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天下 第67章 調xi和尚 文 / 藍緋菊
眼見小和尚吃癟,無塵失笑著搖了搖頭,對於慕宣的惡性趣味,他早在春滿樓就見識過了,就連天下第一富也不是她的對手,何況一個不經世事的小和尚。舉步走到慕宣面前,待見到她懷中的黑衣人時一愣,「他……」
「他為了救我,受傷了。」知道無塵想問什麼,慕宣率先出聲。
淡眉一皺,無塵並沒有多問,執起慕宣的皓腕細細把脈,直到確認她並無損傷時,才鬆了一口氣。放下她的手腕,輕聲詢問:「宣可有外傷?」
「沒。」很乾脆的搖了搖頭,見無塵緊盯著她衣擺上的血漬,才解釋道:「那不是我的,是他的。」
「嗯。」無塵點點頭,確認慕宣是真無礙後,直接退至一旁,對半死不活的黑衣人不聞不問。
慕宣嘴角抽抽,看來小說上講的也不全是假的,神醫藝術高超,但大多都是見死不救的主兒。幸好她也會醫,否則這東方麟不死也去掉半條命了。
「對了,你們還沒告訴我,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見白蛇對人似乎沒有攻擊性,東方梟才壯起膽子,試探著上前兩步,「我們昨日便到了,只是下了一場雨,山路崎嶇,夜間又不便於前行,直到天亮時才下得此處。」
「哦。」慕宣瞭解似的點了點頭,雙眼不自覺再次瞟向小和尚,眼中滿是笑意,「那這位師傅定是清涼寺的弟子了?既是如此,咱們先去清涼寺吧,這一日一夜累得我夠嗆,得先找個地方歇息一下。」
眾人沒有異議,仍然由小白馱著慕宣和東方麟,幾人向清涼寺而去。
小白的到來,受到了清涼寺上上下下的熱情迎接,而咱們的女豬卻被眾人遺忘了,不得不感歎,這年頭,她一個活生生的大美女還沒一隻冷血動物奪人眼球。
「無塵,幫我個忙。」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小白身上時,慕宣將無塵拉至一旁,低聲道。
「何事?」
「將他送回麟王府。」指著不遠處的黑衣人,為防止東方麟醒來,慕宣點了他的昏睡穴,而且面巾也為他重新戴上了,所以無塵他們一直不知道那人是誰,也沒來得及問。如今慕宣一說,無塵立刻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為救宣掉下懸崖的居然是麟王?
「為何……」
「別問為什麼,你就當幫我一次,好不好?悄悄的將他送回去,別告訴任何人。」知道無塵的疑惑,慕宣一下子也說不清楚,如今人多嘴雜,就怕有個萬一。在見到寺外大批官兵時,她就放棄了讓東方梟幫忙的想法,畢竟太過惹人注意了,萬一東方羽追問,東方梟幫她隱瞞就是欺君,她不想東方梟為難,讓無塵幫忙最合適,以他的武功絕對不會被人發現。
對上那雙滿是祈求的雙眸,再多的疑問也只能吞回肚子裡,無塵無奈的點了點頭,低語:「那你自己小心些,刺殺你的人我們正在追查,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
「放心,不是還有小白在嘛,它會保護我的。」慕宣不在意的笑笑,就憑那些人想要傷她,再投胎十次。從腰後取下被布包裹的寶劍,遞給無塵,「這劍是他的,一起送回去,千萬別被人發現。」說完,順帶偷得一個香吻,笑得像個偷腥的小狐狸。
無塵俊臉一紅,四下望了望,見沒人看見才鬆了一口氣,頗感無奈的瞪了慕宣一眼。
而慕宣,自動將此眼神理解為秋波,還一媚眼,惹得無塵雙頰火燒。狠狠地剮了她一眼,趁沒人注意,抱起東方麟,腳尖輕點,從後門下山了……
慕宣以自己受驚為由,硬要在清涼寺住下,東方梟沒辦法,擔心那些刺客再有所行動,也只能在清涼寺住下。
無塵將東方麟悄無聲息地送回麟王府後,得知慕宣留宿在清涼寺,想了想,終是忍不住心底的蠢動,住上了清涼山。
