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文 / 不游泳的小魚
「王爺,微臣……」趙大人面如土色地顫聲道。
「趙大人就不必推辭了,此事就這麼定下來了,明日就請趙大人去龍景鎮,協助上官大人查清錢大人通敵的罪證,好向皇上和太子殿下交待。」康王不等趙大人說完,不耐煩地揮了下手,示意趙大人退下。
趙大人額頭一滴豆大的汗珠緩緩滑到了眼皮處,流進了眼珠裡,感覺些微的刺痛,他卻顧不得拭汗,嘴角抿了抿後,似是斟酌了一下,才又道:
「微臣尊命,不過,今日顧夫人大鬧軍營,打死打傷眾多軍士,此乃擾亂軍紀,違反國法,形同叛亂,便是微臣也差一點被顧夫人謀殺,又挾持了靖平郡主,不知王爺可知曉否?」
「此事本王自會處理,就請趙大人先辦好眼下的事情吧。」康王眼眸凌厲,如有實質般打在趙大人身上,趙大人打了個激凌,知道康王爺是鐵了心要庇護上官夜離夫妻,他再堅持下去,不知道王爺還會怎麼整他,只好垂頭退了下去。
等趙大人走後,婚清和上官夜離雙雙起身,康王爺行了一禮:「謝王爺。」
康王眼眸一轉,一改剛才的嚴肅冷厲,笑嘻嘻就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婉清身邊:「弟妹是真心謝我麼?」
婉清確實是真心感謝康王,自己所犯之事可不小,要是按朝庭律法,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和目的,那都是要被處以重刑的,尤其是在如此緊張之期。
「自然是真心。」婉清回道。
「道謝呢,是要拿出誠意來的,弟妹,你也知道,這件事,我還是要擔心風險的……」康王的眸子湛亮湛亮的,圍著婉清打著轉兒。
婉清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忍不住就問:「王爺你又打什麼主意了?你可是才在我心裡有了些好印像,可莫又要再被我嫌棄了。」
康王乃是一臉奸笑,清了清嗓子道:「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只是覺得奇怪,弟妹你又沒學過騎射功夫,怎麼能憑上百人的隊伍,就把歐陽表妹那五百人之眾給打敗了的呢?」
婉清斜了康王一眼道:「原來你打的這個主意。」
康王臉上的笑就有了些僵,嘟嚷道:「女人太聰明了,就不可愛,弟妹,你可不能一口回絕我。」
「不是回絕,而是我辦不到。」婉清手裡拿著那把小連弩把玩著,故意舉在康王眼裡晃動:「你也知道,這種東西製作精良,非一時就能做好的,而且,你的軍營亂得很,我若把這製作法子交給朝庭,將來有人洩露給北戎了,北戎人也製作這樣的武器,那我們的優勢就會大大減退。王爺也知道,北戎兵力要比大周勇悍得多,若武器上不佔點優勢,您要如何打贏他們?」
「所以,本王決了,並不要你的製作法子,你就送個千兒八百的給本王,讓本王建一枝精銳就行了。」康王笑得陰險,大黑眼閃阿閃,實足像個老於事故的奸商。
「千兒八百?王爺你做夢吧,你可知道,相公手上的這批連弩一枝就要二十兩銀子,你當我們是百萬富翁還是冤大頭啊。」婉清沒好氣的白了康王一眼道。
