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 節目錄 第19章 輪迴生 文 / 丞相皮蛋
安潔打算頭也不回徑直順著長有十幾米的斜坡台階上去。臨行前一步,我放心不下,把安潔拉住,只說:「小心,裡面是你這輩子都不會多見的東西。」
厲害關係我已經說明,我不能和他們一起上去,下方氣脈太多,風水很容易變位。安潔可能早就知道這點,所以才讓我留守下方,她臉上堆上最美的笑容對我說:「許默,你守在下面我放心,這裡有葉大哥。別擔心,我會小心的。」
一根煙抽熄,葫蘆壞笑著對我說:「默默,咱們是不是該幹活找點小錢花花了,我還等著回去給媳婦兒蓋個新房呢,嘿嘿!」
我們三兄弟目的是很明確的,為了不至於下半輩子飢寒交迫,現在缺德就缺德吧,找到好貨一併端了。兩名小戰士站在一旁靜看我們商量。我對他倆說:「兩位小兄弟,也跟我們發財發財,找點崶金出去換點現成的票子使喚使喚?」
其中一個面色稚嫩的小兄弟怯懦說道:「許連長,你也是軍人出身,怎麼能幹這種事。」
葫蘆拍拍小兄弟肩膀說:「兄弟,你呢還小,叫我聲哥不算過分吧。哥得給你科普科普。這艅艎古墓在沙漠裡,多少金銀珠寶埋了多可惜,多少人可都惦記著艅艎寶藏呢。要是下撥人來,那還得多死幾個。咱們把艅艎倒騰了,就沒人再惦記找死來了嘛。咱們現在可是在救人,知道不?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墓盜得多值,意義完全就不一樣,盜得光明磊落,救世人於危難。」
兩個小戰士話很少,聽葫蘆胡謅半天依然無動於衷,只能使勁搖頭表示不能這麼幹。
我對兩個小戰士說:「小兄弟,你不發財哥也不勉強你,你們在這地方休息一下,別亂走動。」說完順便賽了他兩一包紅塔山香煙。比較瘦小的小戰士連聲道謝,點上了香煙。
建國可不只是想著尋寶發財,他顧全大局,一板一眼來個指導員的口氣:「默默,先看看壁畫再說,你可別忘了點點,她的病得從古墓裡的蛛絲馬跡尋找線索,你看壁畫上全是光頭和尚,我看半天也沒弄明白怎麼回事。」
我何嘗不是想著苦命的點點,她的病太過離奇,看著幼小的她犯病痛苦掙扎,我亦如同身受。這一遭就算拼了命也要找到答案。我說:「建國,你們找值錢的崶金,我找線索。」
葫蘆和建國會意急忙搜出折疊鏟準備盜掘可能埋藏在地下的金珠寶玉,我則對著巨幅壁畫研究。
牆壁上有四副相連的壁畫。壁畫上講述的是一個故事,一個滿臉絡腮鬍,神態窘迫的和尚手抬缽盂正在化緣。化緣的對象是一個頭紮金釵,身披紫韻霞披的老年女子。
畫中的老和尚瘦骨嶙峋,半躬著身子伸出手去,傍邊的貴婦人笑中含淚,將梅花雙耳簋中的食物倒在老和尚的缽盂裡。接著第二幅畫又很特別,同樣是和尚化緣圖,不過兩人年紀變成中年了。他們的舉止神態完全和上一副一模一樣。
我尋思這四副壁畫到底有什麼含義,接著往下細看。原來第三幅和尚化緣圖是在夜間,這副壁畫上兩位主人公明顯只有二十歲出頭,彼此還能說笑,看來兩人是認識的。
看到第四副壁畫,我恍然大悟。這副壁畫中所繪製乃是老和尚和貴婦人年輕時的狀態。他們的確是相識的。那時的老和尚還沒有出家,那貴婦人也被雕刻得極其含情脈脈,他們是一對戀人啊。
四副畫連在一起看,畫中兩位主人公動作姿勢沒有變化,只是旁邊對應的景色有所差別,分別代表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男主人公為什麼會出家,女主人公為什麼又在數十年寒暑中默默等待著心上人歸來,然後給他的缽盂裡盛食物?男主人又去了什麼地方?
