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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一章 文 / 不游泳的小魚

    韓嬤嬤聽得大震,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爺還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樣的重話呢。

    爺對少奶奶還真是上心了,嬤嬤的心一陣抽痛,眼前浮現出爺小的時候無助的依在她懷裡,哭著求她不要走的樣子,那時的世子爺很膽小,很孤僻,誰也不理,除了她,誰也不能靠近他……

    前兒少奶奶罰她時,她原本可以自己走到院子外頭去,到避靜的地方挨罰的,不當著少奶奶的面,行刑的婆子就會只做做樣子,不會真打的,可她就是想站在爺的屋裡挨打,她就是想讓爺親眼看到她挨打的情形,想看爺的反應。

    果然爺進來時,臉色很不好看,第一次沒有先顧著問少奶奶,而是問她,看著少奶奶生氣的樣子,她的心情很愉悅,覺得那幾下挨得也值,可是爺剛才……剛才那話明明就是衝著自己來的,是在警告自己!爺他……再不像小時候那般依賴她了。

    韓嬤嬤含淚靜靜注視著上官夜離,目光溫柔而綿長,半晌也沒有回話,上官夜離眉頭皺了皺,冷冷地說道:「退下吧。」

    韓嬤嬤強忍著淚水,垂下頭,福了福後默默地退了下去。

    平安還怔在屋裡,爺的意思竟然是讓他帶著紫綾到老太太院裡去?這不合規矩吧,他畢竟是個小廝,平時進院裡頭也就回個話什麼的,紫綾這事……可不簡單,還牽涉到府裡的主子呢……

    婉清看平安一臉憋著大便的樣子,好氣又好笑,睨了上官夜離一眼道:「還是我自個帶去吧,相公……」

    「你去做什麼,這種事情你別摻合了,沒得又被扯三扯四的怪你頭上來。」上官夜離火氣未消,瞪了平安一眼,轉身先出去了。

    婉清撇撇嘴,心中腹誹,丫頭是他自己的,出了事沒臉了,又來給她甩臉子。不過心裡也清楚,他這是在保護自己呢,誰知道紫綾肚子裡的究竟是誰的種啊,看平安那眼神,感覺那人身份低不了,這種事情一旦揭開,又會掀起一層風浪,自己還是少摻合的好。

    從前院的書房出來,婉清就碰到了二少奶奶,她正被丫環扶著,在院子裡閒逛,看見婉清過來,她驕傲的一隻手支在腰上,挺著還未顯懷的肚子,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懷了孕似的,揚起下巴看著婉清,等婉清過去給她行禮。

    婉清微笑打招呼:「二嫂這月份不是應該在屋裡歇著麼?頭三個月胎不穩,可要小心些。」

    二少奶奶便自豪地說道:「過了三個月了,月份大些,就應該多走動走動,這樣孩兒才能康健一些。」

    婉清聽了點了點頭,又說了幾句沒油鹽的話,就打算回院裡去歇著,這時,三少奶奶從戲檯子那邊走了過來,一見婉清在,就熱情的上來拉住婉清道:「我才在前頭尋了個圈,也沒瞧見你,原來你躲這裡偷懶來了,一屋子的客人都在,你也沒說幫嫂子我招呼招呼,就睜眼瞧著我忙得腳不沾地?可真沒良心。」

    這話聽著就是在顯擺,婉清笑道:「我可沒三嫂精明能幹,那麼多客人又要招呼吃,招呼喝的,還各有各的規矩,我一看著就頭痛,可不敢瞎摻合,得罪了人可不得了。」

    三少奶奶聽了很受用,笑容就更深了,那邊二少奶奶就不冷不熱地說道:「莫說也是,咱們妯娌幾個,五弟妹平日裡要顧著生病的五弟,大嫂又是個糯米糰子,太沒脾氣,而我呢,又懷著身子,屋裡還有個大哥兒要教養,老太君可不許我太操勞,也就三弟妹你最閒了,那些個俗事,你就多操些心吧。」

