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9 鬧劇(求首訂!求粉紅!) 文 / 蕭七七
牛車在村口停下,兩人的爭執還在繼續,阿丑跳下車,只聽得佟德全將牛鞭交給佟寧信:「你先把車趕回去,跟你娘說晚點吃飯。」
村口已經圍了一些旁觀者,其中包括住在村口的趙家人。
阿丑走過去,向著爭吵的兩人一抬下巴,詢問趙三嫂:「這是怎麼了?」
「不知咋就吵起來的,」趙三嫂搖頭,「似乎是丁大娘先嚷起來,說是江四嫂拿了她家雞蛋。不過按江四嫂的說法,她連丁家的門都沒摸進去過。」
阿丑眨眨眼,低聲問:「其實平日常聽人說丁大娘的事,我也就遇到那一回,其他時候還真沒見她怎樣,不說話誰也看不出來。」
「可不是嘛,聽俺男人說,最厲害是俺男人小時候,那幾年,天天惹事呀!村裡頭鬧得雞犬不寧。近年還好些,沒往年那麼頻繁。舉文這孩子,也是可憐,好在懂事。不然這丁家,不會比如今的江家好!」趙三嫂咋舌。
「且看吧,佟裡正會主持公道的。」阿丑毫無頭緒,只得靜觀。
佟德全走來詢問狀況,只可惜丁大娘說話有些顛三倒四,講了半天愣是沒重點,還帶出一堆亂七八糟不相干的事。不過佟德全還是抓到一些問題。
「你說,看見江四媳婦揣著一個包袱?」佟德全問。
「對,包袱!有個包袱!走到俺家前還沒有的,從俺家門前走過就有了!難不成天上掉的?天上掉餡餅也不會砸中她!還敢說不是偷了俺家東西,你個不要臉的!」丁大娘情緒激動,說著就要衝上去,還好被佟德全攔下。
「那她在你家附近待了多久?有其他人看到?」應付這個胡抓一氣的丁大娘,佟德全真有點吃力,好在這些年不那麼嚴重了,以往真是焦頭爛額呀!
「俺出門的時候一探頭,就看見她在俺家前邊那三畝地站著。等俺去村西小河提了水回來,她還在那。手上多了個大包袱,不是偷了俺家東西是啥?」丁大娘厲聲指責。
趙三嫂忽地掩唇驚道:「丁家門前三畝地,不是俺們家的地嗎?」
阿丑一愣:這下子更複雜了,怎麼又扯上趙家?
「就是就是,」丁大娘對著趙家的人苦口婆心一番,「指不定還偷了趙家的東西!缺德的黃鼠狼,就會順手牽羊!」
江四嫂出言爭辯:「你也忒能扯了,你問問趙家可丟了啥子!你家裡丟雞蛋,還不知是不是你編排出來誣陷俺的!」她雙眼有些發紅,卻沒有淚痕。纖腰挺得筆直。看上去很有幾分骨氣。
趙三嫂擺擺手:「今個一整下午。俺家二哥都在地裡,才回來的,少了東西他咋會不知道?俺們家應該沒丟東西。」
阿醜聞言尋思起來:既然趙家沒事,會不會是丁大娘發病犯糊塗編排出來的呢?要解釋這個問題。似乎只能找丁舉文求助。想著阿丑便環顧四周,卻不見丁舉文。奇怪,他家發生這樣的事也不見他出來挑大樑,莫非還沒從譙郡城回來?
「怎麼不見丁大哥?親娘在這哭天喊地,兒子也不出來幫腔?」阿丑好奇。
趙三嫂接過話茬:「在你回來前他就來了,也剛從城裡頭回來,說是回家看看丟了啥子!」
阿丑應了一聲,遂不再多言。
然而佟德全卻發話了:「趙家老二今個下午一直在地裡?」
趙三嫂點頭:「可不是嗎?今個種最後一波油菜。」
「這般說來,江家四媳婦進沒進丁家。趙家老二看得一清二楚囉?」佟德全找出一個關鍵證人。
丁大娘跳著嚷嚷:「那還不把趙家老二找出來,定是這賤婦偷了俺家東西!」
趙二慶很快出來了。趙家老二趙二慶,人稱二慶子,因著有些拳腳,經常給人跑腿押貨。也就是跟著商販到處運貨,賺些辛苦錢,故而在村裡的時日也不算多。閒時就幫著家裡頭幹些農活。
趙二慶回話:「她如何俺也沒細看,但鐵定是沒進丁家屋子的。不然俺還不問幾聲?」
阿丑見趙二慶低著頭,一副唯諾的樣子,看上去似乎是個老實人,沒什麼問題,可是她直覺上就是不對勁。怎麼會不對勁呢?