「哎呀,弟妹,你才說要感激我的,怎麼恁地這般小氣,製作法子你捨不得拿出來,說是怕洩了機密,讓你替朝庭製作,你又說沒錢,你也太摳門了吧,我可知道,靖寧侯府富得流油呢。」康王一臉賴皮的看著婉清,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語氣。
「扯蛋,一碼歸一碼,你維護了我們夫妻,我們承你私人的情,製作武器是屬於朝庭的事,我們沒義務去管。」上官夜離冷斥道。
「喲,還真是婦唱夫隨啊,我說阿離,你也是邊防軍的一員,大軍在前頭吃了敗仗,你龍景鎮也會保不住,你不就是想建功立業麼?這就是最後的機會啊,你不會忍心看北戎的鐵蹄踏進大周的土地上吧。」康王滿是譏諷地看著上官夜離道。
「王爺這話說得也很有道理啊,其實吧,莫說製作千兒八百枝連弩,就是制上萬枝,也不是不可能的,不過,製作武器原就屬於朝庭中事,請王爺在公言公,朝庭既然想要擁有這樣一批新式武器,那就出銀子買吧,我也不要多的,就二十兩一枝,一千枝的話,就是兩萬兩銀子,我和相公回去後,先修好都督府的後院,然後就在後院子裡開個武器加工作坊,一個月之內,製成一千枝連弩,到時候,與王爺一手交銀子,一手交貨,王爺說如何?」婉清眼裡閃著慧黠的笑容。
她之所以會在軍營之中,康王爺的眼皮底下用連弩殺人,一半的原因是為了救自家相公,另一半原因也就是想拿這個向朝庭作交換條件,康王似乎也明白了她的心意,竟然就順著她的意思走。
他如此維護上官夜離,一力將婉清的事情給擔了起來,為的就是向婉清示恩,又換取婉清手裡的新式武器,當然,能得到製作方法是最好的。
「二十兩啊,你們也太黑了吧,十五兩,多一兩我都不給。」康王爺一副心肝肉痛的樣子瞪著婉清:「我說弟妹,你怎麼能鑽錢眼裡去了呢,你可是書香世家出來的,對阿堵物太過癡迷,是會壞了書香門弟的名聲的。」
「十七兩,再少一兩都算了,反正我們貼身護衛身上有就行了,新式武器做得太多就沒有了新奇感,我喜歡我有的護衛隊與眾不同。」婉清像是在菜市場砍肉價,眼神疏懶得很,一副你愛要不要,我又不求著你要的樣子。
「好吧,你們什麼時候交貨?我希望越快越好。」婉清還的也算是康王的心理價位,康王很爽快的答應了。
「好,我會盡快回都督府,先修繕後院牆,然後再著手製作連弩,但願能等得及開戰。」上官夜離看了婉清一眼,神色鄭重地說道。
「記得把那像打雷一樣的炮彈也多作一些。」王爺又追回了一句,看婉清有些疲累了,便道:「阿離,天色太晚了,今夜你們就不要回龍景了,就在營房裡住一個玩上吧,明天再走,哦,歐陽表妹關在哪裡?我得去看看她。」
婉清聽了嘴角就含了一絲促狹的笑,斜膩著康王道:「怎麼?怕我虐待你的好表妹麼?」
康王收了笑,一本正經地說道:「既然決一了要讓她隨你們一起去龍景鎮,我肯定要見她一面,跟她說幾句話的,就當是給你們以後減少些麻煩吧。」
婉清聽了歎了一口氣,歐陽落衣就是個大麻煩,能不帶著當然是最好的,但康王求下來的事情,不應又不行……只盼他的話真能讓她有些畏懼才好。
三人說話間,正要出營帳,就見慕容凌雲帶著歐陽落衣和郁心悠一起來了,郁心悠臉色很不好看,一見到婉清便道:「這位慕容大人好大的本事,非跟我搶人!」
邊說邊毫不客氣的把歐陽落衣從慕容凌雲身後拽了出來,婉清一見歐陽落衣的樣子,不由得震住,只見她原本清麗姣好的臉上,一邊印著五個手指印,頭髮散亂,神情憔悴,難道是郁心悠打了她?
