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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風華絕代之歌舞終為誰3 文 / 冷夢晗

    月朗星稀,綵燈高掛。

    霓裳院

    「小蒂,你聽說了沒有?江湖第一採花賊——玉面狼,與數日前遭天音閣追殺,死於一處懸崖下。」夏侯影百無聊賴的喝著小酒,閒聊著江湖上的新鮮事兒:「你說天音閣這次如此之狠,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他該死。」北宮冰蒂冷冷道,語氣中似乎還夾雜著一些怒氣。

    「啊?該死?為什麼?」夏侯影不解問道。

    許世然看著有些怪異的人,不明白主子他為何如此生氣?

    君忘塵看著心情顯然不怎麼好的主子,回答夏侯影的問題:「玉面狼企圖冒犯雪舞,所以才被天音閣追殺。」

    「啊?那他還真該死!連酒公子的女人也敢動,當真是找死。」夏侯影搖頭道。天音閣一向行事冷酷,凡惹天音閣者,必不得好死。

    樓下一陣驚歎聲響起,一個白衣女子伴著花瓣從天而降,飄然落地,隨曲樂翩然起舞,七彩絲帶,若靈蛇般隨心舞起。

    一曲琵琶語

    一舞絲帶舞

    「柔如絲、軟如棉、勁如風、快如電、好舞啊!」夏侯影讚歎道。隨後問向旁邊人:「小蒂,你見多識廣,可知此舞名何?」

    「不知道。」北宮冰蒂半瞇著眼,飲酒看著樓下舞台上的人。別說今晚這個舞了,就算以前她跳的那些舞,他也沒一個知道那些是什麼舞的。

    「不知道?不會吧?難道這都是雪舞自己編的?那她也太天才了吧?」夏侯影看向樓下,突然推了推旁邊人:「不好了!有找死、不要命的主兒調戲雪舞哎!」

    北宮冰蒂猛然坐正,冷眸看向樓下。

    「跳什麼跳啊?來,陪本少爺喝一杯。」那個醉酒的年輕人,扯著那絲帶,淫。笑道。

    簫憶竹漠然的看了那個人一眼,隨即手一鬆,那七彩絲帶如水般從她手裡被那人扯去,她轉身踏步離開。

    那人卻不肯罷休的騰身飛起,手向那抹白色身影抓去。

    「放肆!」旭日大喝一聲,袖中九節鞭如銀蛇般射出,手握九節鞭,暴怒的看著那人。

    那人被打了一鞭,臉上一道血痕,疼痛讓他清醒了些。他看著那個橙裳女孩,又往下看了看那銀色的九節鞭,在女孩握的鞭把頂部,竟是一個銀色骷顱頭。他驚懼得看著她,顫聲地說:「你……你你你……你是天音閣四大護法之一的——索命使者?」天啊!這個要命的主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啊?

    「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旭日騰空而起,銀鞭如閃電劃破蒼穹,向那人擊去。

    「不要……不要……求你饒了我,求……啊!」那男子連滾帶爬的躲開,銀鞭落下,一張雕花桌即時粉碎,那人滿頭大汗,看著慢慢向他靠近的橙裳女孩,表情萬分的驚恐。

    「哼!饒了你?你敢冒犯我家主子,還想讓我饒了你?休想!」說著,旭日又揚鞭而起……

    「旭日,住手!」一道淡淡的聲音,阻止了女孩的致命一擊

    旭日收回要揮下的鞭子,不甘的回頭:「主子……」

    「來!隨我回去,我給你泡茶喝。」簫憶竹輕柔的喚著她,眼睛似乎也變得柔和了。

    落霞佇立在她身邊,對旭日道:「主子讓你回來,你還不快回來。」她也覺得此人該死,可夕霧說過,主子從未見過血腥,所以,絕不可以在她面前殺人。

    「算你命大,滾!別再讓我見到你。」旭日怒瞪了一他眼,隨即走到白衣女子身邊。

    簫憶竹並未理那嚇得不輕的男子,而是輕柔的牽起旭日的手,和落霞三人一併離開,留下了滿堂驚嚇不已的眾人。

    飛鳳看到這恐怖的一切發生,嚇得怔在了原地。回過神來,定了定心魂吩咐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把人拉出去,將這裡收拾好。」旭日這丫頭也太狠了,難怪叫索命使者。

