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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黑暗中的星光五 文 / 淵默

    黑暗中的星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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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內普瞪著那個老鼠洞,一時說不出話來。

    兩邊石壁夾得他肩膀很疼。男孩濕漉漉的頭髮在他的假鼻子下面掃來掃去,讓他很想打噴嚏。

    是的,假鼻子。羅道夫斯的鼻子。

    男孩似乎意識到了這點,忽然看著他笑起來:「斯內普教授……如果你不喝復方湯劑,大概能撐得更久一點。」

    的確,羅道夫斯的肩膀比他寬闊得多,如果是他自己應該不會這麼擠……

    但在這個時候想到這些!

    男孩低聲笑著,捂著受傷的右臂,在他面前靈巧地轉了個身,好像雞仔身材什麼時候成了可以炫耀的優點似的。

    實在叫他火大。

    「波特。」

    「嗯?」

    「你真是個掃把星。」

    「嘿,好像你自己的運氣很好似的!」男孩抗議道。

    頭頂上鐵棍發出了一聲尖銳刺耳的噪音,在壓力下幾乎彎曲成了銳角,似乎眼看就要斷裂。

    他們對視一眼,各自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恐懼。

    男孩吞嚥了一下,用完好的左手舉起了魔杖,對準了老鼠洞:「爆炸咒?」

    斯內普嘴唇扭曲:「這麼近的距離,你想把自己炸死?」

    「也許你更願意做夾心三明治?」

    「你可以用——」

    然而他還沒有把話說完,男孩已經快手快腳地發動了咒語:「四分五裂——」

    爆炸聲淹沒了他剩下的話語。

    他眼睜睜地看著一塊巨大的碎裂的山石向他飛來,而他卻像顆釘子一樣嵌在兩邊石壁中,動彈不得。

    然後,奇跡般的,那塊山石在據他面門幾英吋的地方裂成數塊,貼著他的面頰飛出去。一塊尖利的碎片在他臉上擦出了一道口子,血湧出來。

    他聽到頭頂的鐵棍發出一聲極其尖利的斷裂聲,恐懼攫住了他的心。他不管不顧,硬生生地從夾縫中硬擠出去往前撲,碎石和土塊紛紛打在他的身上。

    幾乎就在他向前撲倒的同時,鐵棍斷裂了。兩邊石壁轟然合為一體。

    洞穴在震動。

    他聽到男孩發出一聲悶哼,意識到自己正撲倒在男孩身上。

    石屑和塵土漫天飛揚,但他們已經成功脫險。

    老鼠洞被炸成了一個可供一人出入的豁口,他們從缺口中飛出去,跌到了另一個隧道中。

    地下溪流從他們身邊潺潺流過,打濕了他巫師長袍的下擺和半邊褲腿。

    離他頭頂很遠的地方有一道裂縫,依稀透出一線外面的星光。

    他半邊身體浸在溪流中,半邊身體壓在波特身上,沒怎麼受傷,算是虛驚一場,臉上被石塊擦破的地方還在火辣辣的疼。

    塵埃散盡,他又驚又怒,忍不住大罵:「你這不長大腦的蠢男孩,就知道用爆炸咒開路!你就不能用一個不那麼驚天動地、破壞力也小一點的咒語嗎?」

    男孩在他身下低低地咳了兩聲,費力地撐起身體,一面轉過頭來,一面申辯道:「我也有用靜音咒的,你……」

    話音戛然而止,他的嘴唇正好擦過了男孩溫暖的面頰。

    這突如其來的接觸讓他張口結舌。

    男孩一下子又倒在地上,發出幾聲破碎的咳嗽聲。藉著那一線幽暗的星光,他看到了男孩眼中茫然的神情以及肩頭那一塊可疑的深色痕跡。

    他伸手一摸,不出所料地摸到了被一片粘稠浸濕的布料。這不是水,是血。

    男孩受傷的地方顯然不只是那條粉碎性骨折的右臂。他後悔沒能及時給他幾個治療咒。

    男孩渙散的眼神像是隨時可能暈過去,但當那雙眼睛恢復了焦距凝視在他身上時,他立刻意識到現在的姿勢是多麼曖昧。

    他迅速站起身來,黑暗掩住了他**辣的面孔。能讓他說不出話的時候很少,但這無疑是其中之一。

    男孩臉上有一閃即逝的不知所措,隨即笑起來:「你可真重!喔,應該說羅道夫斯可真重!真不知道貝拉特裡克斯怎麼受得了他。」

    他微微一怔,在黑暗深處凝視著那張年輕男人的臉。那是一張潔淨無邪的少年的臉,雖然被血污和塵土弄得很髒,卻仍然給人一種乾淨明亮的感覺。

    十七歲。那正處於從男孩到男人的轉變過程中。

    他曾經無數地注視過這張臉,目睹它的主人如何漸漸被黑暗吞噬,那現在,同一個軀體中

    裝著一個異常明亮的、純白的靈魂。

    斯內普遲疑了一下,仍然無法判定這男孩究竟是真的純真如斯,還是單純地不想他尷尬。無論如何,他為此而感激。

    「你有內出血。」他平靜地指出。

    「被撞了兩下,小意思。」男孩聳了聳肩,神情坦蕩,他用完好的左臂扶著山壁站起來。斯內普注意到他有在起身的時候悄悄拭去嘴角的血跡。

    斯內普皺了皺眉,男孩掩蓋痛苦的技巧讓他印象深刻,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能不用咒語的話最好不用。」斯內普簡短地說道,「也許你應該學會信任你的同伴,如果你有注意到我也有魔杖的話。」

