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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抉擇之是去是留2 文 / 冷夢晗

    雪國

    皇宮

    憶竹居

    落霞她們趕回來,迎面碰上了鶯兒。

    鶯兒見到他們,喜道:「你們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公主呢?沒和你們一起回來嗎?」

    「黃姑娘的朋友出了事,她陪著去璣玥國了。」落霞笑了笑,隨後問道:「怎麼?邪王還是不肯吃東西?」

    「可不是嘛!」鶯兒歎了聲氣:「現在皇上皇后,六皇子他們正勸著呢!」

    「這邪王真夠能鬧騰的!」旭日嘀咕了句。

    李冥雪笑了笑:「恐怕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受這樣的待遇呢!」別說是他了,就算是一般受人尊敬的皇子,要是被人下藥劫到一個國家裡,還是被一群女人弄回來的,這等奇恥大辱——誰能受得了?

    閣樓上

    晨露端著小碗勸著:「邪王,您就吃點吧!主子她沒那麼快回來,您要再不吃東西,您會餓死的……」

    「對啊!堂堂邪王居然是餓死的,說出去多丟人啊!」紫晶在一旁說著:「夢靈公主也真是的,把您往這一放,不知道的還以為您被她禁錮起來當……」

    「你別淨說些廢話了行嗎?」晨露白了她一眼,不往好了勸,就會給她火上澆油。她笑容滿面的繼續勸說著:「你別聽她的,主子絕對沒這個意思……」

    「她沒這個意思?」北宮冰蒂的冷哼了聲:「是啊!她是誰啊?堂堂天音閣主,比男人都厲害,她還會看上誰啊?」

    紫晶咂咂嘴說道:「早說了!不能把邪王當正常人對待,他就巴不得夢靈公主把他搶回來當駙馬呢!最好夢靈公主能像我家主子那樣,把他推到,連親帶啃,最好是……唔……」

    夕霧自後摀住了她的嘴,冷冷道:「再敢說辱我家主子清譽的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紫晶掰開她的手,說道:「說說而已!那麼緊張做什……」

    「她說的對,本王就是這樣想的。」北宮冰蒂的一句話,使全場鴉雀無聲,眾人定格。

    大家像看怪物似的看著他,紫晶砸了咂嘴:「邪王果然另類!」

    「落霞她們回來了!」鶯兒的聲音,打斷了這場尷尬的氣氛。

    簫玉宇見只有他們幾人,問道:「憶沒和你們一起回來嗎?」

    「黃姑娘的朋友出了些事,主子陪她去璣玥國了。」落霞說著,便將視線投向床上:「邪王還是不肯吃東西?」

    紫晶說道:「要不是我和陳露強灌他些粥,以及鶯兒每天給他燉人參雞湯吊著氣兒,估計早翹辮子了。」

    「死丫頭,你才翹辮子了呢!」北宮冰蒂有氣無力的罵道:「本王一定要殺了你們這群瘋女人……」

    「嘖!瞧見了吧?都一個多月沒怎麼吃東西了,居然脾氣還這麼大!」紫晶搖頭歎息道。

    晨露看著床上的人,笑了笑:「邪王不愧是邪王,當真是誓死不屈!」

    落霞走到床邊,微笑道:「主子說,只要邪王別再鬧,好好吃飯!等她回來,便嫁給您。」

    北宮冰蒂懷疑的看著她,冷笑道:「你當本王是三歲的孩子嗎?你以為本王會信你的話嗎?那個死女人,心比寒冰還冷,這麼無情的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傻子才信。」

    李冥雪淡笑道:「落霞沒有虛言,這話確實是她說的。」

    「北冥幻雪?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裡?」北宮冰蒂看清來人,問道。

    「你是北冥幻雪?」林竹驚道:「你就是家父的徒弟?」

    李冥雪拱手一禮道:「師姐!」

    「師姐?」紫晶眨了眨眼,驚道:「那你不就是夢靈公主的小師叔了?不對,北冥幻雪——李冥雪,你就是李冥雪,那個能解讀神兵譜的人?你死定了!西嶺漠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嘖嘖嘖!沒想到你居然會成為主子的小師叔,當真是太讓我意外了!」晨露嘴角狠狠地抽搐著:「那落霞你……豈不是要成為主子的嬸子了?」

