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 節 第四十四章 變臉 文 / 千尺度
我有點暈,愣愣的看著發生的一切,竟然有半分鐘沒緩過神來。我站在原地,月光撒在我的身上,讓全身的每個毛細血管都瞬間緊縮,大大的打了個冷戰,才緩緩的回到了現實。
四眼怎麼回事!
他怎麼又「著道」了?
而且現在還鑽了進去,搞什麼名堂,這時候他如果是出什麼狀況,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趕緊側身問豆豆,「閨女,知道你四眼叔又在發什麼瘋嗎?」
豆豆眼神茫然,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我拍拍腦袋,嗨,就算知道又能怎樣,她又不會開口說話告訴我。
這事兒還得我自己去解決。大概又過了半分鐘,我總算調整好了情緒,往前小心翼翼的走了兩步。來到屍櫃正前方,停了下來。這氛圍實在是壓抑的很。前面就說了,打起來並不讓人覺得生懼,越是安靜就讓人覺得心裡毛毛的。
我看見地上那把匕首,前面捅女面屍時掉地上的,雖然已經卷刃,我還是把它撿起來,握在手中。
我繼續向前,來到四眼鑽進的那個屍櫃前。前後左右上下看了遍,什麼異樣都沒有發現。我湊過臉,把耳朵貼在屍櫃的金屬壁上,毫無動靜。
「四眼,四眼!」我壓著嗓子喊,我的呼喊就像被吃掉了一般,毫無回應。
我有點緊張,想想這事兒還是得做,我握住屍櫃的把手,嘗試著向外拉了一把。手上很吃力,但並沒有扣死,還是拉的動的。
我稍稍開始使勁,把屍櫃拉出了一條縫,然後接著喊,「四眼,你別跟我玩捉迷藏,現在可不是娛樂時間!」
還是沒有回應。
我頓了頓,握住把手,咬咬牙,乾脆一把拉開屍櫃,我本能的往後一退,踮著腳尖看進去,屍櫃裡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我揉揉眼睛,操,邪了門了,我剛剛明明看到他鑽進去的。我跨前一步,貓著腰看櫃子裡,裡面的空間不大,剛好放一具屍體,四眼就算在土裡埋了幾十年,風乾了只剩一半的體積也不可能看不到。
我瞇著眼,藉著月光端詳,四壁很光滑,渾然一體,沒有別的出口。四眼竟然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我深呼一口氣,又叫了一聲,「四眼!」
這他媽的不會又是籠皮鬼的什麼機關術,瞬間把四眼變沒了吧。
氛圍詭異的不行,我覺得再待下去肯定會出事。可是又不能就這麼丟下四眼不管。整個心理過程非常糾結虐心。
最後的結論,我還是決定先撤,不是我想逃,而是這個時候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沒準四眼又被那個大機關弄到土耳其,我他媽上哪找去。
我把背後的豆豆往上抬了抬,然後倒退著看到門。門是緊閉著的,我用匕首從門縫插進去,上下擼了一把。發現門下的一個插銷插著,把我們關在停屍房裡。
我再次看了遍周圍,一切還是那樣陰森森的,我調整了身子,讓豆豆的視野更寬闊,來放哨,我自己則用匕首撥弄著門外的插銷。
沒動幾下,「篤篤篤」,有個很輕微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抬起頭豎著耳朵接收。
「篤篤篤」。那聲音竟然是從四眼爬進去的那個屍櫃裡傳出來的。
我鎮定情緒,想了想,背著豆豆再次回到屍櫃前。近到一定距離時,就看見裡面躺著一個人。
我皺皺眉頭,真是活生生的上演了一出大變活人!
那個人是四眼,半根煙不到的功夫,他竟然又回來了!
我還沒做出反應呢,四眼砰的一下撞到了屍櫃上,疼的直叫喚。儘管四眼歸來,可我沒有喜悅,反而更警惕了。
四眼揉著腦袋,起身看見我傻站在原地,先是嚇了一跳,「你,你站在那幹嘛呢?」隨即他就發現了自己的所處位置,「咦,我怎麼鑽到屍櫃裡來了!」
嗯,媽的這時候跟我玩失憶?!