    這意思是,三少奶奶沒孩子要顧,屋裡又有妾侍服侍相公,是個最閒的……

    這話夾槍帶棒的就不好聽,三少奶奶自然是聽出來了的,秀眉一橫,差一點就發作了,轉眸又冷笑一聲道:「是啊,二嫂如今可是老太太的心頭肉,最得老太太看重呢,妯娌幾個也就二嫂的肚皮最爭氣了,生了一個又懷一個,等把這個生下來了,再接再厲,再多生幾個,老太君就會把你寵到天上去的。」

    這是拿二少奶奶當生崽的母豬看了,若不是看到二少奶奶色發青,婉清會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三少奶奶不等二少奶奶發火,扯了婉清就走,把婉清拉到一邊來才滿臉憂色,神神秘秘地說道:「才我聽說五弟帶了紫綾去了老太君屋裡,說是紫綾那丫頭有了身子呢?這事你知道不?」

    婉清看三少奶奶不像是作偽,倒真真切切地為她擔憂,心裡滑過一絲暖意,笑道:「三嫂的消息還真快,這事我知道,可相公不讓我去摻合,我也就懶得管了。」

    三少奶奶聽得怔住,看婉清一臉的風淡雲清,並不生氣的樣子,更是驚奇了:「你……不生氣?你這裡還沒動靜呢,那賤蹄子倒先爬了五爺的床……怎麼著也得讓她打了才是,可不能讓個丫頭生的佔了先去。」

    婉清聽了拉住三少奶奶的手道:「謝謝三嫂關心,不過,五爺說了,那不是他做下的事,如今正帶著那丫頭到老太君跟前澄清呢,說是要找出正主來。」

    二少奶奶聽了這才放了心,隨即又皺眉沉思起來,眼裡驟然滑過一絲慌亂,喃喃道:「不會又是三爺吧……」一說完,又覺得自己失了言,尷尬的抬頭對婉清笑了笑,再沒有說閒話的心思了,抬腳就往老太君屋裡去了。

    婉清默默地看著三少奶奶遠去的背影,不由歎了口氣,身在深宅大院裡的女人,還真是無奈又悲哀,天天要防著有人偷覷自家的丈夫,屋裡名正言順的養著幾個已經很難對付了,還要防著外面的……三少奶奶也過得很辛苦吧。

    她那樣的爭強好勝,想抓權,也許就是因為在感情上沒有安全感,所以才在財權上尋求慰籍吧。

    婉清一回頭,就看見二少奶奶譏誚地看著三少奶奶的背影,「老三也太過份了些,這偷腥還偷到五弟屋裡去了,像我家二爺就好,從不花心好色,我幾次要抬丫頭給他開臉,他都不肯呢。」

    這話說得驕傲又自豪,婉清笑著回道:「也不定就是三爺的呢。」

    二少奶奶就道:「也是,誰知那賤蹄子勾搭了誰,保不齊就是和小廝偷了情。」

    老太太屋裡,紫綾跪在地上,哭成了淚人兒,這會子她再不敢一口咬定肚子裡的孩子是上官夜離的了,但老太君問她話時,她的眼睛就一個勁的往上官夜離身上瞟,一旁的大太太見了就不得不懷疑,心想,這老五也真是,做都做了,還死拉不下面子來不認做什麼,難得那丫頭還有了身子,老太君不就是盼著他早些有個後麼?這樣世子之位不也更穩妥一些麼?