    看著樓下收拾著一切的下人,夏侯影收回視線道:「這丫頭真夠狠的!要不是雪舞出口攔住了她,那男子非被她廢了不可。」這天音閣索命使者,果然名不虛傳。

    「任誰也難以想到,江湖上以心狠手辣聞名的——索命使者,竟然只是一個小女孩。」許世然感歎道。

    「那她身邊的那個粉衣少女又會是誰呢?」夏侯影摸著下巴思索了會兒,無果。回頭問道:「小蒂你說……哎?小蒂人呢?」看著身邊空空如也的座位,要尋的對象早沒影了……

    「主子早就走了!」許世然搖扇對他說:「至於你的問題……若我沒猜錯,那粉衣少女便是——生死簿長。」

    「什麼?她……」夏侯影看著眾人因他的驚叫,而都看向了他們這邊,他壓低聲音道:「怎麼可能,那個粉衣少女就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一出手不是救人命,便是取人性命的——生死簿長?」難以想像,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少女,竟是如此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雪閣院中

    石桌邊坐著三個女子,橙裳女孩雙手托腮,看著專心泡茶的白衣女子,而粉衣少女則靜坐在一旁。

    茶泡好後,她拂袖遞到了她們面前,淡淡道:「如何?」

    「沒什麼感覺,只是比平常香些,好喝點。」旭日喝著茶說道。

    簫憶竹看著她,不由得發笑:「看來與旭日品茶,當真有些……」

    「有些什麼?」旭日不解的看著她,主子這話怎麼只說一半啊?

    「當真白費功夫。」落霞笑接道。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你和主子都在欺負我。」旭日撅著嘴不樂意道。

    「你確實不懂的品茶,我又沒有說錯。」落霞笑看著她,說道。

    「姐姐最壞了!」旭日轉頭拉著白衣女子的手,似是撒嬌道:「主子怎麼可以和姐姐一樣欺負我呢!」

    「好,不取笑你了!」簫憶竹隨手執起茶盅,淡淡地說著:「品茶之前,需先觀其色,聞其香,方可品其味。」

    「啊?喝杯茶哪來那麼多事兒啊!」旭日端起茶盅又喝了口,主子每次泡茶雖然麻煩了些,可茶味確實好喝。

    她二人看向那個吧嗒著嘴喝茶的旭日,落霞笑道:「今兒總算見識到什麼是——如牛飲水了!」

    「什麼?」旭日抬頭嘟起嘴道:「姐姐你又欺負我,看我不打你。」說著便起身,追著落霞打。

    看著打鬧的二人,簫憶竹不由得笑起來。

    旭日邊追邊喊著:「站住,不許跑——」

    「打人還不讓人跑,你好沒道理哦!」落霞笑呵呵的邊躲邊說著。

    正笑著的她,突然被一道聲音驚得止住了笑意:「當真是難得的笑啊!」

    簫憶竹回頭看向來人,伸手請道:「坐下喝杯茶吧!」說著便執壺為他倒了一杯茶送上。

    北宮冰蒂拂衣落座,伸手接過茶盅,聞了聞,淺嘗了口:「果然是好茶!」隨後放下茶盅,看著她:「那人該死,你為何要救他?」

    簫憶竹自知他說的是何人,她似是歎息道:「人活著都不容易!誰也沒有權力,善取他人性命。」

    「這話可不該從你嘴裡說出來。」北宮冰帝笑看著她,說道:「天音閣以冷酷聞名江湖,凡惹天音閣者——必死。更何況,此人惹得還是你呢?」

    「我看不是我不殺那男子,而是邪王想殺那個人吧?」簫憶竹感覺到,對面的男人身上有很重的殺氣,而這殺氣中竟還摻雜著怒火?