    不待男孩說話,他已經邁步前行,竭力想忘記剛才那個偶然的、本不該存在的吻。

    這的確不是一個吻。

    只是一個完全意外的肌膚相觸。

    但確實讓他有片刻的心神不寧。

    他欠著這男孩的。他曾坐視這男孩如何墜入黑暗的深淵終至魂飛魄散。

    他欠著這男孩的母親。他讓他最好的朋友變成寡婦,在無盡的痛苦和悲傷中度日。

    西弗勒斯,幫我照顧他,求你。

    求你。

    那個老波特死後無數次深陷困境卻從不吭聲的女子對他說:求你。

    那個小小的聲音在他心裡響動,嘴唇上那一小塊皮膚的溫度燙得驚人。

    那麼久、那麼久,他一直緊鎖自己的心。

    那麼久、那麼久,他從未真正地吻過一個人。

    西弗勒斯。那雙明亮的綠眼睛凝視著他。

    莉莉的眼睛。

    波特的眼睛。

    ……哈利的眼睛。

    他一定是瘋了。

    他不得不停下來,深深深呼吸。

    久經訓練的大腦封閉術開始起作用,種種紊亂的、令人迷惑而躁動不安的情緒漸漸退了下去。

    理智、邏輯、審視、推理,重新成為他大腦的主宰。

    他能做到的。

    他一直精於此道。

    他有條不紊地將那些私心雜念打包塞進小盒子裡,緊緊鎖住。情緒是可控的,心靈是可控的。

    這一生,他掌控不了命運,掌控不了時局,但他至少可以掌控自己。

    掌控自己的心。

    他的心是一個平靜的湖。

    在黑暗幽深的夜幕下延展開去,傾聽著每一處細小的響動,捕捉著每一處幽微的震顫。

    所有的思慮和焦躁都已經澄清,他可以感受到一個小石子墜入湖中,彷彿被來自遠方的微風所吹拂,引發出一圈一圈的漣漪。

    他聽任這漣漪逐漸擴大,慢慢向源頭追溯。然後,他找到了。

    西弗勒斯.斯內普睜開了眼睛。

    「我想我找到了那隻老鼠。」他冷酷地說,「我們的運氣不壞,貝拉特裡克斯追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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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轉過幾個彎道,光線變得更為明亮。他們可以看到那一線星光已經變成了一個一米見方的入口,那是下水道的出口,地下水不斷地從鐵柵欄裡湧進來。

    老鼠斑斑已經恢復了人形,矮胖的禿頭巫師在貝拉特裡克斯的兇猛攻勢下氣喘吁吁,只能依靠地形和靈巧的身形左閃右避。

    「可憐的小老鼠,你在遮掩什麼呢?」貝拉特裡克斯咯咯地笑道,「這麼晚跑到霍格沃茲的下水道裡來……難道是為了懷舊?」

    「你這瘋女人……為什麼老纏著我!」彼得費勁地躲開了她的一記石化咒,喘著粗氣叫道,「我……當然是有任務!」

    「黑魔王居然指派給你我所不知道的任務嗎?」女食死徒譏笑著說,黑眼睛閃著危險的光。「告訴我你在找什麼?你有兩個選擇,容易的和困難的,最後都得說。」

    彼得哈的一聲笑起來,模仿著貝拉特裡克斯的語氣尖聲尖氣地說道:「你有兩個選擇,容易的和困難的……嘖嘖,聽你那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黑魔王。可惜野雞怎麼都變不成鳳凰。威脅我?你還不如回去罵罵你的傻瓜丈夫比較實在。」

    貝拉特裡克斯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你竟敢這樣說!那你是想選擇那條困難的了?我會讓你如願以償的。鑽心剜骨——」

    禿頭巫師跳到了地下水流中的一塊石頭上,紅光打在洞壁上,反彈到水裡,濺起了水花。

    「亞歷克斯沒有和彼得在一起。」男孩悄聲說道。

    「這有關係嗎?」斯內普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可以給他兩個選擇,容易的和困難的。」

    他聽到男孩的抽氣聲,但不以為意,只是簡單地打了個手勢,「老鼠歸你,魂器歸我。怕手髒的話,我來問話。」

    不待男孩回復,他已經大步走了出去,叫道:「貝拉!」

    女食死徒一眼瞥見他,憤怒地叫道:「你到哪裡去了?這麼久不見你跟上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斯內普沒有說話,只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哼什麼哼?快過來幫忙!」貝拉特裡克斯不耐煩地叫道。

