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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風華絕代之歌舞終為誰2 文 / 冷夢晗

    另一處

    悠閒坐在一塊石頭上,閉目沐浴月光的藍衣女子,倏地睜看雙眸,看了看夜空中的月亮,隨即起身撫了撫衣裙:「走吧!去接你家主子。」說著便起步前行。

    章子奇怪的看了那藍衣女子一眼,隨後跟上。這個女人真的很奇怪,好像隨時隨地、永遠都是那麼悠閒。

    當他們來到亭子處,卻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連一向悠閒的藍夢,也被這情形震驚的不已!她看到了什麼?主子在強吻那位公子?

    章子反應過,跑到亭中,拉開了那個對他家皇帝主子、上下其手、胡作非為的女子,上線檢查著他此刻狼狽不堪的主子。他撲通一聲跪地:「奴才該死!奴才不應該留下主子一個人,害主子受此大辱,奴才罪該萬死!」

    黃妙妙被人莫名的推開,正要大吼一聲,誰壞了姑奶奶……的好事!就看到那聲淚俱下,伏地猛磕頭的人,她有些迷茫了……

    隨後又看了看因為缺氧而雙頰暈紅的男子,有些微紅腫的唇、昭示著他剛才被人蹂躪過,而那個蹂躪他的人——好像就是她哎?天啊!她剛才到底做了什麼?不就是想捏他臉蛋兒一下嗎?怎麼變成強吻人家了?都怪這傢伙,沒事兒長這麼可愛幹什麼?存心引人犯罪。還有,他也太乖寶寶了!被欺負也不知道反抗。

    被吻得暈乎乎的北宮寒月,手撫著額角,耳邊嗡嗡的好像有聲音?可他卻聽不清那人在說什麼……

    章子突然起身,轉身怒視著那紅衣女子,雙拳緊握,正準備出手的他……

    「章子,住手。」清醒些的北宮寒月連忙開口阻止他,雖然他大腦還不太清楚,可他心裡就是不想讓人傷害、這個對他無比放肆的女子。

    「他冒犯主子您,就是該死。」章子憤怒的看著那個皇上日日夜夜想見的紅衣女子,沒想到那個台上高貴嫵媚的傾城、在私底下竟然這麼不知羞恥的輕薄他家皇上主子。

    北宮寒月起身冷聲道:「章子,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奴才不敢!」章子收回拳頭,轉身跪地,低著頭。

    「起來吧!」北宮寒月說完。又看向那個呆愣的紅衣女子,拱手笑對她:「剛才章子多有冒犯姑娘之處,望姑娘見諒。」

    「沒事,沒事!」黃妙妙尷尬的訕笑著。汗!明明該道歉的人是她,現在卻變成了他?被欺負了還向人道歉,這乖寶寶也太可愛了。

    「咳!」藍夢開口打破了這份尷尬:「主子,時間到了。」

    黃妙妙愣了下,隨即點了下頭,又恢復成了那個高貴嫵媚的女子。

    北宮寒月自是知道傾城會客的規矩,拱手一禮:「夜已晚,在下就此告辭。」說著便笑看了她一眼,轉身欲走……

    「能留個名嗎?」黃妙妙開口對他的背影說。

    「宮北月。」隨即他轉身,笑問她:「我以後還可以來見你嗎?」

    「可以,當然可以,你以後可以隨時來見我。」黃妙妙有些小興奮的笑著,隨後吩咐道:「藍夢,以後宮公子可以隨時來見我,讓樓中人不必阻攔或通報。」

    「是!」藍夢汗顏的領命,她這主子又犯老毛病了,以前最多捏下人的臉蛋兒,現在卻直接上嘴了?如果讓碧玉她們知道了,一定會嚇死。

    北宮寒月笑了笑,隨即問道:「可以問一下,你今晚唱的是誰嗎?」

    黃妙妙想了下道:「是蘭陵王,相傳他音容絕代風華,文武雙全,是一代戰神。」她也就知道這些,太詳細她也不清楚。

    「蘭陵王?」怎麼他沒聽過這個人?北宮寒月奇怪的看著她。如果史上真有這麼個一代戰神,他不可能沒聽過啊?