皇宮內。
「皇后找到了?」坐在上座的男人喜形於色,急忙追問:「人呢?現在何處,為何還未回宮,可是受了重傷?」
跪在殿下的影衛滿頭黑線,第一次見到偉大的皇帝陛下如此形象,黑色面巾下的嘴角一抽,冷聲道:「許是那名黑衣人的保護,皇后娘娘毫髮未損,而那名黑衣人身受重傷,卻在到了清涼寺後,無緣無故的失蹤了,屬下找遍了清涼寺,也沒有任何發現。」
「失蹤了?」東方羽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能在影衛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是那人的武藝高強,就是帶他離開之人武藝高強。無論是那種,整件事都透著一股子詭異,似乎有人不想他知道黑衣人是誰……
「是,在皇后娘娘到達清涼寺後就消失了。」
「期間可有人離開清涼寺?」
「這……」影衛仔細回想了一下,「神醫好像消失了一陣子,酉時才回到清涼寺。」
東方羽聞言,眼中精芒一閃,當今世上能勞煩無塵出手的,除了東方梟,就只剩下一人。那日無塵出現在鳳棲宮,他就感到意外,後來仔細調查,越發覺得無塵和慕宣的關係不簡單。而今那人救了皇后,無塵出手,其中不難分析。只是,那人究竟是誰,值得她如此維護?
「算了,不用再查了。」不管那人是誰,他終究救了慕宣,就當是報恩吧,這件事就此了結。不過——
「查到那日的刺客了嗎?」
「回皇上,那日的刺客有兩批人,一批是蕭丞相培養的死士,另一批是江湖殺手。因殺手規矩,死也不能透露買主姓名,所以至今尚不清楚。」
「蕭林琛,又是他!」東方羽咬牙切齒的道,眼中殺意一閃而過,遂即揮了揮手,「先下去吧,繼續追查。」
「是。」
影衛拱了拱手便要退下,誰料前腳剛邁開,皇帝陛下又發話了,「皇后留在清涼寺?」
「是。」
「梟王留在清涼寺?」
「是。」陛下究竟想問什麼?影衛大哥滿頭問號。
「神醫也留在清涼寺?」
「……是。」問號滿天飛。
「算了,沒事了,你退下吧。」皇帝大人再次揮了揮手,影衛就感覺滿頭的問號瞬間變成驚歎號,集體向他砸來,砸得他暈頭轉向,迷迷糊糊就回到了暗處。
麟王府。
東方麟從黑暗中掙扎著醒來,在見到頭頂熟悉的幔帳時,有一瞬的恍惚,忽然似是想起什麼,急急忙忙地坐了起來,卻因動作幅度過大,牽扯到了背後的傷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來人!」
大門被人推開,卻在見到床上的人時,驚呼一聲,「王、王爺?您何時回來的?」
東方麟雙目一沉,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明明記得自己還在山洞,為何一覺醒來就在王府了?而且,王府的人似乎並不清楚他是如何回來的……
是誰送他回來的,是她嗎?
不對,她不懂武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進入王府,究竟是誰?
她怎樣了,可有危險?
無數種可能在東方麟腦海中穿過,讓他再也坐不住了,掙扎著起身下床,嚇壞了一旁的下人,趕忙上前扶著他,「王爺,您要去哪兒?您受傷了。」
因剛才的動作幅度過大,東方麟背後的傷口被撕裂,鮮血浸透了黑衣,滴落在床單之上,展開一朵朵奪目的血花。
「滾開!」東方麟現在滿心記掛著那個在崖底的女人,那有心思管背上的傷口,他不該刻意疏遠她,不該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不該……
滿心的懊惱與後悔,讓東方麟自責不已,他不敢想像,自己為何能平安的回到王府,可是舅舅的人尋到了崖底,殺了她,然後帶回了自己?
