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十章 出事 文 / 即墨蓮城
楚明泉見李德貴這麼說,忙問道:「是怎麼回事,跟我說說。」
李德貴又怕自己是小題大做,請了楚明泉坐下,倒了茶,開始細細說起這幾天的事,「她三叔,不瞞你說,這姚老掌櫃倒沒說什麼,生意也好做,你還勸姚老掌櫃把豆腐價錢調低了,能讓大伙都吃得起這豆腐,姚掌櫃也是誇口稱讚的,咱這鋪子每日一結帳,能賺將近一兩的銀錢。可這姚記的小掌櫃姚志,卻是頻頻來催咱們豆坊,說是生意這麼好做,反而把價錢調低了,這就算了,這豆腐得再多做點。這兩件事三叔你也心裡清楚,我說的還有另外一樁。」
李德貴看楚明泉點點頭,又道:「這幾天,姚公子似乎同徐家走的近。不知三叔你清楚那徐家江南樓不,那可是鎬京貴人都來過的,西子湖畔大大的五座,這杭城誰人不曉?我想著,姚記雖說做了有十幾年的老酒樓了,但和徐家江南樓可沒得比。這兩天姚公子頻頻來催,前幾日臉上還是意氣風發的,可昨個兒一臉灰色,又來了一次鋪子,都想問道去井疊莊尋你去了。」
話說至此,楚明泉也有了些心事,「她舅,似乎這事兒,我們還沒個准。我們這楚氏豆坊,是跟姚記姚掌櫃簽的定契,說的是酒樓就賣他一家。咱也沒把話說死,只定了半年,按日子算得做到八月立秋日呢。這才過了沒兩個月,姚公子又想出什麼主意?我們且不管他,只一心把生意給做了,等半年底再合計合計,這定契得給做足了,咱佔著理,也不怕什麼。」
得了楚明泉的話,李德貴心裡有了底,看小杜小江兩人已經把豆腐搬上了櫃檯,外頭也有人走了進來,這才告了聲,去櫃檯做事了。
楚明泉是個能做主的,這鋪子的事除了朝秋和言?出謀劃策,其他的一律都他出面。想了想,就跟李德貴說了一聲,往姚記酒樓去了。
一路上琢磨著也沒想個明白,楚明泉索性就不去想,反正開著鋪子做生意,去姚記把話問清了就行。
先去了酒樓後門,那田富小管事一見,忙迎了上來,「楚老闆,您可總算來了,我家姚掌櫃這兩天都急白了頭。」
楚明泉一聽,忙問道:「不是說姚志公子尋我麼,怎麼成姚掌櫃,是豆腐出了什麼事?」
田富忙點頭,又立時猛搖頭,「是這豆腐的事兒,但又不是豆腐出了事。這,這,我也是聽姚掌櫃說了幾句,我還是去跟姚掌櫃說您來了,楚老闆,您先坐著等等,我立馬就回。」
田富做事急,說話快,這還沒說出個子丑寅卯,人就飛快地奔出去不見了蹤影。
楚明泉也是奇怪,索性就坐在田富的凳子上等著。
沒過一會兒,姚掌櫃就急匆匆地來了,不停地抽著氣,似乎跑的有些快,沒緩過來。
楚明泉見狀,心裡咯登一聲,臉上倒不露出什麼,只是眼神定定地對姚掌櫃問道,「這是怎麼了,姚掌櫃您跑的這麼急?豆腐沒出什麼事兒吧?」
姚掌櫃深深喘了兩口氣,一把年紀,這不過跑了幾步路,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當下搖搖頭,嚥了咽胸口的悶氣才說道:「卻不是豆腐出事,哎,泉哥兒,我真是……真是沒臉說啊,是我那不孝的兒子做下的糊塗賬啊……」
楚明泉一聽,心中一定,只要不是豆腐吃出事情來就好,把姚掌櫃扶著坐下,看田富倒了茶退了出去關上門,這才說道:「姚掌櫃,您慢慢說,究竟是個什麼回事,我這聽得有些糊塗。」
姚掌櫃就著桌上的粗瓷杯子喝了一大口,這才定了神,又是歎氣,又是心痛,把這幾日姚志折騰的事給慢慢說了出來。
原來姚志一直有心想要靠豆腐拓開生意,再另起一家姚記酒樓。可姚掌櫃說是要知足,能夠有現下的生意,已經是不錯了。
姚志自然心中不服氣,爹是老了,可他才過三十有五,年輕的很,此時不將姚記規模擴大,更待何時?
