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風雲 114:去見翠芹,可憐雲初 文 / 姚柒柒
藍梓汐一出門,忙對等著外頭的紫晴招了招手,在她耳邊耳語了一番,紫晴悄悄地退去,藍梓汐便懶懶地往梓楓院走,心裡卻在琢磨著要如何將太子的陰謀揭露才好。
聽冷墨澤的意思,太子曾指使他在華王府縱火,那給冷墨胤下毒之事呢?是不是也是太子在幕後指使的?
到現在為止,藿香散的來源還是沒能找出來,冷墨澤那廝又被打傷了,定然得在府裡養上好一陣子……冷墨澤既然能給冷墨胤下藥,就應該有解藥,要如何才能逼他將解藥拿出來呢?
藍梓汐越想頭越痛,她感覺自己轉世以後,變得心機深沉,愛算計人了,可是,誰也不是天生喜歡算計人的,若不是週遭太多地人在算計她,陷害她,她又怎會如此,誰不願意平平淡淡過安穩日子啊!
歎了一口氣,藍梓汐捂著頭往園林裡去,驀然間,感覺天空淅淅歷歷地下起毛毛小雨來,似霧非霧,幕天度地的煙雨朦朧,灑在那怒放的雪梅間,清幽寧靜,仿若置身世外桃源一般,整個人的心都變得澄清寧和起來,頭也沒那麼痛了。
再往前行走幾步,抬眼間,就見一株疏梅下,一人撐了柄紙傘立於暮煙梅色之中,面上的神情是從未見風的淡墨溫和,嘴角噙一抹淺笑,如雨中寒梅般淺淡卻惹人微醺,如此玉質如仙般的儒雅男兒,讓藍梓汐看怔了眼,突然就不想打擾他,只想靜靜地向他靠近,捨不得破壞這一刻的寧淡與清雅。
那人卻似乎能辯得出她的步子來,原本淡淡看向遠處的那雙清潤水霧般的鳳眼,就緩緩轉過來,淺笑著看向藍梓汐,眸子裡滑過的那一抹溫柔與憐惜讓藍梓汐的心為之一顫。
「娘子。」冷墨胤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不疾不徐地送入風中,一串積雨沉著傘面慢慢滑下沒入梅林的泥土裡,悄然無聲。
他向前走一步,傘柄傾斜,將藍梓汐罩入傘下,自己的大半個身子卻露在斜風細雨下,一滴雨珠滴落在他如珍珠般細膩乾淨的頸間,順著那優美的頸項緩緩滾動,晶瑩得有如一顆美麗的玉髓,藍梓汐忍不住伸指尖,輕輕撥弄那顆水珠。
肌膚相觸的一瞬,冷墨胤白瓷般的耳後便泛起一絲可疑的暈紅,藍梓汐盯著藕荷一樣的淡粉色,腦子嗡地一下有點發顫,真是一株好草啊,幸好是被自己採了,成了自己的私有物,不管是想親親還是想抱抱,那都是名正言順的,否則,讓她對著如此玉質美男只能看不能摸……
她心中一陣臆想,手也下意識地跟著心動,指尖早就順著他的脖子子往下滑,鑽進領子,摸到他秀巧精緻的鎖骨,還一個勁的有往下深入的趨勢,冷墨胤臉上的笑容由淺變深,眼眸也幽幽暗暗明明滅滅起來,清潤的眸子鎖定她的臉,一附頭,在她紅潤的唇上琢了一下,聲音如醇厚的大提琴曲般黯啞深沉:
「娘子,你再調皮,我不介意幕天席地,就在這紛落的梅花雨下,與你繾綣纏綿一番。」
藍梓汐聽得腦子一激,頓時清明了些,羞惱地將手從他的領子裡抽出,行了還不忘摸了把他的鎖骨,紅著臉道:
「我……是看你被打濕了嘛,幫你拭雨水呢,那個,相公,你怎麼會在這裡等我?」
「拭雨水哦。」冷墨胤淺笑著將她的腰身一勾,附在她的耳邊道:「一會子回屋裡去,為夫我為你拭雨水如何?」
這話暖昧又充滿誘惑,藍梓汐頓時俏臉通紅,在他軟腰裡一掐道;「冷墨胤,你越發變得油滑了啊。」
冷墨胤腰身一硬,僵著身子道:「好娘子,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可惜,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你還沒回答我,今天去哪了呢,為何會在此等我。」冷墨胤咬牙道。
「我只是去看望岳母大人,回來找不著你的人,就在這裡等你了,沒想到,還真讓我等著了。」冷墨胤淡淡地說道。
「那我娘她怎麼樣啊?你為什麼不喊我一起去呢?我也好想見娘啊。」原來他是去見翠芹去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翠芹怎麼樣了?