我不響,不進反退,把豆豆牢牢的抱在手中,狐疑著看著他。
任何人在裝屍體的屍櫃裡待了二十分鐘,中途還消失了一把,第一個念頭肯定是懷疑。
四眼是否還是原來的那個四眼?
看得出來他也覺得納悶,緊皺眉頭,環顧四周,然後慢慢的爬出來。
一定有地方不對!
我心裡暗自想著,心情越來越緊張。
他低頭摸摸自己,原地跳了跳,彷彿也在找回什麼東西似的。然後朝我走來,他每朝我走一步,我就後退一步,步步為營。
四眼看出了我的防備,愣了愣,他是個聰明人,很快理解了我的擔憂。他張嘴大概是要解釋什麼,但想了半天,愣是說出話,而出指了指門歎了氣說,咱們還是先出去吧。
四眼曾經打過一個比喻,把吹魂離體,比作是裝水的容器;他還說過,身上的三個洞,正是吹魂離體的後遺症;籠皮鬼這麼做一定有它的意義,總不可能只是在騾子身上烙個印,「證明這是我的」。
這麼看來,籠皮鬼是不是現在已經悄無聲息的附在了他這「半桶水」的身上了,亦或已然吹走了四眼所有的魂魄,已然拿了它的皮?
我不知道。
想到這裡,我連忙去瞧豆豆的反應。豆豆瞧瞧我,再看看四眼,眼神透出來的信息很複雜。我無法用語言形容,這只是一種感覺,感覺她就像在做一個很艱難的決定似的。
如果真如我推測的那樣,籠皮鬼躲在四眼的身上,那可真是高招啊。它就能跟著我一塊出去,類似潛伏我軍心臟的特務,神不知鬼不覺。
我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防備之心自然是愈演愈烈。
我用我很少的打鬼知識來分析,看了看四眼的身後,不是說鬼是沒有影子的嗎,可在月光的折射下,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還是能夠看到身後的一團黑黑的人影。
我有一種想把尿滋到他背後的衝動,亦或敲下一顆牙,用血噴他個滿臉花。
我一邊想著,一邊尋找時機,蹲下身子準備繼續撥弄門後的插銷,琢磨了一會兒覺得不合適,站起身來,嘴奴奴讓四眼去弄。
四眼打量著我,心裡的不快終於說出來了,「你不信任我?」
「不是,你想多了,」我呵呵笑,「我是覺得這玩意兒你拿手,我沒經驗。」心裡卻在說著,「信你才怪!」
四眼臉色不是很好看,但是也沒爭辯什麼,我估計他也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四眼背著身,我找個安全的角度,觀察著他,「喂,你覺得要多久?」
「不知道,但不難,估計半分鐘搞定吧。」四眼頭也沒回。
這不是我的本意,我要不停的和他說話,一旦鬼附身,四眼的嗓音一定會發生變化。
「噠噠噠」四眼一邊撥弄,一邊輕聲和我對話,我抽空瞄了眼四周,並沒有意外發生,豆豆此時也正偎在我的懷裡,很好奇的看著四眼開鎖。
但我覺得肯定有事兒要發生。
肯定有!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心情,即害怕,又希望它早點到來。
四眼蹲著身子很累,過了沒幾分鐘,站起身來舒展,「還差一點點!」他說。
可就這一瞬間,該來的終於來了!
我一直以為,四眼被鬼附身,可接下來我們所經歷的,卻是比鬼附身要可怕的多的東西!
四眼轉過身立馬就愣住了,他的嘴張的可以塞進一個鴨蛋,隨即五官扭曲,臉上露出極其可怖的表情,生生的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我心裡一驚,什麼事兒能讓四眼怕成這樣?
四眼抖抖索索的問我,「老、老方,你的臉上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