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六章 文 / 不游泳的小魚
侯爺冷厲地橫了上官子墨一眼,對上官子墨道:「他要不要爵位,由不得你來囉嗦。不在府裡老實讀書,在外頭惹事生非,你是上回打得太輕了嗎?」
上官子墨立即萎頓下來,委屈的垂下了頭。
老太君不豫地對侯爺道:「侯爺,墨哥兒雖然有些頑皮,但品性是不差的,這一次,是離兒做得過火了。」
侯爺皺了眉頭道:「此事兒子才去查過了,墨哥兒確實是康王府的人打的,只是,此事離兒未必清楚,當時他正在壽昌伯府赴宴,宴完後就回來了,根本就沒有去過醉香樓,此事怪到離兒頭上,實是不妥。」
上官子墨聽了委屈地哭道:「爹爹,你也太偏心了些,那人打兒子時,公開說了,是替五哥出氣呢,說歐陽表姐雖然沒有嫁給五哥,但那也是跟表哥定過親的,我這個做弟弟的說那樣的話,就是對哥哥不敬,還說五哥才是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兒子不過就是只卑劣的老鼠……兒子也是您親生的……兒子的母親身份也高貴,為什麼……為什麼兒子就要受這樣的污辱。」
上官子墨哭得傷心難過,英俊的臉屈扭成了團,神情淒苦怨恨。
讓侯爺看著心裡難受,上官子墨自小乖巧機靈可愛,長得又好,侯爺其實是很疼愛這個孩子的,但再愛,也比不過他對上官夜離,阿離是自己和子衿的兒子,從小就受盡蠱毒的折磨,而那蠱毒……還是自己惹出來的,侯爺對阿離是既疼又愧,又愛,幾乎把對子衿的愛與愧全化成了愛,給了阿離,所以,對子墨的管教就有些忽視,以至於讓寧華教成了如今這個既偏激又狹隘的樣子,真真讓人痛心啊。
「墨兒,不要胡說,你五哥不會做那樣的事情。」侯爺的聲音略微放軟了一些。
「那你是不信兒子?是了,五哥說什麼你都信,兒子說什麼都是假的,兒子不過是與丫環玩鬧一番,爹你就把兒子往死裡打,世子位給他,傳家寶也給他,什麼好東西都盡著他,就算是他不要了的女人,兒子連句愛慕的話也不能說,兒子……這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上官子墨似乎豁出去了,對侯爺大聲吼道。
「啪!」一聲脆響,打在上官子墨的臉上,上官子墨頓時被打懵了,怔怔的看著侯爺,老太君氣得直發抖,指著侯爺罵道:「侯爺,墨哥兒在外頭被人把腿都打斷了,回來你不心疼也就罷了,還打他……」
侯爺自己也是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掌,看著鼻青臉腫的上官子墨,他也很心疼,可是……
老太君轉過頭對,對上官夜離道:「好了,你滿意了,你又讓你父親打了墨哥兒一頓,你的目的達到了!」
上官夜離聽得莫名其妙,惱火地看著老太君,老太君冷笑道:「以前我心疼你是個沒娘的孩子,寧華對你如何,我一力護著你,可如今才發現,你的心機是如此深沉,上一回,墨哥兒挨打,就是你使的計,讓你爹爹知道他犯下錯事,把他打了一頓,這一回,你又讓人打斷了他的腿,讓他誤了今年的秋闈,還讓你爹又打他,對他失望,墨哥兒說得沒錯,好東西都給你了,你還想要怎麼著?他是你親弟弟,你非要對他趕盡殺絕嗎?」
上官夜離聽得臉色沉如鍋底,冷冷地看了老太君一眼,對一旁的平安道:「你去幫我把康王爺請來,我倒要當面對質,我何時讓人打他了。」
再一轉頭,看見婉清正心疼地看著自己,上官夜離微一歎氣道:「我算是真正體會到,你在這個府裡過得有多艱難了,還好,我們要離開了,可以遠離這個污漆麻糟的地方了。」
婉清上前,暗暗握緊了他的手,與他並肩站在一起,對老太君道:「老太君,如果說侯爺偏收相公的話,那您也太偏心六弟了些?您說上回六弟挨打是相公拾掇的,那孫兒媳請問您,六弟與丫環有染,致使丫環懷孕可是事實?」