雖然平時隔三岔五的綠柳會回來告之翠芹的情況,可是自從成親之日起她還沒見過翠芹,她實在是挺擔心。
「你放心吧,岳母沒事的,吃的好睡的好,等適當的時候我們接她回府好嗎?」冷墨胤擁著藍梓汐笑著道。
「沒事就好,對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去沅州啊,要不要先去兵部報道啊?」她一直知道冷墨胤是個有想法的人,只要他想,他肯,就沒有他做不成的事情,她一直就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兵部?我去讓他們嘲笑麼?兵部可不是父王的地盤,由太子管轄著呢。」冷墨胤唇邊就勾起一抹咱嘲道。
又是太子!藍梓汐道:「那相公可知道今兒大哥對父王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說縱容案的主謀是太子麼?」冷墨胤笑得曲水流觴,水潤清幽的眸子裡滑過一絲淡淡的嘲諷,
抬手撫了撫藍梓汐的額發道:「傻娘子,以後莫要再為我冒險了,今兒的事你雖做得隱蔽,但父王可不是個傻子,只要你多露出些蛛絲螞跡來,他就能猜出一二,咱們現在還不能搬離王府,還得在這屋簷下過日子呢。」
「相公的意思是,父王其實早就知道曉一些真相,只是不想追究麼?」藍梓汐越聽心越冷,也是,以吳王的權勢和人力,哪裡查不出冷墨澤縱火的原因的。
只是當時自己和王妃都在火場裡,差點被燒死,她就以為王爺若真知道真相,應該會憤怒甚至嚴厲懲處冷墨澤的,對太子也應該生了怨氣才是。
「很多事情,我不查也不問,只是想著都是一家子血親,想給大家還留些情面,可我不查不問不代表我就不知道。傻娘子,有些事情莫要揭穿反而更好一些。」冷墨澤就握緊了藍梓汐的手,擁著她邊走邊說。
「難道讓這件事就這麼沉寂下去,不聞不問了麼?皇伯父好像是把這事全都怪在大哥頭上,正給他下禁足令,說是案子沒查清之前,不許他去沅州呢。」雖然各方勢力糾纏著有點複雜,但總算在這一點上,對冷墨澤倒有些益處的。
「那就讓他禁著足吧,正好也給我一點時間準備準備。」冷墨胤似乎也很滿意這個結果,笑著說道。
藍梓汐卻不願意這事就這麼著了結了,總得想法子給挑開一些才好,一個膿包長久了,總有一點會破裂,要擠出裡面的膿水來,傷口才能好,藍梓汐不介意自己就是那擠膿包的人。
「相公,你上回給柯氏下的藿香散是從何而來,現在可還有?」藍梓汐想起在宮裡聽太后說過,那血月教的教主也是冷墨胤的師傅,莫非藿香散也是從那人手上得來的?