心,像是在瞬間被撕開一道口子,涼風嗖嗖的往裡灌,空蕩蕩,透心涼……
宣兒,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
「王爺,你怎麼了?」管家聽到主樓裡的聲音,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就見東方麟瘋了似的往外跑,嚇了他一跳。
東方麟不管不顧,儘管傷口還未復原,可因慕宣的靈藥,肉早已長出,只剩表皮的傷口掩人耳目。除了失血過多有些暈眩,人還是堅定的向外走去。
「林、林叔,王爺受傷了,可他堅持要出去,您快攔著他啊!」下人一路追出,在見到小院門口的管家時,就像見到了救世主般,急忙求救。
「受、受傷?」管家一驚,立刻聞到了空氣中飄散的血腥味,在見到被血浸透的衣袍時,更是大驚失色,急忙衝上前攔住東方麟,朝下人吼道:「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請御醫!」
「不!不能請御醫!」被管家的一嗓子怒吼刺激到,東方麟的腦袋頓時清醒了幾分,拉著管家問道:「林叔,皇后娘娘可有消息?」
「皇后娘娘?」林總管一愣,遂即明白了什麼,眉頭一皺,「王爺可是喜歡上了皇后?」
「林叔,你就告訴我吧,如今可有她的消息?」東方麟心中焦急,顧不得去澄清了,他只想知道她還活著,只要她還活著就好。
林總管是看著東方麟長大的,在他心中,東方麟不單是主子,也是半個兒子,見東方麟為這名女子連命也不顧了,心下一時感慨萬千。扶著東方麟搖搖欲墜的身子,寬慰道:「王爺放心吧,老奴剛剛得到消息,皇后娘娘已經脫險,梟王在崖底救起了她,如今正在清涼寺裡。」
「她,沒事……?」腦子裡緊繃的那根弦『彭』一下就斷了,暈眩感再次襲來,冷硬的嘴角卻帶著釋然的淺笑。
清涼寺是皇家寺院,並不簡陋,慕宣也住得舒適,只是這清晨的早課實在是讓人頭疼啊……
「他奶奶的,一大早就擾人清夢,實在是太過分了!」起床氣甚重的某女憋不住了,這火氣一上頭,便什麼也顧不得了。
火急火燎的衝進大殿,指著一群嘴巴開合,跟蒼蠅一樣嗡嗡響的和尚,破口大罵,「靠,佛也有火,你們這麼沒日沒夜的唸經,就不怕擾了佛祖的清修?」
大殿裡的『蒼蠅』終於安靜了,眾和尚不明所以的盯著那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唯有玄明還有一絲理智,起身,不卑不亢的道:「皇后娘娘,早課是僧侶每日的必修課,倘若擾了娘娘的清夢,還望見諒。」
玄明的聲音若遠古的鐘響,肅穆而綿長,終於震醒了尚處於半醒狀態的女人。看著眼前的狀況,嘴角抽了抽,突然有些懷疑,自己選擇留下的決定是否明智。先不說接下去幾日可能遭受的聽覺荼毒,單是小和尚多年的佛毒深種,即便真的還了俗,她是不是就等於帶了一個自動佛經播放器,這一生也無法擺脫視覺的煎熬,聽覺的荼毒?