    「你說得對!我確實想殺他。」北宮冰蒂直口承認道。

    簫憶竹不解的看向他,不明白道:「為何?」為何他會有如此重的殺氣?為何他要殺那個男人?難道那個男人不止冒犯了她,還曾冒犯過邪王?

    「因為他冒犯了你。」北宮冰蒂眸如寒星的說道,所以那個男人該死。

    「我不明不白!」是的!簫憶竹對此太不明白了!那個男人冒犯的是她,要追究、要生氣、要殺人、那也是她。為何她會感覺到,對面的男人會比她還憤怒呢?

    「你當真不明白嗎?憶兒……」北宮冰蒂的眼眸,突然間無比溫柔的凝視著她,聲音極其的溫柔:「在他拉住你手中的絲帶時,我就已經想殺了他了。」更何況那個男人還說了那麼多的不敬之語,調戲之言。

    簫憶竹看著面前極其溫柔的男子。眼神是那麼的溫柔似水,聲音溫柔到讓人沉醉!可是為什麼,為何他說的話卻是那般的極端?語氣中為何充滿著殺意?

    「不明白就算了!」北宮冰蒂收回望著她的視線,似是歎息道。他根本就不該指望這個冰人懂他的話,這女人根本就是比木頭和石頭,還要可惡。

    落霞和旭日早就停止了打鬧。落霞擔憂地看著她那個一向聰明,卻此時犯糊塗的主子。主子啊!你難道看不出,邪王對你動情了嗎?真不知這是好是壞!本是彼此逃離的人,卻偏偏又遇上,若當真產生了情愫……那將來,邪王對於主子的心,終究是愛呢?還是恨呢?而主子這顆冰冷的心,又是否會因為這個男子而融化呢?她對於將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感到十分的擔憂!

    翌日

    亭中

    簫憶竹斜倚欄杆,翻閱著手中的《詩經》。對於此書,她翻閱無數遍,終於察覺了一些東西。這個字跡很眼熟,眼熟到讓她驚訝不已!

    「呦!難得見你白天出來啊!你啊!就應該多曬曬太陽,別整日冷冰冰的。」飛鳳邊說邊走到亭中坐下。

    簫憶竹笑了笑,合起書,抬頭看著那個坐在石桌旁,倒了杯茶,喝著,閒說著她的女人。她斜倚欄杆,手背支著下頷,淡淡道:「鳳兒,你最近似乎太閒了!」

    「你別這麼叫我行嗎?聽得人心裡冷冷的!」飛鳳揉了揉手臂,白了她一眼。想她一個三十多歲的人,竟被一個小丫頭這般的喚「鳳兒」?惡……想想都渾身雞皮疙瘩層層起。

    「天是冷了!」簫憶竹望向天空,輕歎道。不知,什麼時候會下雪呢?搖了搖頭,收回思緒,又重新端坐,打開書,低頭翻閱著。

    飛鳳對於這個漠然到冰冷的女子,當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她眼角突然瞥見一個白色身影,她揮手喊道:「哎,冥雪。」

    低頭看賬本的李冥雪,聽到有人喚他,便抬頭看向聲源,隨即一笑,合起賬本,向那邊走去。來到亭中看了看那旁若無人,低頭看書的白衣女子。隨後走到石桌處,淡笑問道:飛鳳是找我有事?「」沒事就不能找你了?「飛鳳白了他一眼,隨後笑道:」來,坐下聊會天。「