    「晨露姑娘莫要胡說!」李冥雪面有尷尬道:「落霞與旭日,乃家師小徒,是在下的師妹!」

    「什麼?」晨露與紫晶同時叫了聲。

    紫晶咂嘴道:「得!夢靈公主越活越小了!」

    晨露看這落霞,嘴繼續抽搐著:「你這裡地位升得也太快了吧?」

    「我依然是我,依然是天音閣的生死簿長。」落霞無比認真道:「而她,依然是我的主子,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紫晶看到有點笑臉的旭日,好奇問道:「哎……你怎麼不哭了?」

    旭日笑了笑,開心道:「主子答應我了!她一定會把步流痕給我找回來的。」

    「找回來?開什麼玩笑!」紫晶翻白眼道:「他是靈光村的人,你主子別說人了,村子她都不一定能找到,還談什麼把人給你帶回來?」

    「主子她不會騙我的,主子說到做到,沒有什麼事是她辦不到的。」旭日大吼道。

    「我不耳聾……」紫晶可憐兮兮的看著那瞪著她,凶巴巴的人。

    落霞笑說道:「主子從不做沒把握的事,她既然答應了旭日,必是有辦法找到步流痕,並且能將他帶出靈光村。」

    「靈光村?簫兒什麼時候和靈光村扯上關係了?」簫天對於她這個女兒,真是越來越驚奇了!

    簫玉宇對此也很迷茫,憶怎麼又和靈光村扯上關係了?

    「碧玉是靈光村的什麼靈士,而步流痕是奉什麼長老之命,尋找她回去……」紫晶抓耳撓腮道:「到底是為了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

    落霞歎了聲氣說道:「步流痕尋碧玉回去,是為了讓她接任族長之位!」

    「什麼?」簫天激動的問道:「你們說她要接任族長之位?那原先的族長呢?」

    「被他兒子殺死了!」落霞歎息道:「碧玉出村,便是為了滅殺此子。」

    「不可能……」簫天搖著頭:「靈光族長非是一般人可……」

    「巫覡以為半魔,能殺了他爹,一點兒也不奇怪。」床上的北宮冰蒂說道:「星隕大陸的人不信鬼神,卻不代表它不存在。祖先遺命——不奉仙神,不信鬼怪。此中緣由,凡統領者皆知。」

    「祖先遺命,簫天銘記於心,一時也不敢忘記!」簫天面上無比恭敬道。祖先雖然讓他們放下仇恨,可仇能放下,恨卻解不了。仙神——不配讓他們供奉。鬼怪——他們更不敬之。佛可導人向善,可不法之僧侶,卻妄想以鬼神迷信蠱惑他的族人。這佛——始將軍禁得對。他黎民,不需要這些人的庇佑。

    只要生命之祖在——他黎民便可生生不息,萬世不絕!

    紫晶好奇問道:「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啊?」

    「既然她說了,本王便信她。」北宮冰蒂岔開話題道:「現在,立刻,給本王解了身上的軟筋散。」

    「好!」落霞打開藥箱,開始配藥。藥配好後,她走到床邊喂北宮冰蒂喝下:「您服用了太久的藥,要調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您現在可以活動下四肢了。」

    北宮冰蒂起身,調息了下內息。身上果然還是軟綿綿的,看來需要幾日,他才能恢復!

    簫天歉意道:「簫兒她不懂事,得罪之處,望邪王海涵!」

    「無妨!」北宮冰蒂心想,她也不是第一次得罪我了,我要回回跟她計較,她早死八百次了。

    簫天看著面容平靜的人,並未有一絲怒氣。

    晨露嘻笑道:「還是主子厲害!把邪王氣個半死,只需一兩句話,便可平息怒海風波!」

    北宮冰蒂怒視著她,說道:「你不出聲,本王差點把你給忘了。」

    晨露見勢不妙,拉起紫晶:「你不是要跟我學劍術嗎?還不走!」

    看著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的二人,北宮冰蒂搖了搖頭:「全是一群被慣壞的丫頭!」

    「那只能說我家主子寬容大度,不像你,小肚雞腸!」旭日低頭嘀咕著。

    「我小肚雞腸?」北宮冰蒂咬牙切齒道:「本王要是小肚雞腸,你家那位好主子,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旭日撇嘴道:「你不小肚雞腸,你能拿衛珂銘氣的我家主子胃出血嗎?」

    「是她先氣得我……」北宮冰蒂雖對此也很愧疚,可是這事本來就是那女人先挑起來的。他彆扭道:「她要不是總不把我當回事兒,我會去傷害她嗎?」

    「我家主子比你小很多哎!你這麼大的人了,你就不會謙讓她些啊?」旭日搖頭歎息道:「明知她是那種痛死、難受死、也絕不會吱一聲的人,你怎……」

    「旭日!」落霞對她使了個眼色,歎了聲氣。邪王是誰?他是讓一個小丫頭訓斥著玩的嗎?