這個問題貌似很嚴重,基於小和尚屬於絕對的極品,放棄有點捨不得,可這帶在身邊,想想就汗毛豎立,兩難啊……
「娘娘?」對於某女的不在狀態,玄明微愣,遂即輕喚一聲。
「呃,在吶在吶。」慕宣回神,對著面前的老和尚友善的笑笑,指著坐在最前排的小和尚,問:「他叫什麼名字?」
「阿彌陀佛,出家人無姓無名無字,佛號悟空。」
「悟……等等!他叫啥?」慕宣掏了掏耳朵,不敢置信的追問。
「佛號悟空。」
「悟……空?」這下,慕宣是真的被雷住了,孫猴子是皈依佛門沒錯,可誰來告訴她,孫猴子居然是美男一枚?生硬的轉動著脖子,愣愣地瞧著不遠處的悟空,瞧了半響,還是沒覺得那裡像孫悟空,唐僧倒有那麼幾分相似。
「哈哈……悟空?我還八戒呢?」抱歉,又笑場了,實在是沒忍住,這世界的人名雷同程度太高,讓她有些精神錯亂。
玄明又是一愣,遂有些激動的道:「懂得八戒,娘娘與我佛有緣啊!」
「噗……」慕宣噴了,這玄明老和尚真乃牛人!使勁拍了拍臉,調整面部情緒,堅決不失禮於美男前。唇角上揚,露出標準的笑意,八顆潔白的貝齒閃閃發光,皮笑肉不笑的道:「大師抬舉,既然你們在做早課,我也不便多做叨擾。只是,皇上讓我來清涼寺齋戒沐浴,不知如何進行?」
「齋戒,禁食葷腥,鄙寺自會為娘娘安排。至於沐浴,稍晚,老衲會讓弟子帶娘娘去後山,在『清水湯』連續三日湯浴即可。」
「弟子?」慕宣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不如就悟空吧,寺院裡我就只認識他。」
「是。」玄明不作他想,一口應承。
於是,某女美滋滋的離開了,對於大殿內再次響起的嗡嗡聲,也覺得動聽了幾分。
回到清幽的小院,見到坐在石桌前的兩名男子時,眼前一亮,這場景好熟悉呀,好似再次回到了梟王府一樣,真的很令人懷念。
「宣。」與此同時,東方梟也見到了她,待瞧見她不整的衣冠時,眉頭頓時擰成了麻花,急忙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袍,上前為她披上,苛責道:「你怎能穿著裡衣出門?這裡雖是寺院,可若有歹人潛入,起了歹心如何是好?」
「放心吧,就憑咱的三寸不爛之舌,準叫那歹人順著歹路返回。」慕宣笑著應道。
東方梟莞爾,點了點她的額頭,寵溺道:「你啊……」
語畢,感歎似的搖了搖頭,牽著她的手在石桌前坐下,認真而問:「宣可願隨我離開?」
「離開?」這話寓意很多也,離開清涼寺,離開皇宮,還是……
可能東方梟也察覺自己的話意味不明,急忙補充道:「隨我離開,離開皇宮,離開京城,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尋一處清幽之地,隱姓埋名。」東方梟這話說的很沒有底氣,畢竟他不清楚她心中所想,是否願意隨他一生,又是否願意捨棄這片繁華,和那至高無上的榮耀。
慕宣微愣,下意識的望向無塵,見他低垂著頭,似並未聽見東方梟的話,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這個該死的無塵,明明就顧忌東方梟的兄弟之情,還不敢承認。東方梟又是個悶葫蘆,等這兩人理清自己的糾結,指不定得等到下輩子,真是鬱悶……
「東方梟,你不是天菱國的王爺嗎?」看來有些事情,還得借助外力才行。
有些不明白慕宣的意思,可東方梟還是老實的點點頭。
「既是如此,你捨得放棄天菱?」不是放棄王位,而是天菱,她知道東方梟從不在乎王位,在乎的,是這片生他養他之地。
果然,聽聞這話,東方梟微微有些遲疑,片刻之後,回道:「若有一日,天菱需要我,我定當義不容辭!」
「你終是無法放下……」慕宣輕歎一聲,見東方梟還想說些什麼,抬手制止了,「即使我要離開,也絕不是逃離。我不會讓你隱姓埋名,也不會讓你如過街老鼠,下半生只能東躲西藏,惶惶度日。我若要離開,絕不會牽連任何人。」這算是給他暗示吧,可惜他並未聽懂。
「宣是在為我著想嗎?」誤以為慕宣不願離開,是不想讓他兩難,東方梟有些激動的抓著她的手,堅定道:「宣放心,為了你,即使放棄一切,我也甘願。」
內斂的東方梟會如此直面表白,不止震住了慕宣,也震住了無塵,手不自覺一緊,茶杯碎裂……
「塵,你……」東方梟一怔,眼底閃過一抹複雜,遲疑著不知如何開口。
「我,沒事。」無塵依然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是出口的聲音,出賣了他此刻的情緒。如此情緒外露的自己,讓無塵感到有些無措,腦子裡全是慕宣當初的話『無塵,我們之間有太多羈絆,否則,在事發的第二天你便會尋來。東方梟他們不知我在這裡,但以你的頭腦,不可能猜不到我就是花魁。你卻一直沒有尋來,為什麼?這恰巧證明了你內心的掙扎,你覺得對不起東方梟……』
對不起東方梟?