    想要勸上幾句,但上官夜離臭著的一張臉又著實磣人,她忍了忍還是沒有說。

    「……平安,你且說說,她肚子裡的究竟是誰的?」老太君自然知道不是上官夜離的,以上官夜離的性子,做了就不會不認,就算不要,也會承認了再打死紫綾。

    平安很是猶豫,爺啊,你自個兒明明就知道,非要奴才說什麼啊,那位爺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啊。

    老太君問你話呢,你快些把那日見到的說出來,上官夜離很不耐的吼道。

    平安聽了只好硬著頭皮道:「回老太君的話,究竟是誰的小的也不知道,但那一天,就只有二爺喝高了,沒有回屋去,睡在五爺的青水居裡,到第二天卯時才去上朝的。」

    老太君和大太太兩個聽得全都怔住,二少爺?怎麼可能,二爺上官子青平日最是嚴謹端方,又不苟言笑,行為再檢點不過了,與二少奶奶成親這麼些年來,從來就沒聽說過他有與丫環牽扯不清的事,要說是老三還有些可能,老二……

    老太君聽得怔了怔後,立即變了臉,忙對房媽媽道:「老二家的懷了身子,可得把這個口給封住,莫讓消息傳到她耳朵裡去了。」

    外面三少奶奶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老太君的話,一顆石頭終於落了地,正要走進去時,轉念一想,又頓住了腳,回頭在自己的貼身丫頭耳邊嘀咕了幾句。

    二少奶奶在外頭閒逛了一陣子後,心裡也惦記著紫綾的事,是個女人都會很八卦的,便派了身邊的婆子去老太君屋裡打聽,誰知她的婆子卻被攔在院子外頭了。

    二少奶奶就想起三少奶奶去後,就一直沒回來,肯定又在老太太跟前鬧騰去了,老三家的平日裡也就會在自己面前耍嘴皮子,用到正板上,是半點本事也沒有,一個老三都調教不好,哪像自己,把二爺防得個嚴嚴實實的,誰也莫想要鑽進空子。

    正尋思著,就聽假山後有幾個丫頭在悄悄說道:「……紫綾還真是個有心機的,五爺的床沒爬上去,就去勾搭了二爺,要說二爺平日裡可是再正經端方不過的,若不是紫綾那蹄子太不要臉,又怎麼能勾得上二爺……」

    二少奶奶就如晴天上響了一個炸雷,擊得她兩眼一陣發黑,身邊的丫頭夏紅忙扶住她道:「奶奶,莫要聽她們嚼舌根,二爺不是這樣的人。」

    二少奶奶甩開她的手就衝到假山後頭去,兩個躲在假山後面說話的丫頭見了大驚,摀住嘴就要逃,二少奶奶大喝道:「站住,誰再跑我就撕爛了她。」

    那兩丫頭只好垂頭站住了,看二少奶奶臉都是白的,猛地跪了下來道:「二奶奶,奴婢什麼也不知道,奴婢也只是聽說的。」

    夏紅看那兩個丫頭,一個是大太太屋裡的,一個是三少奶奶屋裡的,心中不由暗恨,忙扶住二少奶奶道:「奶奶,讓奴婢把這兩個亂嚼舌頭的送到老太君屋裡去……」

    話音未落,二少奶奶就蹲下身子來,大喊肚子痛,夏紅嚇了一跳,忙去扶她,又讓人去請太醫……

    紫綾聽了平安的話,怔得半晌沒回過神來,一抬眼,就看到上官夜離一身冷氣地站在屋中間,眼睛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心中一陣酸楚,從九歲開始,她就被撥到五爺的身邊當丫頭,這些年,眼看著爺一天一天長大,她也跟著爺一起成長,爺長得越發的清俊挺拔,而她的一顆芳心也就一天一天的沉落在爺的身上,但爺一直潔身自好,原以為,爺是身子不好,不能盡女色,可少奶奶進了門之後,爺幾乎天天歇在奶奶屋裡,換下的床單讓她看得又羞又酸……

    爺身子哪裡就不行了,每日早上起來,少奶奶渾身乏力,爺卻精神抖擻。

    她的小心思就開始膨脹了起來,這才想盡了法子往爺的身邊鑽,那晚,她幸福的把自己交了出去,原以為,從此就是爺的人了,沒想到,爺第二天,竟然裝得沒事人一樣,她以為,爺是在乎少奶奶的心,怕傷了少奶奶,後來,爺天天在外頭忙,她就想方設法的想讓少奶奶知道……

