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情話 文 / 重三青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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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陽宗政佔了沈蝶煙的便宜後,態度自然好些,不能做的事情也有了迴旋的餘地:「你要是覺得悶想出去的話,就自己走一趟彥攬殿。」
沈蝶煙半邊身子伏在濮陽宗政胸口,聽到這話後還有些措愣不及:「我能出門了?」
「你若是總能規規矩矩,不讓我擔驚受怕的,難道我還能拴著你不成。」濮陽宗政伸手摟著沈蝶煙的腰肢將人朝自己的方向攬的更緊更近了。兩人貼膚相擁,難得的平靜。
然而,在片刻的安靜後,濮陽宗政開了口:「煙兒,我問你一件事。1。」
「什麼事情,你說。」沈蝶煙漫不經心的回答,手指絞纏著濮陽宗政的頭。他的頭不是單純的如墨般的黑色,而是隱隱約約透著一種暗紅色,梢處尤甚。沈蝶煙將那一縷頭纏在指上,一圈一圈的轉動手指,看著它們越來緊密。
「你去百雨金那裡前,是不是哭過了?」
沈蝶湮沒有回話,濮陽宗政也不催,靜靜的等著她開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沈蝶煙才慢慢的說:「你這是怎麼知道了,是雀鳴跟你說的,還是鷥庭?」
「傻瓜,我可是一直都在看著你,你笑了一下或者哭了一聲,我都是知道的。3。」
沈蝶煙的頭抵在濮陽宗政的心口上,她並不是不想說原因,但是,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為了什麼失聲痛哭。她明明想跟這麼人訴說一切,可是話到嘴邊卻吐不出半個字。她想了一會兒後小聲的說:「並沒有什麼事情,我只是覺得難受。忽然之間,一切都不一樣了,忘記了自己活過的那麼多年,忘記了你們……你們都在身邊,明明應該滿足的,可是,卻拚命的想知道自己以前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怎麼活著的?」
這種感覺,濮陽宗政自然不會有什麼切身體會,但是,沈蝶煙的一點點委屈都能在他眼中無限放大。8。在他的感覺中,沈蝶煙的不安與委屈是能將他壓垮的。雖然,沈蝶煙覺得自己的這種感覺,除了不安不甘困頓外,更多的像是顧影自憐或者是自怨自艾。而濮陽宗政越的關心憐惜,她自己就覺得傷心難受——這人啊,果真是不能被人心疼著,越心疼自己就覺得越疼越要更多的心疼。
濮陽宗政看著這樣的沈蝶煙,一時不知說什麼的好。1。
沒有人可以真的從頭再來,記住的是念念不忘,忘記的是耿耿於懷。沈蝶煙放不下自己的以前,這種不放心,對未來也有了不安的影響。
濮陽宗政竟然不敢看著沈蝶煙,他的行為並不是欠考量。鍾離殷也好,百雨金也罷,每個人都說這不是一個好主意。但是,他們不是自己,沒有那種迫切到甚至想將心挖出來捧給對方的慌亂與渴求。他們可以提出任何一種意見,但是卻沒有實施的資格與承擔後果的義務。
那個嗜殺成性,嗜血成狂的濮陽宗政,究竟是誰,究竟是多久前的自己了。8。濮陽宗政微微的手鬆開沈蝶煙的腰肢,緩緩的握拳,半晌才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卻也是不後悔。
沈蝶煙抬抬頭看著他,結果現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濮陽宗政小半部分的臉。她的手掌貼在濮陽宗政胸口上,慢慢的撐起身子,黑垂在胸前,遮住大片的春光。她緩緩往上移了一點,然後兩手環住濮陽宗政的脖頸,順勢將自己的腦袋枕在他的肩窩。她有些不以為意的說:「你對不起什麼,是我自己不小心活該倒霉。7。」忽然,沈蝶煙語氣一轉,變成了一種戲謔的口氣,她挑著眉問:「難道說,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不等濮陽宗政開口,她接著自顧自的說著:「春望城中,宗主大人您的姬妾已經不在少數了,怎麼,您又看上了哪位,還是說誰誰的哪家的哪個大人體恤君心,給您送來了討歡心的尤物?」
