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章 痛快 文 / 即墨蓮城
ps:
正所謂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許家接招吧,自有老天收拾他!楚家人是不會借刀殺人的,不過這後頭也有推波助瀾之人喲。(康忙北鼻,求撒票慶賀。我回頭一看果然覺得自己一路寫得朝秋家有些窩囊,不成,後頭得轉成爽文才行。)
灶間裡二虎媳婦在做菜,小海幫著燒火棍,手裡頭拿著楚叔給他的飴糖,用紙包了慢慢地舔。因為地裡熱果多,家裡從來不買這些飴糖。可小娃子都是愛新鮮的,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稀罕。再加上楚明泉帶來的飴糖可是特製的,外頭是一層冰透的糖衣,裡頭居然是些酸梅醃杏之類的,味道可不是一般的好。
小海娘看兒子瞇著眼舔,不由叮囑:「這塊吃完了可不許再吃了,不然晚上的扇貝就只許吃一個。」
小海急道:「娘,爹裝了一大簍子呢,蒜茸鮮貝多好吃啊。」看著娘臉上的表情,小海只得把糖包了,揣進自己的袋子裡,還不忘說了句,「娘你看,我現在就不吃了,晚上我要多吃幾個蒜茸鮮貝。」
這時候,蒸屜裡的赤甲紅海蟹已經蒸熟,螯足粗壯的很。下午二虎帶回來的時候,凶急了內鬥,還得分開來放簍子裡刷洗,不然容易鉗住人的手指。
鱍魚肉混入韭菜捏作丸包了餃,下了滿一鍋子鱍魚餃子,香得鼻子都要掉下來,堂屋裡頭幾個男人像竹筒倒豆子一樣說著話。
「二虎,咱們再喝一杯,心裡有不痛快的就跟我說說。」楚明泉也不跟二虎客氣,雖說現在二虎是打散工,手裡頭肯定沒有船上來錢,但是他有信心,家裡頭那麼大的生意。不僅可以把各色罐頭放仙餚館賣,甚至可以賣到鎬京的高門貴胄去,想必價錢肯定高。
這幾個月二虎過的很是窩囊,原本好好的大船工不做,如今卻到處打短工,時不時還被那幾個可恨的戳心口,別提日子好過到哪裡去,能吃飽飯有些零用都不錯了。
「哎,楚哥,我也不跟你說假話。我也是迫不得己離開丁字組大船的。前幾陣暴風的時候,咱們船最有經驗的老船頭對海風的動靜是最準的,十次裡面起碼有七次都能說中。這回開洋。老船頭已經勸過許大少,可他愣是不聽。因為船上現在到處都是他手底下的人,原本好大一部分老水員都被打壓到倉庫裡做活了。」
二虎乾了一杯酒,狠狠吐了一口氣,彷彿要把心底裡的不痛快都說出來。「他一意孤行,我們這班子舊船工都信老船頭的話。這風暴來之前,洋流下的稀罕貨雖然能撈多些,但還是命最重要啊。沒辦法,我們這幾個鐵了心不想上船,萬一把這條命拋在海裡。家裡媳婦孩子該怎麼辦。」
楚明泉不說話,給他續了一杯酒,繼續聽著。
「後來鬧得有些僵。老船頭放了話,這趟活計不能做,我們幾個也跟著老船頭。結果許大少手底下本就等著抓我們的由頭,乾脆下放到倉庫裡做最苦最累的活,工錢只有以前的三成。後來楚哥你也能猜出來。許大少順利地帶了兩船稀罕貨回來狠賺了一筆,罵老船頭是個渾濁眼。根本就不靈光,後來被擠兌出了船隊。其他老船員跟著走的差不多了,也不缺我一個留,乾脆都各自散了打些散工過活。」
楚明泉明白二虎的苦,在羊城除了上船賺的多,搬雜貨,醃海魚,洗漁網這些零碎的事情確實吃苦多掙錢少,「二虎,我這次回來,本就尋了個掙錢的活計過來的。如果你有心跟著我一起幹,今年也能掙好些銀子過個好年。」
二虎喝的有些多,不過還沒醉,他心裡也是好奇,去年楚哥那樣狼狽無奈地歸鄉,不過一年就能開館子紅紅火火的,卻是有些不解。不過二虎還是很挺楚明泉,「楚哥,我二虎是誰啊,咱們可是交過命的兄弟。要不是我哥大虎去了別的船上沒回來,今天晚上喝的最高的還是我哥。」
烤架上的蒜茸鮮貝茲茲作響,濃郁的香氣縈繞在正屋裡,小海娘在灶間留了菜帶著兒子一起吃,也不上桌,時不時過去添些酒菜。
看二虎的勁差不多過了,楚明泉和大牛陳樹對了兩眼,大家心裡都鼓著氣含著笑意,把做白砂糖和水果罐頭的事說了。這本錢都拿出來看,準備招人大幹一番。
豉汁青口螺鮮嫩的很,二虎聽完楚明泉幾人的話,又瞧見那幾張真官票,嘴裡含著的螺肉順著喉嚨滑了下去,差點就噎住,「楚哥,你,你們說的可是真的?這麼多銀子……可那醃漬的果肉能放的日子不久,再說了不都是用鹽漬的嗎?甘蔗搾出來的要麼是灰糖,要麼是紅糖,那白砂糖還真是沒聽說過。」
大牛和陳樹笑的一臉神秘,這仙餚館的東西想來大周沒人能見過,似乎哪怕丟了一種,楚家也能不斷地變出新花樣。
楚明泉笑吟吟地接口道:「建坊的事情你用擔心,我這裡帶了兩個熟手,能幫你和兄弟們把關。杭城那邊都能做成,羊城這兒原料多就更加方便。只要把器具辦起了,不過幾天就能上手。就是要尋個安全的地方,像許家那樣貪心的人可不少。今年在把罐頭全部做出來送到杭城之前,千萬不能洩露出去。」
二虎歪著頭握著杯想了想,「安全的地方也只有最熟悉的漁村。這邊地偏人少,村裡人知根知底。只要買塊山丘地往裡頭建坊,別人也進不來。」
楚明泉也是這麼想,不過還得等坊子建起來,才能讓二虎明白自己的生意,「二虎,你這幾天把幾個要好的兄弟都叫過來,我手裡頭帶了本錢。買的地掛在你名下,省的別人惦記。趁著這時候先把糖坊辦起來,罐頭還不急,在果熟之前白砂糖才是最要緊的。」
二虎心裡久久不能平息。
楚哥猶如自己第二個親哥一樣,在船上的時候就是手把手帶著他幹,如今楚哥要大幹一場。自己哪怕砸鍋賣鐵的也得幫襯。
更別說,喝,六百兩!