    再後來,得知懷了身子,她喜出望外,今天來,就是趁著爺喝了酒,想來告訴爺的,也想……與爺再溫存一番,誰知,爺雖喝多了,但自己一挨床,就被爺一掌甩開……

    如今,得知那個人竟然不是爺,而是二爺,紫綾的心裡五味雜陳,又痛,又充滿了稀翼,痛是因為那顆愛慕了多年的芳心碎了一地,不過,二爺到底也是府裡的正經主子,能給二爺作小,總比胡亂配個小廝的好……而且,爺也要看著二爺的面上,再不能把自己送到狼捨裡頭去了,不但保住了命,還……

    「老太太,她肚子裡懷的畢竟是老二的骨肉,要不就……」大太太對老太君說道。

    「就算是老二的,這會子也不能送到老二的院子裡去,得等老二家的胎穩一些了再說這事,這老二也真是的,他怎麼也和老三一樣的荒唐起來了呢?」老太君沉吟著說道,話音未落,就見一個丫頭慌慌張張的來報,說是二少奶奶動了胎氣,怕是見紅了。

    老太君聽得心中一震,忙對房媽媽道:「把她先送到偏房裡去,不許她出來。」

    說著,又讓人快快去請太醫,上官夜離看著無聊,便起了身,回了清遠居。

    清遠居裡,方媽媽正在跟婉清閒聊:「……要說起,二少奶奶娘家也算得上是清貴,她父親就是工部尚書,二爺在工部能節節高昇,雖然也有侯爺的助力,也少不了岳父的提拔,所以,二爺對二少奶奶很是遷就和敬重的,如今出了這檔子事,二少奶奶怕是不會輕易放過。」

    婉清便道:「不會放過又如何,這孩子都有了,老太君又是最重子嗣的,二少奶奶不忍也得忍了,歎,為什麼女人就要這麼命苦呢,明明男人花心,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女人不但要容忍,還在大度的接受別的女人和她生的孩子,不然,就是嫉妒心狹……」

    話音未落,就見上官夜離掀了簾子進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也不管金菊和方媽媽幾個都在,衝口就道:「你放心,我是決對不會讓你受這個苦的。」

    婉清聽得臉頓時就紅了,心卻甜得如灌了蜜一般,嗔他一眼道:「哼,你要是讓我受這個苦,我就爬牆給你看。」

    上官夜離的臉頓時就黑了,身子一閃,就衝了過來,長臂一伸將她撈起,金菊的眼睛還是花著的時候,他已經抱著婉清進了裡屋,等她看清時,就只見裡屋的門簾子在不停的搖動著。

    婉清被他擄進了屋,尖叫聲還沒有發出來,他就堵住了她的嘴,修長的身子壓在她的身上,大手也開始撕扯她的衣襟,大白天的,這廝精蟲上腦了,婉清奮力掙扎著,想要推開上官夜離,但他霸道而蠻橫的地壓住她,讓她動彈不得。

    當婉清感覺胸腔裡的空氣都快被他壓搾乾淨時,上官夜離總算放開了她的唇,婉清大口大口喘著氣,拚命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惱火的一掌捶在他的肩膀上:「你……你發神經啊。」

    上官夜離像只發怒的野獸,黑著臉不理會婉清的反抗,幾下就扯下婉清身上的衣服,乾澀著就撞了進去,婉清好一陣刺痛,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咬著唇不理他,任他施為,他被她眼裡的淚水震到,動作不停,但神情卻變得溫柔了起來,啞著嗓子,聲音裡帶著怒氣和一絲委屈:「娘子,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我不許……不許你再說那樣的話。」