    李冥雪拂衣坐下,接過茶盅,淺啜了口茶水,眉頭不由蹙起:」飛鳳,你這水是好水,茶也是好茶,就是你這用具和泡茶的方式……唉!這茶葉全被你給糟蹋了!「

    簫憶竹聽到這裡,抬頭詫異的看向那個端坐的白衣男子。」我說你怎麼那麼多事兒啊?不就是喝口茶嗎?至於這麼損我嗎?「什麼叫她糟蹋了這茶葉啊?飛鳳瞪著他,喝了杯茶。

    李冥雪淡笑的搖了搖頭:」我無損你之意,也不是我事兒多,而是品茶如悟人生,須費功夫,才能泡得一壺好茶,從茶道中,悟出人生真諦。「

    簫憶竹再次驚訝地看著那個淡笑論茶的白衣男子,是驚歎他對茶道的參悟?還是驚訝他知道茶道?」什麼茶不茶道的?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飛鳳懶得理這個人。總是那麼的高深莫測,說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和一些莫名的胡話。」你懂茶道?「一直旁觀著他二人說話的白衣女子,突然開問道。

    他們二人同時將視線投向她,飛鳳開口道:」雪舞,你不會……想和冥雪一起瘋吧?「

    李冥雪無奈一笑!什麼叫一起瘋啊?他搖了搖頭,輕歎了聲氣。

    簫憶竹看了她一眼,直接無視掉。轉而道:」他沒瘋,他剛才說的茶道沒錯。「

    李冥雪詫異的看向她:」你懂茶道?「」只是知道,談不上懂。「簫憶竹說完,轉而吩咐道:」落霞,去把那套茶具取來。「」好!「落霞應聲離開。」茶具?你有茶具?「李冥雪奇怪地看著她,在這世間,很少有人知道茶道,更沒幾個人知道茶具一物,雪舞她居然知道,而且她還有茶具?太讓人驚奇了!

    簫憶竹沉默不語,低頭繼續看著手中的《詩經》。

    李冥雪看了她手中的書一眼,不由得又是一驚。他若沒看錯,她手中的應是始將軍遺留在世間——兩本奇書之一。當時始將軍留下兩本奇書,一為繁體《詩經》,一為篆體《詩經》。繁體書落在了他師父手中,而篆體書卻不知所向!沒想到,居然會在雪舞手中。她,到底是什麼人?又有什麼樣的背景?」主子!「落霞取茶具回來,喚了專心看書的人一聲。

    簫憶竹合書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後起身走向石桌邊坐下,接過落霞遞給她的茶盤,一一將茶具擺好。

    落霞則到一旁火爐處,將壺中水倒掉,將主子慣用的鳳凰山澧泉水倒進壺中,涮了涮壺,隨後才真正倒水上爐煮。」喂,落霞,你幹嘛把我的熱水給倒了啊?「飛鳳瞪著她喊道。」因為你的水,沒這鳳凰醴泉好。「落霞看著笑說道。

    李冥雪聽到這裡,不由的看向那個擺弄著茶具的女子。她真的很懂,她懂泉水泡茶最好、她懂紫砂壺能使茶更香、她懂白瓷小茶盅、能使茶湯清而色亮。她懂沉香木雕荷花茶盤、能增添雅韻。此處靜謐,芙蓉花在寒風中搖曳,花香隨風飄散,更添得一分幽香雅靜。」我的水不好?「飛鳳怒瞪著她,這丫頭真是氣死人不償命啊。」泉從石出情更洌,茶自峰生味更圓。「簫憶竹抬頭看向那個氣得不輕的人,淡淡道:」泉水不甘,能損茶味。「」什麼跟什麼?「飛鳳奇怪地看著她,怎麼雪舞也變得跟冥雪一樣高深莫測了?」你真得很懂茶!「李冥雪不由得讚歎道,與這個女子比起來,他顯然是井底之蛙。

    簫憶竹又打開書,低首靜坐閱讀,不再言語。

    飛鳳奇怪的靠近她,看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文字,開口道:」你天天看的就是這本鬼畫符啊?「」這不是鬼畫符。「簫憶竹未抬頭的,淡淡的回了她一句。」不是鬼畫符?那這裡面都是寫了什麼?「飛鳳又倒了杯茶,喝著問道。