「我哪有藿香散,傻娘子,我若能得到那藥,就能找到解藥自救了,又何苦讓娘子你還如此操心?」冷墨胤刮了下藍梓汐秀巧的鼻尖道。
「說得也是,可柯氏不是……莫非那是假藥,她沒有中藿香散?」藍梓汐頓時醒悟過來道。
「還不算傻。」冷墨胤附頭在她的俏臉上親了一口道:「那雖不是藿香散,但藥效卻是差不多的,有以假亂真的功效。」
藍梓汐聽得眼眸一轉道,心裡又活泛了起來,她搖晃著冷墨胤的手道:「相公,把那毒藥也給我一些,我留著備用。」
「你要做什麼?」冷墨胤臉色一沉道:「那藥極其霸道,不能亂沾的,你還是少碰為妙。」
藍梓汐被他喝斥了,不滿地癟癟嘴道:「我又不是傻子,哪裡會真的用手去拿,你給我一點嘛,我有用的。對了,連著解藥一塊給我,以備不時之需。」
冷墨胤濃秀的眉頭一挑道:「不行,這回不能依著你,你得告訴我究竟有什麼用了再說。」
藍梓汐聽了便踮了腳附到他的耳邊說了幾句,冷墨胤聽完又擰住她的耳朵道:「幸好我是你相公,不是你的對頭,不然,惹上你就只有受痛受苦的份兒。」
藍梓汐聽了似笑非笑道:「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也好,以後就老實點跟我過日子,莫要想七想八朝三暮四,不然,哪一天我真把你當成了對頭,那後果是很嚴重的。」
「我哪捨得把你當成對頭,你是我這輩子的寶,今生今世我疼你還來不及呢,傻娘子,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事,一定不要把我當成對頭,一定要相信我對你的心是從來都沒有變過,相信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認真起來,還帶著一絲的傷感和無助,藍梓汐雖有點詫異,卻也心酸,他一直就是孤獨的,寂寞的,身邊至親的人害他的多,對他好的少,就算有真相愛他的,那份愛也是在權衡利蔽之後的愛,打了折扣的愛,所以,他才會很珍惜與自己的這份感情吧,才會感覺害怕,怕失去她吧。
藍梓汐依偎在他懷裡,並沒有回答,有的時候,誓言不如行動來得真實,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再真摯的愛也要用時間來證明,由歲越來檢驗,但願不會被權勢給蹉跎了,磨淡了。
冷墨胤得不到她的答案,卻開始緊張起來,頓住步子,一把扳過她的雙肩,清潤幽遠的眸子直直地對著他,直直的看進她的眼眸,她的靈魂裡去一般:「娘子,你怎麼不說話?我的話你可記住了?」
他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藍梓汐不由愕然,有些發怔地看著他,半晌沒有說話。
「娘子……」他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還帶著一絲淡淡一絕望之色。
藍梓汐怔怔地握緊他的手道:「你是對我不放心,還是對自己不放心,我們個是有多艱難才在一起的,你莫非忘記了麼?一個承諾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麼?」
冷墨胤聽得怔住,又久久地面對著她好半晌,才猛地將她擁進懷裡道:「你……你不說話,我就害怕,將來的事情我很難預料,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是永遠也不會變的,娘子,不管你信或不信,你一定要記住我今天對你說的這番話。」
藍梓汐感覺自己的心有點茫然了,她的感情很簡單,很單純,一旦付出,就是全身心的,毫無保留,她一直相信,只要兩個真情不改,永遠忠於對方。
就算再苦再難也能一起攜手共渡,誓言什麼的,最靠不住了,若是承諾有用,誓言能當真,自己又怎麼會轉世穿越到這個世界裡來,成為冷墨胤的妻子?
當年趙宇飛發下的誓言可比冷墨胤多了去了,可他與小三苟且時,他自毀諾言時,為何老天沒先劈死他,反而是自己被害死了呢?所以,她藍梓汐只信自己,不信神不信老天,更不信誓言。
回到梓楓院,冷墨胤不肯再讓藍梓汐出去,她說的那件事,他自個著人去做了。
明天就是藍梓汐的生辰,李嬤嬤和雪慧幾個早就在屋裡準備直來了,打算明兒個把王妃和王爺都請來,還送了貼子到宮裡,想請夏雲初也來王府小住幾日,只是不知道成不成?
