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番外 黎明之前SH 文 / 淵默
黎明之前（sh）
他感覺到了年輕戀人的注視，在這黎明之前的黑暗中，在這混亂陰鬱的森林裡。
這裡很幽暗，各種植物糾結在一團，莫名的，讓他想起了戀人亂七八糟的黑髮，以及黑髮下那雙綠色的眼睛。
他會用藏匿咒偽裝成什麼呢？
也許是那棵黑魆魆的月桂樹，那姿態橫生的枝條讓他想起戀人的身軀，年輕、柔韌、易於彎曲。
也許是樹根旁那株邊緣有點發卷的羊齒厥，那麼鮮嫩而又敏感，最輕柔的風也能讓他微微發顫。
波特就在這裡，他的氣息包圍著他。
波特正注視著他，從某個他不知道的角落中。
這想法讓他渾身都燥熱起來。幾乎忘了現在自己正在跟隨黑暗君主，追捕……波特。
當然，在暗夜森林之中，黑暗君主沒可能找到藏匿咒下的波特。
他微笑，在綠眼睛情人的面前，與殺氣森然的黑魔王，愉快地周旋。
那感覺幾乎像是在**。
是的，就是這樣，哈利。
就是這樣，看著我。
讓我佔據你所有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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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個注視者，而非被注視者。而波特正好相反。
這有時有點讓他惱火。
倒不是說，他享受那種萬眾矚目的感覺。而是他不得不經常和一群蠢蛋一起盯著波特，這讓他覺得自己也像個蠢蛋。
可是要和波特在一起，他就不得不忍受。
忍受那些蠢笨不堪的庸眾，忍受那些裝腔作勢的官僚，忍受那些懷疑和憎恨的目光。
因為波特總能忍受所有的人。
他常常會懷疑，是否在波特的眼中，所有的人也都差不多。既然波特的耐心已經足夠忍受他。
「看著我，哈利。你總是不專心。」他輕輕咬著情人的耳垂，讓它在他的逗弄下變得發紅髮熱。
情人在他耳畔低低地喘息，呼出的熱氣碰觸到他的面龐，暖暖的，癢癢的。他微微側過身體，用指甲刮動著情人胸前「s.s.」的印記。
「這是我的烙印。你到死也去不掉。」他凶狠而險惡地說，「不管你到哪裡，就算最後真的逃到了那個時空，你也會一直帶著我的印記。」
哈利低聲笑起來，甜美的氣息撩撥起他的神經：「我就知道……你絕對是故意的……在那個時候也不忘趁人之危。你這個……老混蛋……」
他沾沾自喜地說：「你不是第一個這麼叫我的人。」
「那麼……老蝙蝠……吸血蝙蝠……蝙蝠精……」
「你又不專心了。我讓你的嘴太空閒了嗎？」他忍無可忍地想堵住戀人的嘴，以自己的唇。
然而波特笑著躲開了，啊，他憎恨年輕人的敏捷和狡黠：「我有專心……專心地想你的……暱稱……」
他只好懲罰性地咬了一口那突出的耳廓，舔吸著波特耳後的肌膚，輕輕地碾磨著，感受到最細微的汗毛從他舌尖劃過。年輕而鮮活的**，美味如蜂蜜，夾雜著淡淡的鹹味，那是汗水的味道。
那是青春的味道。
那是生命的味道。
那是……哈利的味道。
「你可以叫我西弗。」他心不在焉地說。
「你說什麼？」
「暱稱的問題。」
「其他人沒有這麼叫過你？」
「沒有。在我母親死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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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只是一個形式而已。他沮喪地想。
所有這些……標記也好，暱稱也好，波特終究還是會回去。如果他還有命從這裡活下來的話。
他們就像兩個蠢笨的小孩子，樂此不疲地在沙灘上建築城堡，直到風起的那一刻，帶走所有的希望和熱愛。
他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刻來得這麼早。
「他一定就在這裡。防護罩沒有撕裂的痕跡，而他不能幻影移形。」黑暗君主的聲音並不高，但即使最遲鈍的人也可以清晰地感知到他的挫敗和憤怒:
「把這片土地一寸一寸地翻過來，殺掉所有的活物，燒掉所有地面上的東西，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一個食死徒尖叫起來，長達十分鐘的酷刑咒讓他疼得折斷了自己的手指。所有的食死徒都顫慄地看著這個黑魔王盛怒下的犧牲品，甚至不敢向他投去一個憐憫的眼神。
氣氛驟然變得緊張，四面八方都響起了巫師念動召喚咒的聲音。知更鳥連同鳥巢從枝頭墜下，被一個簡單的切割咒結果了生命。蟲子蠕動著從地裡爬出，聚成一堆時驀地變得僵硬。兔子和山雞的屍體不斷地被扔到樹叢中的空地上。
這時他感受到了波特。
波特就在他身邊十幾米的地方，化身為一塊山石，嵌在兩塊山巖之中，距地面大約有五六米。