    簫憶竹合起書來,抬頭看向她,輕吟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李冥雪不自覺地接道。

    簫憶竹再次詫異地看向他,他怎麼會這首《蒹葭》?難道他……」好詩,好興致啊!「一道不友善的聲音響起,北宮冰蒂一身錦繡暗花黑衣,頭戴金鑲玉冠出現在亭外。」落霞,水好了嗎?「簫憶竹直接無視那個喜怒無常的人,轉問身後人。」好了!「落霞把那銅壺提起,來到她身邊將水倒入一個白玉大碗中,開始湯壺。」生氣對身體不好,進來飲杯茶吧!「接過落霞燙好的壺,簫憶竹用茶匙,將茶葉撥入壺中。

    落霞將銅壺放置在桌上,開始溫杯。

    北宮冰蒂走向亭中,拂衣落坐在石桌邊,看著那個輕柔泡茶的女子。

    落霞將溫好的杯擺放好,高提銅壺,水自高點下注,茶葉在壺內翻滾,散開,充分泡出茶味,收壺退立,將銅壺重新放置在爐上,拿起欄邊的琵琶,坐在欄杆處,輕彈著琵琶。一曲夕陽簫鼓,飄蕩在亭中

    簫憶竹將泡好之茶湯,即可倒入茶盅,茶壺壺嘴與茶盅之距離低而近。她將茶盅內之茶湯再行分入杯內,杯內之茶湯為七分滿,而後將茶杯連同杯托一併放置他們面前。

    飛鳳慢慢的端起茶,嘗了口:」除了比我的茶香點,好喝點,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冥雪無奈一笑:」飛鳳,你完全是牛飲,唉!『品』字三個口,一杯茶需分三口品嚐,方可知其味。「」就你懂得多!「飛鳳白了他一眼,隨後對旁邊人道:」雪舞,你可真是個全才,剛才泡茶的姿態,真是太美了!「

    簫憶竹看著杯中紅艷而明亮的茶湯,淡淡道:」泡茶可修身養性,品茶如品味人生。「隨即抬頭看著她:」你若願意,我可以教你茶道。「」你饒了我吧!你覺得我是那種風雅的人嗎?「飛鳳笑道:」嘖嘖嘖!這可真算是人間仙境啊!香茶美人,好景韻樂,人生清閒至此,還有何求吶!「」終日錯錯碎夢間,忽聞春盡強登山。因過竹院逢僧話,偷得浮生半日閒!「簫憶竹突然感歎道,看著杯中清茶,不由得想起少年的自己,以及那個煮茶的老僧……

    飛鳳看著又走神的人,歎了聲氣:」真不知道你有多少心事,竟讓你每每憂思!「」人總有年少輕狂時!那時的自己,總是因輕狂,而會失去一些彌足珍貴,卻再以難尋回的東西……「簫憶竹微歎起身,望向天空飄浮的雲。

    飛鳳突然笑道:」哦!那我很好奇,你上次風寒昏迷之時,為什麼抓著冥雪的手呢?「她剛說完,就感到一道很危險的眼神射來,天啊!她怎麼忘了有這位邪王殿下在了啊?死定了!」飛鳳休要胡言!雪舞姑娘不過是把在下,當作他人罷了!「李冥雪也感到身旁人,身上的殺氣湧現,淡淡一笑道:」雪舞姑娘恐是想家中兄長了,所以方會夢囈,飛鳳可休要亂說啊!「說完,便起身拿著賬本,淡笑離去。

