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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43章 文 / 藏妖

    二十來戶的小村子裡,就算誰家丟了一隻雞仔,也能鬧得「滿城風雨」。死了人這麼大的事,當然是迅速傳開。

    洛毅森走出屋子,看到公孫錦正在跟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講話,就問藍景陽:「那老頭是誰?」

    「這裡的村長。」藍景陽說,「剛才找了幾個人把朱凱帶去別人家休息。公孫正在跟他詢問有關皮膚病的事。」言罷,他話鋒一轉,「看過屍體了?什麼結論?」

    「現在不好說。司馬的意思是:朱小妹的死因跟皮膚病沒有關係。」

    本來還在跟洛毅森閒聊,不知怎的,藍景陽忽然皺起眉頭,眼緊緊地盯著站在人群後面的一個老太太。

    「怎麼了?」洛毅森也覺出蹊蹺,問道。

    藍景陽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悄悄地說:「那邊有個老太太,看到苗允年的時候,嚇夠嗆。」

    「苗老頭回來了?」洛毅森也朝著那邊望去。沒看到苗允年倒是看到了西胡陸。

    西胡陸對洛毅森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過來。隨即,轉身走了。

    沒等洛毅森想明白這師徒倆搞什麼鬼,他的手機接到一條短信。是來自西胡陸的。

    老太太方才說:feng鬼吃人了。我不知道是颳風的風,還是瘋子的瘋。師傅好像認識那老太太。剛才搭話把老太太嚇壞了。我跟過去看看。保持聯繫。

    將西胡陸的短信給藍景陽看了。藍景陽一怔,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另一邊的公孫錦已經跟村長聊完,看到這一幕會心一笑,朝著洛毅森點點頭,好像有了什麼收穫似的。

    就在洛毅森等人找借口留在楓樹村的時候,苗允年一路跟著老太太走到了村東頭的一戶家門前。

    老太太急急忙忙進了院子,沒來得及關上門兒,苗允年已經一腳垮了進去。他微蹙著眉,說道:「大妹子,你不認得我了?」

    「不認得。」老太太慌了,要把苗允年推出去。

    苗允年忙道:「山芝妹子,是我啊。年小子。你十六那年我在你家裡住過的,我還給過你一支鋼筆。」

    西胡陸想:定情信物嗎?要不要告訴師母呢?

    站在門裡的老太太著實被嚇得夠嗆。使勁推了一把苗允年,斥道:「你認錯人了!」隨即,光噹一聲關了院門,還在裡面上了鎖。

    苗允年摸摸光頭,咂咂舌。一旁聽牆根的西胡陸湊上去,說:「師傅,您的老相好嗎?」

    「胡說!」苗允年氣道,「除了你師母,我就沒看上過別人!」

    「那山芝奶奶是咋回事?你居然送人家鋼筆。鋼筆啊,那可是鋼筆!」

    「鋼筆怎麼了?」苗允年斜睨著西胡陸,「你小子哪根筋不對勁了?」

    西胡陸瞇眼笑道:「你們年輕那會兒,送一隻鋼筆可是大事啊。就像現在送鑽戒一樣!」

    「滾蛋!」苗允年一巴掌扇在西胡陸的腦袋上,臉上還帶著點笑意,可見,老爺子也沒真生氣。不過,倒是說起了當年的事。

    「我跟你師爺爺經常來這裡找東西,每次來都是住她家。那時候她才十五六歲,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我給她講了很多外面的事。相處的很,很……」

    「很甜蜜吧?」西胡陸不畏死地說。

    苗允年悵然歎息,說道:「都老了……走吧,陪師傅散散步。」

    西胡陸疾步跟上,順便說:「師傅,我可以為你朗誦一首詩詞『待我長髮及腰,將軍歸來可好?此身君子意逍遙,怎料山河蕭蕭。』。」

    苗允年咧嘴笑著,瞥了眼緊閉的院門,對詩興大發的小徒弟說:「再大點聲,你山芝奶奶耳背。」

    苗老頭到底打什麼主意,西胡陸心裡明鏡兒似的。所以,他才沒讓洛毅森等人攙和進來。別看小西平時沒個準譜兒,心裡可是透亮兒的。他估計著,現在的洛毅森八成已經上山了。

    「師傅,真的不用幫他們嗎?」西胡陸壓低了聲音,說道:「那種病很危險啊。」

    苗允年淡淡一笑,「吉人自有天相。」

    正如西胡陸所想,此時的洛毅森已經偷偷離開了朱凱家,奔著山上去了。

    方才跟藍景陽聊到關於如何處理朱小妹屍體的事。雖說已經聯繫了最近的員警部門,但是對方誠懇地表示,我們去接收屍體絕對沒問題,但是時間會長一點。開車到楓樹村單程就需要三個半小時。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洛毅森和藍景陽只能望路興歎。