楚哥真沒開他玩笑!
雖然外頭的小海不知道爹今晚為什麼這麼高興,把酒罈都喝空了,還要讓他去打酒,要不是娘給灌了醒酒湯,說不定都分不清現在都是晚上了,哪家酒鋪子還開門啊。
直到第二日二虎醒來,還以為自己做了場美夢,沒成想第一個來叫他的不是媳婦。真的是楚哥。這下子他滿心歡喜,恨不得立時就去把大哥叫回來。
楚明泉看二虎一下子跟個孩子一樣歡呼雀躍,心裡又是高興又心疼。今年他拖信給大虎二虎。正是他們過得不怎麼樣被打壓的厲害,收到信的時候是船隊最亂的那段日子,一時半會兒的就拖了下來。
如果說把水果罐頭的生意交給他們打理,不僅僅是能夠幫他們,更是一項巨大的收益。從今以後。別說八百里加急只為送幾串荔枝,想必發展下去全大周國都可以吃到這種罐頭。
這兩天楚明泉跟大牛陳樹都忙活起來,買田地定壇罐,跑了好些地方。
大虎從辦事的路上聽到許家船隊要回碼頭的日子快到了,心裡那份膈應還有一點,不過越忙越覺得渾身使不完的勁。
只是又過了兩日。十來個兄弟一起刨木建屋的時候,聽到漁村裡不同尋常的喧鬧,有人停了手去打聽。結果帶回來一個誰也不敢相信的事。
許家船隊出事了。
而且還是許大少帶出航的丁字組大船隊!
碼頭邊更是圍滿了人。
時隔一年,楚明泉仍然不敢相信,那艘用了這麼多年的大船,自己熟得不能再熟的順風船,居然沒挺過一場暴風雨。沉到海裡連渣都不剩。
有那知道情況的也在邊上說起這事,「這許家分家不到一年。那麼大一個家業分成四份,再多的財富還是得人能守住才成啊。」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個聲兒來接口道:「可不是?你聽說沒,就那個許家四房,過的日子又奢侈又荒淫,半年不到就把分到的錢財揮霍一空。呵呵,這種人啊,該!本就不是個好東西,不但後院起火,還被賭坊下了套,打上的欠據賠光了家底都沒補上!真是解恨!」
立時有人跟著應和:「這我聽說了,許家四房被扒光了衣裳關在軟紅院裡,等到最後許家大房出面救時,已經是個喪門犬,活的夠窩囊。聽說後來只給了一間小院給了他,再不管這碼子事。」
這人說著說著不由狠狠唾了口:「許四房作惡太多,強佔了多少別家的好女兒。哼,要不是那夜裡灌多了黃湯,居然一個倒栽進水裡,再也沒上來,想必很多被糟蹋女兒的上門去弄死他。」
楚明泉聽了這些話,猶自解恨,多行不義必自斃,說的就是這種人。縣官那兒不敢管許家的事,可是老天還是會收拾他!都不用髒別人的手!
二虎從人堆裡竄了進來,他也是聽到船隊沉了的消息,到底上面還有好些人是認得的,現在只覺得有些後怕。若是自己還沒走,只怕也在船上頂著頭皮干,也不知道救沒救的回來。
二虎逮著一個打探消息最靈的就問:「嘿,黑仔,怎麼個情況你清楚不?許大少回來沒?」
黑仔嘴巴一咧,但又怕被別人看見,就拉了人悄悄地說:「那場風暴也不是龍捲風,不過是比平日大上幾成,大船隊哪裡會頂不住。嘿,我跟你說,居然正是許大少手底下那群作威作福的,膀子上沒力氣只顧灌黃湯進紅院,這不到了使勁的時候沒能齊心挽回來。虧得附近跟著的船隊還在,這人啊是被救回來了,不過許大少拖上船的時候……噗,說是已經嚇傻了。」
二虎張著嘴磨了半天,低低的聲音帶著一股子洩憤:「喝!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