    斯內普慢吞吞地走上前去,忽然一揮魔杖:「項墜飛來!」

    這次召喚咒沒有起作用。貝拉特裡克斯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他:「我讓你幫忙,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意思就是說,你丈夫對你有點不太滿意。」蟲尾巴幸災樂禍地說,「這是應該的。就算戴慣了綠帽子,偶爾也會發發脾氣。」

    這女人……保護措施倒是更新得很快。斯內普恨恨地想。

    他仍然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貝拉特裡克斯。

    女食死徒也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忽然放低了聲音,輕輕地說道:「別這樣,我們……先把蟲尾巴解決了,好不好?」

    斯內普心思轉動,冷笑一聲,說:「可以。先把項墜給我,我來保管。」

    貝拉特裡克斯一下子漲紅了臉,胸脯急劇地起伏,大聲說道:「你在發什麼瘋?這是主人給我的,他可沒有交給你保管!」

    她盯著斯內普,頭也不回地向後發射了一道障礙重重,阻止了正待開溜的蟲尾巴。

    「發瘋?也許吧。是你讓我發瘋的。」斯內普喃喃地說,走上前兩步,魔杖杖尖突然爆出一道森寒的白光,直奔貝拉特裡克斯前胸而來。

    女巫發出一聲驚呼,拚命向左躲閃。然而距離太近,又出其不意,她避過了前胸,卻仍被碎骨咒打中了右腿。

    她尖叫著抱著腿倒在地上,臉色煞白:「魯道夫——」

    斯內普上前一步,用魔杖挑起女巫的下巴,唇邊捲曲出一絲惡魔般的微笑:「我的小貝拉。」

    魔杖揮動,一道乾脆利落的切割咒割開了女巫的束胸,斯萊特林項墜赫然正在胸口。

    斯內普的眼裡不禁放射出異樣的光亮,他微一俯身,伸手去握項墜。

    就在這一刻,貝拉特裡克斯尖叫一聲,忽然拖著傷腿向後退了一步,魔杖對準了他,大叫道:「你不是魯道夫,你是誰?」

    真討厭,就差這麼一點點。

    斯內普深深地吸了口氣,握緊了魔杖,準備迎接一場惡仗。

    這時一道魔咒打在他身邊的溪流裡,蟲尾巴掉進了水裡,結結巴巴地在叫:「哈……哈……哈利!你怎麼在這裡!啊,我是說,我終於找到你了!」

    男孩慢慢地從陰影中走出來,面色蒼白,神態冷漠:「你在找我?」

    蟲尾巴從水裡撲騰起來,畏畏縮縮地一步一步向貝拉特裡克斯退過去,囁嚅著說:「是……是啊。貝拉特裡克斯,我就是……發現了他,追蹤到這裡來的。」

    貝拉特裡克斯迷惑不解地看了看斯內普,又看了看慢慢向他們逼近的男孩,忽然恍然大悟:「你……你們是一夥兒的?魯道夫怎麼樣了?你……你究竟是誰!」

    「你料事如神,他自然是……死了。」斯內普無動於衷地說,向男孩做了個手勢。男孩會意,他們各自用魔杖布下靜音咒和防禦罩。

    淡白色的薄霧迅速在下水道中升起,封鎖了整個洞穴。空氣似乎變成了堅實的固體,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無法再輕易逃逸。

    他們對視一眼,同時舉起了魔杖。

    註:魯道夫rudolf是羅道夫斯rodolphus的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寫了20幾萬字,似乎進入了倦怠期。不可否認,也和成績不好有關係。

    另外,我是上班族,又有自己的家庭,時間分割得很碎,經常寫了幾句又有事情。整塊寫文的時間也就是晚上10點到11點半。寫文時速也就千字,正常情況下是可以每天一千五,然後隔天一更的。但這確實是非常理想的狀態,有時卡文,有時又有應酬,就很難11點半準時寫完睡覺。所以這一個多月來基本都是12點半,甚至到1-2點鐘。然後第二天6點多起來。接連一個多月,真是傷不起。寫文也就越發沒有狀態。

    想了想好像也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只能下次開新文的時候多多存稿,另外就是10月以後父母過來,大概可以幫我分擔一些家務,多一些寫文時間。

    有作者寫文確實又快又好,但我不是,這真是無可奈何。每一篇文都像是我自己的孩子,總是希望能做到那一時期的最好。就算真的寫砸了,那也是水平問題,不是態度問題。這是我對自己的要求。

    我也知大家對文有各種期待,希望快點看到jq,或者希望看到有什麼情節,但大綱已經定好了。我有我想表達的東西,雖然非常希望有更多的人愛看我的文,這篇文能更熱一些,但歸根結底,寫文還是為了滿足我自己。

    大家肯買v看到這裡,我心裡是已經把你們當朋友,所以也不怕說出我的心裡話。謝謝大家對我這個龜速又任性的作者的包容,私心希望大家能夠繼續包容下去o(n_n)o~

    我能承諾的是不坑,並盡我最大的努力保證文的品質。還是會盡量保持隔日更,但一切以不影響我的正常生活為前提。希望大家理解,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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