    旭日扁了扁嘴:「知道我家主子好,以後就別氣她了!你要是再敢氣她——我敢跟你打賭,她一定把你甩了,去嫁給別人。」

    北宮冰蒂一聽這話,歎了聲氣:「知道了!不氣她就是了!」這丫頭說話雖然不怎麼好聽,可卻是實話。憑那個女人的脾性,她什麼事都可能做得出來。

    簫天簡直和林竹看得一愣一愣的,這簫兒是怎麼把這位邪王給收服的?

    「把世然和忘塵叫來!」北宮冰蒂揉捏著麻木的手臂,捶著麻痺太久的腿,說道。

    「他們暫時來不了,需要落霞去給他們解藥。」夕霧冷冰冰說道。

    「怎麼?你們把他們兩個也給下藥了?」旭日看著那千年不變的冰塊臉夕霧,驚道。

    「好!我去看看他們!」落霞提著藥箱下了閣樓。

    旭日賊笑道:「夕霧,你不去看看你的漠然公子?」

    「你想說什麼?」夕霧依然是毫無表情,冷冰冰道。

    「想說……」旭日雙手背後,搖頭歎息道:「儂本多情,何以非扮作無情人?」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過問!」夕霧眼神有些閃躲,語氣依然是那不變的冰冷。

    旭日搖頭歎息著離去:「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夕霧啊夕霧啊!別在犯傻了!小心那如意郎變成飛鳥遠去,唯留你形單影隻……」

    夕霧轉身離去,主子,夕霧可以愛嗎?可以嗎?夕霧多想如你那般放開心胸,真愛一回!可是——神龍不出,夕霧空守!神龍一日不出現,我便不能有任何情感!這是祖先的遺命,我不得不從!千年來,有多少個龍女空守一生,都未得見神龍現世。而我,有那個福分嗎?

    「我去給您準備些吃的。」蕊兒福禮退下。

    簫天笑了笑:「那邪王好好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

    樓下

    院中

    「宇兒,這邪王和簫兒是怎麼回事?」簫天皺眉問道。

    簫玉宇笑了笑:「兒臣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憶對邪王總是若即若離的,有時更會冷眼相向,說話也是冷冷淡淡的。」

    「若即若離?」林竹也被這簫兒的做法給弄糊塗了——如果不喜歡,何必說要嫁給邪王?如果喜歡,又怎會若即若離,冷冷淡淡?

    簫玉宇點了下頭。苦笑道:「其實好的時候又沒什麼,邪王對她摟摟抱抱,或是親她時候,也沒見她躲,只是冷言冷語些罷了!並未見她有什麼反感之類的……」其實他也想不通他們之間的事,憶說他們是飛鳥與魚,現在又要嫁給邪王,到底是什麼情況——也只能等她們回來再說了!此事,恐怕與那位黃姑娘回家之事有關!

    「摟摟抱抱?還親……」西嶺鈺雙頰涮的紅了,這夢靈公主果然非一般女子。

    簫玉宇看著那羞澀低頭的女子,輕咳了聲:「他們都非一般人,沒什麼規矩禮法……小妹她一向無世俗觀念,凡事隨心而為,這樣看起來也挺灑脫的!」

    簫天對於她這個小女兒,真是越來越頭疼了!邪王此人一向行事荒唐,凡事皆是隨心所欲。而簫兒又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這二人湊到一起……他真擔心會出事。

    廂房裡

    落霞為他們解了身上的軟筋散,君忘塵便想怒起身……

    看著又倒回床上的人,晨露哈哈大笑道:「君忘塵,想對我動手啊?你來呀!我就站在這裡等著呢!嘖嘖嘖!不知道絕塵劍客還拔得起來劍嗎?我看好像有點——你似乎不行哎?哈哈哈……」