藍梓汐其實只記得自己前世的生日,對於這一世的日子還真沒什麼感覺,到底是過了幾十年的日子,有點捨不得那一天。
冷墨胤早就畫了一幅畫給她做生辰禮物,到了第二天,藍梓汐就見裡屋的牆上,掛著他親自裝裱好的那幅畫,藍梓汐其實也不知道他是自個裝裱的,以為他會請畫坊裡的人來裝裱。
結果卻是李嬤嬤不小心說露嘴了,藍梓汐才知道原來這是他新手裝裱好的,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
「都怪李嬤嬤啊,本來還想給你個驚喜呢,誰知道你卻早就知道了,哎白白浪費了我一個表白的機會啊,可是你知道嗎?親自動手才更能表示我對你的心啊。」
這傢伙自昨天在園林裡說了那一番莫名其妙的畫後,就越發學得愛說甜言蜜語了,找著機會就表白一番,好像熱戀中的毛頭小子一般。
藍梓汐還真有點招架不住,不過,是女人就喜歡聽甜言蜜語,藍梓汐也不例外,聽了這話果然就羞得垂下頭去,細聲細氣道:「我收下了,你莫要再說了。」
冷墨胤聽了這才笑逐顏開,對紫晴道:「今兒好好打扮你家二奶奶,一會子府裡會來不少客人的。」
紫晴聽了高興地給藍梓汐梳妝,一時又想起月季來,心裡就泛起一絲煩悶,藍梓汐感覺她有點情緒低落,詫異道:「你這丫頭這兩天有點心緒不寧的,可是為了何事?」
紫晴淡淡一笑道:「奴婢是覺著再沒有人像月季那般會打扮人了,今兒若是月季在,她定然難把二奶奶打扮成下凡的仙女呢。」
藍梓汐也擔心月季的處境,那天她使了招金蟑脫殼,也不知道冷墨澤可發現了端睨,她不過一個弱女子,又是個小丫頭,在那種群狼環伺之下,能保得住小命麼?
可月季是被她明著趕出去的,雖說是做戲,但既然做了就得做全套,只要蕭側妃和冷墨澤還在府裡頭,月季就永遠莫想再回梓楓院來。
「一會子你送點東西去給柯氏吧,就說是賀我生辰的點心,請柯氏多吃點。」藍梓汐就起了身,到後堂端出一盤點心來給紫晴道。
紫晴有些詫異道:「奴婢讓青鳶送過去吧。」
「還是你送吧,要看著她吃下去才行,她身體有病,月季又不能在跟前服侍著,就怕她飽一頓餓一頓,會把身體越發弄垮了,到時月季就會更傷心了。」藍梓汐道。
紫晴雖然還是有點不解,但還是領命去了,冷墨胤等紫晴走後,才過來站在藍梓汐身後道:「娘子是想解了柯氏身上的毒麼?」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他,不過,他只猜對了一半,她是想給柯氏解毒,但不想一次懷全清乾淨了,不然,真會引起冷墨澤那邊的懷疑,她還有計劃沒有實施呢,有些事情可不能提早暴光了。
藍梓汐又把那件月季從冷墨澤那邊偷來的黑衣拿出來給冷墨胤道:「相公,你看看這件衣服,你能讓人查查,這是哪個繡坊裡做的衣服麼?」
冷墨胤卻一眼就看了出來:「不用查,這就是王府自家繡坊裡做的,只是那間繡坊卻是蕭而妃的賠嫁。」
原來蕭側妃還開著繡坊呢,她以前的娘家應該也是個顯赫的吧。
「這布可跟冷辰撕回的一模一樣,就是不能證明是一個人身上的衣服罷了。」藍梓汐道。
「這倒也不難,冷墨澤那個人素來怪癖,他穿的衣服,不喜歡別人也有同樣的款式,小時候我愛跟著他玩兒,他穿什麼衣服,我也喜歡穿什麼樣兒的,結果兩人同時出門時……」
說到此處,冷墨胤清潤的眸子變得悠遠起來,眉宇間蘊著一絲痛楚之色,似乎回到起某件讓他很不愉快地事。