    黃妙妙看到奇怪看著自己的人,笑了笑:「只是一個傳說,你沒聽過也正常,你應該不會看故事書。」

    原來是故事書裡的人物!北宮寒月笑了笑:「那在下就此告辭了。」

    「好,再見!」黃妙妙笑送他們。

    看著已走了的二人,藍夢笑看著她,問道:「您是不是該對今晚的事,做個解釋呢?」

    「什麼解釋?沒解釋。」黃妙妙無視她的撫鬢離開。

    藍夢依然一派悠閒地,笑看著離去的人。這個主子總是做事隨性而為,總有一天會大闖出禍來的。

    涅磐城

    霓裳院

    簫憶竹站在閣樓上欄杆處,望著夜空中的那輪明月。風,吹拂著她的白衣如雪,白色的面紗貼拂在臉上,印出了精緻的輪廓。

    「主子,夜寒風冷,小心別再著了涼。」落霞自她身後,為她披上了一件披風,關心道。

    簫憶竹轉過身看向落霞:「沒事!病了好久,都快悶壞了!只是出來吹吹風,不礙事的。」

    落霞為她繫好披風,看著她,不由得歎了聲氣:「您總是說沒事兒,可病了就有大事了。」

    「你似乎總是在叮嚀我呢!」簫憶竹又轉身看向夜空中的明月,淡淡道:「旭日還好嗎?」

    「她啊!嗜錢如命!讓她去管理生意和財權,是再讓她開心不過的了!」落霞想到旭日那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樣,就想笑。

    「旭日很適合在商場中打滾,她的精明果斷,她的步步為營,都是商人必需要擁有的!」簫憶竹聲音淡淡的融入夜風中:「我信,旭日的魄力。」

    落霞靜靜的佇立在她身邊,在靜默良久之後,她突然開口,輕問了句:「他還是夜夜來此嗎?」

    簫憶竹輕點了下頭:「嗯!」北宮冰蒂自她病後,雖然不是夜夜來了,可依舊隔幾天便來一次。

    落霞擔憂的看著她的側臉:「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邪王的舉動,讓她很為主子擔憂,只希望——不會是她想的那樣!

    簫憶竹靜默不語!其實她也不知道,不知道北宮冰蒂心裡在想些什麼,接近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落霞看著又在發呆沉思的人,歎了口氣:「我去為您鋪床,您大病初癒,還是早些休息吧!」她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走進了房間。

    簫憶竹依舊靜默不語的站在哪裡。

    一陣不尋常的風吹動了她的面紗,一個聲音在黑夜裡響起:「寒夜風冷,你就不把怕再得了風寒?」

    簫憶竹側首望去,便看到了那個雪閣的常客,隨之又抬頭望向夜空中的那輪明月。

    北宮冰蒂看著無視他的那個白衣女子,唇邊不由得勾出一抹無奈的笑。這個人啊!總是可以隨意地忽視身邊的一切,卻還偏偏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她——雖然明知擁抱到的不過是一片冰冷,卻依然讓人渴望接近她,去揭開那張神秘的面紗,看看她的心——是不是冰雪做的。

    望月的簫憶竹,忽然感覺一份溫暖靠近她,她不由一驚,回頭看向那個總是對她放肆的男人。

    北宮冰蒂伸手為她攏了攏披風,手輕柔的玩弄著那上面的貂絨邊,在她耳邊輕語:「天漸冷,別總是在寒夜裡吹風,會著涼的!」就算隔著厚厚的披風,卻依然可以感受到來自她身體的冰冷。

    「不勞閣下費心!」淡淡說完,簫憶竹便收回視線,依舊仰首望著那輪明月。

    「呵呵……你為何總是對我冷冰冰的?難道我哪裡有得罪你嗎?」北宮冰帝對此很不解!似乎從初見起,她對自己便一直是冷冰冰的,可他更奇怪的是自己,自己居然不討厭她的冰冷,反而有種想要溫暖她,溫暖這種冰冷,讓這個冰冷且乖順的女子,不再那般的冰冷孤寂。

    簫憶竹感受到身後的男人抱住了她,她的背貼著他的胸膛,他的雙臂緊緊地擁抱著她。她緩緩的閉上了眼——好暖,在這冬夜的寒風裡,身後的懷抱是那麼的溫暖,溫暖到她不想推開,想要一直被這樣擁抱著……她猛然睜開了雙眸,為自己心中的想法感到震驚。她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想法?身後的這個男人有多危險,她心裡不是很清楚嗎?

    「怎麼了?」北宮冰蒂感覺到懷裡的人,身體突然間有些僵硬,不由得疑問開口。剛才明明感覺她很放鬆,一種很少見的放鬆。這個人啊!總是時時刻刻警惕著,好像身邊有群隨時會攻擊她的猛虎似得!想到這裡,他不由的奇怪,奇怪她到底是在怎樣的環境下長大的?怎麼會有如此重的警惕心呢?