儘管不願承認,可時至今日,無塵不得不承認,真正看得透徹的人,是她。自己不斷的找借口,找理由,最終還是害怕真正的面對,真正的說出口。這段兩難的感情,沒有孰輕孰重,都刻在了他的骨子裡,無法捨棄……
他以為拋卻那顆七竅玲瓏心,就能做到真正的無情,師傅和梟卻用最獨特的方式卸下了他的心房,在他的生命裡刻下不可磨滅的印記。直到這個女子的出現,這個無厘到近乎荒誕的女子,用最無厘的方式,橫衝直撞的闖進了他的心裡,霸佔了他的心房,甚至來不及反應,來不及防範……
如今,這兩段情,雖不衝突,卻注定會傷害。他,不忍……
感知到無塵的情緒波動,慕宣眼底泛起淡淡的心疼,可這並不能改變她的初衷,視線轉向東方梟,淡笑著問:「你當真能為我放棄一切?」
不知道為什麼,慕宣的笑容分明很美,東方梟卻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嘴角一抖,還是老實的回道:「是。」
「包括放棄尊嚴,接受我的花心?」
「花……花心?」東方梟有些磕巴,花心也能用在女子身上嗎?
無塵也是不解的望嚮慕宣,心底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直覺她接下來說的話,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驚世駭俗……
「呵呵……放鬆點,咱不吃人的。」慕宣眼角一抽,能不能別搞得這麼慎重,害她都不知道怎麼開口了。在心裡打了一遍草稿,才如是說道:「我知道你們喜歡我,同樣的,我也喜歡你們,所以你們實在沒必要糾結那些有的沒的,既然互相喜歡,在一起不就行了?」
「什麼?」東方梟震驚的站起身,嚴肅的問道:「宣,一女不能嫁二夫,你可知曉?」
「誰說的?憑什麼男人能三妻四妾,女人就得從一而終?憑什麼男人就能花天酒地,女人就得相夫教子?在我慕宣的字典裡,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也沒有什麼是辦不到的,只要我願意,三夫四侍又有何難?」沒錯,只要她願意,成為這片大陸的女皇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她很懶,懶得謀划算計,更懶得擁有雄心壯志,若要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土地,她不如在靈戒裡自己創造,還沒人來同她搶,多省事兒。
「荒謬!」此刻,東方梟的內心已不能用震撼來形容,那是顛覆,一種對傳統的顛覆,對世俗的挑戰。他知道慕宣不同於世俗女子,這也正是她最吸引之處,她隨性而為,活得灑脫,活得自在,活得讓人驚羨,可如此有悖倫理之事,已不單單只是獨特,而是對這個男權世界的挑釁。若今日這些話讓外人聽去,他真不敢想像,會有怎樣的後果……
「宣,你記住,今日這些話萬不可再說,你也不能再有這些想法,男子是天,女子是地,這是恆古以來的定律,萬不可違背!」東方梟說得十分慎重,慕宣卻是嗤之以鼻,「你這是大男子主義,你怎麼不問問無塵的意見?」
「塵?」東方梟一怔,這才想起由始至終一語不發的好友。視線轉向無塵,見他淡眉緊皺,似在思索著什麼,不由喚道:「塵?」
「嗯?」無塵應了一聲,抬眸望向東方梟,眼底掙扎一閃而過,復又淡笑著道:「我倒覺得此法甚妙。」這樣他就再也不用為難了,的確很妙。
「塵,你……」東方梟風中凌亂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塵怎會接受如此荒謬的事?