「阿皓表哥……」歐陽落衣一見到康王,立即就往前撲,美目含淚,嬌花帶雨,一副柔弱委屈的樣子,如見到至親一般。
康王看了身邊的一直站立的侍衛一眼,那侍衛很瞭然的手臂一伸,攔在了歐陽落衣面前,歐陽落衣神情一震,不相信地看著康王:「阿皓,你……」
「誰打的你?」康王雖然沒有讓歐陽落衣撲過來,但看到她如此狼狽的模樣,眼裡還是滑過一絲不忍,語氣關切地問道。
「別看我,不是我打的。」郁心悠忙向後一退,她只是制住了歐陽落衣,並沒有打她。
「我打的。」慕容凌雲冷冷地看了歐陽落衣一眼,語氣是一如既往的狂傲:「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傷害三妹妹,這兩巴掌不過是小懲,以後再犯,我會讓你後悔生而為人。」
歐陽落衣聽了瑟縮了一下,竟似很怕慕容凌雲,下意識就向康王身邊靠去。
康王聽得眉頭皺了皺,冷冷地看著慕容凌云:「阿雲既然這般維護三妹妹,先前表妹圍住三妹妹時,你怎麼不去幫三妹妹?倒是事後了來罰人,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臣今天有些頭痛,早早兒就歇下了,睡得有點迷糊,等聽到外面的動靜再出來時,三妹妹已經離開了,倒沒想到歐陽監軍帶了五百人,竟然敗給了三妹妹一百之眾,歐陽監軍號稱女中豪傑,我怎麼覺得是徒有虛表呢?」慕容凌雲看了婉清一眼,見她臉色有些蒼白,目光微縮了縮,淡淡地回道。
「阿雲,你對我的娘子倒是一如既往的上心,你說我這個表哥……哦,不對,我這個姨父該如何感謝你呢,是該誇你孝順,還是……說你心懷不軌?」上官夜離面沉如水,狀似隨意的拍了拍慕容凌雲的左肩,墨玉般的睃子如兩把鋒利的小刀,直直地看著慕容凌雲。
慕容凌雲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高大的身姿挺立如松,隨手一揮,打落上官夜離的手,肆意地說道:「我對三妹妹心懷不軌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何必多此一問,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總讓她受苦,不然,終究有一天,我會把她帶走。」
上官夜離聽了不怒反笑:「帶走?一年前,你沒有這個本事,以後,你更加沒有這個本事,阿雲,有些事情錯過一次,就沒有機會再來,你還是認輸吧。」
慕容凌雲冷哼一聲,卻不再看他,轉過頭對康王道:「王爺,雖說歐陽監軍做事有些過份,但是,她畢竟是堂堂郡主,三妹妹與她也不過是兩個小女子之間的小打小鬧,將她收押起來,還是有些不妥,隨軍來時,太后娘娘曾經囑咐過臣,讓臣負責她的安全,還請王爺放了她吧。」
康王聽了似笑非笑地看著慕容凌雲道:「阿雲啊,若非親眼看到你對弟妹的關懷,本王還真以為,你對我這個表妹也動了心呢,這些日子,你們可是走得很近啊。」
慕容凌雲聽了臉色不改,「王爺,臣已經成親。」
「你這話連你的岳父大人也不見得相信呢,這兩日,趙大人常與你在一起,難道不是在提醒你,你是有婦之夫麼?」康王爺又笑著說道。
慕容凌雲聽了這話,眼神從婉清臉上滑過,婉清正靜靜地看著他,兩人眼神一觸,婉清倒沒什麼,他的心卻像是被重物擊中了似的,咚地跳了一下,竟然有些發慌。
婉清看到他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紅色,眼睛微眨了眨道:「你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吧,幹嘛臉紅?」
慕容凌雲聽得一滯,剛剛被她那一眼激起的心浪頓時如遇冰川,他挫敗地看了婉清一眼道:「我做什麼虧心事了?」
這話聽著卻像沒什麼底氣,婉清歪了歪頭道:「沒有嗎?我差一點以為,那個劫糧的人就是你呢,那個人的背影和你的好像啊。」