婉清的語氣很冷硬,老太君聽了越發的生氣,冷冷道:「我教訓孫子,你最好老實地站在一旁聽著,這點子規矩也不懂麼?哪有長輩教訓人時,你一個孫媳婦在一旁插嘴說話的?」
「是您自個先不講規矩,六弟犯了錯誤就是該罰,是不是相公告狀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六弟認識到錯誤,受到教訓後痛改前非,不然,難道您希望他一錯再錯下去,大家都為他瞞著,一直縱容他,最後鬧得不可收場才是對的麼?」婉清針鋒相對地說道。
「何況,相公的性子您還不清楚麼?他素來冷硬淡泊,以他的性子,子墨做了什麼,他真的會去告狀麼?他有那個閒心告狀麼?」婉清看老太君被問得啞口無言,又回了一句。
「那這一次呢?這一次他不該讓人打子墨啊,就是不是他親口指使的,那也是他平日總在康王面前不說墨哥兒的好話,惹得康王厭煩所致,不然,以康王與侯府的交情,又豈會因為一句話就不顧與侯府的面子,把墨哥兒痛打一頓呢。」老太君冷冷地回道。
婉清聽了就問一旁的文香:「六少爺真的只是說一句,他要娶歐陽小姐,就遭了康王爺的人痛打麼?不可能吧,我可記得康王爺性子素來柔和,從來不是囂張跋扈的人,他下面的人不可能比他還要張狂吧。」
文香聽了就垂下頭去,不敢正禮婉清的眼睛,上官夜離就道:「老六平日裡在外頭可沒少發我的牢騷,只是我一直沒當一回事罷了,他這一次若不是說得太過份,康王爺又豈會為我出氣?」
正說著,康王府的人來了,書香一看那樣的長相,便道:「正是他打的六爺。」
那是一個皮膚黝黑,粗眉大眼的年輕將軍,一身黑色緊身短打,腰間不著護一件護套,一看,就是個脾氣暴躁的人。
一進來,給侯爺行了一禮後,拱手對上官夜離道:「王爺命末將來向世子爺陪罪,是末將魯莽了,害世子爺受冤屈,末將十分抱歉。」
上官夜離問道:「不知將軍因何事打傷我弟弟?」
「是末將誤會,末將沒弄得清事情原尾,就把六公子打了一頓,末將特來請罪。」那少年將軍聽了卻跪了下,擰著頭向侯爺陪罪,這倒讓侯爺有些莫明,不解地問道:
「究竟是因何事呢?」
那將軍聽了便道:「末將素來仰幕世子凶,原是要醉香樓喝酒,就聽到隔壁有人在議論世子爺和嫂子,有人出言不遜,實在難聽得很,末將聽不下去,就過來教訓他們,後來才知道,其實說世子爺閒話的並非六爺,末將打錯了……」
人家都上門請罪了,又是康王爺的人,侯爺也不好太過苛責,只是勸誡了他幾句,便讓他離開了。
上官子墨臉色更加委屈,等那人一走,就大聲道:「看吧,他就是藉機來打我的,莫名其妙,若不是五哥……我也不會挨這一頓打。」
侯爺聽了就道:「他雖打錯了你,但你也有錯,那些人可都是你的好朋友,怎麼會突然說起你五哥來了?你在場,怎麼不制止呢?」
「不過是大家說著好玩罷了,原是在談歐陽表姐的,不知怎麼地就扯到五哥身上去了,兒子又沒說五哥半句不是,只是說想娶歐陽表姐罷了,那個渾人就過來發神經了……爹爹,兒子下不了考場了,怎麼辦啊,爹爹,你要替兒子想辦法。」上官子墨烏咽地哭著,似乎知道也不是上官夜離使人打的他,神情並不如先前那麼生氣了,語氣也軟了下來。
侯爺聽了就為難地看著他,歎了一口氣道:「你還小,今年不行,就等明年吧。」
上官子墨一聽急了,對侯爺道:「兒子可不小了,爹爹,您總得為兒子的前程著想吧,要不,讓兒子跟著五哥去北面,給兒子一個文職當當,讓兒子在軍營裡歷練個幾年,保不齊,兒子也能成為一代儒將呢。」
侯爺聽了就為難地看著上官夜離,上官子墨的書讀者怎麼樣,侯爺其實心裡也清楚,但他從小練武就懶散,文不成,武不就的,又被寧華嬌慣著長大,侯爺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軍營裡的苦……
「五哥,剛才弟弟誤會你了,你莫要跟我記較,咱們畢竟是親兄弟,人家說,打仗就要親兄弟呢,五哥,你也知道,我就算能下考場,也考不出個什麼名堂來,不如就讓我跟你到軍隊裡混年頭吧,回來皇上總會賞個小官給弟弟當當,也讓弟弟把這一世給混完。」上官子墨倒是見機得快,眼淚一抹,就哀哀地對上官夜離求道。