藍梓汐道:「相公,或許你太過完美了,所以連老天爺都嫉妒你,何況大哥那種淺薄之人。」
冷墨胤燦然一笑道:「是啊,所以老天爺才讓我瞎了一雙眼,又把天底下最好的女子送到了我的身邊,彌補我的缺憾,只是沒想到因為你,我的眼睛卻又好了,上天真是眷顧我啊。」
「相公,你說會來很多賓客,都有什麼人啊?」藍梓汐好奇地問道。
「你急什麼,總之你想要見的,我都給你請來為你祝賀,你不想見的,我請來給你訓斥過嘴隱,到時你玩些小計謀耍耍他們也好,我就想讓你過一個不尋常的生辰。」冷墨胤裝作很神秘地說道。
「那皇后娘娘會來麼?」藍梓汐一聽就來了興致,故意刁難地問道。
「你想她來,她就得來,你相公說的話你還不信麼?」
藍梓汐對那位冷艷的皇后還真沒什麼好感,自己不過是個庶生,又沒品沒極的,哪敢讓那位大咖來,沒得還讓姐妹們束手束腳,玩得不開心。
吐吐舌頭,藍梓汐道:「那還是算了吧,我一個晚輩,沒得讓長輩來祝壽的道理。宮裡的你就莫要驚動了,請幾個我素日關係還過得去的朋友姐妹來家就行了。」
冷墨胤笑著揉亂她的額發:「那就謹尊娘子之命。不請皇后娘娘過來了?」
「不請,不請,當然不請,肯定不請。」藍梓汐這才知道這傢伙分明就是逗她玩兒的。
「不過,風傲柳和風傲天這兩個人請還是不請呢?」冷墨胤卻又突然笑道。
藍梓汐聽得一怔,斜睨著冷墨胤道:「相公說請就請,相公不請就不請吧,我是夫唱婦隨,不過,那兩兄弟也算得上是我的藍顏知已,相公你是請還是不請呢?」
「既然是娘子的朋友,自然是要請的。」冷墨胤出人意料的回道。
藍梓汐反而愣住了,這傢伙醋勁兒最大了,平日最不喜歡自己與那兩兄弟來往,今兒反倒自個提出來要請人家,有問題。
「他們不是說你跟著我受苦受難了麼?我就是要好好兒給你慶生,辦得熱熱鬧鬧的讓他們看,哼,氣死他們,」
才感冷墨胤有點成熟穩重了的藍梓汐聽了這話腳下一滯,差點摔著,就說這傢伙怎麼變大方了呢?原來是更孩子氣了,聳聳肩,藍梓汐不置可否地進了裡屋。
一會子紫晴溜了進來告訴藍梓汐:「月季讓奴婢帶信來,多謝二奶奶的寬容,她娘的病好多了,吃了那些點心後,還感覺餓,又用了碗稀飯。」
藍梓汐點點頭道:「這兩天世子爺和世子妃都吃了不小的虧,讓月季小心著些,千萬莫要撞了槍口,自己保護好自己。」紫晴聽命出去了。
蕭側妃屋裡,月季端著才熬製好的參湯喝著氣,蕭側妃歪靠在床頭,眼眸中轉著淚花兒:「世子妃也太不識大體了些,男人三妻四妾原就是常理,收個把通房又算得了什麼,自個跟前的丫頭都管不好,只會怪男人,仗著自己娘家勢大去鬧墨澤,看吧,如今墨澤被打傷了,她就心安了?」
月季將吹涼的參湯遞前一些,舀了一湯匙喂蕭側妃:「主子您也別太操心了,小兩口兒才成親,鬧些矛盾也是有的,哪家不是這麼著過來的,只是王爺也心狠,世子爺那般丰神俊朗又孝順有才的人,他也打得下手去,唉,奴婢瞧著都心疼呢。」
蕭側妃喝了口參湯道:「嗯,這味兒不錯,可不是麼,那可是他的嫡親兒子啊,不像是那個……誰知是哪裡的野種。」
月季聽得手一僵,差點就把碗裡的參湯給灑了,忙凝神靜氣,又恭敬地舀了一勺喂蕭側妃。
蕭側妃似乎也感覺自己說漏了嘴,斜了月季一眼,見她臉色平靜,半點驚異也沒有,這才放了些心,月季才多大呀,府裡許多事她不可能都知道的,肯定沒聽懂自個的意思。
一碗湯喝完,月季給蕭側妃抹了嘴,拿著碗退了出去,一出後堂子,她就急奔到後院裡的槐樹下,靠在樹上猛拍胸脯,半晌才平靜下來,又淡定地往回走,袖子卻被人拉住,回頭一看,正是書琴,不由嚇得臉都白了,忙道:「你……你怎麼在這裡?」