我跳過這四副壁畫,在更內側的牆壁上看下一副壁畫。這是一副通壁彩畫。畫中混亂不堪,更像是隨意塗畫上去。不過線條有明顯的順尋,而且各種場景穿插其中,看上去很詭異。
這副壁畫色調陰暗,山水被畫得極盡壓抑,在昏暗的光線下依稀看到有個人提著燈籠在幽深昏暗的深淵中穿行,那人只有一個在黑暗中凸顯出來的背影。畫中神韻猶在,彷彿看到那人就在通壁畫中摸黑往前搜索,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通壁畫作其實也是一個故事,應該是描述前面四副畫中那老和尚的行蹤軌跡。正是早年出家的年輕人不負使命踏上了尋找理想的遠途。照這麼算的話,四副壁畫上分別就代表了男主人每隔十年才能見到自己的心上人的故事。現在很疑惑的是他究竟是在尋找什麼,為什麼又要出家?
壁畫上共有四副不在一個時間空間內的彩繪構成。分別代表主人公在四個地方,奇怪的是色調還是特別的陰鷙:嶙峋山石怪像;黑河泛光;暗藏四處不知名的眼光;靜中凸顯的異樣世界;主人瘦削黑影斜飄模糊。這些景象連綴在一處,彷彿那主人就在漆黑的山間行走,似乎風聲呼呼,提在手中的馬燈搖曳,為他照亮前方未知的路途。
人世換了人,可這世界一樣是原來的世界。可能我們某些人所追尋的理想和古人是重合的。安潔常說最可能接近古人路線的就是考古的人,這一點我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看了五副壁畫我明白像我這樣的人其實就和壁畫中的老和尚一樣,也在再未知的空間裡苦苦尋找。只不過我們的目的不一樣:壁畫中的主人公在尋找一樣可以證明什麼的器物,而我們則把這器物當做崶金作為生計。
入殿拜佛,入冥殿拜壁畫。親身經歷的我不知道怎麼形容當時的心情。安潔尋找的「女王殛懟」和壁畫上女主人公尋找的是同一樣東西。「女王殛懟」是千年前幽蘭國女王用自己的怨恨封存拜月教入侵的神秘力量。盜墓世界裡流傳「女王殛懟」封存在地藏懸宮之中,只是這「地藏懸宮」從來沒有人找到過,或者有人找到也全部遇難了。畢竟「女王殛懟」的神秘力量是常人無法理解的恐懼,形同怨咒給盜墓增添了無數的陰影之迷。
我思索了一陣,急忙往下看下一副壁畫,興許能找到答案。下一副壁畫出現在北牆上,上面雕繪的是繁花似錦、綠樹成蔭、眾女侍巡遊的場景。畫中全部是女性,每個女子都刻畫得極其端莊舒雅,婀娜多姿,神態逼真。在不遠處的幽蘭花叢中有一個幽怨的女子畫像,她愁雲垂鬢,一副哀怨歎息的神態,這就是東邊壁畫上的女子,她是在等心上人遠行歸來,結果年復一年,直到老去都沒能和心上人完成心願。
他們的心願代表對美好願望的訴求,我看在心中也能感覺得到其中的高尚情懷。人能不顧生死去追尋,是值得讚揚的,何況男主人所經歷的路途滿是艱難險阻,九死一生。能有這樣的堅強信念,世上又有幾人呢。壁畫上很真實,千年前曾經就有這樣一個年輕人不懼艱險一路跋涉去為心愛的人尋找那枚女王殛懟。有沒有找到,看下一副壁畫。
我也沒能從壁畫上找到他是否找到了女王殛懟,因為下一副壁畫就直接出現了眾多女子同抬棺槨出殯的場景。棺槨有兩具,再沒有之前出現過的男女像,我想棺槨中應該就是這兩個人的屍體。