上官夜離眉頭皺得老高,並沒有立即答應,侯爺歎了口氣,語氣裡也有些乞求:「離兒,他是你弟弟,你就幫幫他吧,以前為父沒把他放到軍隊裡去,實在怕他受不得苦,惹出什麼事端來,如今有你看著,我也能放心一些,他自小就怕你,也聽你的話,你就替為父教他幾年吧。」
侯爺的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上官夜離再不答應,也就不近人情了,只好黑著臉對上官子墨道:「我先說好,到了我的帳下,一切都和其他軍士一樣,沒有特殊,你若受不得苦,我立馬將你送回家。」
上官子墨聽得眉眼頓開,含著淚,咧開嘴笑,一臉傻呼呼樣子,大大的黑眼清澈又單純,怎麼看,都像是個初出茅廬,不諳世事的少年郎。
婉清看了就皺了皺眉,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好。
老太君一改剛才那副興師問罪的態度,一下子又變得和靄了起來,對上官夜離道:「阿離啊,剛才老祖宗也是一時氣話,你也不要往心裡去,你和墨哥兒都是我的心頭肉,你們哪個不好,我都心裡難受,墨哥兒不如你懂事,他又沒品沒級的,到了那邊,你這個做哥哥的,可要多照應著他。」
說罷,又對婉清道:「你素來賢達,墨哥兒一個人在軍裡頭,也沒個人看顧,你是嫂嫂,可要記得多顧著他些……」拉拉雜雜的說了一氣,婉清聽能好聲應了。
老太君走後,侯爺又找上官夜離有事要談,兩人去了書房,婉清與幾個少奶奶一同從上官子墨屋裡出來,三少奶奶見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兩個走得遠了,才對婉清道:「嚇我一跳,還以為會為了世子之位鬧起來呢,原來就是這樣啊。」
婉清聽得好笑:「他挨一頓打,就能把相公的世子之位奪了去,那這個世子之位還不老早就是他的了?而且,又沒憑沒據,不能證明真是相公指使的,說起來,我還真不知道他這樣做是什麼意思,看不透呢。」
三少奶奶聽了就拿手指頭戳她:「什麼意思?還不就是不想下考場唄,不這樣,侯爺肯定是會逼他去考試的,為了逃避考試,六弟還真是下了大本錢呢。」
婉清聽得心裡警鈴大作,難道僅僅是不想參加秋闈麼?以上官子墨的性子,應該不止有這一個好處吧……她又想起紫絹離奇的死來,總覺得上官子墨決不會像表面那麼簡單。
她不由回頭問三少奶奶:「你方才可見著六弟屋裡有太醫來了?」
「那傷腳都打包好了,太醫來了,自然也早走了啊,怎麼?你不會覺得他那個腿傷……」三少奶奶說了一半,又摀住了嘴,小心地回頭看了一眼。
「我什麼也沒說。」婉清搖了搖頭道。
與三少奶奶分開後,婉清就拉了豆芽兒過來,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
豆芽兒聽了很快就走了,到了晚上回來,告訴婉清道:「六爺臉上的傷似乎是真的,只是那腿傷嘛,三七開吧,三成是真的,七成是在裝,奴婢見他下了床,他的傷腳能著地,只是走路有些拐。」
婉清聽了沒說什麼,知道就算揭穿他,也沒什麼用,侯爺不會因為他這點小伎倆就不讓他去北疆的。
在壽昌伯府遇到壽王別院丫頭的事情,上官夜離還是稟告太子了,至於太子如何查,那是太子的事情,婉清夫妻就不用操那個閒心了。
但後來的日子裡,壽昌伯一直平靜得很,每天上朝下朝,處了公事,都井井有條,並沒有什麼異樣的事情發生,婉清雖然懷疑他就是大巫師,但他如此謹慎,一點破綻也找不出來,饒是太子與上官夜離都暗中將壽昌伯府嚴密佈控,也找不到一絲不妥之處,北戎大軍壓境,邊關越發的吃緊起來,上官夜離天天忙得腳不沾地,每日都忙到很晚才回家。
