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 節 第四十五章 不纏 文 / 千尺度
「啊?!」你說什麼,我沒聽明白四眼的意思。
四眼手舉在半空,驚訝的又說不出話來了,弄得我即害怕又好奇,恐懼感加莫名其妙的感覺疊加在一塊兒,實在是抓心撓肺。
「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你的臉怎麼不見了!」
我摸摸自己的鼻子、嘴巴、耳朵,各個器官都完好無損的在那啊,什麼叫臉去哪了。
突然,四眼猛的往後一退,「操,你到底是誰!」他彷彿又看見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弄得我心裡陣陣發毛。
我上前一步,現在輪到他往後撤步步為營了,「你等等——」四眼伸出手掌。
他膽子大是出名的,怎麼從屍櫃裡爬出來之後,變了個人似的,難道真有什麼不可思議事情,在我身上發生?
四眼手指了指邊上的窗戶,示意我照鏡子。被他這麼一弄,我反而不敢動彈了。強烈的好奇心,又驅使著我心中極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我轉過頭,看著邊上的窗戶。停屍房裡很暗,窗戶上的倒影模糊的根本分不清模樣,我緩緩走上前,就這樣盯著窗戶上的影子。說起來實在是詭異,我竟然把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當作現在的第一敵人。
我走的慢,玻璃窗上的影子漸漸清晰,我看見一個人上半身的輪廓,緊接是臉,五官,各個部分都呈現在了玻璃窗上,它們以一種我非常熟悉的排列組合,湊在了一起。
這——,
不就是我自己嘛!
「四眼,是不是你在屍櫃出了什麼問題?」我剛想問,被玻璃窗上影子,嚇得腿都軟了。
窗戶上倒映的我的臉,迅速的左右擺動起來,就像電影裡用高速攝像機拍出來的恐怖鏡頭,它的速度快的我都看不清自己的模樣,更要命的是,發生了這一切,我自己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緊接著,在我模糊的臉之後,又凸顯出另一張臉——一張蒼老的如同樹皮的臉,瞬間我的臉被它替代。
這種視覺衝擊是相當大的,我猛烈的向後退去,抬起手都不知道該不該去摸。我硬著頭拍自己的臉,可手感依然正常,臉頰還是臉頰,鼻子還是鼻子,嘴還是嘴……
玻璃窗上的倒影又恢復了我本來的模樣。
怎麼回事?!
我張開嘴,半天沒緩過神。
幻覺,一定是幻覺。
我看向四眼,他對我的神情保持著警惕和慌張。
如果是幻覺,怎麼可能兩個人同時產生?!
籠皮鬼,對了,必然是籠皮鬼了,它又使得一招障眼法,想把我們都迷惑進去,我對自己說。
我站直身體,「你不信我?」
就在三分鐘前,我問了四眼同樣的問題,明明是四眼從屍櫃裡鑽出來,怎麼現在輪到我出狀況了呢!
「不管彼此信不信,咱們要先出去!」我接著說。
沉默,
長時間的沉默。
我們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四眼到底是經歷過生死的人,漸漸調整了情緒。但看得出來,他的戒備心依舊沒有放鬆。四眼蹲下身子,又要去挑撥門外的插銷,被我攔住了,「等等——」
「怎麼了?」
我深呼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報家門的說道,「我叫方言,今年28歲,我的老婆叫楊慧慧,我的女兒叫方珊,我在蘇州工作,每個月的工資是6800。」
這招我曾經使過,在這麼詭異的地方,我覺得首當其衝要解決的,就是得知道自己還是自己吧!