「天吶,無塵,你太帥了!我愛死你了!」慕宣簡直是大喜過望,本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卻沒想到無塵會這麼容易就接受了,激動之下,抱著無塵就是一頓狼吻。
無塵輕笑著接受慕宣的口水洗禮,長久以來的心結解開了,整個人豁然開朗,就連週身淡然的氣息也多了一點陽光的味道,直迷得慕宣七葷八素,分不清東南西北。
「宣。」東方梟不滿的將慕宣扯進自己懷中,面上的表情還是嚴肅的,可語氣卻有些酸酸的味道,「你如今還是皇后。」
「那又如何,這些都只是緩兵之計,東方羽和東方麟心裡打的什麼算盤我很清楚,想讓我乖乖當他們的棋子,只怕他們還沒那個本事!」慕宣牛逼哄哄的道。
一番話,雷暈了東方梟,反觀無塵倒是淡然處之,他一直都清楚,慕宣絕非面上看到的這般沒心沒肺,僅憑幾句話就能夠收服邪尊妖邪,又豈是平常女子能夠辦到的。
「嘿嘿……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會驕傲的。」貌似有些害羞的垂下腦袋,看得倆美男嘴角一陣猛抽,這女人,還真是……讓人無語。
「放心吧,給我點時間,這皇后的頭銜咱還沒看在眼中。時機一到,我自然會離開的。」
「宣要去哪兒?」聽聞慕宣要離開,東方梟也不再糾結剛才那番話,不由著急的追問到。
「洛陽。洛陽離京城最遠,又靠近兩國交界之處,東方羽再厲害,爪子也伸不到那麼遠。」慕宣老實的回答。進宮之前她就計劃好了逃跑路線,這些溫興哲也知道,只要她一消失,溫興哲就會趕去洛陽與她會合,到時天高皇帝遠,她就能禍害天下了,哇卡卡……想想真美!
「宣早有打算?」東方梟也不傻,只是在面對慕宣時常常會被感情左右,看不清真相。如今慕宣的一番話,雷倒他的同時,也讓他的理智瞬間歸位。他突然覺得,他有些看不懂她了,或許,他從未看懂過。他一直認為,慕宣是需要保護的小白兔,最後才發現,這隻小白兔有著比狐狸更狡猾的本質。能夠游刃有餘的周旋在群狼之側,又怎會是空有美貌的女子,是他太過小看她了。
「不錯,若我所料不差,東方羽大婚之日,就是我離宮之時。」
「宣是想讓我們去洛陽與你會合?」百年奇才的腦袋果然不是白長的,無塵稍加揣測,就明白了慕宣的意思。
「知我者,無塵也!」慕宣雙眼放亮,笑得好不歡暢。
重新拉著東方梟坐下,笑瞇瞇的道:「邪教的總壇就在洛陽,到時,我先去邪教躲些日子,等風聲一過,天大地大,還不任我傲游?」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句話,在未來的日子裡,慕宣才能充分的理解和體會。
東方梟對慕宣三夫四侍的想法完全不能接受,可基於她仍是皇后人選,並沒有多說什麼。無塵不同,他自小與醫仙在醫谷長大,從未受過世俗的熏陶和荼毒,一切但求無愧於自己。如今慕宣的想法等於解決了他一直以來的難題,無論東方梟最後的選擇是什麼,他再也不會覺得有愧與好友,也就沒什麼好糾結的了。
至於慕宣,從未想過一切會如此順利,東方梟雖然暫時不能接受,可她相信,他總有一天會接受的。但有一點她也很煩惱,看無塵的架勢,只是因為之前對東方梟覺得愧疚,所以才接受了她的提議,他接受的只有東方梟,若他知道她所說的喜歡就在一起,根本不止他們二人,不知會如何……
這些問題只能在心裡糾結,沒到那一天,慕宣都不會傻得直接問出口,打破這剛建立起來的微妙關係。
老和尚說話果然算數,申時時分,悟空就前來報道。
「呀,小空空,你來啦?」正在院子曬著太陽,見到悟空,慕宣頓時眼放狼光。
過於炙熱的目光,讓悟空非常不自在,望了慕宣一眼,復又垂下,支支吾吾的道:「那個,師傅讓小僧帶你去後山。」
「咦?」慕宣彷彿發現什麼驚奇的事情,一下子跳下軟榻,來到悟空面前,盯著他疑惑的道:「你不是覺得我玷污了聖物嗎,從昨日起就沒給過我好臉色,怎的今日突然改觀了?」
「因為……」悟空的腦袋埋得更低,低聲道:「師傅說,娘娘一身靈氣,絕非凡人,靈蛇認主也是自然。」
靠!那老和尚說話那麼管用?這個現象不太好……
「那你老低著頭幹嘛?我又不會吃人。」雖然悟空怯生生的模樣的確是萌翻了,可為毛她腦子裡卻想起了一首歌?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看見了千萬要躲開……寒!