婉清也在屋裡忙著準備行禮,方媽媽真的弄了很多鵝毛和鴨毛來,婉清便讓全院子裡的丫頭都到後院去幫著先毛曬毛,然後將絨毛和蠶絲混在一起做填料,做了好幾件羽絨大袍子。
這一天,婉清正在試穿著一件淡紫色的羽絨絲襖,就聽豆芽兒說,六少爺和大小姐一起來了,婉清聽得好生詫異,上官子怡嫁出去後,就很少回娘家,今兒難得回來,怎麼就到自個屋裡來了呢?還是與上官子墨一起。
她正要脫下身上的羽絨衣,就聽見上官子怡清脆的笑聲傳來:「咦,五嫂你怎麼像是長胖了?」
羽絨衣穿著顯肥,但暖和,婉清聽了不以為意,笑著轉過身來回道:「過了幾天沒心沒肺的日子,又吃得好,睡得香,沒人鬧,自然就胖了,大姑奶奶今兒怎麼捨得回來了?」
上官子怡笑著圍著婉清轉了一圈,上下把婉清看了個仔細,笑咪咪道:「嫂嫂過門可有些時日了,妹妹瞧著你這臉雖然圓潤,但也不是很胖,身材卻是……不會是……」她說著,就瞪大了眼睛,一雙美目閃閃發亮:「不會是有了吧。」
婉清正喝著茶,聽了這話,一口茶差一點全噴了出去,不由自己的低頭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抬起頭來,正好觸到上官子墨複雜的眼神,也正審視著自己,他剛想要解釋的話,就含在了嘴裡,沒有說出來,把茶碗一放,模稜兩可地說道:「還不知道呢,得等太醫探過脈了才知道。」
上官子怡聽了目光閃了閃,笑道:「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大哥身子一直不好,老太君和父侯老早就盼著他早些有個子嗣就好,嫂嫂你能為大哥添個嫡子,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婉清聽得詫異,抬眸認真的看著上官子怡,多日不見,上官子怡又清瘦了些,但精神倒不算清爽,只是眉宇間若隱若現的有些愁緒,也不知道她如今與趙昱軒感情如何了,看她的眼裡露出羨慕之情,婉清笑了笑道:「這事可強求不來的,大妹妹今兒回來,是看望老祖宗的麼?」
「已經見過老祖宗了,倒是特意來見見嫂子你和兩個哥哥的,聽說你們年前就要北上了,過年都不能回來,所以就提前把年禮送來了,還忘嫂嫂不要嫌棄就好。」上官子怡笑著說道。
「那六弟呢?你的腿還沒好利索,可不能多走動,要多休養才行啊,可別到了出發的日子,你一個大男子,還要跟我這個隨軍女眷一樣坐馬車,那可就不太好看了哦。」婉清聽了就看向上官子墨。
上官子墨歎了口氣,俊秀的眉頭緊蹙著:「嫂嫂你都快有寶寶了,可憐小弟我……還是個孤家寡人呢,今天來,就是求嫂嫂一件事的,嫂嫂與賢妃娘娘熟,又深得太后娘娘的賞識,能不能請嫂嫂幫子墨牽個線,到太后娘娘地裡提一提,子墨我……實在是喜歡歐陽表妹的……」說到後面,上官子墨竟是羞紅了臉,連耳根都紅了,若不是知道他早與好幾個丫頭有了首尾,還真會讓人誤會他是個純情初哥呢。
婉清詫異地看著上官子墨,他若真的喜歡歐陽落衣,不會去求老太君麼?婚姻大事可是父母作主,她這個嫂子可不敢做這個主啊。
「也就是想請嫂嫂先去幫我問問賢妃娘娘的意思……」上官子墨微抬了眸,一副緊張羞澀的模樣,不等婉清說出來,就先開了口。
「嫂嫂,六哥是怕歐陽表姐會拒絕他呢,他也是頭一回真心喜歡一個人,嫂嫂就幫幫六哥吧,事成之後,六哥肯定不會忘了謝嫂嫂你這個大媒人的。」
婉清聽了就道:「這怕是不好吧,歐陽表妹可是郡主,我這樣冒冒然的去問賢妃娘娘,只怕會惹得娘娘生氣,六弟……」
「嫂嫂是說我配不上表妹麼?我會好好努力,掙一份功名,不會墮了表妹的身份的。」上官子墨黑亮的大眼裡立即露出一絲自卑自棄的神色來,神傷的樣子,讓人看著心酸。
「總之就是請嫂嫂到賢妃娘娘那裡走一趟,成與不成,子墨都會感激不盡,請嫂嫂幫弟弟這一個忙吧。」上官子墨見婉清還在猶豫,站起身來,對婉清長長一輯到底。
話說到這個分上了,婉清不替他走這一遭,倒顯得小器了,她只好應承了下來。
