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阻止死亡六 文 / 淵默
阻止死亡（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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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經潤滑的甬道溫暖而乾燥,由摩擦而產生的強烈快|感幾乎讓他第一時間就射了出來。也許是因為他已經太久沒有接觸過年輕鮮活的肉體。
強烈的自厭與自棄同時洶湧進他空洞的胸腔,他分不清究竟是痛苦多一點還是歡愉更多。
他抬頭望著深藍色的天空,大片大片的雲朵正飛速掠過銀色的月亮,像是被什麼鬼怪所追趕著。
夜風嗚咽著從廢棄的院落呼嘯而過，四周石牆上的爬山虎葉子上下翻騰猶如墨綠色的浪花飛濺湧動。
風聲中傳來食死徒的大笑聲,夾雜著亞歷克斯斷斷續續的隱約的哭泣聲。但哈利卻並沒有哭。
事實上，男孩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只是在他又一輪凶狠律動時張口咬住了他的手掌根。
這不是報復，甚至不是掙扎。斯內普知道。
即使是服用了最強力的提神劑,男孩也不可能經歷了這樣慘烈的折磨之後，還有力氣咬人。
也許男孩只是本能地張口咬住任何他可以咬住的東西，用以抑制住即將衝口而出的哭喊和□。
「哈利有我見過的最純淨的靈魂。」鄧布利多是這樣說的。
感受到掌心從被壓制的眼眶下湧出的溫熱的淚水，就連他的痛苦也是那麼純淨，那麼美。
斯內普不曾見過大地上有比他更美的生物。
不是漂亮，只是美。
就像一隻被送上祭壇的美麗的鹿，因為瀕臨死亡而具有不可思議的生命力與誘惑力。
那是一種讓斯內普骨頭都發痛的美。
伏地魔在盯著他，盧修斯.馬爾福在盯著他，亞歷克斯.波特在盯著他，莉莉.伊萬斯在盯著他，阿不思.鄧布利多在盯著他。
盯著他，看著他再一次的，將自己更深地送入到男孩的體內。
躍動的火光。男孩信任的眼睛。食死徒骯髒的黑袍。銀色的面具反映著月亮的寒光。
「教授，你為什麼不在壁爐裡生火呢？你完全不需要溫暖嗎？」
納吉尼嘶嘶地吐出紅信子，散發出陣陣帶著腥味的惡臭。鄧布利多的微笑。莉莉顫抖的雙唇。
「答應我你會帶他回來，西弗勒斯。」
「答應我讓他安全。」
近乎刺痛的白色光焰從緊閉的眼簾後爆炸開來，就在他自厭自棄達到頂點的時候，久違的快樂也在同時攀上頂峰。
極樂。
破碎。
死亡。
他在狂喜之中抱緊了那男孩，抱緊那脆弱的、蜉蝣般的生命，他們共同在這黑暗而孤單的宇宙中破碎、死亡。
靈魂的極度痛苦與肉體的極度歡愉，這矛盾的兩極幾乎讓他發狂並嘶喊出聲。但他抑制住了自己，緩緩地將男孩平放到草地上，猶如放置一尊昂貴而易碎的玻璃雕像。
溫熱的液體飛濺在男孩大腿內側，只這麼一會兒工夫，就已經完全冷卻。
冷卻而且乾涸、發臭，成為一塊一塊讓人噁心的、必須立即清洗乾淨的穢物。
——這就是他於男孩的全部意義。
一種幾近虛脫的暈眩感和深入骨髓的疲倦感席捲了斯內普全身，似乎他的所有激情與活力都已經耗盡，只剩下一具空空的軀殼。
他在男孩汗濕的前額上輕輕地印上一吻，他生命之中的第一個也必定是最後一個吻。
這個吻是冰冷的，毫無溫度與熱情可言，其意義相當於猶大之親吻基督。
在他們頭頂，冷冷的夜風瘋狂地驅趕著雲朵飛速掠過深藍色的天空，一輪銀色的月亮正在一點一點地爬向天幕當中。
突然之間，斯內普感覺頭髮被人抓住，整個人被粗暴地拉扯起來，狠狠地扔到了一旁。
他趔趄了一下，方才站穩，吃驚地發現黑暗君主赫然正站立在他眼前，目光陰冷而狠戾，魔法就在蒼白如死人般的皮膚下流動，發出輕微的爆裂聲：「我認為你太投入了一些，西弗勒斯。斯萊特林之王似乎應該是我。」
斯內普驚訝地連提醒黑魔王自己只是在遵守魔王的命令都忘記了，只是呆呆地看著伏地魔。
好在伏地魔似乎自己記起來了，憤怒並未因此而平息，但魔法造成的壓力已經消失，語音也已變得和緩：「身為一個斯萊特林，理應在任何情況下都做到衣冠楚楚。像這樣的著裝……」
他掃了斯內普光|裸的大腿，以及大腿內側的情^色痕跡，冷冷地說：「是極為失禮的。」
圍觀的食死徒裡有人發出了可疑的悶笑聲，似乎出自盧修斯.馬爾福之口，但只笑了一兩聲就在黑魔王冷酷而充滿威懾力的目光下戛然而止。
斯內普無話可說，揮動魔杖給自己施了一個清潔咒，他正準備給男孩也用一下時卻發現魔王已經代勞了。雙面間諜怔了一怔，沉默地退開。盧修斯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
魔王俯□去查看著那男孩，斯內普注意到他的身體緊繃，從僵硬的脖頸到微微弓起的背部呈現出緊張的線條，像一頭隨時準備一躍而起攻擊強敵的猛虎。
然而躺在他面前的並不是強敵，只是一個瀕死的少年。
斯內普禁不住懷疑，黑魔王是不是受預言的影響太大了一些？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也許可以考慮多編造幾個預言，把他給嚇死。
他為自己天馬行空的想像而微笑了一下，順手悻悻然地整了一下衣襟。