    簫憶竹伸手推開了他的懷抱,轉身面向著他,抬頭眼神漠然的看著他,淡淡的聲音從面紗下流瀉出:「你為何總是來找我?又有什麼目的?」

    「呵呵……目的?那你說說我有什麼目的?」北宮冰蒂心裡有些不舒服,很不舒服。

    看著眼前人慍怒的雙眸,她無一絲畏懼的與他對視,聲音依然淡淡:「我曾說過,我不會讀心術,猜不出人心。」

    「是嗎?」北宮冰蒂危險的靠近她,一手按在了她的肩上,一手撫上了她戴著面紗的臉,冰冷的聲音,昭示著他在生氣:「不知道嗎?呵呵呵!」該死的女人。他對她是不是太好了?好到讓她不止無視他,更敢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他的怒火?

    肩上收緊的手指,使簫憶竹疼得蹙起了眉。可臉上的手卻是那麼的溫柔,輕柔的仿若在撫摸著一件珍寶。

    「主子,床鋪好了。」落霞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重。怎麼回事?主子又做了什麼?為何邪王會如此憤怒?她表面平靜無波,實則手心裡全是冷汗。如果邪王要傷害主子,就算她拼盡全力,也難保主子安全離開。

    落霞的聲音讓簫憶竹拉回了清明。她是怎麼了?怎麼會如此衝動?明知暫時不可惹怒面前的這個男人,她怎麼還是忍不住違逆他?她到底是怎麼了?她自持的冷靜去哪裡了?

    北宮冰蒂的怒氣,也隨著身後響起的聲音,消散。他鬆開了按著她肩上的手,轉身倚欄看著那個總是恰到好處出現的丫頭。

    落霞不敢與他直視的垂下了眸子:「主子,夜深了,您該休息了。」

    「嗯!」簫憶竹應了聲,起步向房內走去。

    北宮冰蒂也抬起腳走進了房間,落霞來不及阻止,也不敢阻止。

    「你不走?」簫憶竹走到屏風處,回身看著隨她進來的人,問道。

    「我今晚就睡這兒了!」說著,北宮冰蒂便擦過她的身子,走了進去。隨意地往哪鋪著雪狐狸皮的軟榻上一躺,側首看著她。

    對於這個男人,簫憶竹非常的頭疼。他不遵守什麼禮法,他不按章法辦事,凡事全看心情。有時邪魅的能勾人心魂,有時溫柔的能掐出水來,有時冷厲的讓人看著就害怕,有時無賴的讓你沒辦法。她終於明白他皇兄、對於他的那份無奈了!

    落霞看到這裡,有些為難,她從後拉了拉前面人的披風。

    簫憶竹回頭看向落霞,似是歎息無奈道:「你去睡吧!」

    落霞看了軟榻上的人一眼,有些擔憂:「這……」

    「沒事,去睡吧!」簫憶竹拍了拍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落霞躊躇了會兒,終於點了下頭,三步一回頭的離開了房間,在外面掩上了房門。

    北宮冰蒂聽著走下樓的腳步聲,勾唇一笑:「你的這個丫頭,可比那個旭日強多了!」這名叫落霞的丫頭,做事謹慎且處變不驚,凡事應付得宜,比起那個叫旭日的火爆丫頭強太多了。

    簫憶竹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語的走向自己的繡床。

    在她路過軟榻之時,北宮冰蒂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拽,人順勢的倒在了他懷裡,他微收緊手臂,攬著她的腰肢,另一隻手挑起她垂落胸前的一縷發,眼神凝視著她,輕吻上那縷髮絲。

    簫憶竹不禁柳眉蹙起,顯然不喜歡他的放肆。

    看著這個蹙眉不悅,卻又溫順在他懷裡的女子,北宮冰蒂有些想笑。這個人啊!總是這個樣子,他一直不明白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明明不喜歡,卻也不反抗,真是個怪人。

    這種曖昧的氣氛,讓簫憶竹很不舒服,她推開了他的懷抱,拿下了那只摟在她腰上的手,起身走到繡床處,解下披風,將披風掛在了衣架上。隨後她走到床邊坐下,靜默的看著軟榻上,那個單手支著頭斜躺著,嘴角勾笑,一雙幽深的眸子、凝視著她的男人。她淡淡開口:「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北宮冰蒂半真半假道:「如果我說要你呢?」

    「不可能。」簫憶竹想也不想的回絕道。

    「不可能?」北宮冰蒂姿勢不變,邪魅一笑:「呵呵……只要是我想得到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那我也告訴你,除非是我願意,否則任何人也休想逼迫我。」簫憶竹也以同樣堅定的眼神回之,這個男人很霸氣,曾經被血洗禮過的他,身上更添了一股殺伐的冷寒之氣。