    等洛毅森回頭去找沈紹,發現屋裡屋外都沒這人的影子,心裡咯登一下。他擔心沈紹是上山去了。顧不得跟公孫錦打招呼,只讓藍景陽轉告一聲。

    上山的路並不好走,崎嶇蜿蜒,坑石連疊。走了一半,洛毅森終於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沈紹。

    沈紹只是站在一個土坡上看著山頂的方向,看上去並不想繼續前行。洛毅森叫了他一聲,他緩緩回過頭來,朝著洛毅森伸出手。

    「怎麼到這裡來了?」洛毅森上了土坡,站在沈紹身邊,問道。

    沈紹深深吸了口氣,指了指大半的山腰,「那裡。」

    又是感覺嗎?洛毅森有些猶豫了。

    「毅森,我想去看看。」沈紹說道。

    洛毅森真的不大想去。那種令他難過心酸的感覺實在很不好。可早晚還是要去的,不是今天,或許就是明天。

    想到這裡,洛毅森也學著沈紹的模樣深吸了一口清爽的空氣。握緊了他的手,「走,一起去。」

    望山跑死馬,這是一句老話。

    站在山腳下望著山頂,覺得並不遠。真的用雙腿走起來,才知道什麼是現實。走了一個多小時,洛毅森有些累了。沈紹拉著他的手緊了緊,問要不要休息。

    「不用,早點上去,也能看看有沒有妖精。」說著,一掃之前的疲乏,笑道,「要真有,咱抓一個回去,給丟丟做伴兒。」

    被洛毅森可愛的樣子弄的心癢,沈紹湊過去體貼地問:「背你?」

    「下山背。」洛毅森很機智地說:「沒聽過啊,上山容易下山難。下去的時候我長你背上。」

    幾句嬉笑過後,繼續上山。途中,洛毅森提到了司馬司堂,結果沈紹當即打斷了他。說:「能讓一個活蹦亂跳的人在短時間內死亡,無非兩種。下毒、暗器。」

    不是,怎麼暗器都跑出來了?莫非是暴雨梨花針?

    沈紹摸了摸洛毅森的耳後,言道:「穴位,紮下去可以短時間死亡。」

    「我懂這個。」洛毅森不大贊同地繼續說:「穴位導致人死亡的情形也是有痕跡可尋的,朱小妹真不像因穴位被刺死亡。我估計,十有8九還是下毒。」

    那麼,問題來了。誰下的毒?怎麼下的毒?從朱小妹回到家裡,連口水都沒喝。而朱凱燒得那些水也被蘇潔摻了冷水用來給朱小妹擦身子。假設:毒物是從皮膚潰瘍面進入人體,導致朱小妹瞬間死亡。這種毒物也不是尋常的。

    在洛毅森的知識裡,瞬間致死的毒物並不多。其中耳熟能詳的便是□□。然而,不管是什麼毒,屍體都會有痕跡可尋。就像中了□□死亡,屍體會呈現粉紅色,口腔內有異味。循著這些屍體特徵,有經驗的人在接觸屍體的第一時間就可判斷出死因。

    但是朱小妹的死亡情況卻很古怪。看屍體表面,就像沒中毒一樣。或許,她患上古怪的皮膚病也是混淆了死亡真相的一個原因。故此,死因這不做屍檢,誰都無法確定。

    洛毅森很少鑽牛角尖,再怎麼撲朔迷離的事情,他也懂得耐心調查線索。至於現在的局面,洛毅森表示,急是沒用的。而為了讓沈紹不會產生焦慮的情緒,他隨口開了玩笑:「這地方古古怪怪,說不定真的有妖精。朱小妹就是被妖精害死的。」

    沈紹揚揚眉,愉快地抓住了洛毅森的手,吻在他的唇角。說:「抓回去,給丟丟。」

    話及至此,沈紹拉著洛毅森跳上一塊大岩石,視野頓時開闊起來。距離他們約有一百五十米的遠處,聳立著一棵參天大樹!