書琴氣色不太好,眼睛卻是晶亮晶亮,小聲道:「我是來拜見側妃的,王妃和王爺昨兒個忘了要罰我,也沒把我怎麼著,世子妃這會子病著,也沒時間來管我,趁這機會我想見側妃。」
月季知道她的意思,是想讓側妃承認她的身份,不過這當口中進去,只怕會挨打,月季就勸道:「還是算了吧,這會子側妃正在氣頭上呢,很心疼世子爺,你這會子進去就是往槍口上撞麼?」
「那倒也是,可怎麼辦呢?等世子妃一清醒,我只就有死的份了。」書琴氣得團團轉。
「我去試試吧,或許側妃能聽進去一些,你先回去好生呆著,慇勤些服侍世子爺,討好了爺,爺才是你的護身符。」月季勸道。
「嗯,我這就回去了。」書琴抬腳就走,月季道:「咦,昨兒個你跟爺那什麼時,可瞧見爺的一件衣裳,好像不見了,爺很惱火呢。」
「什麼衣服?」書琴皺眉回憶著。
「爺在外衣裡面不是常穿件黑衣服保暖麼?你可瞧見了?」
「爺是喜歡穿黑衣服在裡頭,怎麼不見了?昨兒個那麼亂,誰知丟哪了,算了,爺以前也有不少黑衣服稍穿兩次就不要了,我那還收著幾件,原想著拿回去給我弟弟改改再穿的呢。」書琴笑道。
「喲,你那還有不少麼?那給幾件我,我想剪了做鞋面,宮綢的,咱們平日裡可用不上這麼好的料子。」月季眼睛一亮道。
「這有何難,一會子我去給你拿幾身來就是了。」書琴對月季是感激得很的,說著就回去了,沒多久還真的就轉身回來,塞給月季一個包裹。
藍梓汐打扮漂漂亮亮的在自個院裡坐著,一會子也進了廚房,看了下要做的菜,吩咐雪慧多些蘑菇,雪慧笑道:「也不知奶奶您這是在哪學的,炒蘑菇,燉蘑菇,紅燒蘑菇,涼拌蘑菇,都快成蘑菇大席了。」
「嗯,還要做清蒸猴頭菇呢,紅燒獅子頭,就是要讓客人們多嘗嘗我的蘑菇,吃了就上癮,都到我這兒來買蘑菇。」藍梓汐笑著補充道。
「二奶奶您就缺那點小錢,這要是給別人知道,還不得笑話二爺苛克了二奶奶您。」雪慧就有點不贊同道。
「你知道什麼,小錢積少成多也會成大錢,只要我的藥油,藥囊,還有蘑菇都成了規模,到時你就看吧,我讓你們跟著我都發大財,二爺有錢又如何,
他再有錢也沒有自賺的錢用得爽快,丈夫有,還隔只手呢,女兒家呀,若是自個能養活自個,就活得有尊嚴,男人不好了,還可以休丟他,自力更生去。」藍梓汐淡淡地說道。
雪慧嚇得放下手裡的活計就去捂她的嘴:「我的奶奶耶,您可是什麼話都敢說,還休了男人,這要讓王妃和二爺聽到,可不得了的。」
藍梓汐知道自己的言論是嚇到雪慧了,撇撇嘴從廚房裡離開,幫著打下手的青鳶卻道:「我倒覺著二奶奶的話沒錯,女兒家若是自個能養活自個,又何必非要看男人的眼色過日子,這樣才活得滋潤自在,二奶奶就是個自在的人,咱們誰也理解不了她的想法,卻又忍不住會羨慕她的自在。」
「小妮子是不是動凡心了,學什麼自在不自在,你呀,好生服侍二奶奶就自在了。」雪慧沒好氣地說道。
不多時,前院有人來報,說是心怡公主和太子妃還有夏雲初幾個都到了,藍梓汐請了冷月雲過來幫她待客,上官花顏也一早兒就過來了。
因著上回幫她說媒的事,上官花顏對藍梓汐友好多了,今兒特意備了份大禮親自送過來,又幫她打點茶點,很盡責地在一旁幫襯著。
藍梓汐本與她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不過言語上曾有過點衝突罷了,而且每次吃虧的都是上官花顏,她自然是更加不會跟花顏計較了。