    婉清撇過頭去不理他,他就越發的溫柔了起來,耐心又細緻地撫著她身上的每一個敏感點,身下的動作也是時快時慢,婉清的身子在他的撫弄下,終於漸漸發熱發軟,意識也開始迷濛了起來,上官夜離唇邊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在她情動之極時,突然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婉清。

    婉清激動難耐,扭了扭腰身,眼睛迷離而又熱切地看著他,嬌呼道:「相公……」

    「說,你只是我一個人的,你只喜歡我一個。」上官夜離的聲音低沉沙啞,微揚著的尾音柔軟得像輕拂岸灘的輕浪,又帶著一絲霸道和任性。

    婉清委屈的咬唇,堵氣不肯說,他又猛烈的動了動,等婉清的激熱升高,又驟然停了下來,執拗地凝視著婉清,額頭冒出一顆顆細細密密的汗,洩露出他自己也是忍得有多辛苦。

    「說吧,說了我就帶你一起去,娘子,只說一遍好不好。」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乞求,一絲惶恐和不安,非要得到她的承諾不可,婉清突然就感覺有些酸澀了起來,靜靜地看著他,半晌沒有說話,他咬咬牙,又如此這般地來了一次,婉清被他折磨得快要瘋掉了,雙手一勾他脖子,歎了口氣道:「我只是你一個人的,我……我只喜歡你一個。」

    他緊鎖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動作也暢快無比……

    激烈的運動過後,兩個相擁在一起,婉清想請他方纔的惡劣,忍不住就一把揪住他腰間精壯的一塊肌肉,用力一擰,上官夜離痛得差點從床上彈了起來,婉清咬牙切齒道:「我讓你學壞,讓你學壞,下回再這樣對我……」

    「下回一定會讓娘子痛痛快快的好不好。」他壞笑著將頭拱進她的肩窩,呲牙裂嘴地說道。

    兩人在床上鬧了一陣,婉清這才按住上官夜離道:「相公,你對韓嬤嬤的印像如何?」

    上官夜了詫異道:「怎麼想起問她了?她是我的奶娘,也是……我娘的陪嫁嬤嬤。」

    意思是很相信韓嬤嬤了,婉清皺了皺眉,那一日,她在楓園後面發現了王嬤嬤,但她一直沒有對上官夜離說,她不能肯定上官夜離知道不知道王嬤嬤的存在,更不清楚韓嬤嬤在上官夜離心裡的地位,她怕她說了,上官夜離也未必會相信,畢竟一個打小就跟在身邊的人,他們之間的感情肯定也是深的,那種感情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消除掉的。

    而如今看來,韓嬤嬤的行為越發的詭異難懂,上官夜離似乎對她也生了些疑,所以,她才想問問他。

    「婆婆的陪嫁嬤嬤不會只有韓嬤嬤一個吧。」婉清試探著問道。

    上官夜離聽得一震,膝黑的眸子變得越發的幽深起來,附在她耳邊道:「娘子,你發現了什麼?」

    婉清看他變得如此警惕,立即有些瞭然,小聲道:「相公,其實你知道王嬤嬤的存在,對吧。」

    上官夜離立即將她摟進懷裡道:「你莫要管這些事情,娘子,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捲進來,太危險了。」

    果然如此,婉清想起王嬤嬤對上官夜離的忠心,心裡有些發酸:「相公就沒想過要救她麼?她好像被關了好多年了。」

    「娘子,你不要管,有時候你眼睛看到的,聽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實的,這件事情,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上官夜離擁緊了婉清,在她耳邊道:「我給你的玉你一定要收好,那是我娘留給我的信物,將來咱們出府後,就能用到的。」

    為什麼看到的聽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實的?難道,那個王嬤嬤也是假的?婉清好一陣迷糊,一時又想起,以前誰也不知道上官夜離把那塊玉交給自己了,可是自那天,自己拿了玉向王嬤嬤證明身份之後,壽昌伯,華貴妃,還有府裡的一些暗藏著的人,似乎都知道了玉在自己這裡。而那一日,自己之所以會發現王嬤嬤的所在,就是跟蹤韓嬤嬤去的。

    「相公,這塊玉究竟有什麼作用?」婉清忍不住問道,為什麼會有好些人在打玉的主意呢?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這塊玉是歐陽家的傳家之寶,牽扯到一個天大的秘密,好像跟一坐山有關,娘子,你只管保管好了就行了,不要問得太多,不然,你的麻煩會越來越大的。」上官夜離坦然地說道。

    她記得歐陽夫人是難產死的,那這塊玉又是誰交到上官夜離手上的?

