,總是要償還的。」

    「我會不會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不勞酒公子操心。」西嶺漠笑道:「不過你的辦法很好!來人,送信去雪國,說酒公子在我璣玥國做客,想見老友李冥雪公子一面。」

    「不可以!」西嶺言自地上起身,堅持道:「大皇兄,此信不能送,你會害了璣玥……」

    「二皇子話太多了!」簫憶竹淡笑道。

    「二皇兄……」西嶺浩扶住西嶺言,質問道:「你給我二皇兄吃了什麼?」

    「沒什麼!」簫憶竹無所謂,淡笑道:「只是一種讓他暫時口不能言,全身僵硬的藥而已!放心,此藥對人身體無害。」

    「言要說的,定是你要如何害我的話吧?」西嶺漠看向那個白衣人,冷笑道:「無所謂!本殿下倒要看看,你能如何害我。」

    簫憶竹笑了笑:「在下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來人!」西嶺漠抬手吩咐道:「送二位公子去心香水榭,好生的伺候著,不得有一絲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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