上官花顏倒真有點當家理事的才能,只是幾句話就把花廳裡的事給調擺清楚了,這會子正坐在花廳裡跟冷月雲閒聊著。
不多時,心怡幾個到了花廳,冷月雲忙迎了出去,心怡自冷墨胤與藍梓汐成親後,就一直沒來吳王府,上回說來,又不知何事給耽擱了。
今天是冷墨胤特意請來的,進門後,大家見了禮,心怡就拉著藍梓汐的手道:「梓汐姐姐,你可生我的氣啊,我這麼久沒來看你。」
藍梓汐笑著搖頭道:「還叫姐姐,得叫嫂子才對,哪有大嫂生小姑子氣的。」
心怡笑得臉頰上的小酒窩忽閃忽閃的,大眼裡全是欣喜,「我就知道梓汐姐姐不是那小氣巴拉的人,今兒咱們說和了啊,以後我可要常來這裡玩兒。」
看了眼玉寧郡主,藍梓汐恭敬的行禮:「臣婦見過太子刀殿下。」現在她可是太子妃了,太子妃的頭銜裝扮,不比過去喊自己梓汐姐姐的郡主了。
「梓汐姐姐何必這麼見外,我們不是好姐妹嘛,快起來,快起來。」一邊說一邊扶起藍梓汐。
藍梓汐起身見夏雲初一身水粉色的衣衫站在太子妃身後,也沖夏雲初福了福身子,行了個禮,雖說是自家姐妹,可她現在畢竟是太子的人了,該有的理數還是要有的。
行過禮後,藍梓汐便笑道:「小六呢,他怎麼沒來?」
太子妃笑道:「我爹在府裡請了個武打師父,他這會子正練著扎馬步呢,可不敢出來。」
夏雲初自上次三朝回門之後很久沒見藍梓汐了,此時太子妃著大紅的宮裝,而她,就只能著粉紅……
藍梓汐看她臉色有點尷尬,以前姐妹兩無話不談的時代已經不復存在了,她雖然沒有證據來證明其實夏雲初也不是什麼好料,但是她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所以現在也沒有以前的熱絡了。
夏雲初雖然不像夏雲姻那樣明目張膽的對她明害暗謀的,但她跟李氏的所作所為她也是有感覺的,自己也不知道是哪裡讓她不高興了,要這樣暗害她。
藍梓汐笑了笑,就算她沒有得罪她,估計夏雲初也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的吧,畢竟她的娘親是自己送進家廟的,雖然現在在她的幫助下出來了,可是李氏肯定更恨她了吧,身為她女兒的夏雲初,又怎會給她好臉色。
此時見夏雲初跟在太子妃的後面,處處都要看太子妃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行事,生怕有個行差踏錯,藍梓汐的心一酸。
以前的夏雲初是多麼好的一個人,什麼時候什麼原因讓她變成現在這樣的了,她記得當初對於她和李譽仁的事情有勸過她。
可那個時候她說什麼要聽李氏的話,完成李氏的夢想,所以非太子不嫁,那個時候自己也跟她說過她對太子沒有感情,這樣嫁進去也不一定有好日子過的,還不如好好跟李家表哥好好過日子。
但是可能因為是李氏不同意的原因,也或者是後來自己告訴她的那些事,所以她在太子面前表現的很好,太子可能也把她當成是自己了吧,所以才會對她那麼好。
而夏雲初這種純情的古代女子,平常所見的男人不過就是夏老爺罷了,唯一的外男不過就是李譽仁,所以她才會對李譽仁情有獨鍾。
而太子,那可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他對女人可謂是游刃有餘,那嘴甜的像什麼一樣,哪是一個古代深閨女子能招架的住的。