    「是父侯交給我的。」上官夜離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很快便回道。

    「父親他……拿著這塊玉也沒有解開迷底嗎?」婉清真的很不解,既然這塊玉裡有這麼多秘密,靖寧侯自己為什麼不去解開呢?

    「他不是歐陽家的人。」上官夜離淡淡地說道。

    兩人正在屋裡聊著,這時,墜兒在外頭報道:「五少奶奶,二少奶奶出事了?二少奶奶的孩子沒了。」

    婉清聽得一震,忙起來了,讓墜兒進來給她梳洗了一番,一看上官夜離身邊竟是沒有一個可用的人,忙又把金菊叫了起來。

    金菊是個沉穩話少的,婉清對她道:「以後你就服侍世子爺吧,爺跟前的丫頭一下子兩個都沒了。」

    金菊聽得大喜,卻只是向婉清福了一福,很淡定的給上官夜離打水將面,而且,也並不太往上官夜離跟前湊,保持著距離。

    上官夜離看了金菊一眼,像是並不討厭金菊。

    婉清帶著墜兒去了二少奶奶屋裡,就聽二少奶奶正氣若猶絲的對老太君道:「孫兒媳不爭氣,原想著再給老祖宗您添一個嫡孫的,沒想到,孩子就這樣沒了……還好,二爺還有大哥兒,紫綾也有了身子,孫兒媳這個沒了,也不太可惜,只要二爺好,孫兒媳也不在意將她迎進門來,二爺這般喜歡她,孫兒媳就是給她抬了姨娘也值……」

    老太君是最重正統的,聽了這番話越發的傷心,二少奶奶那一字一句像是刀子一樣的剜著她的心,二少奶奶越是賢惠大度,老太君就越覺得二爺對不住她,越發的恨紫綾。

    她氣得一枴杖就柱在了地上,狠聲罵道:「不是都封了口麼?是誰把消息透出來了的,怎麼就讓老二家的聽到了,這個府裡越發的不安寧了,來人,先把那兩個嚼舌根的給我關起來,等過了子怡的婚事,再給我重重的打。」

    三少奶奶也在屋裡,聽了這話眼神一變,對二少奶奶道:「二嫂也不用太傷心,二爺一看就是個多子的,要不然,紫綾那丫頭也不會一次就懷上了,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再懷的。」

    二少奶奶聽了臉色越發的白了起來,她這一次是意外流產,傷了身子,太醫說,以後再要懷,可能很難了,三少奶奶這話就如刀子在挖她的心啊。

    老太君聽了沉了臉罵三少奶奶:「你少說兩句,那兩個丫頭裡,就有你的一個,你存的什麼心思,莫要以為別人不知道。」

    三少奶奶聽了就想喊冤,大太太就橫了她一眼,斥道:「前頭的客人還沒走呢,你不是在幫你二嬸管著家麼?還不去招呼客人?」

    三少奶奶聽了這才退了出來,臉色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老太君還在屋裡安慰少奶奶,婉清推說不舒服,就退了出來,在門口正好遇到了匆匆而來的寧華郡主,婉清忙上前去向她行禮,寧華一見她就沉了臉道:

    「你妹妹今天大喜的日子,你就非要弄出這麼多事情出來,要死要活的還見了血,你究竟存了什麼心思?」

    她這一通劈頭蓋臉的訓下來,婉清當時就懵了,怔怔道:「母親,你這是何意?」

    這些事,與自己何干?