姚志上了楚氏豆坊,幾次遇見楚明泉,話裡話外都在說豆腐能再多做些。可楚明泉自己有主意,如果說要擴大規模,必定得公開了,再說這個方子是朝秋的,閨女說了,這東西至少今年得自己做著,攢夠了錢,別人能琢磨出來自然隨別人去,反正自家不偷不搶,賣的公道,也添上自家許多力氣,所以問心無愧。
可姚志是不滿足現下,跟楚明泉說了幾次,都沒個結果。好巧不巧,跟著相識的富商去了徐家江南樓吃了一次酒菜,看桌上的珍饈美食,想著自家酒樓只賣些普通貨,如今一嘗,頓時覺得沒話說。
陳員外是有名的米商,看姚志吃的這麼歡,心中冷笑,刺了幾句,「姚公子,你不是姚記酒樓的公子麼?怎麼著,這些東西怕是沒怎麼吃過吧。說真的,這徐家江南樓的美味珍饈,放眼整個大周也是難得之一。在杭城啊,只怕認作第二,沒別家敢認第一。姚公子,你家姚老爺這麼大年紀,還在姚記做著,什麼時候咱也能叫你一聲姚掌櫃呀,啊哈哈哈哈。」
姚志心中也是不服氣,爹做了這麼多年,愣是沒放手給自己,可被陳員外這麼一說,梗了脖子爭辯道:「徐家江南樓好是好,但這大周天下物廣地博,怕也是不能窮盡的。再說,山珍海味做的好吃,也只在菜品自身的鮮美,倒是那些常日裡的吃的,若是能夠風靡食客,這才叫本事。」
陳員外一聽,不由嗤道:「難不成你家姚記做的,還勝過徐家不成?」
姚志有些個不服,「這些珍饈雖比不上,可我家姚記也是有不凡之處的。就說近來杭城最熱火的豆腐,就我姚記一家獨有,但凡想吃這菜品,需得上姚記才有的吃。陳員外,你且問問徐家,他可有?哼。」
有那知情的,點頭稱確有其事。
陳員外近日不在杭城,多有不知,被姚志這麼一說,當下只得灰了臉色失了面子。正巧那小二送上了金鯉魚湯,這可是徐家看家菜,當下悶了火氣,朝那小二問道,「徐二公子可在?」
小二躬了身,「陳員外,徐二公子剛巧回來。需要小的去請二公子來?」
陳員外揮揮手,「趕緊去請來,我多日不在杭城,卻不知有一味菜品叫豆腐的,居然還勝過徐家的。」
小二一聽,收了食盤,趕忙退了出去,往管事的方向火速奔去說了。
彼時徐二公子正對著下人送上來的白玉豆腐和五香豆腐乾直瞪眼,心中不無憤懣,近來手底下的人過年過節,卻沒把這新出的菜品呈上來,害的他在爹面前出了醜,只以為是自家新做的菜品,大大誇讚了一頓,結果被爹罵了個狗血淋頭。大哥四弟也是恥笑自己,雖說爹也罵了,可到底是自己衝在前頭,心中更是憤憤不平。
一聽管事來報,陳員外可是供自家酒樓的米商,又提到了豆腐之事,忙下樓去了廂房見客,這一抬眼,就看見了那專賣豆腐的姚記酒樓公子姚志,正昂直了脖子坐在下首位聽眾人的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