出殯圖極其隆重,清一色的女性畫像,裡裡外外全部是面貌端莊的女子,她們有的哭泣,有的靜默,有的哀傷。幽蘭女國厚葬了這對舉足輕重的戀人。
我急切想尋找這對戀人埋葬的位置,按順序往另外一幅壁畫觀看。我大驚失色,埋葬這兩位幽蘭女國人的地方居然是一副分解的人皮劘燈。點點曾經在迷糊狀態下說她的命被鎖在了人皮劘燈之中,最讓我吃驚差點喊出聲來的是那「皮」山上竟然有一個白衣幼女蜷蹲在山頭,她望著天上飄過的一盞人皮燈籠幽怨地招手,似乎希望那盞燈籠帶她離開。
盜墓讓人不敢相信這個世界;盜墓也讓我們重新踏在了古人遺留下的足跡上。空間重合,世事就是這麼的巧合,我一陣欣喜,可能我已經走在正確的路上,只要找到幽蘭墓葬群,我迷信的認為就能找到點點的病因。
接下來的壁畫顯得冗長而沉重,幽蘭國舉國上下進入「末世期」,畫中的女子也開始嚎啕大哭,埋葬國中死去的人。只見壁畫上豎立著兩面深不見底的石壁,石壁深淵下一股白河蜿蜒,在白河的兩岸眾多的女子叩拜林立的墓碑,一片絕望的畫韻,刻畫的是幽蘭國沒落時的場景。
如果看一副壁畫能讓人心靈觸動,只能說明自己也同感身受了。幽蘭國真實存在過,想不到我許默盜墓還能盜出一番心境,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我得為南派地官正名。牧嚴小師傅是風水築墓師,只是當中的盜墓賊窺得其中奧秘用在了盜墓上,因此世尊地藏有兩重含義:盜墓和守墓。我更不知道自己算是盜墓還是守墓,其中的份量孰輕孰重我一下分辨不清了。
當我看到壁畫尾捲上的詩文,我陷入恐慌之中,同時感覺自己恍如隔世。壁畫上面用篆文寫有:「浮屠塔下暗裡花,暗裡隨花淚垂滴,偏偏花無嬌艷日,嬌艷隨風伴浮屠,生生世世難隨願,化作花香伴蝶舞,天雨不識寂寞塚,難見世間萬里雲。」
艅艎古墓是牧嚴走訪中原前築造的,這裡埋葬的是幽蘭女國最後一個出訪中原的男青年。下方的壁畫中示意了這男青年喬裝出家尋找失落在中原的嚳族文明。最後又去尋找幽蘭國前女王留下的女王殛懟。我驚詫得出結論:「牧嚴師父也不知道女王殛懟的下落。寄往後人地藏之尊能找到這枚埋藏千年的女王殛懟。女王殛懟能牽引出巨大的秘密。不僅僅是怨恨封印萬惡拜月教徒,還另有深意。」
我神思飄搖,猶在幽蘭國的歷史長河中跟隨她們一起經歷了幽蘭女國從繁盛到沒落的年代。看完幽蘭國歷史,不經意間斜瞟了一眼藏在一尊鎧甲武士石像身後的壁畫,我嚇了一跳,壁畫上怎麼是三個跪地的三個盲女。
三個盲女壁畫神情靜謐,微微抬頭,每個人的臉上始終是甜蜜的微笑。我失聲驚呼:「冥眼圖騰」。
我急忙轉過身去,朝著安潔他們大喊:「安潔,小心那三個人!」
葫蘆和建國聽到我的喊聲,從角落裡轉了出來急問:「默默,什麼事。」
我顧不得多想順著台階跑了上去。安潔戴著手套站在三個守在棺槨旁的乾屍看:「怎麼了,許默?有問題嗎?」
葉秋也抬眼看了我一眼說道:「許兄弟,你怎麼上來了。」
安潔笑盈盈說道:「好吧,既然上來了,不能閒著,等下幫忙把石槨打開。」