    洛毅森揉揉眼睛,覺得那應該是長在一起的兩棵大樹。仔細一瞧,發現的確只是一棵。因為過於粗zhuang,遠遠地看著,只能看到它蒼穹一般的樹冠,大大的撐開來。

    山上的環境清幽空明,一陣風吹來,數不清的枝丫隨著搖擺發出海浪般的沙沙聲。驚歎於氣勢浩然的古樹,忽然覺得,就算真的在樹上結出個人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感歎過一番後,洛毅森發現,古樹下面好像還有一個土檯子,把古樹拱了起來,在四周還能分辨出來類似台階的形狀。他站在岩石上拍了很多照片,準備帶回去給蔣兵看。

    隨後,倆個人跳下岩石,走到了大樹根下,繞著大樹觀察。快走了一圈的時候,腳步戛然而止。在粗zhuang的樹幹上,有一部分是凸出來的,那形狀就算他不願意承認也很難迴避現實

    一個有鼻子有眼,有肩膀腰身,有雙腿的人形,赫然就在眼前!

    洛毅森驚訝地長大了嘴巴:「臥槽,還真有妖精啊。」

    沈紹也因為樹幹上的「人」驚呆了!摸摸下巴,打量幾眼,「連根運回去!」

    本來,洛毅森還在驚訝中沒緩過神來,聽到沈紹很認真的話,噗嗤一聲樂了,「種哪?」

    「買地。」

    「為了一棵樹?」

    「長出人的樹。」

    洛毅森默默地把手伸到沈紹的褲兜裡,拿出他的電話,塞進他的手裡,「乖,好好照幾張照片,發給沈炎和你爸爸看。」

    沈紹真的很乖,卡嚓卡嚓拍起了照片。洛毅森也沒閒著,他拍完後準備發給蔣兵和廖曉晟。結果,山上沒有信號。

    「下山再發。」洛毅森收好了手機,走近樹幹上的「人「仔細觀察。

    這會兒沈紹也正常了,說:「是樹瘤?」

    「不是,絕對不是!」洛毅森否了他的猜想。因為沒有樹瘤會長成人的摸樣。況且,這棵大樹的顏色也不對。剛剛被太陽晃了眼睛,還以為是普通的綠色,但近距離觀察下,樹幹是成黑棕色,葉子是近黑藍色。據他所知,楓樹的樹葉可沒有這個顏色。

    「毅森,你看這是什麼?」沈紹拉著他彎下腰,指著地面一小堆一小堆黑色顆粒。

    洛毅森定睛瞧了瞧。成堆的黑色小顆粒,看上去很硬。這些黑色顆粒並不只有一堆,它們成很規律的距離排列,相間大約有三十公分的樣子。洛毅森說:「看上去像是動物的便便。」

    沈紹蹙蹙眉,「朱凱家的院子也有。」

    「你看見了?」洛毅森很詫異地問。

    沈紹點點頭。給洛毅森拿小馬扎的時候就看到了,覺得很噁心,所以印象深刻。

    在沈紹印象中噁心的東西,換成了洛毅森便想得有些喜感。這會兒他的腦子裡幻想出某種小動物,一邊朝著樹根爬一邊便便。

    好吧,這畫面沒什麼美感。忽略不計。

    這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洛毅森打開手機的電筒功能,又在地上找了根樹杈,準備扒開一些土,看看下面的情況。沈紹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要亂碰髒東西。」

    「我就看看。」

    「回去,戴了手套再來。」

    洛毅森嘟起嘴吧,一臉不情願地看著沈紹。事實上,他在努力賣萌,希望可以把沈紹迷得神魂顛倒,忽略了一些細節上的小問題。可惜,沈七爺的眼睛是雪亮的!把人來起來,摟進懷裡,「回去。」

    「不!」

    沈紹的眼睛半瞇起來,看似有點氣惱。洛毅森堅持嘟起嘴吧,「就不,就不。」

    然後,試圖用賣萌征服沈七爺的小子被結結實實吻住了嘴。

    媽的,小爺不是這個意思!