    好個無畏大膽的女子!北宮冰蒂心中不由讚歎。若她生為男子,必是他人生中的一位勁敵。還好她是女子,雖然少了一個對手,卻留下了一位紅顏。凡與他為敵者必死,他可不想殺一個敵人,卻失去一個對手,那樣的人生是會非常孤寂的。還是這樣好!亦可為敵,又可得一紅顏,也不用擔心那天一怒殺了她,留下自己一個人,孤獨與天地間。

    「你的脾氣為何如此暴戾?」簫憶竹思索了好久,開口問道。人不可能平白無故脾氣不好、且喜怒無常到比翻書還快。

    北宮冰蒂對於她突然來的問話……他想了想,回答道:「不知道!也許是心情不好吧!」

    心情不好?人心情再不好也有個時限,不可能一直不好下去。簫憶竹想了想,開口道:「是因為睡眠不足嗎?」她記得初見時,她拍掉他的面具之時,在他眼下,看到一些很淡的青痕,這應該是長時間失眠所留下的。

    北宮冰蒂驚疑地看著她,隨即一笑:「憶兒是如何知道的呢?」難道她有派人監視他?不可能。現今天下,沒有人可以如此近距離的監視他、而沒被他發現。

    「初次見面時,看到過你眼下有青痕,那是長久失眠所致。」簫憶竹淡淡開口道。

    北宮冰蒂不得由一怔。是驚歎她的記憶?還是驚歎她的觀察力?隨即一笑:「呵呵……憶兒還真是對我『觀察入微』啊!」

    簫憶竹無視他曖昧的語氣,依舊淡淡開口說道:「什時候開始的?」

    北宮冰蒂收住了唇邊的笑意:「很久了吧!」久到他都不知道安睡到天明、一夜無夢,是何滋味了。

    聽著他語氣中的那抹哀傷,心竟然不由得有些酸澀。簫憶竹放柔了語氣問道:「是什麼原因使你失眠?」

    「呵呵呵……你想知道?」北宮冰蒂笑看著她,調戲道:「你吻我一下,我就告訴你。」原因?那是他一生都不想提及的傷。

    簫憶竹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雖然此人行事很荒唐,可卻不失為一個君子。今日居然說出如此輕佻的話來。不過,為了以後,她必須要治好此人的脾氣。她不知道這個男人、什時候會發現她的真實身份,當發現之後——若以他現在的脾氣來看,被他知道自己是夢靈公主、一定會死的很慘。為了以防萬一,她一定要治好他的——失眠症。

    北宮冰蒂說這段話,不過是想阻止她的問話,沒想到……看著起身走向軟榻,坐在他身邊,慢慢靠近他,隔著面紗,他感到唇邊落下一個冰冷的吻。心中的怒火不由得竄起,他用力一扯,將她扯在榻上,翻身壓住她。面具後的眸子,怒視著她:「是不是只要是為了你想知道的事情,你就可以隨便的吻任何男人?」他怒視著她,聲如寒冰的質問道。

    本來被北宮冰蒂突然來的舉動、嚇得不輕的簫憶竹——在聽到這樣的話,心中不由惱怒的瞪著他:「你當我是什麼人?」冰冷的聲音中,夾雜著毫不掩飾的怒火。她一定是昏了頭了,才會想要為他治好失眠症。

    看著一向淡淡然,凡事都無所謂,冷靜的過份的女子,居然生氣了?北宮冰蒂的理智回來了些。手不由的伸向了她臉上的面紗……

    簫憶竹拍開了他的手,推開了身上的人,起身旋轉離開了軟榻,冷冷的看著他:「我可不是普通的青樓女子,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且不說她雪國公主的身份,就算只是天音閣主的身份,也容不得男人對她放肆。

    北宮冰蒂輕笑一聲,枕著雙臂,躺在軟榻上側首看著她:「你當然不是普通的女子,你可是天音……」看著某個怒視他的女子,他轉話道:「是很小的時候!是我父皇母后歸天之後,從哪以後,我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每夜噩夢連連,從小伴他長大的夢魘,竟比那血色沙場還可怕!