我想問他們有沒有什麼異樣,不過從他們幾人慢條斯理對盤坐在棺床上的乾屍研究,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付博義如今樂得跟吃了蜂蜜似得,嘴裡對著三具乾屍讚不絕口:「真是美啊……太美了……許連長你當年在新疆當兵也隨幾個考古隊發掘過沙漠中的墓穴,有見過如此栩栩如生的乾屍嗎?」
我看了一眼全罩在風化破爛黑袍下的乾屍看了一眼。他們的眼睛微微閉合,神情靜默自然,死前應該沒有痛苦。
傑克和布魯斯上尉最是興奮,兩人圍著石槨轉了幾圈,用毛刷將棺槨上的灰塵砂礫清掃開,錚亮金光奪目而來。原來這石槨外層的銘畫是用金粉鏤裱上去的,圖像很清晰,不是什麼龍鳳圖案,隨處都是幽蘭花紋。
古代有嚴格的棺槨制度,這麼大的石槨理應是王侯將相的安身之殿,不過能違背常理的還在這地官墓葬之中。地官墓葬沒有嚴格的棺槨制度,龍鳳圖案也會在平民百姓的墓穴中有所發現。
跟上來的葫蘆和建國察言觀色,知道這裡並沒有危險,建國說:「默默,你別瞎擔心,這裡不是還有世尊地藏在嗎,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葉秋一直忙著收拾從三具乾屍身上掉落的花紋腰帶,說話時也沒把眼光對著我,他問:「許兄弟看到這裡的『冥眼圖騰』了。」葉秋說完這句話已經將鑲在地表和棺床粘合在一起的殘片取在手上,小心翼翼將花紋殘片包裹好,放到了安潔的挎包之中,這才拍拍手上的灰塵對我說:「許兄弟,我們打開棺槨得盡快出去了。」
傑克早就對我們三兄弟不滿意,趁此機會他就把奚落的話給說出了口:「許連長是放心不下棺材裡的東西,怕我們獨吞了吧。」
葫蘆大喝:「**放你娘的狗屁!沒危險默默會上來。」葫蘆一激動一貫的做法是罵的同時拳腳就跟上了。我急忙順勢將葫蘆打出去的拳頭扣了回來。
安潔瞪了傑克一眼說:「傑克,你不懂考古,別亂說話行嗎,人家是來幫我們的,你怎麼……」傑克還是怕這安老闆生氣的,連說了幾個對不起,只好閉嘴消停。不過我卻看到一旁的布魯斯上尉在一旁給傑克遞了幾個眼色,不知道是在頤指氣使什麼。
葉秋說道:「許兄弟知道輪迴生嗎?」
我「謙虛」了:「葉大哥,我許默只聽說過輪迴生,確實沒見過。不過,這裡有『冥眼圖騰』,棺槨裡的東西會不會……」
「哈哈哈,許兄弟擔心不無道理。輪迴生遇到『冥眼圖騰』的確很詭異。」
葉秋接著把其中的道理脫口而出:輪迴生,處於半生半死的狀態,可以和東南角上的訣龍神位相媲美。棺槨的位置在南面,缺失在東,我們現在所站的位置棺槨在東,人站於南。南面是「死位」,棺槨卻在「活位」上,不出問題都難。
葉秋指指棺槨說:你們看,棺槨佈置不在南北和東西朝向,反而斜放在了虛位上,但棺槨裡的死人必定正東西朝向,避開東南位置,也就避開了風水中的「凶勱」,得享墓室全部風水訣位,引群龍入棺,風水佳位萬年不倒,有「群龍守甕」的含義。這麼磅房棺槨是使屍體首尾順應龍脈,不至於顛倒龍訣。龍出海在東,而昇華在西,這就可以確定死者頭在西面,腳在東面,和龍脈成順位:不逆則順,順者大天之造化,方能引龍護體。