不得不承認那是個好地方，至少不會有人累了往那兒一靠，然後發現自己正靠著一塊軟乎乎的溫暖的石頭。
然而波特並不是一塊真正的山石，大火焚林的時候，依然會被濃煙窒息，依然會……死。
一想到這個就讓他覺得不可承受。
做點什麼，西弗勒斯。你總可以做點什麼。
他煩亂地用魔杖摧折一叢叢灌木，毫不留情地殺掉撲簌簌躥出來的山雞和田鼠。
波特的眼睛在盯著他，無聲地請求著他的幫助。
他甚至能感受波特的呼吸和心跳，那顆年輕的心臟將在幾十分鐘後停止跳動。
而他什麼也做不了。
不可接受。
完全不可接受。
有什麼東西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上。在得知預言所指就是莉莉的孩子時，那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和恐慌感，又回來了。
不，比那還要糟糕得多。
因為波特不僅僅只是自己的戀人。
就在這時，一個念頭閃電般的擊中了他。
是的，只有這樣了。別無他法。
「但他會恨你。」一個聲音在他心中小聲說道。
而他刻意忽略掉。
就是這樣了，沒有其他選擇。
他第一次感激起波特不僅僅是自己戀人這一事實，這讓他在做決定時輕鬆很多。
莉莉可以死。
我可以死。
甚至鄧布利多也可以死。
唯有你不能死，哈利。
活下去的男孩必須繼續活下去。
帶著傷痛活下去，殺掉伏地魔，讓一切終結。
是的，伏地魔。
事到如今他終於可以直呼這個名字。
「但他會恨你。」這個聲音變得更大了。
這無關緊要。
他冷漠地想，莉莉會很高興為救兒子而死的。她以前就是這麼想的，現在仍然如此。
「……你不懂感情……不懂愛……你沒有伴侶，沒有孩子，你不明白，失去他們遠遠比我失去生命更讓我痛苦。」
這是莉莉指責他的話。現在他終於可以直視她的眼睛，告訴她，他懂得。
他懂得什麼是愛，什麼是失去，他懂得生命的尊貴，以及什麼比生命更尊貴。
現在他終於可以面對這個女子，無所愧疚，無所逃避。
「但他會恨你。」這個聲音在他耳邊震響，像驚雷震碎了夜空。
這……很好。
只要哈利能夠活下去。
活下去，記得他。
記得他怎樣告密害死他的父親，又怎樣當著他的面害死他的母親。
他扭曲地微笑。
……穿越死亡的幽谷，背叛者的靈魂得以安歇；唯有犧牲者的獻祭，和平或會降臨……
莉莉的長子算什麼背叛者？那個無知的小男孩，只是被一時的甜言蜜語引誘得迷失了方向。
彼得算什麼背叛者？那只是一個患得患失、又太渴望成功的小人物。
要說背叛者，他西弗勒斯·斯內普認第二，誰敢認第一？
一次又一次，他總是選擇背叛。
背叛莉莉的友情，背叛黑魔王的信任，而這一次，他選擇背叛波特。
那個將生命和全部情感交託給他的男孩。
他的男孩。他的戀人。
他再次感到了來自那雙綠眼睛的凝視。
那麼直接，那麼灼熱，那麼……絕望。
就像這是最後一次凝視。
「你知道嗎，西弗？每一個真正瞭解你的人，都會愛上你。」那雙眼睛凝視著他，眼裡的誠摯與熱愛他不會錯認。
所以你並不真的愛我，哈利。因為你從未真正瞭解我，從未。
過去你只看到了我的尖刻和憎恨，現在你也只看到了我的勇敢和堅韌，但你從不知道這襲黑袍下流動著多少醜陋的扭曲的情感，並不比這襲衣袍更美好。
你不知道陰冷和絕望早已浸進了我的骨髓，以致死亡都只像一次老朋友般的甜蜜擁抱。
「但他會恨你。」這個聲音低啞下去，像碎碎的細語。
那就讓他恨吧。
他無聲地微笑。
如果印記不足以深刻到讓你記得我，如果愛不足以真實到讓你記得我，那麼恨也許可以吧。
哈利，我愛你，我要你，你的……一切。
當一個斯萊特林說要你的一切，他的意思是「一切」。
我要你，要你的身體，你的靈魂。
我要你，要你所有的注視，所有的情感。
你所有的愛，以及所有的恨。
……穿越死亡的幽谷，背叛者的靈魂得以安歇；唯有犧牲者的獻祭，和平或會降臨……
和平會降臨。
你會記得我。
還有什麼比這更美好呢？
他微笑，在這黎明之前的黑暗中。
「動作快一點。」黑暗君主提高了聲音，冰冷的憤怒燃燒在他吐出的每一個音節中，「現在你們才清理了多少？五分之一？十分之一？這樣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波特？」
「這是一個很浩大的工程，主人。」他刻意在聲音裡帶上一絲偽裝下的不耐煩，「而且效率極低。」
「而你有更好的建議？」伏地魔揚起了眉。一如既往，不需要任何解釋，就能抓住重點。
「我知道莉莉·波特在哪裡。有她在手裡，波特會自己跳出來。」
他感覺到了年輕戀人的憤怒。那突如其來的憤怒象雪崩一樣淹沒了他。
而他依然在微笑。
哈利並沒有動，並沒有走出來，這很好。
他和他，都同樣懂得隱忍的價值，懂得肩頭的責任。
是的，就是這樣，哈利。
就是這樣，看著我。
看著我毀掉你最重視的珍寶。
ps.這是番外，所以……這個情節不一定會出現在正文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