    簫憶竹在聽到」兄長「二字之後,眼中蒙上了霧氣,低低的輕喚著:」六哥哥……「她知道那封信,必會傷了那個溫雅的男子,可她還是寫了……

    北宮冰蒂看著她哀傷的背影,心中是酸澀?還是憤怒?他承認,他嫉妒著那個能影響這個漠然女子的人。他起身拉起她的手腕,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就走。」北宮冰蒂,你要做什麼?放手!「簫憶竹不悅的蹙起眉頭,可前面的人,顯然不予理會她的話,她惱怒的出掌攻向他。她性情雖淡漠,卻不代表她不會生氣。

    北宮冰蒂反手擋下了她出的掌,回頭怒視著她:」沒心的女人!你的心比石頭還硬,比堅冰還冷。「他鬆開了她的手腕,轉身離去。

    簫憶竹看著離去的身影,不知為何,心裡竟有一些不舒服……

    亭中的飛鳳撇撇嘴:」這邪王真可憐!竟然會喜歡上雪舞。「這個女子不是心太冷,而是對情太不懂!她聰明絕世,可解天下難題,唯獨不解風情。她什麼都會,是位全才女子,卻獨獨不會愛人。唉!世無完人,雪舞亦不例外!

    落霞看向滿臉惋惜的飛鳳,又看向佇立在風中的那個白衣女子。主子她不解風情,不知情為何物,更不知怎樣去愛人。如夕霧所言:她有一顆淡泊寧靜的無塵之心,卻沒有一顆柔情似水的女兒心。她成為了雪晶簫的執掌者,她尊崇無比!卻也可憐無比!

    溫柔鄉

    絕唱樓

    亭中

    看著伴著夜色而來的人,黃妙妙笑了笑:」阿鄭,最近溜哪兒玩去了?「

    看著出言調笑他的人,鄭泓無奈一笑:」不是去玩了,是去處理了一些生意上的事。「隨之拂衣落坐。」沒意思!「黃妙妙單手托腮,另一隻手無聊的把玩著酒杯。

    鄭泓笑了笑,拿出一個錦盒遞給了她:」給你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黃妙妙隨手接過盒子,打開看了下。是個手串,玉雕的紅蓮,牽穿而成,每朵蓮花都端坐在碧玉雕成的荷葉上。她抬頭笑看向對面人:」你可真捨得啊!不說這是價值不菲之物,就光說這雕工費,就能貴死個人兒吧?「」你喜歡就好!「他鄭家富可敵國,東西有多貴,他都買的起。可在他眼中,再貴的稀世珍寶,也抵不過一個玉兒。如若是她喜歡的,無論是多麼得難尋,他也會為她尋得。只希望,她可以因此為他停下腳步,收起羽翼。」阿鄭,我說過了!我不會愛上任何人,我遲早要回家的,回去了,你我此生——就永遠、再也不會相見了。「黃妙妙將手中錦盒合上,還給了他。

    鄭泓沉默了良久,歎了口氣:」為什麼?你的家鄉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一個禁止外人踏入的地方嗎?他不懂!不懂玉兒到底來自於一個怎樣的地方?」那是一個不能隨便到達的地方!連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回去!「黃妙妙起身走向亭欄處,望著夜空中的明月。以前她不明白,什麼是望月懷思?為什麼人要借明月遙寄相思呢?現在她明白了!只因思念而不能相見,唯有向明月訴衷腸,願明月能將這份思念,帶給遠方的人!」既然不知道,為何一定非要回去?「鄭泓不明白,那樣一個渴望而不可及的地方,到底有什麼魔力,讓這個灑脫的女子如此牽掛?」那是我的家啊!「黃妙妙望著明月長歎一聲。哪裡有她的親人,有她的朋友,有她一生的牽掛!割捨不掉,也捨不得割捨!

    家?鄭泓看著那個望月歎息的女子。從不知,有一日,這個灑脫的女子,竟會流露出如此淒涼的神情。她眼中的渴望,是那麼的深,她渴望回到她的家鄉——卻無一絲留戀在他身邊,她只想要遠離他,在將來的某一天,這個讓他付出所有,癡癡愛戀的女子,終是會徹底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再也找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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