    沈紹的吻不比之前的溫柔細膩,變得格外霸道強勢起來。好像在用舌尖一遍一遍確認著自己的領地,畫上屬於自己的記號。打了戳,蓋了章,才能讓不安分的小子,規規矩矩跟他下山。

    一記酥酥軟軟的「蕩漾」感,使得洛毅森沒了氣力。被放開的時候,氣喘吁吁地靠在沈紹懷裡。他舔舔嘴唇,暗道自己真沒出息。

    「回去吧。」沈紹如是說。

    太陽已經朝著山的另一方落下,沒了陽光的普照,山上冷了很多。沈紹體貼地脫下外衣給洛毅森披上,拉著他的手,按原路返回。

    在洛毅森沒留意的功夫裡,沈紹回頭望了一眼古老的楓樹,以及樹幹上那個只能看到一半的人形。

    你是誰?沈紹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思索這個問題。

    朱小妹的靈棚已經搭了起來,朱凱家的院子裡來了很多人幫忙。

    公孫錦招一眼看到他們倆從門口進來,便招呼大家進屋子詳談。

    公孫錦坦白地對眾人說:「我已經跟就近的部門打了招呼,以他們名義留在這裡調查朱小妹的死因。也算是一個借口吧。謹慎起見,司馬暫時充當法醫,苗老先生是隨隊顧問,小西是他的生活助理。其他人跟我一樣,不用偽裝身份。」隨後,話鋒一轉,說道:「從朱小妹死亡到現在,我聽到一個有趣的線索。」

    「什麼線索?」洛毅森問道。

    「你們也聽說了吧『feng鬼』的事。」

    公孫錦的話音一落,褚錚緊忙跟上,「什麼『feng』鬼?」

    「不清楚。」公孫錦坦言,「到底是哪個字,我也問過幾個村民。他們都閉口不談,甚至很排斥我。」

    聞言,洛毅森和沈紹齊齊一愣。見他們的表情有異,公孫錦的注意力轉移了過去,「有話要說?」

    洛毅森拿出自己的手機,給大家看楓樹的照片。褚錚第一個看到的,當時就炸毛了,「這是什麼玩意兒?」

    司馬司堂也覺得詭異,只是沒吭聲而已。藍景陽和公孫錦腦袋挨著腦袋,眼睛死死盯著照片。而一旁的蘇潔,卻在看過照片後,將目光落在了苗允年的臉上。

    苗允年睨了一眼蘇潔,「丫頭,你想問什麼?」

    「伯父,您以前來過這裡。見過嗎?」蘇潔問道。

    一時間,苗允年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一眾小的眼巴巴地等著苗允年打開話匣子,老頭倒也不是拿喬,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講述才好。

    他跟著父親到楓樹村那幾次並不是什麼情況都瞭解的。在所剩無多的記憶中,山芝是印象最深刻的。剩下的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老洛頭兒。

    「我父親告訴我,山是不能去的。」苗允年說道:「村子裡怎麼玩都可以,就是不能上山。我問過山芝妹子,山上有什麼野獸嗎,為什麼不讓上去。山芝妹子也不知道那裡有什麼,只說,小孩子都不可以上山。長大了才可以。」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褚錚規規矩矩地舉起手,「老爺子,上回您跟我們老大說,你到這裡的時候不到十歲吧?那山芝婆婆多大年紀了?」

    西胡陸忙不迭地匯報:「師傅說,那時候山芝奶奶十五六了。」

    苗允年恨鐵不成鋼地白了眼小徒弟,「妹子就是個稱呼,你們計較這麼多幹嘛?」

    眾人偷偷鄙視了苗老頭兒——為老不尊的!

    言歸正傳。當年老苗不准小苗上山,小苗什麼都不怕,就怕他爹。他爹說什麼是什麼,絕對不敢反抗。更不用提偷偷溜出去這種事了,老苗會打斷小苗的腿。

    故而,山上的楓樹,以及楓樹上的「人」苗允年根本不知道。

    公孫錦推了推臉上的眼鏡,說:「這是一條線索,很可能跟沈兼有關係。村子裡的人不原因談這些事,想要瞭解具體情況,必須有個豁口。這個豁口,就麻煩苗老了。」

    表面上說得是苗允年,實則,公孫錦指的是山芝奶奶。

    苗允年也不廢話,直言:「老洛頭還活著那時候跟村子裡人幾乎沒往來,就是個老絕戶。不過,山芝對他很好,隔三差五給他送點吃的。我跟小西今晚做準備,需要三十來個小時,才能『做』好老洛。我再去見見山芝妹子。」

    既然已經有了下一步的計劃,公孫錦便讓藍景陽和司馬司堂去找村長。要個集體住的地方。

    藍景陽和司馬司堂離開之後,公孫錦著重看了看褚錚和洛毅森,說道:「褚錚,你去探探朱凱的口風;毅森,你跟沈紹在村子裡多轉轉,打探一下關於沈兼的消息。要做的隱秘些,不要打草驚蛇。」