佟德全點頭追問:「那包袱一事,是咋回事?江四媳婦手上的包袱哪來的?」
江四嫂一跺腳,指著丁大娘:「哎呀,先頭丁大娘懷疑俺的時候,俺就說拿包袱給她看,哪有啥子雞蛋呀,雞蛋放包袱裡,還不碎了才怪。她偏說俺已經拿回家了,要偷了東西早藏起來,哪會擱在包袱裡!」
「難道不是嗎?你一走,俺回家一看東西,就是丟了,不是你是誰?俺再找回去,你肯定早把東西給藏了。」丁大娘說完插腰冷哼一聲。
「江四媳婦,那你說清楚這包袱來歷。趙家老二,你也做個證,包袱是咋來的。」佟德全插話給出了方向。
趙二慶還在沉默不曾開口,江四嫂已經搶在前頭:「說到底不就是那麼個事,偏被遇上丁家丟了東西,怪到俺頭上。趙二哥常出去給人跑腿,這次去了淮南,俺有個親戚在那,就托他給俺帶了些東西,俺親戚寫的單子還在這呢!俺跑去丁家前邊的地,就是找趙二哥要東西來著!」說著掏出懷中的單子,遞給佟德全。
「是,江四嫂在淮南的親戚,托俺帶過來的。」趙二慶點頭稱是。
丁大娘似乎受了大驚,大退一步:「啥子包袱,還扯上親戚了,你們是一家人不是,真會鬧呀!別是你們倆串通好了來偷俺家東西吧?扯了東邊扯西邊,俺也會扯,俺兒子還是狀元呢……」
「行了打住,」佟德全喝止,丁大娘的東拉西扯能力雖不是第一次見識,可還是讓人頭疼不已,「俺看看這單子再說。舉文不在,而且也要避嫌。阿丑,你過來看看,這上邊寫著啥子,筆跡如何。」
阿丑答應著過去,接過單子,念出聲來:「布兩匹,紅糖一斤,綠豆餅半斤。」
「那筆跡如何?」佟德全追問。
「我記得,趙二哥不識字的吧,」阿丑抬頭看了一眼趙二慶,又轉向江四嫂,「江四嫂是不是識字,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這幾行字,筆力渾厚蒼勁,應非女子所為。」
佟德全點點頭,拿回單子:「這不像是兩人串通的。出個遠門不容易,托交個物件,也是常理。接下來只消看看江家是否有這些物件就成,畢竟也不是尋常東西,想作假不容易。」的確,布匹、紅糖、綠豆餅,都不是尋常農家會有的東西,更何況是一貧如洗的江家。
阿丑看著依舊唯諾的趙二慶,似乎想起什麼:是了,第一次去集市回來,就在村口看見兩人在交談,許是經常帶東西的吧?不過江四嫂這個親戚也真好,江家都這模樣了,還能雪中送炭。
「那俺家的雞蛋呢?雞飛蛋打了?不行,就算有這單子,這包袱是真的,咋不許江四媳婦拿了包袱再去俺家偷東西?還有趙家老二,一整下午都在俺家門口。就他倆嫌疑最大!佟里正,俺不服呀,你要為俺們家主持公道呀!蒼天開眼呀!看著吶!」丁大娘先是盛氣凌人,說著說著就開始跪在地上哭號,一副竇娥冤六月雪的架勢,看得阿丑在初春涼爽的黃昏捏一把汗。
趙三嫂看不過眼了,站出來指著丁大娘:「你這算啥子,自己東西丟了,先扯上江四嫂,再扯上俺家二哥,是不是再說兩通話,就要扯上全村了?」自家兄弟啥性子,她還不清楚?二哥就是個老實人,跑腿押貨都好幾年了,值錢的東西見得不多也見過些,哪會在乎幾個雞蛋?
阿丑一手扶額:就是這個理!丁大娘發起並來果真不依不饒得很,上次她差點就被折騰瘋了,如今再一次見識了她的非凡功力。誰要是被她咬上,那才叫憋屈呢!咬回去是一嘴狗毛,不咬回去吧,你就被她一直追著,難受!
「凡事講求證據,如今無憑無據,難道要屈打成招嗎?」佟德全歎一口氣,雙手一攤。
正說著,只見遠處丁舉文跑來,跑近了才有些氣喘地開口:「娘,你弄錯了!」
阿醜面紗下白眼一翻:果然是搞錯了……
「娘,你啥時候放了兩個雞蛋在柴堆裡,自己就找不著了?」丁舉文有些無奈。
「有這回事?俺回去瞧瞧!」丁大娘話音未落,便一溜煙跑了。
丁舉文抹一把額頭的汗,搖搖頭,跟了上去。
一場鬧劇就此落下帷幕,可阿丑總有怪怪的感覺:一切都在那個包袱,那為何趙二哥一開始出來作證的時候,只說沒看見江四嫂進丁家,不澄清包袱的事情?還是說,只是忽略了?不止趙二哥,江四嫂也是,佟德全最開始提到的關鍵點,就是包袱,可是江四嫂為何避而不談?還是說,只因為被丁大娘誤導了?
搖搖頭,阿丑歎息:興許就是她想多了,不過是一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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