    但老太君和大太太幾個聽了臉都有些發沉,畢竟這件事情,原就是婉清屋裡的人惹出來的,紫綾懷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怎麼就非要在今天鬧將出來呢?

    上官子怡以前又與婉清鬧僵過,為這老太君還罰過上官子怡,新婚大喜的日子見了血,著實不太吉利,老太君也是信這個的,儘管不能全怪婉清,但婉清始作俑的嫌疑也是最大的。

    所以,就連二少奶奶看婉清的眼神也有了異樣,婉清好不委屈,正要開口說話時,上官夜離就冷冷地走了過來,一把扯過婉清,對她吼道:「我就說了,不要你出來,你非要來,看吧,這屎盆子又往你頭上扣了吧,還不快回去,杵這裡等人拿板子打啊。」

    婉清委屈地撇撇嘴,躲到他身後去,寧華被上官夜離夾槍帶棒的話給氣住,「你也是子怡的大哥,妹子出嫁,大喜的日子你就縱著她在府裡鬧,子怡過得不好,你就開心了?」

    上官夜離對她吼了回去:「如今在口口聲聲咒妹妹過得不好的可是母親你,兒子和兒媳可一句話也沒說。紫綾那丫頭是我送到老太君屋裡去的,她懷了身子,給府裡添了新丁,原是好事,怎麼就成了兒子和兒媳故意鬧了,她和二哥有了首尾,與我們何干,要怪也只能怪二哥吧,做得做了,就該早些擔當起來,把紫綾收了才是。要不然,又如何鬧出如今這個樣子來。」

    他很少說這麼長一段話,但一說出來,卻是讓寧華啞口無言,老太君也覺得自己不應該對婉清起了疑,看著躲在上官夜離身後的婉清,歎了口氣道:「清丫頭確實無辜,寧華,你就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言下之意,府裡已經很鬧了,再鬧得婆媳不和,就對上官子怡更不吉利了,保不齊她去了趙家,也會婆媳不和的。

    婉清委屈地從二少奶奶院裡退了出來,一出門,就正好碰到郁心悠,郁心悠自從被侯爺收了房之後,與二少奶奶關係就好了起來,兩人都是清冷的性子,二少奶奶喜歡詩詞,而郁心悠也很喜歡,她雖在江湖上長大,但淡吐還是不凡的,二少奶奶能從她這裡聽到不少江湖趣事,這不,她聽說二少奶奶流產了,就帶一些補品過來看望二少奶奶。

    婉清上來給她行禮:「姨娘可是要去二嫂的屋裡?」

    郁心悠對婉清的禮數還是很受用的,要知道,她現在雖正受寵,但上官子怡和上官子墨兩人可是見了她,鼻孔朝天,不肯拿正眼看她的。

    「二奶奶可還好?」郁心悠擔憂地問道。

    「郡主在屋裡,師姐最好不要進去。」婉清正要說話,上官夜離倒是先開口提醒道。

    郁心悠聽了果然頓住了腳,她不想與寧華起正面衝突,她如今在侯府還沒有站住腳,暫時還鬥不贏寧華,所以,有些低調處事。

    郁心悠笑了笑道:「屋裡人這麼多,我一會子再來看二奶奶吧。」

    上官夜離點了頭道:「也好。」說著,拖著婉清先走了,路上卻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跟婉清說話:「你說老太君發這麼大火做什麼?如今府裡的孩子也不少了,就是子墨不也有了一個麼?」

    婉清聽得大震,他怎麼也知道香蓮懷孕的事?這會子拿出來說做什麼?