本來只是開玩笑,可沈蝶煙說著說著,自己反倒開始相信了。她眉梢一挑,瞪著濮陽宗政問:「是不是真有這回事,不然,你還能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濮陽宗政張開口,話依舊是沒吐出一字就被沈蝶煙搶去話頭:「我可是傻了瘋了不成,明知你是這十三殿萬人之上的君主,身邊一定是各色美人。4。我怎麼還會這麼不顧一切的跟了你?我是不是真的愛你成狂,所以才會這般甘願,不對,是不甘不願的把自己扔在醋甕中來來回回的泡著醃著?」
濮陽宗政別的都沒有聽到,最清楚的就是那一句「真的愛你成狂」,自自的,連前邊的「是不是」這三個字就捨去了。2。
「煙兒。」濮陽宗政吻著她的頂,「你自然是愛我,我也是絕不會做一點一絲傷你心的事情,更遑論是什麼對不起。至於吃醋,你若為了我吃醋,我當然是開心的。不過,那些女人真的用不著理會,你自己說,我晚上去過誰那裡?」
沈蝶煙歪頭想了一會,果真,濮陽還真沒有寵幸過哪一房的夫人。她不肯示弱,仰著下巴說:「百雨金姐姐呢,你可是在南呂樓過過夜的。」
「百雨金的心上人是鍾離殷,連她你都不放心?」濮陽宗政笑出聲。5。
沈蝶煙點頭,隨即又說:「我們把百雨金姐姐送回鬼王身邊不好麼。相思之苦最苦人,難不成百雨金姐姐還想著呆在這十三殿中一輩子,只有鬼王大人偶爾前來一次才能見著面,還是遠遠的偷看,太可憐了。」
「她都沒說什麼,你又開始操心。這種事情,別人怎麼能說的清楚。」
「也是。」沈蝶煙答應了一聲,忽然感覺有什麼貼在自己的背上,那動作並不露骨。沈蝶煙沖濮陽宗政白了一眼,那手立刻老實了。沈蝶煙不滿的說:「人家好好的同你說話,卻在想這些東西,討厭。6。」她的最後一句討厭,不像指責,更是像是撒嬌抱怨。
「是是是,是我太討厭了,老婆大人正在訓夫,作相公的不配合,太該罰了。老婆大人接著說。」濮陽宗政點頭說道。
「堂堂宗主,怎麼學會了人間的這些俗稱?我以前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性格如何,你為什麼要娶我,立我為後?」沈蝶煙面皮薄,自始至終都沒好意思問出「你究竟喜歡我哪一點」這種話來。
濮陽宗政想也沒想就說:「你以前的性子有些悶,不喜歡說話,不似現在這般孩子氣,溫柔體貼。連笑也沒有大聲過,眉眼彎彎的,就是看著人家笑著,別人說什麼,是就點頭,不是就輕聲勸說,絕不會駁人家面子。別人見著你這樣子,自然也就跟著笑。縫衣做飯,你都擅長。有一次我重傷,你親手熬了雞湯,我脾氣不好打翻了湯碗,熱湯燙著了你的手,你卻先看我燙傷了沒有,完全不顧自己。應該就是在那時,我就覺得,能得到你,必定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一件幸事。」
沈蝶煙卻沒想到自己之前是這種大家閨秀般的性子。她問:「我以前真的是這種悶不吭聲的性子?那你是喜歡哪一種,是以前那種能體恤你的溫婉女子,還是現在這種惹你生氣的——啊,你幹什麼?」
濮陽宗政翻身將沈蝶煙壓在身下,雙唇貼在她微微翹起來的嘴角:「傻瓜,你就是你,以前的是你,現在的是你,以後的還是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濮陽宗政的沈蝶煙。」
沈蝶煙一笑,伸出雙臂緊緊的抱住了濮陽宗政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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