所以她後來對自己的那些仇視,估計也是因為太子對自己的感情吧,所以她才會對自己從最開始的好,變成現在的明謀暗害了吧,先前的姐妹情深已經蕩然無存了。
將眾人招待進了內屋,藍梓汐吩咐將準備好的茶點端了出來,太子妃與心怡公主坐在屋內主座,眾人開心的聊著天。
聊著聊著藍梓汐就歎了口氣道:「你們怕是不知道吧,我相公他一直被人說是有狂燥症,其實是被人下了毒呢,那下毒之人可陰險了,竟然把一種藥下在相公平常吃的藥裡,另一味下在他壓口用的醃梅子上,讓相公一吃就是十幾年,用心還真是良苦呢。」
心怡聽得小臉一白道:「下毒?墨胤哥哥中了毒麼?我就說好好兒的,他怎麼會有狂燥症呢,是誰,誰這麼陰毒啊,莫要讓本宮查出來,知道是誰,本宮非要將他碎屍萬段不可。」
藍梓汐不由深深看了心怡兩眼,這個小公主如今還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過兩年也該說親了,她雖有點任性,但心腸還是不壞的。
而且她還是那真心關心冷墨胤的人之一,且她與太子是一奶同胞,太子對她寵愛的很,興許能由她從太子身上查探到一些什麼消息。
太子妃聽了藍梓汐的話卻是眼睛一亮,漂亮的眼珠子轉了又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夏雲初卻是細細地打量著太子妃的表情,有些事情,她不好出手,太子妃卻不見得就不敢出手,四妹妹故意把那人下毒的法子說出來,怕也是有著提點的意思,就看太子妃會怎麼辦了。
幾人正說說笑時,外頭有人來報說,太子到了。太子?冷墨胤怎麼會請太子過來?藍梓汐不由詫異地看向外頭,小聲對紫晴道:「二爺呢,太子來了快請二爺去迎接。」
紫晴不些為難道:「二爺自然是在前院待客的,太子殿下自個來了後院,估計二爺也攔不住吧。」
藍梓汐聽著就頭痛,趙宇飛可是在這個時代長大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後院裡頭外男請易不得入內,何況滿屋子全是女眷呢,他來做什麼?也不怕有違了禮數。
但人家既然來了就是客,不迎也是不成的,還好太子妃和夏雲初都在,也不怕他做下什麼不該有的舉動來,如此一想,藍梓汐的心裡就坦然了些,一手拉過太子妃的手,一手拉著夏雲初的手,三人同時向外迎去。
太子龍形虎步地走了過來,抬眸看到太子妃和夏雲初也在,臉上就帶了笑:「兩位愛妃倒是比本宮來得還要早,看來四妹妹是特意下了貼子請過你們的,本宮這個不速之客也不知道能不能討得一碗茶喝呢。」
太子妃遠遠地看著太子過來,俏臉就泛起了暈紅,垂眸半羞半笑地說道:「殿下可是貴客,梓汐姐姐不下貼子是怕誤了殿的正事,殿下撥冗能來,梓汐姐姐正然是歡喜還來不及呢,哪能是不速之客呢。」到底是太子妃,一句話既為太子挽回了面子,也給藍梓汐留了情面。
心怡卻是皺著眉頭道:「太子哥哥沒看見墨胤哥哥嗎?你不是應該去前頭和墨胤哥哥幾個在一起的麼?怎麼也到後院裡來了,你一個大男人,跟我們女兒家在一起鬧騰什麼,你在這裡,姐妹們說話都拘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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