    「你那什麼眼神啊,以為我不知道麼?郡主到現在還把那個丫頭關在寧華居的後園子裡呢,也就是子墨那傻小子不知道罷了。」

    後面的郁心悠把這些話聽了一耳朵,她先也是怔住了,一時又想起剛進府裡,在園子裡,寧華找婉清茬時,那個突然跑出來哭的丫頭……

    六爺可還沒有成親呢,她聽說,老太君可是下了令要打殺了那個丫頭的,寧華郡主卻把她藏起來了,就是想讓上官子墨早些有後吧,那樣寧華不是有子有孫了麼?

    郁心悠越想心裡越難受,走到一個避靜出處,縱身躍了起來,直向寧華居後院子潛去。

    那天晚這,寧華郡主還留了不少遠清在府裡住,幾位年紀稍大些的客人就在老太君的正屋裡開了一桌,打葉子牌,寧華也陪年輕一些的太太在一旁閒聊,婉清和三少奶奶在屋裡陪著小媳婦和沒出閣的小姐們說話。

    大家玩得正起勁時,外頭傳來一陣吵鬧聲:「讓我見老太君,我要見老太君。」

    老太君聽得眉頭一壓,對房媽媽使了個眼色,房媽媽忙出去了,但她還剛走到門口,迎面就撞進來一個人,房媽媽畢竟年紀大了,一下子就被那人撞到了一邊去。

    那人一進門就直撲老太君,在她面前跪下來,大哭道:「老太君,救救奴婢,奴婢懷了六爺的孩子,奴婢不想死啊。求您讓奴婢把孩子生下來吧。」

    頓時,一屋子的人便都震住,驚詫地看著跪在地上,小腹微凸的女子。

    二老太太眉頭跳了兩跳,揚了聲道:「這是哪裡來的瘋丫頭,快快來人,把她拖出去,沒得讓她壞了咱們的牌興。」

    老太君這時也回過神來道:「是啊,拖出去,這丫頭瘋了多時了,怎麼又沒看得住呢。」

    但在坐的老太太,太太們,一個個都是深宅大院裡久居著的,都是人精子,那丫頭的肚子都顯懷了,肯定不是瞎說的。

    一時,客人心裡就尋思開了,都說靖寧侯府六少爺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又是寧華郡主所生的嫡子正出,深得老太君寵愛,京裡頭想與靖寧侯府攀親,將自家女兒嫁給上官子墨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婚事還沒定下,屋裡倒是先有了庶長子,這事不合規矩不說,誰家也不願意自家閨女嫁過來,就受這份窩囊氣呀。

    一時,看寧華郡主的眼神就有些異樣了,教子無方啊,丫頭和爺們有首尾的多了去了,但怎麼能讓個丫頭在嫡妻沒進門前,大起肚子來呢?

    老太君怒視著寧華,早就讓她把這丫頭打殺了,她不聽,這下好了,丟人現眼了吧。

    寧華氣得快要吐血,她留下香蓮,就是想要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若是生下長男,那子墨就比上官夜離先了步有了子嗣,若上官夜離離前膈斃了,那子墨還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繼續世子之位了,可她明明就把這丫頭看得死死的啊,怎麼讓她跑出來了?

    「寧華,還不著人來把這瘋丫頭給拖出去,這種敗壞爺門名聲,敗壞門風的,就該立即打死了。」老太君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活了一輩子,還沒像今天這般沒臉過,在坐的,可有不少老輩的表樣,堂親,族親,無端鬧這麼大一出,自己在她們面前還有什麼臉啊。

    「不要啊,老太君,奴婢真是懷了六爺的骨肉啊,您就算要打死奴婢,也讓奴婢生下孩子吧。」香蓮哭得楚楚可憐,那個救她的人說,她生下孩子後,遲早寧華也會弄死她的,而今天,府裡難得來了很多親戚,如果當著親戚的面把這事捅出來,老太君為了顧及仁愛的面子,肯定不會打殺她,還會讓她生下孩子來,這是她最後的一個機會,她聽信了,所以就不顧一切地來了。

    「也是,怎麼說也是懷了上官家的骨血,還是不要打殺了她吧。」一位族裡的老太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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