    簫憶竹看著眼中染上哀傷的人,一時竟不知道是該道歉,還是該安慰這個堅強如高山的男人——她伸手取下懸掛在雕花床頭的竹簫,坐在床邊,靜靜地吹著。

    北宮冰蒂看著那個吹著洞簫的女子,唇邊勾出一抹笑,隨即閉上雙眸,聽著著這如清泉劃過心脈的簫音,是那樣的悠遠清靜……

    簫憶竹重複的吹著,直到那個軟榻上的男子沉睡去。她放下竹簫,抱起床的棉被,走到他身邊,輕柔的為他蓋上。隨後轉身走到繡床處,脫了鞋襪,退了外衣,放下帷帳,躺在床上,拉過旁邊的棉被,面向裡,沉沉的睡去。

    北宮冰蒂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後,才放鬆的睡去。她的警惕心重,他的警惕心比她的更重。

    翌日

    太陽緩緩升起,床上的人,被清晨的冷風吹的身子顫了下。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掀開了棉被,用銀鉤掛起了帳子,下床走向衣櫃,取出衣服穿上,彎腰拿出櫃中的鞋襪,蹲下穿好,走到盆架前洗了洗臉,拿起毛巾拭去臉上水珠,坐到梳妝台前,拿起梳子,細梳著如墨般柔亮的長髮。

    北宮冰蒂被她的腳步聲吵醒,半瞇著眼看著那個來回走著,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收拾著自己的女子。如他所想,她真的很美!半睡半醒的她,更有一種如孩子般的天真。看到她梳好頭,好像清醒了些,他連忙閉上眼,假裝未醒過。

    簫憶竹如夢初醒的看向身後軟榻上的人,看到軟榻上的人依然沉睡著,她暗鬆了口氣,還好他沒醒。她真是習慣了,習慣每天早上起床不睜眼,便開始機器般的收拾著自己,等一起都好妥當了後,她才能清醒過來。看了會兒軟榻上人,她拿起面紗戴上,起身走到軟榻邊,她輕柔的坐下,伸手摘掉了熟睡人臉上的黑玉面具。雖然她曾經見過他的容貌,可再次這般近距離的看到——她心中依然說不出的驚艷,因為太美了!美到讓她無法比喻!

    「呵呵呵……」如冰玉般悅耳的笑聲從那雙淡粉色的唇中溢出,北宮冰蒂睜開那雙艷媚的鳳眸,柔情似水地看著她。

    簫憶竹有些羞惱的撇開眼,這人實在是太討厭了。她將手中的面具丟還給了他,起身欲離開……

    看著真生氣的人,北宮冰蒂伸手拉住了她那永遠都如此冰冷的手,將她拉回了榻上。他曲起一膝坐起,笑看著她:「沒想到你也會做偷偷摸摸的事兒啊?」他心情大好的作弄著面前這個、極少生氣的女子。

    簫憶竹冷冷的看著他,淡淡道:「看來你昨晚睡得很好。」至少他眼下的青痕淡了很多。

    北宮冰蒂也發現,昨晚他真的沒有做噩夢。一覺到天亮,安穩的讓他不敢置信。他抬眼看了看她:「是啊!好久沒睡得如此安穩了!」她的簫音很獨特,似乎可以安定人心,讓人心很寧靜!

    「看來我的音樂還有些用!」簫憶竹隨之走到盆架前,擰了條濕毛巾,走到他身邊,遞給了他。

    北宮冰蒂伸手接過毛巾,擦了擦臉,隨之站起來,俯身看著她:「你的曲子很特別!」

    「那不是我的曲子,我譜不出暮鼓晨鐘的意境悠遠!」一曲古剎幽境,又讓她想起了那位老禪師!她聽到上樓的腳步聲,越過屏風,撥開珠簾,走到門前,伸手打開了門。

    「主子……」落霞看到她,眼中難掩的擔憂。

    「我沒事,進來吧!」簫憶竹隨之轉身走到白色雕花圓木桌旁坐下。

    落霞為她奉上青鹽水,看她漱完口,用瓷罐接過。隨後收拾起,端著托盤走了出去。

    「你是不是該走了?」淡淡的聲音,驅逐著不受歡迎的某人。

    北宮冰蒂拿著面具走了出來,笑看著她:「怎麼?害怕你的心魂被我攝了?」他笑的邪魅,臉慢慢靠向她。

    簫憶竹看著近在咫尺的妖媚容顏,非常想給他一拳。隨即一笑,淡淡道:「北宮冰蒂,你若是不想毀容,最好不要惹怒我。」

    「我偏要惹你,你又能奈我如何呢?」北宮冰蒂邪魅一笑,吻上了她的唇,隨即仰天大笑著離開。

    看著消失的人影,簫憶竹真是要氣死了。混蛋!早知此人荒唐,竟不知也是如此……如此輕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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