    至於山上的楓樹,公孫錦想了想,「蘇潔,晚上咱倆上山。」

    蘇潔再一次拿起洛毅森的手機,看著楓樹照片,說:「看樹幹和高度,這棵樹至少有五百多年了。真是要成精啊。」說著,似笑非笑地對苗允年說:「伯父,我班門弄斧了。您覺得見識廣,遇到過這類事嗎?」

    苗允年的眉頭皺得很緊,說道:「村西頭是墳圈子,當初我就是在那裡遇到了不乾淨的東西。你們可以去查查。」

    說道這裡,洛毅森多了一問:「老爺子,當年那位洛老頭住在哪裡?」

    「就在村西頭,緊挨著墳圈子。你們去找找吧。」

    洛毅森一個精亮精亮的眼神拋給了沈紹,七爺扶著額頭——這才是真可愛!

    小型會議結束後,苗允年和西胡陸留在屋子裡等藍景陽找住處回來。洛毅森拉著沈紹又離開了朱凱家,奔著村西頭去了。

    一路上七拐八拐的,越走洛毅森越納悶,「一個二十來戶的小村子而已,路怎麼這麼難走?繞來繞去的,頭快暈了。對了沈紹,照片你發出去沒有?」

    沈紹正拉著洛毅森的手,感覺掌心的溫度。被他提醒了,才想起壓根沒想到自家老六和老爸。

    「快發,快發。」就知道沈紹必然是忘了,洛毅森興奮地催促著。

    沈紹不解地問:「為什麼?」

    「匯報進度啊。」洛毅森張大了雙眼,一臉的壞笑,「總要跟家裡說一聲,咱們都幹嘛了。」

    你只是覺得好玩而已吧?

    沈紹沒有揭穿洛毅森那點小心思,拿出手機把照片發給了沈炎、父親。很快,沈炎的電話打了過來,「老七,照片是p的還是真的?」

    「真的。」沈紹懶洋洋地回答。

    「這玩意我以前見過。」

    沈紹一愣,直接把洛毅森扯到懷裡,緊挨著自己的臉側,也讓他聽聽沈炎的聲音。

    沈炎說:「照片上的應該叫『楓鬼』。頭些年我去外面采風,在原始森林裡迷路了。」

    「沈炎,你說清楚點。哪個feng?瘋子的『瘋』,還是颳風的『風』?」

    「楓樹的『楓』!」沈炎強調,「我看到的那個比你們這個的大,五官也比你們這個清晰。當時因為迷路不敢再走動,就在楓樹下紮營。連續兩天,隊裡不少人做噩夢,還患上了奇怪的皮膚病。後來,當地土著找到我們,帶我們走出森林。他們有一種草藥,抹上就好。不過呢,因為擅自闖進了那片原始森林,土著治好了我們的病就把我們趕出去了。」

    後來,沈炎聽嚮導說起了關於楓鬼的事。據說,楓鬼是冤死人的靈魂所化,因為無法得到解脫,永遠附在楓樹上。

    「嚮導說楓鬼可以迷惑人的心智,你倆小心點。」

    洛毅森壓制著心內的不安,問道:「那種奇怪的皮膚病,是不是很像潰瘍?」

    「對,皮膚潰爛,一塊兒一塊兒的。但是不疼不癢,就是潰爛。」

    果然跟朱小妹的情況一樣!

    這一回,不等洛毅森提問,沈紹搶先道:「如果沒有土著草藥,會死嗎?」

    「不會。」沈炎說:「嚮導跟我們說,死倒是不會死。但是潰瘍也好不了,最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洛毅森沒想到自己一個惡作劇居然得到了線索,沈家老六還是很不錯的。他丟下繼續跟沈炎通電話的沈紹,聯繫了公孫錦,將消息轉達一遍。

    公孫錦也很激動,甚至還誇獎了沈炎幾句。

    令人振奮的小插曲過後,洛毅森更加興奮。腳步都變的輕快起來。沈紹只好跟上他的速度,沒一會兒到走到了村子西邊的盡頭。

    可惜,房子有幾處,苗允年口中的墳圈子卻是半塊沒看到。好在洛毅森對墳圈子沒多大興趣,他在意的事當年老洛頭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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