在場的人無不聽得神思逍遙。這一憑借棺槨佈置屍體頭腳朝向的技法世上沒有幾個人能領略得周全,能聽聞也算是莫大的榮耀。安潔在這一行人中對斷墓的本事是最感興趣的,她連連點頭,似乎在讚賞葉秋的本事。
葫蘆和建國本來聽到這些覺得神乎其神不願全信,等有空閒急忙小聲問我,葉秋算的可準確。我只能告訴他二人此法驚為天人,風水辨朝向葉秋講的是其中的一脈。
接下來葉秋通過對墓室和棺槨附近的風水訣龍口佈置順尋判斷出死者的性別:人為天地萬物之靈,有男女之分,亦有陰陽之氣存異。氣是封藏屍體的「氣」,棺槨封存嚴實,死者就在這片氣中頤養。屍借氣存養,分化多種。腐者化作塵埃,白骨藏安;隕則血肉盡劫,萬象不變;烙則風動氣沉,僵中借氣;款似靈虛分離,虛乃靈魂鬼魅之物。
安潔聽得明白,插話道:「那棺槨裡面應該是『烙則風動氣沉,僵中借氣』的規則,借氣位置就該在這三具女屍上。不過咱們辨別棺槨裡面是男性還是女性?」
葉秋嘿嘿一笑繼續講述:「既然借氣來自這三具女屍,陰陽協調,易位推理,排除人為破壞的跡象,裡面應該是個女屍,捲縮入棺,右手托首猶如靜臥入眠。」
布魯斯上尉似乎也開始對這些妖異的墓室風水學來了興趣,問葉秋:「我還是不明白怎麼就判斷出棺槨中屍體的性別和姿勢了。」
葉秋信心滿滿,擺手說來:老先生,你看這三具女屍,他們雙眼是被「封存」(剜了眼)的,示意只能敬守,不能看到棺槨中主人的相貌。人在風水上的定位、定義是很神奇的。其分為三魂七魄,共十脈存異,代表人體的十種不同觸覺。守護棺槨的三個僕人唯獨雙眼缺失,眼代表光感,再看他們所在的位置,跪在棺槨前,這裡可是屬於東南訣龍位上「缺東近南」的位置,也就是「潛龍引路」的燈魂位置,要是這三人眼睛保留,畫龍點睛就被這三具女屍借了過去,龍脈就沒有把「吉兆」拱衛在棺槨上了。以此判斷棺槨中的死者是蜷縮背過面去的,因為前面沒有畫龍點睛的「睛位」,群龍只能繞過這三具女屍去棺槨裡尋找能帶來光輝的「睛位」,這三具女屍是「引龍位」,位置就在「睛位」偏北位置。
對於棺槨中死者的性別,葉秋講的很在理,只是言語中太入風水專用術語,又很虛化,在場的人除了我之外幾乎沒有人能懂,葉秋說:「整個墓室完全在『天女葬魂格』上,裡面要是男性屍體,這艅艎早就倒了,根本就罩不住氣脈。」
葫蘆咧嘴一笑,燥話:「這能算出死者的性別?老葉,你可別猜錯,小心到時候在安老闆面前下不了檯面兒。」
我趕緊接住葫蘆的話:「葫蘆,裡面絕對是側臥的女屍,不用懷疑。」
我說這話也沒經過頭腦思考,怕引起多方對葫蘆的夾擊,腦門一熱才脫口而出。
安潔首先就投來詢問的眼光,接著口氣就跟上了:「許默,說說你的看法。」
幫了葫蘆,給自己惹來一身麻煩,我還得做個簡單的介紹:「中國古代辨別男女墓穴的本事由來已久,只是太過細緻沒人研究罷了。」
一般的考古工作者辨別棺槨中死者的性別有幾種方法:碑文落款稱謂;銘文;壁畫相關內容。最後沒轍了,只能把棺槨打開,看看屍體的骨骸、毛髮,形體大小等等,如果是乾屍那就最容易不過了。瞅一眼就知道是男是女了。
安潔微笑著說:「看來盜墓的許先生很不喜歡考古工作者,差別很大的嘛。」