暗紅色的雙眼在月光下燃燒成更為深沉的猩紅色，黑暗君主猛地揮動紫杉魔杖，叫道：「快快復甦！」
這個魔咒其實是不必要的，因為斯內普知道男孩並沒有暈過去，雖然他也許很想暈過去。
但男孩卻忽然張開了眼睛，冷冷地盯著黑魔王。
那雙眼睛雖然因為極度的痛苦和疲乏而失去了光彩，但仍顯得極度清醒，彷彿伏地魔的那記魔咒將一小段生命力注入到了他傷痕纍纍的軀殼裡。
有那麼一刻他們都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極端仇視、極端憎恨的眼光注視著對方。
他們彼此對視的眼神就像是想用惡咒撕裂對方的血肉和骨頭，斯內普想。但同時他發覺這兩人居然奇異地有點相像。完全字面意義上的。
斯內普說不出這種怪異的感覺是從何而來，明明他們一個是黑魔王，一個是救世主；一個是已經毀容、不類人形，一個卻是青春少年，但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也許是因為他們同樣都有蒼白的皮膚和淡淡的血腥味；也許是因為從某種角度看過去，他們眼中都有同一種東西：冰冷的仇恨和冷酷的決心。
「怪你運氣不好，小子。你實在不該披上這層皮的……」黑魔王終於開口，眼中的恨意滿溢出來，幾乎可以凝成實質，「否則鄧布利多不會找上你，我也不會……」
魔王抬起頭，看著那輪即將湧上中天的滿月，蒼白的面孔在月光下發出淡淡幽光。
他沉默了一下，再度開口時聲音已經極為冷靜，冷靜而且疲倦：「我本來想讓這場狂歡持續到天亮的……但就這樣吧，一切到此為止。」
他俯□去，暗紅色的眼睛裡閃過一抹怪異的紅光，彷彿血紅色的彗星劃過沉沉的天空，猛地伸出手，將男孩左半邊臉上的臉皮活活撕扯了下來！
男孩發出一聲低沉的痛呼，彷彿受傷的獅虎。那絕望而壓抑的呼聲刺穿了夜空，也直直地刺入雙面間諜心中。然而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呆呆地立在原地，看著那張裸露的、被鮮血覆蓋的面孔。
伏地魔盯著那張臉，蒼白的面孔上慢慢泛起一抹病態的嫣紅，再次向男孩伸出手去。
男孩劇烈地喘息著，突然嘶啞地大笑起來，笑聲中隱隱透出一絲瘋狂：「所以……在你毀掉了他的靈魂之後，你打算連他的身體也毀得一乾二淨麼？我不知道……你竟然如此恨他！」
那只蒼白細長的手停留在空中，像蠟像館裡的的偶人，然後，一點一點地收了回去。
伏地魔面無表情地盯著男孩，血紅色的眼睛裡，瞳仁如貓眼般的豎起：「你在說什麼？」
「我快死了。」男孩慢慢地說，聲音平靜而無動於衷，「我想把這具借來的身體還給他。既然你不肯，那就算了。你想怎麼糟蹋隨便你，反正又不是我的東西。」
即使仍然隔著一段距離，斯內普仍然感到魔王陡然增長的怒氣，撕裂了空氣，發出嘶嘶的聲響。
但男孩似乎全然不在意，那雙碧綠的眼睛從鮮血淋漓的面孔中注視著遠方的亞歷克斯，輕聲說道：「但我希望亞歷克斯能夠再看一眼他哥哥的樣子，在你完全毀掉它之前。我希望他能記住……他哥哥的容貌……他有這個權利。」
亞歷克斯壓抑著的抽噎一下子變成了嚎啕大哭，嘴裡斷斷續續地說了幾個單詞，但斯內普無法聽清。伏地魔沉默了一會兒，揮了揮手。蟲尾巴吞嚥了一下，將亞歷克斯推攘到哈利身邊來。
哈利盯著眼前這個比他小一歲的少年，盯著他空虛的左臂，哭泣的淚水。過了一會兒，越來越多的血流下來，糊住了哈利的眼睛。他勉強伸出手擦了擦。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搶了你哥哥的身體。但這不是我的意願，我想你也清楚了。」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很耗費力氣，哈利不得不停下來，在昏昏沉沉的大腦中竭力搜尋字句。
「我想說的是，我真的有盡全力來保護你，代替你哥哥來保護你……雖然目前為止並不成功。」
「如果你也有在某個時刻真的把我當你哥哥，對我也有一點點真正的兄弟之情……」哈利停頓了一下，抬起鮮血淋漓的面孔，看著眼前褐色眼睛的少年，「能不能請你，握一下我的手？一下就好。」
亞歷克斯哭出聲來，用他僅剩的右手，猛地抱住了哈利。哈利也立即反手握住了他的右手手腕，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盯著頭頂湧至中天的明月。
「謝謝你，蟲尾巴。」哈利由衷地說。
他感到肚臍像是被一個巨大的鉤子往外鉤，門鑰匙起作用了。他緊握住亞歷克斯的手腕，他們一起消失在色彩和光線的旋風裡。
阻止死亡（完）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假定斯內普和莉莉是沒有象情人一樣親吻過的……我個人認為這個假定還是比較靠譜的，咳咳。
其實寫著一段手有點抖，好久麼有寫h暴的了……而且我對小哈好像不怎麼好……掩面……懺悔之~~
不過這應該是最慘的一次了，我保證以後會好好疼他的……逃走……
不對，跑回來：我！要！留！言！
看在我那麼勤快的份上！！
呃，晚上回來修一下這幾章的文，雞血之下有點毛糙~~不要說我是偽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