我說完後,看著四眼,言外之意已經很清楚了。從湖南坐高鐵回來,辦臨時身份證的時候,我還是瞭解四眼的一些信息。
四眼頓了頓,然後說了起來,「我叫趙英俊(這名兒虧他爹起的出),33歲,單身,祖籍蘇北淮陰,生日是7月8日。」
一切都對,我鬆了一口氣。儘管我並不知道這招好不好使,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會發生什麼,但起碼這一刻我覺得我還是我,四眼也還是四眼。
四眼繼續,他拿著匕首從門縫裡,挑著插銷,這活兒對於他來說,並不困難。
「吧嗒」一聲,門鎖開了。
我抱起豆豆和四眼正準備抬腳。
就在這一秒,發生了一件對我人生來說意義非凡的事兒。是豆豆,豆豆開口了,她口齒不清的叫了一聲,「爸爸!」
我先是一愣,內心激動的眼淚都快掉出來。沒孩子的人我再怎麼解釋,都是多餘的,有孩子的,我不解釋,自然能夠明白。
更何況,我是在什麼樣的壞境,遭遇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事情的之後,突然聽到這麼一句稱呼,該有多親切多激動。
「哎,你聽見沒!我閨女叫我爸爸了。」在那一瞬間,我似乎忘記了自己所處的險境,忘卻身上發生的危險,腦子的全是喜悅。
「爸爸,嘰裡咕嚕嘰裡咕嚕。」她的小嘴還在蠕動,語焉不詳。
「聽見沒,她還在說話!」我說著。
別和我提什麼7、8個月大的孩子還不會說話,我閨女就是個天才。
「寶兒閨女兒,你要說什麼!」我把豆豆一把抱起來,狠命的親了一口。
「你先等等激動,聽聽你閨女要說什麼?」四眼很冷靜。
一語點醒夢中人,對哦,豆豆才是**oss,如果她能開口說話,不是什麼謎底都揭曉了。
「來,告訴爸爸,你要說什麼嗎?」我把女兒貼在耳邊,
「爸爸,你嘰嚕咕嚕嘰裡咕嚕。」
我還是聽不清,四眼走了過來。
「好好說,寶貝姑娘,別著急,慢慢說,你想講什麼!」
豆豆嚥了口唾沫,終於口齒不清的說出了她想表達的東西,「爸爸,你——不要走!」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閨女認為我會丟下她,雖然我方言不是什麼人物,但也不是畜生,「豆豆——」
一瞬間,我似乎明白了,她並不是要我別離開她,而是在千鈞一髮之際,告訴我們別離開這個停屍房!
我傻了!
這又是什麼意思,莫非她看出點什麼?
我和四眼相對望,分別撓撓頭,門已打開,只要邁出一步,咱們就出去了,難道她的意思是讓我們還留在這個鬼地方?
「為什麼?」我問。
豆豆反反覆覆的就這一句,「爸爸,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雖說豆豆人小,可是她的話份量是極重的,一時間,我們兩個五尺長的漢子,竟然沒了主張。
就在這時,豆豆拉拉我,小手一舉,指了指四眼剛剛爬出來的那個屍櫃。
我一下子又緊張了,趕緊做好戰鬥準備。我眨眼都不敢,盯著那個屍櫃。隔了好一會,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豆豆的手還是指著那兒,意思好像是讓我們過去。
我有點明白了,既然怪事兒是從四眼爬出屍櫃開始,那麼解決也要回到原點。
我和四眼交換了意見,既然豆豆體力已恢復,並且開口說話給了明確的指示了。那麼我們也就沒必要自作聰明了。照著豆豆說的辦就是。
我們慢慢的走了回去,走到了屍櫃邊。因為有豆豆作我堅強的後盾,我沒先前那麼慌張了。站到距離屍櫃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豆豆這才把手放下,然後就沒動靜了。
啥意思啊?接下來要我們做什麼呀!
「豆豆,豆豆!方姍——」我叫著她的大名,此時豆豆的眼神突然發生了變化,瞬間看我就像看個陌生人似的,急急的把身子往後縮。
「豆豆,你到底怎麼了?」我有點緊張了。
猛的一下,我彷彿明白了什麼,難道我的身上又出現什麼問題了嗎?
「我28歲,」我在次輕聲「檢查」自己,「老婆楊慧慧,女兒方珊,我在蘇州工作,每個月的工資是6800,我的名字叫宋不纏!」
一切沒錯啊。
我抬起頭,發現四眼的眼神冷酷的嚇人,「干,幹嘛?!」
「你剛剛說你叫什麼?」四眼緊握拳頭,竟然做著進攻的姿勢。
「我叫宋不纏啊,」我一驚,「怎麼了?」
四眼兩腳站定,「你到底是誰!」他冷笑,「你叫宋不纏?開什麼玩笑——我才是宋不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