    君忘塵氣得臉色由紅變紫:「你這瘋女人,我一要殺了你——」

    「好啊!我等著你來殺我!」晨露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嘻笑道:「就怕你——到時要是像現在這樣軟綿綿的、柔柔弱弱的,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兒似得可怎麼辦啊?媳婦兒——」她故意拖長語音,勢要氣死那個臭男人。

    「你……」他君忘塵何時受過這等窩囊氣啊?自從碰上了這些個女人們,何止主子受憋屈,他和世然不也……當看到那個白衣人,依舊如往昔般淡笑悠然後——世然這個人,真是沒救了!

    許世然看向那個一如往昔般冰冷的女子,笑了笑:「多謝夕霧姑娘的多日照料!」

    夕霧看了他一眼,未言語的離開。

    「夕霧姑娘……」許世然喊了聲,隨後疑問道:「在下有哪裡得罪了夕霧姑娘嗎?」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旭日咂咂嘴,說道:「你們這些人啊!就是彆扭!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有必要把一件簡單的事,弄得這麼麻煩嗎?」

    「那你呢?你喜歡步流痕嗎?」紫晶笑問道。

    旭日雙手叉腰看著她,說道:「我喜歡他,等主子幫我把他帶回來後,我就嫁給他。」

    「那他要是不願意娶你——你怎麼辦?」紫晶好奇心又犯了,追問道。

    旭日想了想,說道:「他願意娶最好!要是他不願意娶我——那我娶他好了!」

    紫晶看著已走的人,嘴角抽了下:「什麼樣的主子,教出什麼樣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狂啊!」

    「世上如旭日簡單者,能有幾人?」晨露感歎了聲,隨後對君忘塵說道:「臭男人,如果將來我要啥時想嫁人了,那就嫁給你好了!反正啊!她們要都成了親,我一個人也挺孤單的!嫁給你好點,至少閒來無事可以和你打一場,也不至於太孤寂無聊嘛!」

    「你要嫁,我還不願意娶呢!」君忘塵嚴重懷疑這個女人腦子有問題。嫁人就是為了找個跟她打架的對手?她把成親當什麼了?把夫妻當什麼了——武林大會!群雄爭霸?

    晨露上前抓住他的衣領:「如旭日所言,你不娶我,我娶你。就這麼定了!媳婦兒,啵!」

    「你這個瘋女人——」君忘塵捂著嘴罵道。屬狗的啊?居然還咬人?唇邊的血腥味,代表他的嘴唇被那女人給咬破了。

    許世然忍俊不禁道:「忘塵,其實晨露姑娘挺好的!你人生多一個對手……外加一個娘子,這好事兒哪找去啊!」

    「你也別得意!」君忘塵擦了下嘴上的血,說道:「那夕霧也不是什麼好惹的茬,以後誰會更倒霉——還是未知呢!」

    許世然輕咳了聲:「這事和夕霧姑娘無關,你啊,莫毀人家清譽!」

    竹林

    落霞和李冥雪走在竹林間,聽著潺潺的流水聲,望著那飛流直尺的瀑布,笑了笑:「我是該叫你冥雪公子呢?還是該叫你師兄呢?」

    「你想叫什麼,便叫什麼吧!」李冥雪倚在一顆竹子上,淡笑道:「你若覺得麻煩,便叫我冥雪吧!」

    「冥雪——北冥幻雪!除北去幻,謂之冥雪?」落霞笑了笑:「北國嚴寒,寒冬過後,便是春暖大地!幻太飄渺,去了才真實?」

    「姑娘好聰慧!」李冥雪合手拍掌,隨之歎息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雪飄人間,一片冰心!」

    落霞攤開手掌,接住一片竹葉:「我喚你冥雪,你便叫我落霞吧!」

    「好!」李冥雪笑了笑,輕吟道:「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落霞看向他,輕吟著那兩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在師父住的山上,有個碧湖,哪裡有塊石碑,是始將軍題的字。」李冥雪為她解釋道:「上面寫的便是『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落霞笑了笑,拈著竹葉放在唇邊輕吹著。

    李冥雪手指輕敲著竹竿,合著她的音拍。望著那溫柔淺笑的女子,她的笑——讓他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是她嗎?會是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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