「沒、沒。」悟空腦袋一抬,復又低下,結結巴巴的道:「小、小僧帶你去去後山。」說完,逕自轉身帶路。
慕宣在身後看得一陣眼抽,臥槽,這小和尚也太純了吧,怎麼下口啊?
後山——
所謂的清水湯其實就是溫泉,但這溫泉未免也裝飾得太過奢華了吧?慕宣四下瞅了瞅一陣咂舌,果然啊,皇家出品,絕對非凡,瞧瞧這氣派。
一座專修的殿宇立於後山,賜名『清水湯』,殿宇雕樑畫棟,玉石砌階,就連山石間的凹凸處,也被打磨得光可鑒人。砌石成池,泉水由八個龍頭導入池中,殿內層層輕紗撒下,加上池內的裊裊雲霧,朦朦朧朧間,竟有種誤入仙境的錯覺。
「此處便是清水湯,因娘娘先前遇刺,隨侍婢女皆被陛下召回宮內,所以今日只能由娘娘自行沐浴,小僧也不便打擾,就先……」悟空剛想退下,誰料,慕宣竟說出讓他吐血三升的話。
「既然婢女不在,就由小空空替我淨身吧。」
「啊?」對於某女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語,悟空除了呆愣就是尷尬,俊臉也出現一抹可疑的紅暈。
其實,慕宣覺得自己有時也蠻壞的,明知和尚的戒律,卻還是忍不住想要挑逗悟空,想要看看他的定力,想要知道是不是當了和尚,就真能清心寡慾。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慕宣想,這就是禁忌之戀的魅力所在吧。人都喜歡超越極限,當超越某個人變得不再具有難度,所以打破常規反而更具吸引力。而和尚,清規戒律一籮筐,其中之最,無非是色,以至於這種忌諱,變成了最吸引人的極限挑戰。
慕宣緩緩地靠近,而呆愣中的悟空尚未回神,所以並未瞧見她眼中的惡魔之光。
「我說,就由你,替我淨身吧……」慕宣故意說得很慢,呼吸間的熱氣噴灑在他的面頰之上,氳出更加艷麗的紅。
「小、小僧……娘娘……」從未遇到此種情形,悟空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可慕宣根本沒打算給他調整心態的機會,貌似有些委屈的道:「怎麼?你昨日誤會了我,認為我玷污了你佛教的聖物,今日又如此這般,莫不是……莫不是認為我是一個隨意的女子?」
慕宣微低著頭,所以悟空沒有瞧見她上揚的嘴角,見她小肩膀一聳一聳的似乎在抽泣,悟空頓時亂了方寸,急忙道:「不,不是的。昨日……昨日是小僧的錯,小僧不該……」
等的就是這句話!菱唇勾起陰謀得逞的笑,卻在抬首的瞬間變得楚楚可憐,「既然小空空也認為是自己的錯,是不是應該做出補償呢?今日婢女不在,我又不懂得齋戒沐浴的規矩,萬一遺留了什麼,豈不是會影響國運?」
悟空一怔,有這麼嚴重嗎?