上官子墨和上官子怡兄妹兩都連聲道謝,上官子墨走後,上官子怡又在婉清屋裡坐了好一會子。
婉清問起她與趙昱軒之間的感情,上官子怡神情有些落漠,不過卻開朗地說道:「上回聽嫂嫂那一席話後,我也想開了,日久總能生情的,只要他的心不是鐵鑄的,總有一天會被我感動,我只要拿真心待他就好了,眼瞧再過幾天就得開考了,我得回家照顧相公去,就不打擾嫂嫂了。」
說著,就起了身,婉清忙去送他,上官子怡道:「嫂嫂有了身子,就好身歇著吧,不用送我了。」
婉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正要回身,就聽上官子怡又回過頭來道:「壽昌伯世子與我那小姑子就要成親了,嫂嫂,你那二姐姐……你能不能勸勸她,以後都是一家子了,就不要對小姑……」
婉清聽了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那二姐姐脾氣倔得很,我的話她可不一定會聽,而且嘛,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是每個人都能寬容地對待曾經害過自己的人的。」
上官子怡聽出婉清話裡有話,臉色就有些尷尬,笑了笑道:「也是,像嫂嫂這樣的人,可真是不多。」轉身正要走,身子頓了頓,又回過頭來道:「嫂嫂若是覺得為難,宮裡那一趟就別去了吧,一會子我去跟老太君說,老太君和太后娘娘是姐妹,保不齊,就應了這門親了。」
婉清聽得詫異,剛才還極力請自己去試探賢妃娘娘的意思,怎麼這會子又不想讓自己去了?
「我也就是說說,就是怕嫂嫂你累著呢。」看婉清似乎起了疑,上官子怡忙又補了一句。
婉清點了點頭道:「既然應了六弟,怎麼都不能食言的,走一趟而已,也沒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上官子怡的目光就閃了閃,微張了嘴看著婉清,但倒底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豆芽兒從婉清身後過來道:「肯定又有什麼妖蛾子,少奶奶,你就別去了吧。」
「我就是想去看看,他能弄出什麼妖蛾子出來。」婉清冷冷地說道。
豆芽兒聽了就幫她去拿牌子,又讓墜兒出去吩咐人備馬車,馬車備好後,豆芽兒還是不放心,又轉身出去了一趟。
坐在馬車裡,一路上,豆芽兒都小心翼翼的,警惕著,尤其是車伕,她都不知道吩咐過車伕多少回,生怕馬兒出事。
但一路都很平安,並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到了宮門外,遞了牌子,沒多久,賢妃跟前的掌宮嬤嬤就親自來接婉清了,婉清笑著跟嬤嬤說了幾句話,又問起歐陽落衣的事,那嬤嬤笑道:「靖寧郡主這些日常跟在皇上身邊,晚上就住在太后的慈寧宮裡,倒沒多少時間來娘娘這裡住,夫人若是找郡主,今兒怕是不巧了。」
婉清笑了笑道:「是有段時間沒見娘娘了,特地來看望娘娘的。」
說話間,婉清就帶著豆芽兒進了賢妃的延嬉宮,還沒走進殿門,豆芽兒就拉住了婉清,婉清頓了頓腳,歪了歪頭,故意將頭上斜插的一根簪子掉在了地上,對掌宮嬤嬤道:「呀,嬤嬤先走,我的整肅整肅妝容,真不好意思。」
那掌宮嬤嬤見了笑了笑,就先進去了,豆芽兒忙附身幫婉清撿了起來,幫她插上,在她耳邊小聲道:「少奶奶,娘娘宮裡的香有問題,好像是……含有落地蓮。」
婉清聽得大驚,小聲道:「你可是聞清楚了?」
「奴婢苦訓了好幾個月,這點子東西若還聞不出來,真會被師付打死去。」豆芽兒肯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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