我呵呵一笑胡謅:「那是!以我許默的看法,考古工作者才是對棺槨最大的破壞者。死者的性別年齡不打開棺槨根本就無法判斷,盜墓賊可就不一樣了,棺槨絲毫不動都能知道死者的性別、頭腳朝向、年齡、腐爛程度等等」
我繼續解說怎麼辨別死者性別的法則:古代墓室風水還有另外三種稱謂:埋女性死者的叫「天女葬魂格」;如果埋葬的是男性,風水位叫做「奘宇通天格」,這理論很簡單的嘛,葉大哥我說的對吧?」
葉秋頻頻點頭連稱我說的對,安潔卻疑惑借問:「還有第三種呢?」
葫蘆壞笑接上話頭:「安老闆,人分男女,這就要去了兩種格局,剩下的肯定就是不男不女死人妖的墳墓了嘛,要麼是陰陽人,要麼是太監,我想這格局叫『陰陽格』,對吧?」
我差點笑噴,風水位上的確有「陰陽格」這麼一個稱謂,不過不是解說埋葬人妖的特定名稱,而是山水攜陽分化地帶出現的墓穴才稱為「陰陽格」,是隨著陽光的偏移位置得出的很片面的風水位,其格局非常複雜,要因地制宜才能辨別清楚。
我對葫蘆說:「這種墓穴是很少見的,太監墓穴地宮風水名稱叫做『落隰花攆』,『隰』有新開墾土地的意思,你想想太監少了一樣東西,不男不女,所以死後要葬在『落隰花攆』的風水位上,示意來生活個全人。哈哈,這很好理解的吧。」
傑克似乎對我這一通的「胡謅」持懷疑態度:「這……這怎麼可能辨別得出來,要用科學的態度來做考古工作。」
我一聽這話,起碼得出一個結論,傑克怕是想再安潔面前討巧,我懶得理他,我說:「你美國那頭來的,太科學了,不懂這些技術,我踩踩你家的草皮就知道裡面有沒有死人,你信不信,要是葉大哥踩你家草皮一腳,就能給你算出你掛了厚該葬在什麼地方,這就是中國盜墓世界裡的『考古學』,你滴,明白……切!」
安潔聽出我話裡的意思,為了守護心上人,她也想把我難道,於是問了個問題:「許默,你吹牛吹的虛了,這樣的墓穴會有嗎?」
建國上來幫我:「默默,咱們去年去過一趟四川成都,你可是走在大街上就說這裡有太監,莫不是說那裡有太監墓。」
我拍掌稱快:「對啊,我這麼把這事給忘了。安老闆,我去年湊巧去了一趟成都東郊,我去買包香煙,突然感覺那地方很奇怪,看了看地形,正好久對應『落隰花攆』風水位,說不好下面真有太監。這地方還在訣龍位上,要有屍骸肯定有兩具,兩個太監,要不安大小姐,咱們去四川走走,證實一下這個『落隰花攆』存不存在?」
安潔白了我一眼,也沒開口罵,間接問葉秋:「葉大哥,『落隰花攆』真的是葬太監的位置?」
葉秋語調可沒我這般匪氣,他字正腔圓說道:「的確如此,中國古代那些太監,得以中用的會埋在皇家陵寢附近,死後也能效忠。如果我沒猜錯像李蓮英這樣的大太監,他的墓穴肯定佈置在『落隰花攆』的風水位上。畢竟太監不算是『完人』是不能和常人埋葬在一起的,所以風水位上才多了這『落隰花攆』。」
只顧著對棺槨做研究的付博義教授扭頭回問:「安小姐,我想證實這些盜墓技術的準確性,不過裡面你們說是輪迴生,會是什麼情況。」
葉秋聽到「輪迴生」三個字,顏色刷的一下就綠了,眉頭緊蹙,進入思考之中。過得一陣才說:好吧,咱們開棺驗屍,我葉某也想看看算不出年齡的輪迴生是什麼形狀……