見悟空似有懷疑,慕宣繼續煽風點火,「屆時,皇上若是追究起來,不止你我,就是清涼寺上上下下也脫不了干係。小空空,忍心嗎?」
悟空自小在清涼寺長大,清涼寺就是他的家,一聽說會連累全寺上下的人,頓時亂作一團,忐忑道:「這可如何是好?對了,去請示方丈,方丈佛法高深,定有解救之法。」
慕宣滿頭黑線,拉住火燒屁股似的悟空,蠱惑道:「這點小事,哪用請示方丈?只要你替我淨身,不就成了?」
「這……」悟空有些猶豫,「師傅說,男女授受不清,小僧……小僧怎能?」
又是師傅?慕宣暗自惱火,挑眉問道:「那你師傅可有說過,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咦?娘娘也懂佛法?」清澈的眸子瞬間流光溢彩,看得慕宣微微有些閃神。回神後,又是一聲咒罵,「該死的妖孽!」
「娘娘在說什麼?」慕宣的聲音很小,悟空並未聽清。
「沒,沒什麼。」慕宣訕笑著,將問題繞回原處,「既然色即是空,小空空又何須在意男女之別?佛曰,眾生皆平等,男女自然也是平等的,小空空如此在意我是女子,莫不是對佛祖之說有所懷疑?」
悟空從未接觸過外人,當然也不知人心叵測,被慕宣一頓佛繞,頓時雲裡霧裡,直到最後一句『莫不是對佛祖之說有所懷疑?』,直覺就反駁道:「沒,小僧從未對佛祖存有質疑。」
「既然如此,小空空就替我淨身吧。」目的達到了,慕宣霎時間笑顏如花,哪還有剛才委屈的模樣。
悟空更是迷惑不解,一個人怎能如此善變呢?不過她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好美啊,比觀音娘娘還要美……
見悟空呆愣著,慕宣也不催促,俏皮的吐了吐香舌,逕自開始脫衣衫,反正她料定悟空是不敢偷跑,這個心思單純的小和尚。
「嗯……真舒服!」坐在溫度適中的泉水之中,慕宣不由得舒服得哼哼一聲。
引人遐想的嬌聲,喚回了悟空的神思,一抬眼就見慕宣背對著他坐在湯池裡,因為石壁的阻擋,並未瞧見任何不該見到的,只是玉階上散落的衣物,及衣物上一襲白色的暗花肚兜,燒紅了白皙的俊顏。再次垂下腦袋,大悲咒不自覺脫口而出——
低喃的經文,聽得慕宣一陣嘴抽,這小和尚還真是懂得如何掃興啊。
「小空空。」酥麻入骨的呼聲,打斷了經文,引得悟空抬首望去,只見坐在湯池中的女子,微抬纖臂,指著不遠處的浴巾,「你不是要替我淨身麼?」
說是一回事,可要做還是挺難的,悟空感覺自己的雙腳早已生根發芽,根本無法挪動分毫……
等了半響,身後也沒什麼動靜,慕宣疑惑地回頭,空曠的大殿裡除了翻飛的紗帳,那裡還有小和尚的身影?
慕宣頭頂頓時滑下黑線,靠,這也太打擊她的自信了吧?
一個人鬱悶的坐在寬大的池子裡,儘管此處再豪華,再奢侈,也失去了原本的味道。胡亂的在身上洗了兩下,慕宣就靠在池邊昏昏欲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慕宣發現自己的指尖已因泉水長時間的浸泡起了淺淺的皺褶時,小和尚還是沒有回來。撇了撇嘴,正待起身時,卻動作一頓——
「你還準備在那裡躲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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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吃掉小空空呢,還是吃掉小空空呢?
嘿嘿……緋菊回被窩yy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