慕容凌雲聽了臉色一白,終於有些惱火地對婉清道:「三妹妹,你莫要太過偏心了,雖然在你的心裡,我不如阿離好,但我可是大周的世家子弟,堂堂伯爵世子,你怎麼能把我與北戎人相提並論呢?」
一轉頭,又對康王一輯手道:「要如何處置歐陽監軍,王爺最好三思,莫要到時候,讓臣對太后娘娘不好交差就是。」說罷,竟然就此走了。
康王看了眼垂著頭的歐陽落衣道:「你可知錯了?」
「表哥,你其實沒有病對嗎?」歐陽落衣緩緩抬起頭來,眼神幽怨地看著康王。
「是啊,沒病,讓表妹失望了,真不好意思。」康王苦笑著摸了摸鼻子。
歐陽落衣聽得一震,目光裡閃過一絲怒色:「表哥此言是何意思?我何時希望你病過?你過去很疼我的,為什麼,現在連你也不相信我,懷疑我呢?難道,你也是喜歡這個女人,所以,也變了心麼?」
「放肆!」康王臉色難得的染上一層怒意,聲音冰寒刺骨,歐陽落衣還從來沒有被他如此大聲喝斥過,兩行清淚立即無聲流下,神情淒楚無比。
「我確實一直就很疼你,也很關心你,甚至,我曾經向太后提過,想娶你。」康王眼神有些悲傷地看著歐陽落衣:「雖然,我知道,你的心裡並沒有我,但我不想你鑽牛角尖,不想你去破壞阿離的夫妻感情……可是你都做了些什麼?你以為,全世界就你自己聰明嗎?你那些小手段,能瞞得過誰?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清楚,我不想說穿了,看在死去的姑姑份上,我不想追究你,只希望你最好懸涯勒馬,不要到最後,不可收拾時再後悔。」
歐陽落衣臉色劇變,她愕然地向後退了兩步,眼裡閃過一絲惶恐,幽怨地喚了一聲:「表哥,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沒有……」
康王將手一揮,有些疲憊地說道:「人有臉,樹有皮,不要再裝了,落衣,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有些事情,該收手時就收手吧,不要再鬧了,明天起,你就跟阿離去龍景鎮吧,大戰就要暴發,你呆在軍營裡頭也不安全。」
歐陽落衣的眼淚流得更凶了,上前一步,扯著康王的手臂搖晃,眼神像個孩子似的乞求著:「表哥,我不要要,我要上戰場,我也要為國殺敵,表哥,阿離哥哥現在恨死我了,還有……表嫂,她巴不得我死呢,我還想回去見太后外婆,見皇帝舅舅,見賢妃姑姑,阿皓,我……我想留在你身邊,我以前,只是放不下阿離,現在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我錯了,你讓我留下好不好,我一定痛改全非。」
婉清看著哭成淚人兒的歐陽落衣,在心裡微微歎了一口氣,康王任歐陽落衣搖著手臂,眼裡的不忍之色愈來愈盛,她幾乎以為康王就要心軟答應時,康王終於輕輕扯出自己的手臂,聲音淡淡地說道:
「你乖乖的在都督府住些時日吧,等戰事緩下來時,我再派人送你回京去,阿離和弟妹雖然不喜歡你,但他們夫妻都是有分寸的人,你的身份他們心裡都清楚,只要你不鬧,他們就不會怎麼樣你的,」
「那阿皓你讓阿離哥哥保證,不會打我,不會罵我,我乖乖的就是了。」歐陽落衣回頭看了一眼很不耐煩的上官夜離,小聲求道。
「我肯定不會打你,也不會罵你,至多是不理你,而你也最好老實點,不要給你鬧什麼妖蛾子,不然,我就送你回王爺這裡。」上官夜離看也不看歐陽落衣一眼道。
歐陽落衣走後,康王又問上官夜離:「你剛才沒有試出來麼?」
上官夜離有些挫敗地搖了搖頭道:「我用重手傷了他的左肩胛骨,那可是連著鎖骨的,剛才拍那一下,可是施了暗勁的,以他的性子,應該沒這麼能忍痛才是,要知道,那可是裂了骨啊,那種痛,可比一般的傷痛厲害得多。」
康王聽了幽幽地看向遠處:「難道我們懷疑錯了?而且,我也覺得,那個人不是被大鳥救走了麼?不可能這麼快就回營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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